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少儿不宜————KIii

陈家诺疑惑地瞥著莫夏澍，看著他今日的不管是神情还是语气都跟昨晚的差上个十万八千里。
"你今天是卡到阴了还是起乩了？怎麽看你也是个模范生吧。"昨天还是一副端庄的学生模样，戴著副黑框眼镜的，莫非戴眼镜真能提高自己的形象？陈家诺有点异想天开。
莫夏澍将牛奶罐丢到了附近的垃圾筒里，接著将眼镜脱了下来，果然痞样立刻原形毕露了。
"戴眼镜跟不戴眼镜真的差很多吧，嘿嘿。"莫夏澍随手将眼镜随手丢进puma的白色迷你单肩包後，一脸俏皮地对陈家诺说，"不如今天跟我去越富吧，我很久没去那里买漫画咯。"
陈家诺立刻呆掉，"你特意来抓我就是爲了要我陪你去越富（广场名）噢？你该不会是经常旷课吧。"带著有色眼神上下打量著莫夏澍。
陈家诺看著莫夏澍的形象是，衬衫被开了三颗扣子，锁骨都露出来了，但是却很赏心悦目耶。黑色的领带随意的绑著，简直一点也不模范生。还有还有裤尾那里都拖在地上。但是那双C仔（CONVERSE）的新款帆布鞋还是最闪亮亮的啊。
比起自己那副衰样，莫夏澍的形象果然比自己好太多了。看得出来他身上的都不是水货，而自己身上穿著的是普遍的运动校服，提的是随便在女人街买的十八块一个的环保袋，更好笑的就是今天穿的是陈家诺视爲耻辱的已经俗到家的婆婆鞋。
陈家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社会人渣居然会是自己的哥哥。
"你这个人渣，作爲一名光荣的初中生，爲什麽要这麽奢侈的买名牌包包还有名牌鞋啊！！奢侈的跟什麽似的。"
"哈？"莫夏澍被陈家诺突然的言语吓得不轻，他看了看自己的行头，今天是最朴素的一天了，居然这样还会得罪到这位小祖宗喔。"其实都是A货啦，在小状买的啊都是。"莫夏澍补上一个‘我说的话是实话'的笑脸，看得陈家诺更是不舒服。
你一点也不会说谎好不好，夏澍同学。陈家诺大大的抛了一个白眼给莫夏澍。
"管你穿什麽，是不是要去越富啊，搭地铁去，不想坐车。"说完，陈家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算再次打给水饺。
一阵嘟嘟声後，终于在手机里听到了水饺的声音，看来是在上课的样子。
"喂，我是家诺。今天我旷课噢，跟白痴萧说我病了啊。还有！还有！笔记记得抄的工整点，你那狗爬的字只有你能看得懂咧。"
"你怎麽不上课啊？跟单杰去哪里鬼混咧。"水饺压低著声音问陈家诺，背景音是语文老师雄厚的声线。
陈家诺招手示意莫夏澍边走边说，"单杰他在家啊，叫他这几天都不要出门了。还有噢，今天我翘课的事别跟他说，你知道他嘴很会念。"
"那你跟谁一起啊现在？"水饺那八卦的性子又起来了，真是受不了他。好吧，谁叫自己有小辫子在他手上呢。
陈家诺无奈地叹了口气，平淡地跟水饺说："我在跟我一个朋友啦。好啦，你就好好听课，我挂了。"说完，陈家诺立刻挂上了手机，丢回了袋子里。
"我是你朋友噢？"莫夏澍皱著眉，一脸不爽。
什麽啊？他生什麽气？陈家诺想著。
"因爲不想跟他解释这麽多啊，你该不会这样都生气噢，无奈。"陈家诺用手大力的扇著，夏天的太阳果然是最可恶的。
"家诺。"
"干嘛？"
"有喜欢的人吗？"
陈家诺突然给他的话弄的尴尬了起来，一脸暧昧地看著莫夏澍。
"干嘛突然问这个。"
"只是想知道啊，不干嘛。"
"呃...要说喜欢的话还是算有啦，但是才十五岁，真懂什麽叫喜欢吗？"陈家诺耸耸肩，表示无奈。
"是噢..那就是说其实我还是有机会的咯。"
陈家诺没有听清楚莫夏澍的话，反问，"你刚才说什麽啊？"
莫夏澍摇摇头，没有说。

 

*12*

目的其实就是欲望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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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其实是样很奇妙的东西。它是怎麽做到能把这麽多人渣准确的送到目的地的呢。难道它都不会烦吗？它实在是太弓虽了。陈家诺站在扶手杆旁，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著地铁这样交通工具。
想著入神了，站在他旁边的莫夏澍看到後便用手肘捅了捅陈家诺手臂。
"你想啥这麽入神啊，双眼那个空洞的。"
"啊.."陈家诺讨厌在神游的时候被人打断，他不悦地磨著牙向莫夏澍说，"你这人怎麽这麽不识趣啊，我在跟这列车谈恋爱呢~~"
"哈？"莫夏澍扑哧笑了出来。这小子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陈家诺伸出食指，做出‘啧啧啧'的表情来，"你就不懂了吧。我告诉你件很邪门的事噢。"陈家诺将背靠在扶手杆上，看样子是要来个长篇大论了，"我通常跟林小杰搭地铁的时候呢，只要有位置坐，那旁边就一定会出现麽位置坐的老人家。好了吧这下，屁股都没坐热就把位置让了出来。
再来呢，如果我是跟水饺出去呢，通常会遇到的就是孕妇，这下是见到位置了，屁股正要坐下，孕妇姐姐他就进来了，这下又要让了。
你别看我说的事都这麽小，其实都很邪门的。每遇每中咧！你说我是不是要跟这列车联络联络感情啊。"
听他这麽说，好像是挺邪门的，这或许就是做太多坏事，上天给陈家诺他的惩罚吧。莫夏澍捂著嘴继续听著陈家诺说他这些邪门事儿。一趟二十分锺的车程转眼见就到了。
"西门口到了，下车。"陈家诺提了提肩上的包，跟著人流出了列车。

其实陈家诺知道有越富广场这个地方应该是在初一的时候，那时水饺说跟人组了团要玩COSPALY，所以就拉著他跟林单杰来越富这里买道具跟租衣服。对于动漫这东西，陈家诺实在是热衷不起来。

出了月台，陈家诺的肚子已经在咕咕直叫了。
陈家诺一脸虚脱掉的样子拉住莫夏澍的衣角，有气无力地向他说："我肚子好饿啊，今天出门太赶也没有吃早餐。"
"前面有间麦记。"莫夏澍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有时间去吃那里的早餐套餐。"
陈家诺也只要点点头，同意了莫夏澍的提议。
都是他。陈家诺心里嘀咕，如果不是他带著自己跑了不知道N条街，他绝对不会这麽丢脸的饿得几乎要晕过去，也不会要丢脸到要扶著莫夏澍的肩膀勉强的走去麦记。

因爲不是周末，而且时间也很早的关系。此刻的麦记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就连柜台上也只开了一个收银机。
莫夏澍走到柜台前，而陈家诺则是被他叫去找位置坐。什麽东西啊，这明明位置就多得很什麽似的，还要叫自己去找位置坐，但是这样也好，今天走的太匆忙连钱都没有带，这次就算是欠莫夏澍一个人情好了。
"要一个儿童套餐就可以了。"莫夏澍笑得如窗外明媚的阳光，眼角带著藏不住的细纹。
收银小姐有点错愕地看著莫夏澍，但是招牌笑容还是依旧保持在原有的弧度。
莫夏澍给了钱，忍住了嘴角的笑意，一脸平静地将托盘递到了陈家诺的面前。
陈家诺看著托盘里的食物，有点疑惑。
"麦记什麽时候早餐变成这样了。"他用手翻了翻装著麦乐鸡块的纸袋，又将吸管插进那杯小可乐里。
莫夏澍睁大眼睛，又是一副无辜样，"我不知道啊，他就这样给我了啊。"才怪。
陈家诺盯著莫夏澍那诡异的眼神更加是疑惑了，"这明明就是给六岁小孩吃的儿童套餐好不好！！你...你。算了，有得吃就好啦，反正我对儿童套餐不排斥。"
还以爲可以见到陈家诺抓狂的样子，谁知道他却这麽欣然接受了。莫夏澍原本愉快的心情一下降了不少。
莫夏澍托著腮，看著陈家诺有点接近狼吞虎咽的食相，静静地笑著。
"你能不能慢点吃啊，又没有人跟你抢。"实在是受不了他一口一块麦乐鸡了，他没有给噎到也算是厉害了。莫夏澍无奈地摇头。
"因爲很久都没有来这里吃了，平常啊我都喜欢去馄饨店里吃啊。"陈家诺吸了口可乐，总算是把食物都消灭掉了，一脸满足地用纸巾擦拭著沾满油的手指。
"我倒是很少去馄饨店吃，比较喜欢去大家乐那里吃他们的猪扒饭。"
陈家诺立刻提高了音量，双眼睁大得像是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
"对啊对啊，大家乐的猪扒饭是很不错。那时候我被白痴萧留到很晚，晚餐就是在学校附近的大家乐解决的。"
莫夏澍点点头，表情一下子沈了下来，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陈家诺歪著头，问他："怎麽了？突然间怎麽变苦瓜了？"
莫夏澍摇头，不太想告诉陈家诺原因。
陈家诺倒是被他的样子挑起了兴趣，他伸出手摇了摇莫夏澍的肩膀，略带著鼻音说，"快说啦，你这人很无良耶，存心是要玩我是吧。"
莫夏澍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下陈家诺决定双管齐下，伸出另外一只手开始闹起莫夏澍来。
"说嘛，求求你了。"好讨厌，讨厌这种说一半然後又不说一半的事！！
莫夏澍终于经不起陈家诺的软泡硬磨，决定开口了。
"其实我今天叫你来陪我不是因爲要去越富，而是想你陪我回家。"
"哈？"陈家诺听不懂莫夏澍说的话，"什麽回家？我们一起回家？还是？"
"是回我以前的家，我有点想家了。"莫夏澍垂下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陈家诺立刻会了意，他一只手爽快地打了打莫夏澍的肩膀，"好啊，陪你回啊。反正我也不太想去那地方，也可以去参观参观啊。要不要顺便买点东西去吃咧？"
莫夏澍听了陈家诺的话，原本的阴霾心情立刻升起了一个灿烂的太阳，照暖了他。
"真的？陪我去？"
"恩。"陈家诺大力点点点头。
原来就是因爲这种事啊，陈家诺还以爲莫夏澍是不是在外面欠了人家钱，还有得罪了什麽人而不敢说咧，原来就是这点事。他陈家诺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况且他都已经认了莫夏澍这个从天而降的哥哥了，陪哥哥回旧家应该也是理所当然吧，嘿嘿。

 

*13*

节拍器。
左边一下。
右边一下。
很自私，却又很公平。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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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夏澍的家其实没有陈家诺想象的很普通。或许说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陈家诺脱下鞋子，很礼貌地将鞋子放到了白色的鞋架上。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玄关屏障（这素啥？我也八太知道），中空的地方摆著一个别致的磨砂花瓶，配上几支正娇豔盛开的香水百合，令陈家诺一进门就对这个地方顿生好感。
穿上了莫夏澍从鞋架上拿下来的米色毛毛拖鞋，跟随著莫夏澍绕过玄关进了客厅。
"客厅设计的比我们家好多了。"陈家诺将袋子放在米白色暗格的贵妃椅脚下，眼睛也没有停下来继续观看这客厅的简约设计。
莫夏澍扯出了一个微笑，淡淡地对陈家诺说："要不要喝点什麽？奶茶好吗？"
陈家诺点点头，走到电视柜前。
电视柜配合了这间房子的色调，也采用了白色作爲主色。电视柜中央的位置上挂著台液晶平板电视，根本目测大概有四十二寸左右，加上那一套B&W的家庭影院，看DVD一定超爽的。
"夏澍，爲什麽你家这麽棒，还要搬到我家住？"陈家诺坐在米色地毯上，往阳台的地方叫去。
"不爲什麽啊，因爲不喜欢一个人住啊，我其实是一个生活白痴来的。"
莫夏澍说著，便从厨房里拿出一个托盘来，上面放著两杯镀著银边的茶杯，茶杯上冒著冉冉白烟。
"尝尝吧，我刚刚泡好的。"
莫夏澍坐在玻璃茶几旁，一只手支著下巴看著陈家诺握著杯耳，轻轻往杯内吹气。
"好香，比起外面的奶茶还更有奶茶香。"
"你喜欢就好。"莫夏澍浅浅笑著，接著说："今天不如就留在这里吃完晚饭再回去吧。"
陈家诺在茶边抿了口，点点头，"好啊，但是我要先跟周小姐说，我怕他担心。"
陈家诺放下茶杯，站起身往他放袋子的地方走去。

跟夏澍聊天，你会不自觉的跟他找到共鸣。例如，我们的童年是相似的。记忆里爸爸这个形象很模糊而且几乎是支离破碎的，但是母亲的却是高大的，好像永远都是屹立不倒的样子。仿佛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已经淡忘了这个叫‘父亲'的字眼。
但是呢，我跟他又有著不同。我们的母亲在本质上的不同。夏澍的母亲是一个坚强的女性，不同于周妈妈的是她的坚强应该用‘越挫越勇'来形容。而我的母亲抚养我的这段时间，她给予我的都是很正面的形象。但是夏澍告诉我，她的母亲是在夜总会工作，所以还没有跨四十岁的坎子就已经一身病痛。我懂夏澍的话，很隐晦，但是却字字扎进我的心里。
我其实对夏澍的事都很感兴趣，怎麽说好呢。听夏澍说著他的故事你听著听著，心里就会蔓延著一份苦涩与甜蜜的夹杂。
没有遇到夏澍，又可能是没有听到他说起他的故事时，我总是因爲世界上最悲惨，最凄苦的人就是我了。我从小就会问起自己，爲什麽我要这麽受罪？爲什麽我会有一个这样的父亲？爲什麽我不能像林单杰他们一样有著一个温暖的家，不用做什麽事情都要爲这个月的家用著想。有时间很会讨厌这些带著天真笑容的同龄人。凭什麽他们的世界可以毫无风浪，是不是我根本就不配得到属于我的快乐呢？

莫夏澍跟陈家诺的晚饭靠外卖解决的。
接著莫夏澍说家里冰箱里的啤酒就快过期了，陈家诺那酒虫也上来了，说是帮莫夏澍解决了这三打啤酒再回家。

"夏澍，你家有没有红酒啊？"陈家诺那双黑眼珠子闪亮亮的，看上去就知道他肚子里在嘀咕著什麽。
"你喜欢混酒喝啊？这样很容易醉噢。"莫夏澍好心的建议，嘴边挂起的却是捕获的微笑。
"因爲去TK的时候经常就一群人喜欢混酒喝啊。"陈家诺突然想起了件很好笑的事来，不自觉就大笑了出来，"我告诉你噢，有次水饺生日，我们就在TK包了间大房帮他庆祝。然後我记得好像是杰他在水饺去厕所的时候在他的杯子里把场上所有的酒都倒进去了，水饺那时候也喝高了，我们一个怂恿他还真把那大杯给喝了。结果就是他立刻起了好多酒疹子啊，害得去医院住了三天才出院。"
陈家诺拿起一支冰镇啤酒喝了一大口後，脑子里还是那晚的笑料。
莫夏澍已经从厨房的酒架上取了一只九二年Petrus産的红酒。其实家里的红酒都是母亲收藏著的。既然母亲都已经去美国养病了，这些酒对她来说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吧。但是母亲尚在人间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让陈家知道的。莫夏澍看著手中的红酒意味深长的笑著。

几杯混合酒下肚，一向酒量不佳的陈家诺已经几乎失去了一般的思维。他手里摇晃著还剩半杯酒的玻璃杯，一只手很豪爽地搭在了莫夏澍的肩膀上。
"夏澍，来，我们再干一杯。"
陈家诺摇摇晃晃地将自己手中的杯子碰向莫夏澍的酒杯，一声清脆的响声後，陈家诺一个牛饮，将半杯的酒又吞下了肚子。
意识渐渐变的昏沈了，陈家诺的头无力的搭在莫夏澍的肩上，伸手还想要倒酒。
"夏澍好热噢，开空调啦。"终于拿到了还剩半支的红酒。谁知陈家诺手一滑，竟将红酒倒在了米色的地毯上，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离开了莫夏澍的身子，迷迷糊糊抽了几张纸打算沾干净那块刺眼的红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