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仪死死拽着手中的离魂草,气息不稳地问道:「你还是要去么?不管小柳儿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会......」
话未说完,冰凌便打断了。「我知道会伤害他,但双亲之仇不可不报,我不后悔已爱上他,只怨他为何是我仇人的血脉......他已服下『暮眠』,所以......冥仪,好好照顾他......」
冥仪惊慌失措,立即给惜柳细细把脉,抬起俏颜时已是充盈恼怒。「你这混蛋!居然给他服下那种药,难道你不知道在这两日内若无人看护,只要略受伤害,他便会在梦中而逝吗?」
「我知道......但不这样做,他很快就醒,那计划便功亏一篑......」冰凌凛若冰霜,淡然开口。
「放屁!」冥仪怒极,抽出腰间软鞭,游蛇般缠向冰凌。
冰凌足尖一旋,闪身避过长鞭,自空隙掠出窗外,借靠浮莲上岸,拂袖而去。
冥仪怅然收回长鞭,坐在床边,轻抚沉睡中温润秀逸的面容,颦眉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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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云山庄。
冰凌快马加鞭,在傍晚赶到了如云山庄门口。
隐藏在暗处的寒幽现身,不满呵斥道:「凌儿,你来的太迟了!」
「对不起......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师父,进去吧!」冰凌冷眼打量昔日门庭若市今日却是萧条颓败的山庄。
提气,一掌震碎大门,冰凌与寒幽同时掠进厅堂。
容霞和惜云正端坐在厅堂中,屏气凝神,静候两人到来。
惜云看着两人,抚案长叹:「我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目光凝注冰凌,「当初见到你时,我就隐约感觉到你与我一位已亡故人十分相象,可我却没想到你竟是柳碧的骨肉......」
呆楞在位上的容霞听到「柳碧」二字时,目眦欲裂,花容惨白。「那个贱人,那个贱人......我杀了他们......他们该死......」推案起身,踉跄地走到冰凌面前,「你居然是那个贱人的骨肉......我早该杀了你......你不该来......」疯癫的神色,眼中的血丝密布,嫉妒使整张脸扭曲失色。扬手,一把匕首向冰凌心口刺去。
「霞!不可!」
冰凌侧身避过,一掌将其击倒,冷睇着容霞。
「这做主人可真是不礼貌啊......」寒幽摘下斗笠,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笑,「二师兄,好久不见......」
「寒幽?小师弟?」惜云面对眼前丽颜,怔住。
「是啊......二师兄......阔别多年,小师弟我可是想你的紧啊......」一拍手,转身走到匍匐在地容霞面前,钳住她的下颔,强迫她面对自己,「当然,还有你了......霞......自你与大师兄私奔,将大师兄和冰露灭口于无寻崖,把他们的尸体推下崖,还把他们不足三岁大的骨肉随意丢弃在草丛起,我就更想你了......你知道么?每日每夜,我只要一记起崖上血迹时,就在琢磨要如何折磨你,以消我十几年的恨!」
话刚落,寒幽全身暴涨的罡气将容霞和惜云震到墙上。
被这一震,容霞已不醒人事,昏迷过去,惜云喷出口血,勉强撑起身子,气息不稳地问寒幽;「小师弟......你说什么?你当日不是写信告诉我,碧儿与小露是失足落崖吗?怎么会是霞杀的呢?」
寒幽一脸鄙夷,冷眼盯着惜云。「哼!你那温柔贤惠的夫人自然是不会告诉你的......以她的内力根本不足打嬴大师兄,但利用大师兄对她的信任,再加之大师兄那几日精神不振时,在酒中下毒却是易如反掌......在你们分开的一个月内,双方皆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时,捏造一个子无虚有的武林秘籍,运用容府的力量传播到江湖上去,纠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再骗走你,以众人之力围堵追杀两人。大师兄催动内力,毒开始发作,她再吩咐手下将大师兄和冰露逼向无寻崖。她等候在无寻崖,乘大师兄毒发之际将其推下山崖,并杀了冰露自是绰绰有余的......呵......多精明阴狠的女人!连时间都计算好了,就在无寻崖等待大师兄经过时毒发身亡......我真庆幸当年没娶这个女人......这贱人看上你,与你私奔......哈哈......报应啊!为了一个贱女人,断然抛弃我大师兄......二师兄......你这人做的可真好啊......」寒幽此时已示癫狂之色,冰凌欲近其身,却被他周身罡气所阻。
惜云一脸难以置信,失神喃喃:「不可能......不可能......碧儿怎么会被霞所杀呢?他不是百毒不侵的吗?」
「『千丝乱』,这个名字不陌生吧?容府世代密传的不解之药,那贱人就下在大师兄身上......」寒幽瞧见惜云震惊的神色,继续恶劣地叙述,「怎么?不相信?你可知晓我花了整整三天三夜下崖寻到遗体时,大师兄已是面目全非......那个贱人嫉妒大师兄的容貌,用匕首将他脸划花,要不是大师兄身上有你曾经送给他的匕首为证,我当日简直不敢相信那血肉模糊之人就是他!所以我将大师兄骨灰撒在崖底时,便发誓此生不论多少年,定要你们血债血偿!不过......现今也就剩下你们了......当年参加此事的人,我一个都没放过!」
寒幽从怀里取出一柄匕首,冷笑走到容霞面前,一把揪起她的头发,阴狠地说:「贱女人!想当年你连一个死人的容貌都不放过,不肯给我大师兄留具全尸,今日我也不会客气!这就是你当年划花大师兄的那把匕首,看!现在我还是把它保持的很锋利的......我要在你脸上划上七七四十九刀,以慰我大师兄在天之灵!」
冰凌负手在旁,冷睨已崩溃的惜云,缓步踱至他面前,心中挣扎着是否要动手时,却听见惜云不停呢喃:「碧儿......碧儿......对不起......」
冰凌抿紧唇,克制自己内心不去想惜柳,抽出「冰魄」,问:「你是要自刎还是我送你一程?」
「凌儿,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快动手!」寒幽见冰凌只是抽出剑,未再有何动作,自是不满,出声呵斥。
「是......」
惜云仰望冰凌,茫然涣散的眸子在看见剑穗上那枚碧玉柳叶时闪过一丝清明,徐徐说道:「你知道么?这枚柳叶是我当年送给他的定情之物。生前,他最喜欢用的剑就是这柄『冰魄』。碧儿说『冰魄』的冷与我用的『柳叶』的碧相交在月辉下很美......所以我为他寻到一枚碧玉雕琢而成的柳叶,系在他剑穗上......那日,我与他一刀两断,他将这枚碧玉柳叶还给我......」惜云抬手握住那枚柳叶,轻轻抚挲,「这枚碧玉柳叶我之后交给柳儿,并告诉他,若遇到心爱之人,便可将其赠予对方......这兴许是报应吧......柳儿居然爱上你。前世的因,后世的果......」
冰凌忆起系在惜柳颈项的暖玉,以及惜柳清丽的笑容,不禁呆怔。
惜云趁冰凌神情恍惚时,内力暴涨,身形快闪,劈手夺过「冰魄」,向寒幽后心刺去。
沉溺于复仇的寒幽未防,被冰冷的剑身贯穿了胸膛。惜云拔出剑,接住寒幽颓然倒下的身躯,同时贯穿了自己的胸膛,而花容尽毁的容霞已是气若游丝。
惜云风云淡轻地笑着,仿佛自己不是将死之人,温柔的抚开散落在寒幽如玉脸庞的发丝。「小师弟......寒幽,不要再提了......你若想要我的命......我给你......我种下的因......我自己承担......所以......别再提了......」
晶莹的泪从清澈的眸中滚落,血汩汩不断自胸口渗出,染红了衣衫,寒幽抚上环抱着自己男人的苍白脸颊,「大师兄......他一直都很喜欢你......你没见到大师兄与你断绝关系后,醉了整......整五天......五天中,我看着他不停地灌酒......醉了,喊你的名字......醒了,继续喝......短短几天,就已憔悴的不似人形......劝他......他就赶我走......当我在山崖下找到他的遗体时......我是真的很恨你......可......现在......我......」
此时惜云已是呜咽,不成调:「我......我不是......不知......碧儿......他......」
「二师兄......那句『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是你刻在匕首上的......你的心......我是懂的......可那个贱人,抢了你还不够......连大师兄都不放过,她死有余辜!」
惜云搂紧怀中逐渐冰凉的身躯,不在乎自己胸口同样的伤口。「寒幽,现在什么都过去了......不要再恨了......霞......她已经死了......我们一起安睡,可好?」柳碧,碧儿,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寒幽展开笑靥。「大师兄......我和二师兄马上就能去见你了......」撑着最后一丝内力,将袖中十颗霹雳弹射向四周。倏地,爆炸声起,火海包围住他们。
「不!」火海外的冰凌惊吼,一柄夹带着内力的剑从火中激射而出,直直插到冰凌身前地面。惜云的声音穿过火幕传给震惊大骇的冰凌。「莫负我儿!否则我做鬼也不饶你!」
焚烧一切的烈焰阻挡了冰凌欲冲进去的脚步。「师父!」
「凌儿......仇已报......这么多年......我也累了......倦了......以后的路你自己看着办吧......」寒幽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轰隆!」厅堂轰然倒塌,湮埋了一切......
十几年的恨,十几年的怨,几十年的情,在这,烟消云散......
冰凌拾起「冰魄」,断然走出这埋葬所有之地,任由火吞噬......
新的事物能从毁灭中重生,残缺的爱是否可以从此补全?
夕阳衬托炙炎,分外妖冶......
第 12 章
「我说冰大楼主--您老一回来就埋在房内喝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冥仪拖着酩酊大醉的冰凌朝厢房艰难移去。
「都死了......什么都不剩了......就只有我一个......」
冥仪皱起眉,一掌拍向冰凌后背。「叫你别去,你又不听......真是的......这下可好......搞成这个鬼样子,还像个做楼主的人吗?」
将冰凌抛向床铺,洒下一包催眠粉,以防某只酒鬼半夜起来找酒,吓死人。冥仪拍拍手,安顿好一切,朝亲亲爱人怀里跑去。
风毅捏捏冥仪俏鼻,宠溺一笑,道:「你呀!太乱来了......嗯......不过这样放任他们,不要紧么?」
冥仪怀抱对方的腰磨蹭,妖媚一笑。「他们目前就暂且这样吧......等到他们实在不行了,我再推一把......话又说回来,毅~~现在还是应该解决下当前问题吧......」
风毅狠狠吻住冥仪的唇,含糊不清地说:「妖精......仪......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风毅拦腰抱起怀中人,直接踹开一间离自己最近的厢房,进行「感情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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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一只纤纤玉足相当不客气地踹开了冰凌的房门,继而一双肤如凝脂的柔荑拎起正呼呼大睡的冰凌朝西湖丢去......让冰凌与鱼来了个夏日第一次「亲密接触」。「真是的......喝那么多酒,臭死了!」
夏天的清晨总是有些清凉的,所以呢......被冥仪丢到西湖的冰凌刚落水就醒了,手忙脚乱地游到船边,扒上窗沿,纵身跃入房内,顺便给冥仪带去些夏日清晨的点点清凉......
冥仪运起内力抵挡迎面扑来的水珠,一面还不怀好意地揶揄对方:「小凌凌那~~你隔壁的亲亲马上就要醒了,你准备用什么样子去见他呢?」
冰凌脱下身上的湿衣,袒露出麦色肌肤,宽肩窄腰,结实却不纠结的肌理......看得冥仪两眼发直,不禁吹了声口哨。「小凌凌~~你现在的身材可是越来越有料了,连我都倾心不已啊......」
冰凌冷嗤一声,凉凉道:「看来风毅还没有把你榨干嘛......居然有心情调戏我......」一挑眉,「还是觉得一个风毅满足不了你,然后到我这来寻求安慰,嗯?」
呜......不小心触到逆鳞了。冥仪扁扁红唇,不依娇嗔道:「小凌凌~~人家是真的很关心你啊......你去报仇,把那么大的一个家伙抛给我,而毅又不能不管他,所以我也是很辛苦的......」
冰凌换好衣服,沉下俊颜。「依你之意,就是说你为了照顾柳儿,以致于欲求不满?那好,风毅......限你最快速度将我面前这个家伙拖回你房内,给你放三天假,把这位欲求不满的医师做到精尽人亡,莫要让其出来荼毒众生......」
一声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轻笑从冥仪身后传来,背上的鸡皮迅速窜起,冥仪媚笑地转过僵硬的身体。「毅......哈......好久不见......」
风毅搂住情人的纤腰,在他耳旁悄声说道:「不多......也就是半柱香罢了......」
无视情人一脸惨青,朝冰凌露齿一笑:「谨遵楼主命令!」扛起冥仪,向屋内大床出发。
一路上,尖叫不断。
「不要啊啊啊......我腰还酸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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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凌颓败地坐在床沿,轻抚沉睡中俏丽的容颜,呐呐道:「怎么办呢?全都死了,我就剩下你了。」
浓密闭阖的睫扇微颤,明亮的眸带着柔情注视着冰凌。「凌......你看上去好老气哦!」
冰凌从后背环抱惜柳,让他倚在自己怀里,浅吻下柔软的唇瓣。「没事的,楼内的事情太多,我处理的有些累......」
惜柳讶异,问:「不是有风毅在吗?」
冰凌回想起刚才的「惨剧」,眉尖微挑。「他呀......嗯......我想他和冥仪大概三日都无法从房间出来了吧......所以我才把事情全处理完啊!」
惜柳跳出冰凌怀抱,急忙向外跑去。「冥仪他怎么了?我要去看看他......」
冰大楼主自是不满人儿见异思迁的行为,大手一搂,把惜柳抛回床铺,自己结实身躯也随即压上。
「你干嘛?放开我!我要去看冥仪!」惜柳推拒着冰凌,忿忿道。
「没事的......他们不过是在翻云覆雨罢了......」冰凌含糊不清地解释。开玩笑!要是被这纯的像张白纸的人儿知道,还不羞极揍人,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模模糊糊的话语,自是听不大懂,惜柳不满推推冰凌,继续追问:「你说他们在房间里干什么?」
冰凌无语问苍天,总不能告诉柳儿他们准备在这几天内盖被纯聊天吧?
俯下身,埋首于惜柳散发清香的粉颈,将前天制造的痕迹重新覆盖一遍,大手游走人儿全身,享受柔滑肌肤的美好触感,顺便再附送一句。「就是在做我们上次和这次做的事......」
再笨的人,亲身经历一下也应茅塞顿开,惜柳稍加提醒,便无师自通。运起内力,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冰大色狼狠狠踹开,衣鬓散乱,气喘吁吁。「你......你......又打算做......我现在腰还是酸的......」愈说愈不爽,冲上前,劈头盖脸地暴打冰凌一顿。「你这混蛋色狼......懂不懂得节制啊!」
冰凌忙不迭地接下惜柳一记记「粉拳」,调侃说:「亲亲柳儿,这是为夫爱的表现啊!」
冰凌微微一笑,满意地瞧着惜柳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红的渐变过程,把人儿搂在怀里,轻啄下柔软的脸颊,吃了记嫩嫩的豆腐。
埋在冰凌怀中的惜柳闷闷出声:「冰凌,我要回家一趟。」
冰凌躯体霎时僵硬,眸中闪现着痛苦。「好......我陪你去......」自己种下的因,终有一日要自己来接收,惜前辈,你让不要负他,却从未料到这段情一开始就是不真实的,并非我对柳儿无情,只不过有着阴谋虚伪的情是不完美的,我是一开始就负了他啊......
惜柳未发现冰凌异状,亲昵地搂着对方的颈项,撒娇地说:「凌,你最好了!」
沙哑的嗓音,因欲望而带血丝的眸,冰凌将惜柳推倒在床上。「柳儿......这是你自找的......」
嗯......反正天雷很纯洁的挑逗地火,地火很不小心地被天雷勾引,所以天雷勾动地火的结果,就是两天都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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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后。
惜柳终于成功地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冰大色狼踹到床下,抚按着酸软的腰部,犹不解气,再补上两脚。「你这色胚。居然连做两天,真想精尽人亡啊!」
冰凌仰躺在地,顺着惜柳踏在胸口的足慢慢向上滑,痞笑道:「柳儿啊......我可是很喜欢你那又软又热紧紧地......唔!」
「闭嘴!」惜柳一听,俏脸红晕浮现,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是随手点了冰凌的哑穴,「莫要再装了......以你的功力,穴道马上便解,准备下,我要回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