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绿旖

作者:绿旖  录入:12-26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沉默半晌,刘连的手机突然响了,刘连接的很快,"是我......真的?......我X他妈!我带人去掀了丫的......"突然一腔怒意换成无奈,"还让我在这?......应该不会......成,成,成......你是老大听你的!我跟他长一块行了吧?!"然后愤愤的扣上手机,狠狠的瞪了雷铮一眼。
雷铮听了,猜不出发生了什么,却几乎能肯定刘连是赵辉派来保护自己的。
默默的回忆刚才听见的那一半的电话内容,把自己从进了绯夜之后的一切事仔细在脑海里重映一遍,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无意中对上刘连厌恶的眼,雷铮也烦了,"你要不愿意呆这儿你可以走,谁也没绑着你,总瞪着眼,眼珠子不累啊?"
刘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仰头靠在沙发上看天花板。
雷铮也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几个小小的射灯,晶晶亮亮的,像那人微笑时闪亮的眼......可是今天,他离去的如此决绝!
暗自叹口气,强转了心思去想点别的,还有一个人,笑起来时眼睛也是闪亮动人,那双眼睛看着赵辉的时候那么温柔......突然有什么飞速从脑子里闪过,雷铮一惊,从沙发上跳起来,"小陆呢?"
陆涵被劫持了!
就在送雷铮到家后回去绯夜的路上!
这事令雷铮震惊,也明白了一向对自己友好的刘连为什么一反常态--如果不是自己喝的有点儿大了,陆涵不会不放心自己而坚持送自己回来,以至于在回去的路上出事。
以陆涵和赵辉的关系,不用动脑子就能想到赵辉急成什么样儿。
雷铮还没从这震惊中醒过劲儿来,刘连接下来的话又给他一迎头痛击,"雷哥,你砸那玉砸的爽吧?你就没想想后果?尽一门心情想着你那小情儿!现在玉没了,于建就是唯一的线索了。刚才老大说了,是黄老大绑了小陆,要老大用于建去换,可于建又让你那小情儿弄跑了,你......你那小情儿可真......"
后面的话刘连硬生生的咽回去了,可雷铮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木然的坐在沙发上不动,妄图理出个头绪来,脑子里却益发的纷乱。
一件件的事情摆在面前,与其说是个圈套,不如说是有人顺水推舟,或者说混水摸鱼,一摸还是两条,这也是一高手。雷铮不承认这一切是圈套,是因为不相信有人能将圈套设计的如此严丝合缝,前提是人的感情不可预计,若说从自己买了那块玉开始,一步步的发展至今,掺杂了很多感情因素,设计者不可能设计人感情的发展。
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有人就是设计了你的感情呢?从而引导着事情一步步按预期的发生呢?
如果这个人是寒光呢?
也许没有如果,而是--就是!
忽然想起了赵辉的话,"......能爬上黄老大的床,可不一般啊......"
雷铮突然觉的冷了。
再想下去简直是自虐,雷铮摸出手机拨了寒光的电话,对方居然接了,雷铮噌的站起来,对着手机劈头一句,"于建在哪儿呢?"语气火爆中夹杂着阴寒。
"嗯?"寒光似乎没反应过来。
"如果你跟于建在一起就把丫给我送回绯夜!你老大绑了小陆,要用于建来交换,只要你把于建带回来,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我担保赵辉一定答应!因为他比你想的仁义的多,不象你,玩感情跟他妈专业的似的,用过了随手一甩,甩的那叫一干净,TNND甩个大鼻涕还得沾手上点儿呢!黄老大能给你的赵辉一样能给你,包括在床上!"雷铮一口气说完,尽管他并不认为这个电话能起到作用,只为一吐而快,心中郁闷随之一扫而光。
电话里一片沉寂,雷铮以为对方根本没有在听,感觉自己像个小丑,在赵辉的手下面前尽情表演,有些尴尬的看着刘连,"他挂了......"
语音未落,听筒里传出了寒光的声音,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却异常的稳定清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就是个SB,我,也是。"
"哈?"雷铮有些意外。
"要不我怎么会跟你搅在一起?不过,你比鼻涕还让人恶心。"
语音一落,一声刺耳的声音传来,然后无声无息。
雷铮拿下手机一看,对方已挂断了。
对着手机发了会儿呆,抬头看着一脸莫名奇妙的刘连,雷铮有些无力的道,"我去换件衣服,我们回绯夜吧。赵辉在那儿吧?"
刘连点点头,然后又摇头,"不行。老大让我在这看着你,怕你出事。"
"我出事?"
"小陆送你后一直没回来,手机也不通,派了我沿途回去找,发现他的车丢在路边,人不见了。老大一时无法断定对方的目的,小陆已经出事了,就让我直接来你这里了,怕你也落别人手里。现在虽然知道是黄老大干的,也知道是为什么了,可是老大刚才在电话里没说可以离开这里,我看我们还是呆在这里吧,以免再出麻烦,小陆的事让老大去解决。"
雷铮听了,颓然的坐回沙发里,有点想哭。

第 18 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接到了赵辉的电话,声音听起来极为疲惫,却仍不失沉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雷子,你那个......叫小光是吧?找着了,他和于建一起让警察抓了,按打架斗殴抓的,事情已经在办了,下午最迟明天应该能出来,我要留他几天,可以么?"
雷铮只是叹口气,以他对赵辉的了解,此问句等于通知,"你在哪儿?"
"我以为你会先问他在哪儿?"
"说明我更关心你。"雷铮笑了一下,试图缓和一下一直紧张的神经。
"说明三点,第一,你抱有歉意,你觉得事情因你而起,第二,你觉得我肯定会让你见他,第三,你担心小陆。"
"概括不够精准,我问的可是你在哪儿。有心情分析我了,看来情况还不太糟。"
"我在一个私人医院,小陆吃了些苦头,现在大夫让他睡了,我出来处理些事,才抽空给你打电话。你那个小光不太妙,伤的不轻,本来我已经摆平这事了,下午就应该放人,但是那儿的大夫坚持要观察二十四小时,所以得明天了。"
"他伤哪儿了?"雷铮强忍着听完了后面的话才问。
"......我没问。"赵辉有点歉意,"那个大夫可能是有人授意,大概是我所托的人的对立面儿吧,不过估计问题不大。"
"我......去看看,行吧?"
赵辉略一思索,"我让人问问吧,你也睡会儿,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刘连,让他跟你一起去。"
"......睡个P啊。"
"呵,"赵辉无奈的笑了笑,"明白。"低低的叹了口气,"......雷子,我这次......真的......"
后面的话赵辉虽没说出口,雷铮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自己一气之下砸了那块玉,导致后果作用在陆涵身上,很是过意不去,而赵辉对此事只字未提,自己心里更不是滋味。
放下电话,简单跟刘连说了说情况,刘连也没说什么,表情倒是缓和了不少。
对于赵辉给的消息,雷铮并不关心今后的安排,他知道关心也由不得自己决定,索性不操那个闲心。赵辉说寒光受伤了,却又不知道具体情况,这才更让人担忧,可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等着下一步的消息,雷铮坐立不安,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刘连看得眼晕,"地板要脱皮了,您歇歇脚儿行不?多大个事儿啊,沉不住气。要不,我给您打个背包,你直接这屋里拉练得了。"
"什么叫沉不住气啊,我这叫关心则乱。"雷铮说着坐下。
"您倒是大方。"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这不都明摆着嘛,我不承认你就看不出来?小陆出事,赵辉不是一样急嘛。"
"我们老大可没象你这样。"
"知道,知道,丫越急脸上越没表情,打小儿就阴森。"雷铮本没有聊天的心思,只是试图借此缓解一下自己的焦虑不安。
"那叫深藏不露好么?"
"那他怎么不把喜欢小陆这事藏好喽?"
"......"
"情之所至,懂吗你!你要是喜欢一人,你藏着啊?"
"藏!所以我不会面临老大这样的局面。"
"说起来当然轻松。"
"我已经藏了。"
雷铮有点意外,"那说明不是真心的,或者至少没你认为的那么深。"
"......"刘连只是扯了下嘴角。
"甭说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也甭说是怕给对方带来危险,全是扯淡!说白了还是不够喜欢,往酸了点儿说,就是爱的不深。"
"你没混在这个圈里,你根本无法理解,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你越在乎一个人你就越得离他远点儿!。"刘连忽然有点激动,"等你那个小情儿回来,你可以问问,丫三番四次从你身边离开,是不是这个道理。"
雷铮呆了一下,刘连的话颇有一语惊醒的功效,可叹自己一向标榜宽容豁达,好像处处为他设想,其实却是从来没有真正站在寒光的角度想过。
不禁有点咬牙切齿,"这次,我弄一绳把丫拴裤腰带上,甭TMD想离开!"
刘连不屑的撇了撇嘴,"你拴一个给我瞧瞧,嘿嘿!我还真就不信了。"
"我就是那个意思,当然不会真用绳子。"
"我明白,我的意思是,你做不到,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我说你有这功夫不如帮我打电话催催,兴许那边忙忘了。"
刘连就像没听见一样,根本不动,并且紧闭了嘴,一副不准备再开口的架势。
雷铮说完也觉得不妥,以自己对赵辉的了解,他不会忘记自己的事,更何况现在的状况,也算是自己间接给弄的一团乱七八糟,更是没脸去催。又坐了一会,雷铮突然站起来对刘连说,"我看你还是给我打背包去吧。"然后继续走来走去。
刘连翻着白眼儿站门口抽烟去了。
下午的时候,赵辉终于来了电话,刘连带着雷铮横穿了整个城市,到了一个郊区医院。到达医院门口,刘连打了电话,有个四十来岁穿的很普通的男人迎出来,跟刘连简单说了几句就带着他们两个进来了。刘连悄悄告诉雷铮,这人是办理寒光他们那起事件的警察,并叮嘱雷铮这事目前只是普通的打架斗殴。
跟着他走在医院的楼道里,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七拐八拐的几乎失了方向,不时的有人护士拿着东西或推着车迎面过来,不客气的请他们让路。
终于拐过一个弯,看到两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一个长椅上拿着报纸聊天儿,看到他们过来赶紧起身打招呼,那人跟他们说了几句,又转身向刘连说,"你们快点,时间别太长,明儿应该就能出去了,可别节外生枝。"
"知道,谢谢李队。"刘连应着,才又跟雷铮说,"你进去吧,我在这跟李队聊聊。"
转身走进去,不大的房间放着两张病床,寒光在靠门这边,脸色白的吓人,一只手露在外面吊着点滴,另一手被铐在床头,手掌上还缠着绷带,只露出四个指尖。里面的是于建,也不知道是昏着还是醒着,头上缠着绷带,几乎压住了眼睛,一只手被铐在床边的栏杆上。
雷铮有点愤怒,显然于建的姿势比寒光舒服些,很清楚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只好在心里将于建的长辈问候了个遍。
四周连个凳子都没有,只好站着,想握握他的手,看到插着的针头,只轻轻摸了摸他的指尖,也不知道另一只手伤的怎么样,依然还记得他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灵动的样子,心底隐隐的疼。
路上刘连已经说了,他挨了两刀没伤着要害,就是失血过多,可此时雷铮看来似乎比刘连说的严重的多,也许刘连见惯了这些,不以为然吧。看着寒光脸上好几处淤伤,衬着惨白的脸色,尤显狰狞,雷铮开始后悔了......
默默的站了好久,天色已暗下来了,房间内光线也暗了,身后突然有响动,回头一看,是有个警察进来了,"时间差不多了,快点,这俩人估计都醒不了呢。"
雷铮点头,"马上。"
警察伸手开了灯,又出去了。
灯光骤亮,很刺激眼,看到寒光昏睡中依然不适的皱眉,雷铮忙伸手遮了片阴影在他眼前,然后微微分开指缝透过一点点光线,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撤开手......
无意中眼光一掠,看到于建正盯着自己,雷铮压低了声音,"看TM什么看!"
"看了怎么着?你打我呀!"
"MD还挺嚣张。"雷铮说着绕到他床边,依然压低了声音,不想惊动外面的警察。
"我还真不信你敢。"
"你丫等着!"雷铮还真不敢,嘴里当然不能服舒,"我现在抽你丫的好象我占你便宜了,等你丫好了,拆了你丫的。这些破事儿,全TM是你丫引起的,你丫早晚让人宰了!"
于建居然笑了一下,"没错,就是我引起的,我死是早晚的事,我活该。"说着晃了一下被铐的那只手,"现在这样子,就是你引起的了,不知道谁活该呢。"
雷铮强忍了挥拳的冲动,"你甭美,从这儿出去,你丫不定怎么着呢!"
于建满不在乎,"信不信我现在叫警察进来跟丫聊聊玉的事,你和他都TM甭走。"
雷铮当然知道他说的绝对办的到。
"我们刚接上,谈好了条件,丫正要打电话叫人,也不知道哪孙子一个电话,丫就用手机砸了人家的车,弄成一打架斗殴就上TM这儿来了,你赖得着我么?你不说说你自己打电话多是时候,多有效果?"
难道寒光是故意把于建送回赵辉手上?这方法也太惨烈了点吧?想想自己那时候说的话......
看着雷铮不说话,于建得意的笑,"这回你坏了他大事,离双宿双飞又差远了吧,嘿嘿!""笑TM什么笑!"
"我见不得人家在我眼前成双成对儿......"大概是牵动了伤口,说着突然皱眉,咬牙忍过一阵痛,继续低声道,"就喜欢看人家妻离子散,当然,你丫没妻,也没子......连苦命鸳鸯都算不上,你说说,你俩算什么?"
雷铮贴近于建,咬着牙低声道,"操你大爷!"
于建低声回到,"他老人家去世好多年了,如果你喜欢奸尸,我没意见,不过我记得当初是火化,都成灰了,估计满足不了你。"
雷铮正要再说,有个警察进来看见雷铮贴于建很近,"你干嘛呢?"
"没干什么,他说话我没听清楚。"雷铮的表情自若。
"该走了你。"
刘连也探进头来,"走吧。"
"好。"雷铮应着,也不管警察还在一边看着,俯身轻轻的亲了一下仍然昏睡的寒光,曾经柔软的唇,只有隐约的温度,却依然触动心底的柔软。
在小警察惊诧的目光中,雷铮泰然自若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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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春天的阳光,温暖明媚,澄蓝的天空,几丝浮云悠悠然然飘着,柳树才冒了鲜嫩的芽,远远望去,淡淡的一片朦胧新绿,柔柔的暖风里款款摆动,不远处一大片果树,淡粉色的小花开满枝头,如一片淡粉色的云雾,绽出一片春意盎然。
寒光倚在车前,看着天上的浮云自在来去,若有所思。
雷铮看着寒光,带着一丝浅浅的笑。
这里是赵辉的一处位于远郊的别墅,离市区很远,赵辉将寒光从拘留的医院里接出来就安排在这里休养,雷铮也陪在这里,除了公司有重要的事情,他几乎不离寒光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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