霜血融玉----梧桐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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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我怎样?"
"你身为太子太师,三更半夜还到处闲逛。本王可不想让别人说我东宫太子府的人行为不检!"
"您这话说的!在下虽为太子太师,可并没有被限制自由。我想我还是有权利随意出宫的吧?太子殿下。"
"随便你!只要不要做出些有辱斯文的事情才好!"
"多谢太子的关心!"
"谁关心你啊?"
"不过看来在下以后还是多多陪在您身边才是,不然您这寝食难安的,看了真是心疼!殿下,您要是睡不着,在下不介意与您同寝噢!"突然将身体凑的很近,连对方的呼吸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刘玉相好听的男声在融暮耳边响起。
"哇!"一把将对方推开,大口喘着气的太子殿下此时的脸蛋就算是接着幽暗的月光也显出了红润。
"你大胆!"
"看来是不用了。"太师大人淡淡的一笑,
"那在下就先告退了。祝太子殿下好梦!"自始自终都没有一点逾越的行为,却让太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去箫柳榭了?"当玉相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一股属于那里的脂粉香味儿顺着飘过。
"我不觉得你会在意,太子殿下。"头也没回,刘玉相径直的走回自己的房间。留下融暮一人愣愣的站下月光下。

是啊,我何必在意?他去了哪儿跟我有何干系?融暮沿着竖榄靠坐下来。将手臂圈着双脚。融暮,你清醒一点,刘玉相只是你的太师而已,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是,跟那人没有一点关系。为什么回来东宫看不见刘玉相会心慌?自己都觉得像个傻子一样等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回来的举动荒谬之极。可是身体好象有了意识一般,擅自行动起来。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当刘玉相靠近自己的时候,他眼前看见的却是另一张面孔,若不是立马推开了刘玉相,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神志不清的抱着眼前的人了。天啊,赶快让这一切结束吧!再跟刘玉相在一起的话,他没有把握自己又会作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明明就做好了准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因为那是他使出全身力气最后的决定。

在风光的班师回朝的第二天,向王爷就没再在皇宫漏过脸,虽然这一切多半都在大家预料之中的,但是这完全没有丝毫改变的向王爷也着实让各位元老的官员们额上多了几道青筋。倒是这一阵子,因为太子在朝上的积极,多数官员明着对刘玉相倒是恭敬了几分。刘太师除了辅佐太子以外,也上奏了几折,皇上过目后倒是相当的满意,这当官没几个月,倒是成了皇上面前名副其实的大红人。
自那晚以后,太子倒是多少有些收敛。不再时不时就对着太师大呼小叫了,也顺从了许多。凡是被要求的功课,他都尽量尽快的做完。看上去一切都大有好转,可刘玉相知道这太子殿下自那晚以后,在和自己交谈的时候就变得战战兢兢的,倒也不是真的害怕,而是会不动声色的和自己拉远距离。就算是授业的时间他也会变得全身不太自在。当然了,就算这精明的太师看穿了这一切,也不代表他会特意去挑明。反正也不碍着自己,就随他去了。

见到媛穆公主是在担任太师一职的第三个月。此前,公主都在皇家寺院里祁福。因为她跟太子的关系甚好,在回来的当天便来东宫看望太子,不巧正好当时融暮被叫去练兵场,只剩下玉相一人在东宫研墨写字。
"哇,猜猜我是谁?"正当玉相写的起劲的时候,一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有些许的冰凉。
"我啦我啦!"大概是觉得被自己蒙住的人完全不说话的原因,公主很开心的给出了提示。
"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姐姐!"
"噢,原来是媛穆公主啊!能否先请您松开在下的眼睛?"玉相因为对方活力四射的声音而带笑的说着。
"哇!啊啊啊!"发现自己认错人了的公主,情急之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吃惊。
"公主,您再这样叫下去,在下可要被当成轻薄金枝玉叶的无礼之徒了。"玉相转身看见一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姑娘,长得倒是俏丽极了,若不是自己本就不那么在意容貌,这般长相的姑娘也该算是闭月羞花了,眼睛里透着些灵气,唇红齿白,完全不负她皇城第一女子的称号。虽听说媛穆公主比太子长了几岁,可眼前的女子倒是只有十七八的模样。一袭粉红的宫裙,倒是多了几分妩媚的感觉。
"呜!"听到玉相的告诫,公主自己把嘴巴捂起来了。
"呵呵,您不用紧张。在下并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在下刘玉相,现为太子太师。奉皇上之命与太子同住东宫。"
"噢!那个。。。方才失礼了。"公主这才恢复了一点。
"哪里!见识到大名鼎鼎的长公主幽默风趣的一面也是在下的福分。"
"呵呵,小女子这人是丢大了,以后在太师面前都要抬不起头了。"
"公主您这是折煞玉相啊!谁不知您是知书达理,惠质兰心的金枝玉叶。"
"太好了,你看起来倒不是很在意我的出丑呢!我一路听说今年有个金科状元,年方二十有二,气质不凡,学识渊博,想不到在此见到你了。你是刘将军的儿子吧?我以前只知道他们家有个风流的大少爷。"
"哈,家兄只是性子比较爽朗。在下是家父的庶生,所以公主大概不知道。"
"啊,对不起!"大概觉得问及不太方便的话题,公主赶忙就此打住。
"不会,在下并不在意。家父和家兄都待玉相甚好。"
"是吗?说起来,你倒是真如传言说的,长的极美!"
"公主,男人被称赞长相,也不是什么好骄傲的事情。"
"是哦?要是我,倒是会很高兴的。长的漂亮,大家看了舒心,没什么不好的。"公主说的一幅理应就是这样,爽朗的样子倒是让玉相不自觉地笑了笑。黑亮亮的眼睛像是夜里倒挂的月亮一样。
"本是不该对皇室贵族有任何的议论,不过公主倒是貌美如画,生的很是俏美!"
"哈哈,谢谢咯!我就姑且当作是你的真心话。"
"咦?这桌上的字是你写的吗?"顺眼看见了桌上没有写完的诗,公主大为赞叹!
"真是好字!强筋有力,却又柔中带钢!有些‘欧阳率更'的味道,笔力之险峻"
"早闻公主写了一手好字,今日被您所夸,倒真是玉相的荣幸了。"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这首温庭筠的梦江南倒是让你写出了那份悲叹的心志。"公主喃喃的念完了写在纸上的诗。
"不愧是最年轻的太子太师,果然有才华!"
"都说公主是个惜才之人,果不其然。"
"哈,小女子也就会些文墨之事。倒是你,我皇弟天生聪慧,可惜没有多少大志,可性子倒是很好。他跟外人一向不容易亲近,甚至有些排斥,怎么样,那孩子没有为难你吧?"
"不是我为难他,是这为太师大人天天为难我!"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暮儿,回来了!"
"皇姐,你可好?在寺院里还习惯吗?怎么好像瘦了?"融暮一向很重视这个姐姐,关心都流露无疑。
"哪有?你姐我再胖就成猪了。倒是你,怎么这么憔悴?出什么事情了吗?"看见融暮一脸的疲惫,和明显消瘦的脸庞,媛穆公主也很是担心。
"啊?我还好,可能是今天累了吧!"
"对了,皇姐,你可有去拜见父皇?"
"还没有呢!我当然是先来看你咯!"
"可别耽误了,这次不是父皇唤你回来的吗?"本来是半年的祁福,因为皇上的谕昭,媛穆公主特意提前赶了回来。
"嗯,我知道了。还有,你这次的太师倒是不错,很有才华。待人也相当的有礼。"
"是吗?皇姐觉得好就好。"反正这家伙也只会让我一个人看见他的真面目,融暮索性死心的放弃争辩了。
"那先这样,你好好的休息,我待会儿让丫鬟送些燕窝来,你这个样子有些让人放心不下。我先去父皇那儿一趟,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太师,你帮我多照顾一下太子,让他今天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这时候的媛穆俨然就有了姐姐的样子,到底还是年长了融暮几岁。更太子比起来,这个长公主倒是成熟的多。
"嗯,玉相明白了。公主走好!"
"皇姐,谢谢你来看我!"
"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谢的!你先赶快给我去休息!走咯!"
"嗯,皇姐走好。"

"接下来,我的太子殿下,您是不是真的该去休息了。"其实从一进门,玉相就看出来了,融暮今天看起来很累,多半是病了。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刚才硬在皇姐面前装出一幅精神的样子,现在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突然被腾空抱起,吓得融暮大叫起来。
"您不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要你管,放我下来!"
"再这样叫的话,把侍卫招来,被看见了可不是在下的错"完全不理会太子的反抗,刘玉相抱起融暮走去太子的房间。好在大概是因为怕被别人瞅见,太子也不再反抗了, 任由着太师抱着。
"先睡一下吧!你看上去很糟。"轻轻的将他放在床边,刚要拿被子帮他盖,手就被抓住了。
"谢谢,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听上去快哭出来的声音和抓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玉相便没再说什么,默默的出了门。

门刚一关上,眼泪就掉了下来。就算他这阵子刻意跟刘玉相保持距离,就算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混淆了感觉,当他被他抱起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苏醒了。那人的怀里他依偎过多少次,温暖安心,贴着心脏,感受那人的存在。刘玉相的怀里也是一样的感觉,一样的安心,一样的味道,他弄不清楚到底还能怎么样说服自己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两个不同的存在,只是自己弄混了感觉和意识。就当是自欺欺人好了,可他却真的相信方才刘玉相的眼中带着关心他的心思,和那人一样。这大概就是一种惩罚吧?原以为只要将记忆封存,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随风离去,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说不上来哪里相同,却时时刻刻唤醒他关于那人的记忆的男人。他不明白他是否活在现实里,又或者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幻念罢了。


访客
"暮,你身体本就不好,这生着病也只有自己难受罢了。好好的注意身体"冰冰凉凉的手摸过自己的额头,揉揉他滑顺的发。

"玉!玉!"融暮猛然惊醒过来,出了一身虚汗。
"殿下,您方才做恶梦了。"刘玉相端着药坐在床边。
"你怎么在这儿?"
"过来给您喂药的。御医已经看过了,说是没有大碍,休息几日便可。"
"让丫鬟们服侍就好了。你先去忙吧!我没事儿!"
"您这出着一脸虚汗,还说没事儿?这大半夜的丫鬟们也睡下了,反正我都醒着,何必多此一举?"
"半夜了?我睡了多久?"
"四个时辰的样子。"
"你一直这么陪着?"
"长公主不是交待玉相要好生照顾您吗?哪有不从的道理?"
"是吗?因为皇姐的交待。。。"融暮自言自语的说着,带着失落的表情。
"嗯?"
"啊,没什么!你好歹官拜太师,本就不该做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
没有理会太子的推托,将一勺药放在他唇边,
"您要是嫌苦,就喊颗糖吧!"
"你先忍着喝完,再含个糖,就好了。"那人曾这么说过。
"啊,你。。。"
"嗯?再不喝就凉了。"
融暮,不要再发疯了。他不是那个人!
硬着头皮喝完了这碗苦药。
"要吃糖吗?"
"不,不用了!"
"是吗?那您先睡下吧!明日的早朝我会跟国师说您病了,您就安心的休息。在下先出去了。"
"刘玉相!"
"嗯?"
"。。没什么,晚安!"将被子拿过头盖住脸,融暮想着自己大概是发烧了,怎么脸感觉这么烫?
"晚安,太子殿下!"

次日,公主过来看望太子的时候,太子依旧睡得很沉。
"公主,要我叫太子起来吗?"
"不用了,他很少能睡的这么熟,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媛穆公主看着睡着的弟弟,露出了姐姐特有的慈爱目光。
"不要吵他了,刘太师,跟我去大堂坐坐吧!"

"那孩子总是生病,每次都查不出个结果来。也不知是怎么了。"
"公主不必挂心,御医昨日来过,太子殿下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累了。"
"是吗?那就好。多亏你在旁边看着,不然我是真的放心不下。"
"。。。。。。"
"听我说些废话吧!太师。"
"您请说。"
"那孩子,从小就没什么心眼和欲望。什么事情总是依着别人的意思做。自小就很少看见他说不,不闹, 不哭,不生气。有时候我都觉得他连开心都是依着别人的要求来。对谁都彬彬有礼,像个被操纵的人偶,有点听话过头了。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他是父皇宫外生的孩子,所以他只能处处小心。慢慢的发现他只是没什么念头,只是无所谓的生活而已。有一次遇上了刺客,他也不哭不叫,顺从的坐着,好像是没有生的意志。后来,慢慢的变了,变得会偶尔笑笑,偶尔难过,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至少这孩子慢慢地像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了。可三年前,他突然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不对,是更令人悲哀的感觉。他开始到处胡闹,故意到处给人家落下话柄,一幅无所谓,仿若就是存心的让别人看不起他的样子。去烟花之地喝得烂醉,在朝上洋相百出,我却没看他再笑过一次。这次我回来,猛然发现他多少有些朝气。虽然生着病,可是这么安心的睡脸我是第一次看见。也许是你改变了他吧?所以我在想是否能拜托太师你可以这样一直守在他身边。"
"玉相是太子太师,自是会守在太子身边,分内之事。"
"不是,媛穆是希望太师你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待在他身边。"
"朋友吗?"刘玉相笑了笑,说不出那是怎样的笑容。不是嘲讽,却也没有丁点的快乐。
"这只是我个人的请求,当然一切还要看太师自己了。"
"公主是多虑了,就算玉相当不了太子的朋友,也会一直是太子的太师,所以公主大可放心,在下会在此照顾太子的。"刘玉相拐了个弯,委婉的作出了回答。
"是吗?那就有劳太师了。"公主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作罢。
走了一位贵客,又迎了另一位。今日的刘太师倒是忙个不停。
"玉相拜见国师大人!"
"玉相啊,老夫听闻太子感了病疾,特来看看。如何,太子现在可好?"
"太子只是有些劳累过度,过些时日就可痊愈。他正在内屋歇着呢,您看您是要过去呢,还是让太子过来正厅?"
"啊,不必了。老夫也只是有些挂心,若是太子没事儿,那是最好不过了。让他先歇着吧!"

推书 20234-12-31 :我的斗牛士+剑若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