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纵生----莱因

郑斌顿时停了下来，惊愕地说："...你！...你！...你们...原来..."原来的热情全都消散了，郑斌连说了几个你最后也说不出原来你们有情，张春棠看到郑斌失望又带愤怒的神色，又后悔了起来，对别人残忍有时候其实是对自己的折磨，郑斌只是喜欢自己，却要连自己的烦恼都要承受，自己空自比他年长许多，却做得那么幼稚！一时也无话以对。
"春你不想做就明说算了，为什么要说些这样的！"郑斌不悦地离开，"我明天就回学校了啊！"张春棠才惊觉是啊，明天他就要回学校上课了，自己也是不舍得他离得那么远的，确实应该好好珍惜相处的欢愉啊！眼见郑斌走出了房门，连忙起身追过去，"...郑斌！"
郑斌转身回来挑眉无声地问他怎么了，张春棠迟疑了一下又说："你还缺什么，我们去买吧？"
郑斌垂下眼，撇撇嘴角，沉声说："我什么都不缺！"
"...郑斌！"张春棠慢慢地走到郑斌跟前，直视着他，是的，如今这个男孩是跟自己一样高了，一样高是不是意味着平等，"...我...我不想说以前的事，所以我们不要再想好不好？"本来应该只说对不起就好了，却因为拉不下面子绕来绕去，张春棠也觉得自己窝囊。
"好啊！"郑斌面无表情地爽快应和，心里却怒明明是他自己在说，在确实知道他比自己年长许多后虽然不会很执着于他的过去，但到底有点好奇也不为过吧，他不高兴起来就急着堵自己的嘴！第一次真正体认对方以前有过不知如何的情史，郑斌更说不出我会忍耐你在意你是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情人！
张春棠自是感到郑斌的不快，"...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晚上去外面吃好不？"
郑斌无声应对。
"有间新店很有特色的，去看看吧。"
张春棠刻意讨好般地去搂郑斌的肩。说到外吃，整天监管那些大小餐饮店的张春棠的介绍断不会有错，郑斌早已经知道这点，顺着他跟着走，算是两人和解
旧情人
国庆节见面时，张春棠给了郑斌两张球赛票。郑斌想了想才期期艾艾地说出跟陈仕豪约好一起去，要张春棠再多买一张，张春棠不在意地说那就你们俩去吧，反正篮球我也没你们在行。
"多少钱一张票？"
"不用了。"
"至少要收阿豪那张的钱，最近他过来吃了我好多顿呢！那个臭小子一面追我的同学一面又想追毕了业的师姐，真是离谱！"
"大小通吃啊！哈哈！...我也是叫人送的，不知道多少钱，你想收就收吧。"
"哦？有这样的好事！"
"以前读体校的校友也在体委里做事，象这些什么比赛要拿几张票也没什么难。"
"这样以后你让他给你留票，就留篮球赛的行了...羽毛球也...你爱看羽毛球赛吧？我可以陪你去看哦。"
"...好..."张春棠笑着回答，然后又想到自己都有三年没去看球赛了，一来因为怕遇到当上了体委主任的梁旭东，如果是羽毛球赛只怕碰上的机会更大呢！二来但凡有这样的公共大事首当其冲他是要加班加点地负责监管卫生方面的工作，此时不过是先应着，真想看还要到时候才能说。
郑斌高高兴兴地回校，把票给陈仕豪，两人约好周六再一起回去。
"郑斌，你明天自己去吧，我把票让给别人了。"出发前一夜陈仕豪打电话给郑斌。
"你要打比赛啊？"
"...嗯...也不是..."
"XX混蛋！你把票卖了，是吧！"
"...是啦...早知道让你表哥多弄几张来啊..."
"...你...你还敢说啊！"早知道我就跟阿春去好了！郑斌一面对对方的经济头脑表示极大的不满，一面也只佩服得无话可说。

张春棠因了赛事的举办要加强卫生方面的监管工作而连续加班，郑斌自个儿早早地就去了。拿着票找位子才知道居然是主席位区的。百无聊赖才等完领导讲话，除了知道慷慨陈词的男子就是上次在羽毛球场见到的春的旧情人这件新鲜事外，看球赛本身也没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只不过这次是现场看，如果没搞到票，看电视转播也可以，郑斌虽然喜欢，但不会很执着。
完场时为了避开人群的拥挤而故意落后。梁旭东也走在最后。他看到郑斌时脸上挂了一丝冷笑，定定地注视了一会。郑斌见对方气度沉静，想到他是阿春的旧情人心中不由有点泛酸，对他礼貌地笑了一笑就打算走了。
"是张春棠给你的票吧？"
郑斌顿了顿，对他笑笑点头。
"你别浪费时间了，他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对方如此冷冷地说。
"...你...说什么啊！"
"你还有大好青春，别浪费在张春棠身上了，他的心里只有自己，你别以为他会帮你！"
"你什么意思！"
梁旭东笑了笑，软了声调说："你一个大好青年，跟那个变态家伙混在一起不是指望他的背景能帮你少奋斗个二十年吗！"
郑斌僵着脸瞪着他好一会才消化其中的意思，怒极之下生硬地问："这是你跟他一起的目的？"
"...也可以这样说吧..."梁旭东低头停顿了一下，究竟当初没有直接拒绝张春棠，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对他有羡慕的好感？没想到本应是自己遥不可及的师兄会对自己存了另类匪夷所思的情意，在敢爱与不爱之间一时随波逐流游戏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日。不过那些情意并不能改变自己的本性，年长后他醒悟了。其实不管张春棠帮不帮他，他都不可能与他一直在一起的。年少轻狂那段情事，成了他的耻辱，他因此总是恨着张春棠。恨他沾污过自己，恨他居然自得其乐！"你趁早离开他，别白费劲了，不然浪费了青春只剩后悔！"梁旭东这样说与其是劝郑斌，还不如说是为自己后来那段心怀叵测的交往中对张春棠的种种责难找借口。
"哼！我什么都不图他的！我跟你不同，我就是个无趣的同性恋！"
"...你知道他是个天生的左撇子吗？"梁旭东狠狠地盯着郑斌，果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疑虑， "你知道左撇子在出右手之前总要先抑制出左手的冲动吗！他花多少心力才藏得象个正常人一样呢！你想跟那个变态谈情说爱！你醒一醒吧，真是个小孩！"
"你这样说到底有什么居心呢！"郑斌想到张春棠的平日言行里确实把自己当作小孩一样的宠着，或者真如梁旭东所说，自己还不够成熟，考虑欠周全，但是这个旧情人又是为了什么想要自己离开阿春呢，除了妒忌还有什么，郑斌想不出来！
"我是好心不想你将来后悔！"
"那是我们两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郑斌刻意冷漠地回了一句，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去。
"...臭小子！..."梁旭东恼怒地看着对方自信强韧的态度，又被对方触动内心深处的情绪，为什么独独对张春棠这事如此在意，明明是自己先放弃他的，每次看到他却还是仿佛心有不甘！说到底就是那个男人害自己这样不安心！"...碰上个贱人还那么拽，果然是没见识！"
郑斌听到了，努力压制的愤怒和不安同时涌上心头，霍地转回身来，眼里怒火高涨，拳头紧了又松，最后把手里的票狠狠撕了个稀巴烂，咬牙切齿地说："你无不无聊！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梁旭东冷笑了下，挺了挺腰，到底自己不能跟个寂寂无名的小孩光天化日下打架，于是虽然神色不愉却沉默不语。
郑斌瞪着对方一阵，磨磨牙，恨恨地转身走了。
梁旭东盯着他的背影，光看背的话，那是个高大挺拨的男人的背，强壮有担当，年轻且生气勃勃，这样的男孩如今站在张春棠的身边，张春棠一定很快活吧！现在的张春棠还能有什么拿得出手去吸引一个同性！绝对是靠他的家势！想到此就更恨了，到底他不愿为自己付出一分半点，却原来是更爱年少无知的少年！
郑斌气冲冲地离开，也不打车回去，只一路用脚走回去。他不知道如何安抚自己的苦闷！走了整整一个中午，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张春棠正在屋里睡觉。郑斌站在房门口看了一下，就郁郁地在厅里呆坐。张春棠跟自己没有半点志同道合，两人一起不谈工作、不谈家事，只论风月，甚至张春棠会跟正在认真做图的自己说‘又在打机啊'‘什么游戏这么好玩'，他并没有真的想知道自己做什么，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只要两人说的话开始多起来，就会发现张春棠对自己完全抱一种小孩子还不懂事的论点来反对自己的许多观点。说来，他对自己的好唯一之处就是只要自己说想要，他花钱都很大方，这是不是就是梁旭东所说的他的出身富贵，所以才会这样，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有多喜欢？而自己喜欢他的又是不是全凭那些实物在维系？起初明明是只为了找个一夜情的对象，然而两年多下来，自己变成只是跟他有关系，或者自己只是因为性的关系才迷恋着他，那么有着不知何几情史的张春棠对自己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看着张春棠安然的睡脸，郑斌更是抑郁，很想上去一脚把他踢醒，恶毒地告诉他，你以前的男人只不过把你当一只破鞋！看着那张显出稚气的睡脸，突然醒悟，那张在抽屉底层的照片里另一个少年正是梁旭东！
跌跌撞撞地跑去把那相架翻出来，认真地看那老照片。是啊，上次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看出春是左手持拍，所以两人并肩才显得那么对称合拍。把照片反复看，突然拿出春的球拍来，春给自己用的那只正是梁旭东手上拿的那款，虽然年月久远，不一定是同一只，但是必定是同一款！又或者只是巧合！打球的人那么多，球拍的款式总是有限的，不是么！
烦坐了一番的郑斌还是收好东西，抱了篮球去打球。
艳阳高照的球场上只有一个高挑的男生不停地来回走篮，投球。郑斌即使气喘吁吁却不肯停下，直跑到自己实在抬不起手脚。球滚到远远的一边角，郑斌一拐一拐地在场上来回挪步，几乎吸不到气，热血全往脑上冲。这种情况下坐下来只怕会脑冲血，所以即使几近竭力也不能坐下来。稍喘过气来，又是这般玩命地跑，如此重复往返，一直到日晒西斜，平日来打球的高中生都陆续来了，才在众人的侧目中蹒跚离去。
"你可回来了！"张春棠正为郑斌的球赛怎么一看看了一天都没有音讯而纳闷，"...哎呀，你去打球了啊？"
"春！"
"平日不是现在才去打的吗？今天这么早去，不晒啊？可别搞得中暑了！"
"我今天遇到他了！"
"...他？...是谁？"
"...就是梁旭东！"
"..."张春棠有一刻的停顿，"...不是说了不提吗！"
本来很乏力的郑斌不知哪来的气力吼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敢提？你逃避什么！"
"我逃避！？"
"你觉得跟他那一脚有多么不可侵犯是吗？你以为他是多么成熟有魅力吗？我看你们就是狗屁！他甩你是绝对的事，不过是看着你有可利用价值才跟你玩一玩的，在他眼里，你也不过是送上门的玩具，你不敢承认这样的事，所以总是藏着掖着那些旧爱自我陶醉，你醒醒吧！" 起初只是不平于张春棠珍藏在心底的情意却被别人随意践踏，只是想和他分担过往所带来的忧伤，然而开了口却成了变调的指责。
"...你！...郑斌你给我闭嘴！"
"你跟他玩过就算了，还总是拿我跟他比，我绝对不同他！你明知道他爱女人的还去招惹他，就是你自己犯贱！..."
张春棠也站了起来，面对两人剑拨弩张的场面，怒极之下反而更残酷，冷笑着说："...郑斌，所以我说你不知进退！你看看你站在什么地方！"
"..."
"你用什么立场对我说这样的话？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
"你给我滚蛋！现在就消失！！"
"...张春棠！...好！...你狠！"郑斌焦灼的情感也因张春棠后来几句倨傲的话烧到了最高处，一气之下冲进房里抓了自己的包就摔门而去。
房门砰然关上时张春棠完全泄气了！虽然一直揣度郑斌的心意不过是玩一玩，但是事实上却是自己显露出这样的姿态，现在还把话说出了口，自己因为他一句犯贱就控制不住竭斯底里，这回可白比他年长这许多了。他慢腾腾地走进郑斌刚刚转出来的房间，检视了一番，郑斌只拿了来时背的包，穿着刚从球场回来汗涔涔的的球衣就走了。手机和长裤还就那么丢在椅上。站在房中发了一会呆，长叹了一声，那么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孩，会跑哪去？应该除了回学校没别的地方可去吧。走了就走了，让自己静静心也好，最近确实有平静的心情被打乱了的疲累。似乎是自己有意借此把他赶走的！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他对自己是真性情，如果自己再回去五年，说不准就专心专意地跟他好好地相处，现在自己对此却不抱太大的希望，不是吗。现在是初秋了，近晚温差大，只穿了一件运动外套的男孩会不会着凉呢？张春棠想来想去，一面想和郑斌没有未来，一面又想也许努力一下在一起也不是很难。最后终于想不过出了门开车就往郑斌的学校去。
郑斌一气之下出了门，跑到楼下被秋风一吹就开始发抖，暗恨自己为何没有换过身衣服，至少也带上那条长裤啊！转念一想，身上的名牌运动服也是张春棠的，就暗自鼓劲，那个混蛋的东西自己最好是一件也不拿！气冲冲跑了几个路口，居然差不多走到旧车站，看了一辆正在拉客的中巴正是回学校的，想也不想就上去了。谁知那辆车在市内转了好几圈还没有正式开车，等到正式发车天已经全黑了，郑斌无奈地发现居然不走高速，只能唉叹连声，身上的衣服早就煨干了。
那边张春棠已经从高速直去，到了学校，在宿舍门前问询，得到的却是郑斌还没回的回答，又没有别的联系方式，只好又跑到楼梯口望风等候。
郑斌是倒霉到家了，上的车不但是走更长更慢的国道，而且还要在半路上卖猪仔，晚上九点多停在一个陌生地方等另一辆车来接上。郑斌又冷又饿，更加恨起张春棠的无情！
张春棠等到饥肠漉漉仍没见郑斌踪影，又出校门随便吃了点东西，再回去宿舍问，还是没有回！又在楼下等到十点多，最后才想郑斌可能是去了其他同学那而不是回校所以自己才等不到的，想来郑斌也许是故意避开自己，只好怅然离去。
张春棠走了半个小时，郑斌终于灰头土脸地回到宿舍。众人看见他一身清凉的装扮，啧啧称奇，郑斌饿过了头，此时一肚子的气，所以什么也没说只是扔下书包提了水桶去澡房。
"喂！你表哥来找你呢..."有人说了一句。
"...哼..."郑斌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他好象在楼下等一晚上了，刚还上来过。"白叔文看得出张春棠很焦虑，不由好心地告诉郑斌。
郑斌连哼声也不回就走了，一付没听到的样子。
"喂喂喂，你们说郑斌干什么去了，这么古怪？"
"象是刚打球回来。"
"打到现在都几点了啊？"
"..."
郑斌在最后那间隔间里飞快地淋一遍水，想起最后张春棠冷酷的神情，气恨之极，但是越是恨他，越是觉得胸内热血沸腾，最后一手扶着桶边，半蹲着用右手自慰起来！快感之后的喘息间，只感到无比的无力。自己的第一次手淫也是为了他！洗干净手后，提了衣服和水桶，郑斌一拐一拐地回了宿舍，灯已经关了。郑斌把桶塞进床底，往床上一倒，只觉得累得不行，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