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苏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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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美人主动地感觉真好。
轻轻吻上喉结,感受到他小心的吞咽,洛浅心沉沉出声,「令主可要继续?」
颈间温热气息直熏得人心神陶醉,佳肴送到嘴边,花敬云挑起眼角暧昧一笑,「我饿了。」
好吧,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有一刻的默然。
花敬云正在考虑接下来是不是该把美人吃下肚的时候,美人却向后一退,离开了他的搂抱,并飞快出手点下他璇玑、云门两处大穴。
「耶?」四肢顿时酸软无力,花敬云愣住了,他正亢奋着呢。
「令主,」洛大美人按住嘴角,一双明眸里有情欲,但更多的,是笑意,「你可知两个男人间该怎么做?」
「这还用问吗?」桃花眼巴眨巴眨闪着。
洛浅心随即笑得更加妩媚,贴近了他,呓语般地说着,「我不喜欢被人压......」
耶?
耶耶?
耶耶耶?
他在说什么?
「所以,令主,委屈你了。」说完,一指手按上了花令主的咽喉,在他嘴角上轻轻落下一吻,另一手慢慢摸进他怀里,刚一伸进去,洛浅心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从怀里拿出刚才摸到的精美小瓷瓶,他狐疑的看了一眼面色尴尬无比的花敬云。
么指掀开瓶盖,放在鼻下闻了闻。
「令主......你可真是准备周全。」他似笑非笑,花敬云欲哭无泪,「放心,有了这个,相信令主不会太难受。」闺房秘药,专治房事不当裂伤所有。
「美人,别玩了啦。」一点都不好玩了啦,他的确是准备吃人没错,可一点也不想到头来反被吃呀!嗯,虽然主动起来的美人格外艳丽可口,看了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耶,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洛浅心再次伏身,一双明眸若秋水般,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双手轻巧的解开襟上盘扣,露出里面蜜色肌肤......
到底是贞操重要还是主动的美人值得欣赏?花大令主犹自在内心挣扎不已,终于,当一双略显冰凉的手摸上胸前小巧茱萸时,花大令主没时间想了......
强忍下美人舒服得让人想哼声的抚摸,轻咳一声,拔尖声音──
「救命啊──非礼啊──唔──!」最后一声「唔」非常之诡异,声色缠绵堪称呻吟。
而花令主声音之大,诺大酒楼前院,霎时鸦雀无声。
屋内,洛大美人噌的一声,额间青筋尽现,一脸黑线。
「你......」
「人家都叫你别玩了嘛。」无辜的表情,无辜的语气,无辜的眼神,如果能暂时遗忘他的真实身份和他嘴角掩不住的弧度,说不定产生真会错觉,自己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满脸黑线的起身,洛浅心眼神凛冽,狠狠剜了花敬云一眼,「花令主,好生聪明!」 这种情况下要还有人能接着刚才的事做下去,那才让人佩服。
花敬云垂下眼睑,状似娇羞的一笑,「美人过奖了。」
捏起那人下颌,四目相对,看清他眼底泛红,布满血丝的双眼,「下次可没那么容易让你逃了!」
花敬云倒是很干脆,脸色白了白,翻身一躺,顺手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蒙住身子,只留出一个珠光宝气的黑头颅,「睡觉!」
大白天的,睡觉?望了望窗外阳光耀眼,旋即又想起他充血的吓人的眼睛。
「你几天没睡了?」
从被子里晃悠悠的伸出一支手,五指张开,摇了摇。
他们分开不过七天,这家伙就五天没睡?洛浅心叹了一口气,「你的发钗还没取。」
一阵寂静。
没反应?挨近瞧瞧,一脸黑线。这样也能睡?
然后默默的,将那乌黑头颅上的珠钗一个一个轻轻取下。坐在床边,看他睡觉的姿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蜷成一团,被子厚厚的裹着,越看越可爱,像一只体重超标的蚕宝宝。这样看着,想着刚才那一吻,想着那人眼底的勾人媚笑,一屋子芬芳熏人,心底,也渐渐变得躁动起来。
「说你祸害......你还真是祸害啊......」第一次见面时的凶悍狠冽再也没见过,倒是频频生出孩子般的淘气顽劣,这样,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的啊。
关于喜欢,或者是爱的错觉。
「真够麻烦的......」还有他身份的问题。真得很想装作不知道。可是,能吗?能装作不知道吗?
洛浅心第一次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横在了自己面前,不容他有半点躲闪和逃避。
逃不得,躲不掉。
沾了那人,就如同沾了一身风月,终堕红尘。
※※※  ※※※  ※※※
「王爷,」一名文士走到桌案前,「有您的信。」
「谁的?」勤王头也不抬,文士看了信封上面的署名,告诉他,「是西安的监察使。」
西安?勤王放下了手中的地图,「给我。」
取出信函,展开,很快看完信中内容后,他浓浓皱眉,「浅心现在何处?」
文士想了一下,然后恭敬的低下头去,「据他三日前的汇报来看,应该是在西安。」
顿了稍顷,又接着道,「与那人在一起。」
「他知道吗?」
「属下不敢说。」文士有些为难。消息是从西安传来的,信上也说,是洛浅心取走了那块玉佩。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勤王抬手一挥,摒退了那文士。
※※※  ※※※  ※※※
一夜无梦,再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发现屋里只有自己。花敬云挠着头下床,觉得头上云鬓分量真是不轻。伸了个懒腰,眼角馀光触及,厅里的八仙桌上摆了好几样精致的早点,八宝粥、桂花糕和几碟小菜。
大美人真得很体贴呀。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似乎之前出现的关于贞操得危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心下雀跃,花敬云满心欢喜的坐了下去,盛了一小碗粥,就着小菜,吃得津津有味。
开门声响起的时候,他刚吃下最后一口菜,「浅心美人,你的温柔体贴让本令主感动非常。」
「醒了?」洛浅心得目光落在他身上,「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耶,不是一天吗?」
洛浅心微微一晒,「你现在看到的,是三月二十七的太阳。」又指了指八仙桌上的饭菜,「而桌上的东西,是三月二十六给你准备的。可惜你一直没醒。」说完,还耸了耸肩。
花敬云出来的时候是二十五日。
二十六,二十七......
花大令主脸色又青又白又红得变了好几道,最后还是万分优雅的起身,走到窗边,趴在窗户上......干呕。
十一
洛浅心失笑,怎么在这些小事上,这花孔雀就这么没脑子。难道自己真会让他吃隔夜饭?
不过,看着那红色背影,洛浅心眯起了眼缝,看那只花孔雀吃鳖,真得很有乐趣呀!
等花大令主终于气恹恹的转过身时,洛浅心十分好心的递上一个杯子,杯里梨花清香浅淡。
花敬云接过那杯酒,又哀怨的看了洛浅心一眼,才抿抿唇喝下。
「美人,」用衣袖擦擦嘴角,「不知本令主可有幸邀美人烟花三月下扬州?」
「你要去扬州?」
「非也,」摇摇头,「美人你想去哪也可以说。我们这次,只是游山玩水而已。」说完,还勾起唇,笑得明艳无害。
「我有说要和你一起去吗?」
「你都答应等我了,难道不是为了与我培养风月之情吗?」执手相望,浅笑盈盈。
眉心一跳,洛浅心有些受不了的抽回手,「令主,你能不能别顶着那张脸说出这些话。」心底一阵恶寒呐。
花敬云颔首微垂,「这一路上都只能委屈公子了,」
这么说,莫非他一路都要这种打扮不成?洛浅心的脸黑了几分。
「你就不能打扮的像个正常人吗?」他那张脸,祸水程度绝对是倾国倾城的甲等级别。不难想像,如果真带着他这样上路,一路上会招来多少狂蜂浪蝶,再加上这家伙的性格。
真是,麻烦啊!
非常的麻烦。
「可如果不这样,我想不出法子避开甄云和无用,还有那些听闻我已出苗疆的正道人士。」花敬云煞有其事的悠悠一叹,扳着指头一个一个的数,「唐门烟云仙子,峨嵋佛光顶三英四秀,少林寺慧觉老头,青衣楼楼主......嗯,好像还有五大世家中的苏楚两家,目前都已经朝着西安这边赶来了。」
「你......」洛浅心额间青筋狰狞,但还是强自微笑,「能惹上这么多人,令主你还真是好本事。」
「普普通通啦。」花敬云找了张椅子坐下,「要不是三年前封灵岛一役和落霞庄的事,我怎么可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三年前,正是九宫圣使祸乱江湖,阴谋暗杀正派诸多名人之际。后来双方决战于封灵岛,伤亡无数,正道精英几乎全灭殆尽。混战三月之后,经双方商议,黑白两道从此休战十年,而九宫圣使,除了被少林寺软禁在阴山的天香公子冷千霜外,其馀八人在五年内皆不能再踏足江湖,否则格杀勿论。而名门各大世家门派,在这十年内也不能再召开武林大会,各山庄封庄长达十年。
而两年前,花敬云私出苗疆,原因不明的杀害了落霞庄上下二百八十七条人命,导致与落霞庄一向交好的无用书生段青殊与他结怨,也引来正道人士喊杀之声。可后来还是被他给安全逃回了苗疆。没人愿意在天怜宫的地盘上和他们正式对上,所以只能摸摸鼻子,打道回府。
废话,又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专程跑去刀口上送死。
不过这也让花敬云负上血债无数,江湖上一有他的风声,紧接着来的一定是杀身之祸。
如此看来,他的确有逃命的必要。
落浅心得出结论,「这种情况下还有闲情逸致游山玩水,令主真是......好胆色。」换言之,就是不要命了。
「为了美人,在下什么苦都能忍。」说的情真意切,似乎无论什么誓言都能随口而出。
洛浅心白他一眼,「这种真心,不要也罢。」
「耶,话可不能这样说。」花敬云摇摇手指,「就算只有一刻,只要在那一刻,情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那要是过了那一刻呢?」
「......咳,我们何必说这些。」好像察觉到两人谈话的走向不太对劲,花敬云朝天打了个哈哈,「美人,你还没说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扬州呢。」
「我好像想不出答应你的理由。」只是觉得再这样下去情况应该会有些失控,虽然他心底暗暗在期待那种失控。
「那你等我的理由是什么?」这个人,明明都动了心,偏生还要装得一幅淡泊风月的样子。 真以为他花敬云在风月场里呆的这些年是混假得不成么?」说到这个地步,不如今天索性全说清吧。虽然我很喜欢追求美人,但不代表我会死缠烂打。」
「噢?此话怎讲?」
站起身子,走到洛浅心身边,双手捧住他的脸,花敬云一字一句地说,「合则聚,不合则散。」
洛浅心回看他,目不转睛。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对这人少了一分冷淡,多了三分探究。
「如此甚好,」
大家都是男人,做事就该干净俐落。
因为儿戏般的原因走上了同一条路,自此山水千重,相伴相随。
「浅心美人呀,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多了些什么?」步摇珠钗,轻纱红裙,某花孔雀听见洛浅心吩咐小二去找两匹好马来的时候,拉住他的衣角。
多了什么?洛浅心以眼神询问。
花孔雀看天看地,最后看脚尖,「难道公子你要让妾身自己一人一骑?」
「......」额间隐约有青色浮现,眼见那人眉梢含情,眼角带春,一袭红裙明艳非常,终于忍无可忍,拖着那人去更衣的屏风处。。
「马上把你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全部清来丢!」一把将人推到屏风后面,他现在严重怀疑,花敬云什么不好选,偏偏易容成女子,绝对是针对自己来的!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另一番打扮,虽然服饰依旧花哨到堪称惨不忍睹的地步,但至少人是清朗干净的。
花敬云理了理衣襟,眼睛眯得像个弯弯的月牙,」若是不幸发生「亡命天涯」这种戏码,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哟~」
「既然不想亡命天涯,那为何不乖乖呆在苗疆,又跑出来胡闹?」
「如果不出来,那一定遇不到你了。」他嘿嘿直笑,洛浅心问,「真的随我想去哪就去哪?」
「当然。」花敬云忙不迭的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想去......临安。」
「临安?」花敬云有一瞬的诧异,但很快又点头,「嗯,那就去临安吧。」
※※※  ※※※  ※※※
这次上路,明显比先前悠闲了许多。
因为花令主过于招摇的服饰打扮在江湖上早就成了他的标志性存在。所以被洛浅心硬逼着换上了一套素雅白衣,白日里则会带着一顶纱笠遮挡面容。再加上有洛浅心在身旁,大大减少了某祸害惹事的几率,所以算起来,这一路走来,虽偶有小惊却一直无大碍。初春的黄山,繁花似锦,满山杜鹃,争奇斗艳,十里桃花,绛霞若云。
这日,洛花二人已到浙江边缘,眼见黄山就在不远处,而花敬云则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前行了,硬拉着洛浅心向黄山走去。
「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丹崔夹石柱,菡萏金芙蓉。伊昔升绝顶,俯窥天目松。仙人炼玉处,羽化留遗踪。亦闻温伯雪,独往今相逢──」
脆声铿锵,人影绰绰,白衣素雅的公子敛着颊边散发,长吟之声惊起陡峭林中飞鸟无数。他身旁,蓝衣青年浅笑盈盈,见他仿佛孩子般东张西望,一会儿看路旁奇石,一会儿看天穹绿荫遮蔽,悠然自乐。
「采秀辞五岳,攀岩历万重。归休白鹅岭,渴饮丹砂井。风吹我时来,云车尔当整。去去陵阳东,行行芳桂丛。回溪十六渡,碧嶂尽睛空。他日还相访,乘桥蹑彩虹,」最后一句音落,白衣公子飞花摘叶,取来一旁山石路边随风摇曳的艳丽野花。
「花令主好兴致。」一直默然不语的洛浅心出声。
花敬云回身冲着他眯起桃花眼,「山间春色美,却也还是不如身边美人。」
「我想令主恐怕从来都没有仔细的照过镜子吧。」
「诶?」他又不是女儿家,用得着照镜子吗?
细眉凤眼,嘴唇稍薄,都说薄唇之人亦薄情,看来是没错。下巴削尖,轮廓俊美,肤色有些偏白,但张狂的神情弱化了那种白皙,反而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狂性。左边脸颊上眼角划至耳根有一道淡色刀痕,细幼蜿蜒,泛着粉色,却完全不影响他的容貌,甚至还让人莫名怜惜。
是张十分俊俏好看的脸,带着阳刚之气。
洛浅心微微一笑,伸手扶着他下颌,「若是仔细照照镜子,令主或许会发现,其实你也不差。」
看洛浅心微笑着说出那些话,花敬云突然有了一种被人调戏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他而言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咳,」干笑一声,「美人真是爱说笑。」
山麓里已经是芳草萋萋,山腰处却是涧草犹短,桃花始开。桃花峰迤逦十里,似满山绛霞。
两人入了桃花峰,却不料,早已有一群人在那片绛霞中,持刀弄剑。
见那群人打斗激烈,洛浅心第一个反应就是将一直走在自己前面的人拉到身后,警告他,「你给我安分些。」
被他硬拽到身后的花敬云先前一脸兴奋变得有些恹气了,伸出一个脑袋,远远的看着那群人,「好像是华山的。」
其中一方有人使着华山的剑法。又仔细看了一下那些人的招式,他一一道出来历,「毒娘子许婷芳,急雨剑林放天,嗯,好像还有峨嵋三英四秀......奇怪,他们怎么会和华山派的人打起来......」
三英四秀?忆起前不久某人说的话,洛浅心眼角有些抽搐。
「既然这里不行,我们就去别处吧。」想也不想,拉了人就欲离去。可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有人大喝,「来者何人!」
竟是被人发现了。
听得那人大喝,花敬云在后面向着洛浅心露出贼笑,眼里大有「不是我惹他,是他来惹了我」的意思。
洛浅心横了他一眼,「令主若想「亡命天涯」,恕在下不愿奉陪。」
一句话把那人堵死,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就听那边有人叱道,「哼,帮手来了?许婷芳,你杀我华山弟子一十三名,今天就算叫再多帮手来也别想活着下山!还有你们,峨嵋的!助纣为虐,真是有辱我正道名声!」
推书 20234-12-30 :使君有梦----毒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