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子夜细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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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木子风方才的嚣张瞬间就被笑容掩盖,"颖兄,我们是来干正事的,和气生财,我娘说习武人不能老打打杀杀,要文雅,文雅..."
颖清寒忍俊不禁,"原话不是这样的吧,是遇到打不过的,要学会提前认输吧?"
"你...你爷..."头发都差点被气得竖起来。
颖清寒不做声势,缓缓得拔剑...
木子风余下的话一下憋在口中,转而调皮一笑,"颖兄,你爷爷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厉害的孙子呢,真是英雄盖世呐。"
‘木少爷,在下是我爹娘所生,不是我爷爷!"淡淡纠正道。
"嘿嘿说的极是,看我这笨的..."挠了挠头,木子风气得快要发狂,而面上依旧带着得体得笑容...

 



险境相逢
"这哪是笨,在下倒觉得木公子是大智若愚,不露相的圣人..."颖清寒温和得笑着,抱着剑,一脸待看好戏的表情。
"颖兄果然慧眼,我隐藏得这般好,你竟然也能一针见血的道破,不亏是能和我并驾齐驱之人。"揽上了颖清寒的肩,木子风很欠扁的一脸轻佻。
"在下又发现了一个秘密。"
"哦?说来听听。"
"木公子的厚颜无耻真乃天下第一呀,在下闯荡江湖多年,从未碰到脸皮能厚成如公子这般境界的,实在让在下好生佩服!"
"过奖过奖,承让承让,既然颖兄久仰我的才华,为示为兄的慷慨,为兄必将毕生精华传授于颖兄,如何?"
"木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怕是辜负了木公子的好意。"
"你爷爷的,颖清寒,本少爷不陪你说胡话了,本少爷如今只想快些走出这个地方,找我哥。"本来明明是自己占的上风,谁知这个呆子暗地里留有一手,自己倒是一个放松,被他耍的团团转。
一说到离兮,颖清寒的双眸顿时浮上一层黯淡,背过身,仰望天空,静静开口,"我行走江湖时,曾遇到过此类状况,以相同的景物为基点,布置结界,让人产生幻觉,我们绕了这么大圈,只不过在冷怜的手心瞎撞而已。"
"冷怜手心,我们什么时候跑到那去了?他有那么大的手吗?呆子,你莫吓唬本少爷。"
"我所说的手心只是个比喻,意为他现在对我们的行为怕是了如指掌,木公子,不要总在我面前揭露你的秘密。"
"秘密?颖呆子你竟然~~~!!!"气急败坏得扯住颖清寒的衣,熟知颖清寒只是微微移步,神不知鬼不觉得离开了木子风三丈。
"呆子你!!!"
颖清寒也不和木子风多计较,转身即走,木子风忍着一肚子气,极不情愿得跟了上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木子风如今是真正的领会了这其中的滋味。
毫无意料的一滞,天外神游的木子风不负众望得撞了上去,刚欲开口大骂,颖清寒疾言道,"退后,等会闭上眼睛,我会拉着你,路上别再废话,不然我们这辈子也走不出这结界。"严肃的口气成功得让木子风闭了嘴,撇撇嘴,耸耸肩,算了,这次就放过那呆子吧。
颖清寒眼光冷冽,细细得审视,他知道破这样结界的办法只要摧毁结界中的主景,其他的棋子便会失去领导,成为一盘散沙,这时候定会破洞百出。轻盈得跃上树,全景一目了然,竟是一个八卦,中心微微突起,草木繁盛,释然一笑,就是它了...
简单得嘱咐了木子风切勿到处乱走,孤身一人奔向八卦中心,刚刚行至一半,眼前的场景又是另一番天地,心道不好,看来自己是看轻冷怜了,这竟然是个阵中阵。好一个心思缜密的冷怜!
木子风闭着双眼,等了好一阵子,仍旧不见颖清寒返回,心下焦急,睁开眼睛,双眼瞪得和鸡蛋有得一拼,天... 只不过是闭了一会眼睛,怎么连天地都变了,哪有颖呆子的人影啊...手心开始冒冷汗,对这样幻术,自己一窍不通,如今又失去了颖清寒,自己何年何月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难不成要死在这里...
急得快要跺脚,脑子里一团乱,根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中默念心静心静,闭上眼,索性活马当死马医,将远处的高山作为依照,走一步,睁开眼,再也不顾及周围景物如何变化,他木子风算是豁出去了,你爷爷的,非走到那破山为止!!!
身心俱累,无力得坐在地上,耳边是水流急驰得声音,木子风几乎要崩溃,眼前是一个高五米左右的小山丘,隔绝了自己的视觉,看不清其背后的风景,如果走不出...如果走不出...灰心意冷得拿起剑,颓废得背影透露着内心的担忧惧怕。
豁然开朗,午后的阳光直射而来,木子风反射性得闭上眼,滔滔流水声犹如近在耳边,壮着胆子,眨着双眼,木子风被亲眼所见的场景吓得心跳快了三拍,青峰插入云中,那附和着的瀑布犹如从天而降,奔向碧湖的中心,聚集在屋宇的四周,湖水清澈见底,平静的表面亮如铜镜,完整得倒影出了沿边的一草一木,整个望去,犹如翡翠玉上镶嵌了夜光珠,而那夜光珠的周边则是团团得珊瑚丛。
安静得风吹草动都能清晰入耳,带着极大的好奇,木子风沿着蜿蜒小径上了乌蓬船,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在一个杀人如麻的魔教内,有这样一个人间胜地,冷怜,冷夜果然变态得有个性,甚至变态的够有品位!
叶子磨擦船身的"挲挲"声,越来越近的白墙黑瓦,木子风紧张得心跳加速,深深的吐了口气,上了岸,微风吹拂,粉红色花瓣,漫天飞扬,成片的花雨,木子风挠挠头,握紧了手中的剑,足尖点地,旁的他可能不如颖清寒,但是这轻功绝对货真价实,乃是逃命的杀手锏,他当然学的精通咯,比起颖清寒,怕是绰绰有余,哼!
翻墙入内,赫然一把大锁牢牢的拴在门上,左右察看一番,周围似乎没有人的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奸笑得看着左边树木掩盖的窗子,用手指戳破窗纸,屋内香烟袅袅,模糊了床上的人影,布置简洁而雅致,忽然就轻易的舒展了身心,趴俯在窗畔,想要看清究竟为何人,可惜终是心愿未了...
好一会儿,见床上人一动不动,好奇心膨胀,再也忍不住,蹑手蹑脚得从窗外跳入,擦去了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步步靠近,只是当那个身影愈来愈近时,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恍如隔世的不真实...
沉重得铁链缠住手腕,就这样安静得躺着,帐幔遮住了半面容颜,却足以让人一眼识破,木子风连身体都开始簌簌发抖,他万万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况想遇见他...他想过千万种重逢的方式,却不曾料到会是这样!!
即使穿戴整齐,依旧掩饰不了那股媚气,从衣领处逃脱得吻痕,木子风连哭得力气都被抽尽...
"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生死难定
一点点靠近,心仿佛都被人狠狠得撕裂,十三年来连他都不敢跨越的禁地,却被冷夜这样糟蹋,气绝般一拳打在床柱上,不负重担微微晃动,幔帐的轻飘,让木子风更进一步的看清了隐藏在黑暗中的脸...
很像很像...但是却和记忆中无法吻合,哥的睡眼温和安详,眉会上翘到一个漂亮的角度,喜欢侧着身子,用手紧紧的拽紧被子,然后侧脸靠在柔软的被褥之上,只露出一个极为好看的侧面,精致柔和....曾经无数次的早起,以便能够偷窥他鲜为人知的一面,安静得任由你端详,这样的时候,木子风会壮着胆子,小心得触碰他裸露在锦被外的肌肤...然后在运气不佳之时,掩饰住自己的难堪,埋入醒来人的怀抱中,带着屡试不爽得谎言,看着他拢整自己的乱发,无比宠溺道,"子风,早!"
而眼前的人,却是浑身散发着淡淡得死亡之气,临近地狱的苍然感,没有生气...近似死人,不见阳光的苍白,连几乎凝固的血管都清晰得暴露在眼前...
绝对不是哥...绝对不是...那你又是谁???
好奇心大起,世上竟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伸手想要摇醒他,将一切问个清楚,后面突然而来的杀气,让木子风身形一滞,好浓好狠,几乎可以听见真气直刺后脑的声音,情急之下,膝盖弯曲,握剑的右手顺时针向后扭转,锋利的剑身将近在周身的杀气一阻,趁着这一空挡,迅速回身,微微眯起眼睛,看清了来人。
暗红色的长袍及地,花纹华丽繁复,用三根簪子挽起了全部发丝,水滴状的鸡血石耳垂,约莫四十岁,却是丰韵犹存,只是弯出了一个细小的弧度,那邪美的笑就成功得木子风鸡皮疙瘩全体起立,寒气油然而生,手心泛出了一层冷汗,笑容却是天真无邪,"姑娘,如此俏丽,怎得学起了男人动刀动枪,坏了天生的好皮囊。"
那女子如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抬起了手,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唇,开始笑,声音冰冷,"木琉山庄的少庄主不过是个拙人,老妇这年纪竟然还可以姑娘相称,木少爷真是天真烂漫,果然还是个被宠冠天下的孩子。"
绕了这么大一圈子,言外之意就是,你木子风真是个傻子,我都是老太婆了,你还叫我姑娘,真是愚蠢到家了,你简直就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在温室中长大,果真是愚不可及。
木子风又怎会听不出她言语中的讽刺,心中早将她的祖宗骂了十八遍,面上却依旧不改嬉笑,"哦?本少爷有个习惯,对着美貌的女子总是爱以姑娘相称,既然姑娘喜欢人家对您尊称,那木子风就冒犯了,奶奶您老这皱纹呐...年纪大了就别穿得这么艳,还有还有,笑的时候就大方些,别遮遮掩掩得搞得羞涩可人,都一把年纪了,学什么大家闺秀,男人呀,对于做作的老女人最是反感了!!"
几乎气得脸都绿了,想她清水麽麽虽不是什么主子,但是连两任宫主对她亦是带着几分敬重,更别提手下那群小喽喽了,是问何曾受到过这般侮辱...
预料中的出手,用的并不是刀剑,而是密集而发的银针。木子风开始后悔,早知道这老女人用的是暗器,他就不会这么盲目的激怒她,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自己根本无施展的余地,在躲避中环顾四周,你爷爷的,根本就是无处可逃!!
上窜小跳,还好他轻功过人,眼力过尖,不然没几回合,估计早已经成为做靶的稻草人了,一个翻滚,无意中又回到了床畔,并且很不幽雅得重撞在床板上,正等待着老女人再一次的凶狠攻击,不料迟迟未到,疑惑得抬头,只见老女人一脸不可置信得望着自己的身后,眼中先是惊愕,随即一抹欣喜雀跃得散淡开来,声音都带着无以名状的激动..."勿..."声音停顿,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称呼,"勿公子,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谢天谢地,怜宫主终于苦尽甘来,终于..."说到最后,已成呜咽...十三年漫漫无期,她是亲眼目睹那个愁断心肠的人每日陪在他身边,一人独语,那种肝肠寸断得寂寞,连她都不忍目睹...
木子风将目光移向身后,意外得,一双乌黑的眸子,侧着头,脸安静得靠在枕上,不解得盯着自己。木子风只觉得胸口被人重重一击,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神态,他太熟悉了,那么相似的两个人...连那神情都可以阐释得一模一样...
床上的人只是盯着木子风看了一会,便移开了视线,开始打量自己身处何处,欲支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黑色沉重的镣铐禁锢了自由,清脆的铁链触碰的声音,牢牢得将他锁在了床上,连下床都是奢望...
看着他艰难的支起身子,木子风想要上前帮忙,身体却如同被他物操控,根本无法自己,那样的一举一动,让木子风的思绪飘扬,记忆中的另外一个人,分开后的思念,如破土而出的春笋,一点点荡漾开来。
清水麽麽也是一脸呆滞,她曾经迷惘过...为什么对着一具如死人的身体可以让冷怜放弃所有,只为能够日夜拥他在怀,忍受非人的孤寂。如今才明白,那人绝非仅仅只有一副绝世的美貌,那种隐藏不住散发出来的傲然气质,就如同泰山高顶上耸立的孤松,绝世独立,无法亵渎。仅仅只是这样就能扰人心怀,更无法想象他十七年前,手持四法青云,一身白衣飞扬,清绝出尘,仅用三十六招就将遥遥领先的冷怜一举击败,那又会是怎么的神话...如今的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只道,果然是冷怜值得毁弃一生前途也要禁锢的人...
那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在勿潇兮看来却是苦不堪言,长久不活动的身体酸痛不堪,后庭的疼痛更是时刻提醒着自己所遭受的耻辱,半依在柱子上,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四目直视,更让他觉得极为难堪,十三年...几乎让他丧失了言语的能力...尝试着开口,却无法吐出半个字眼...
清水麽麽这才回神,理智重新占据思维,先解决了这个臭小子,再去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宫主,她都已经能猜测出冷怜狂喜得表情了...苦尽甘来大抵就是如此吧...
这一次不再用暗器,因为她不能保证不会误伤到勿潇兮,偷袭的掌风瞬间而至,木子风却一脸未知,眼看着木子风那颗脑袋即将开花...
勿潇兮一手支起摇摇欲坠得身子,紧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小心..."伴随着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徒然倒地的身影,晃得人头痛欲裂,眼前满是飞溅而开的鲜血,涌出伤口,点点滴滴,在地面盛开出点点红梅...

 

 

何处可逃
惊魂未定,心中极为疑惑,在这虎穴,何人竟会出手相救,捂着胸口回头,待看清那张铁青的俊脸后,木子风着实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衣服下摆道,"还好呆子你及时赶来,不然本少爷本要死在这狠毒的婆娘手下了,就当本少爷欠你个人情吧!"
这人命关天之事,他木子风竟然一笑而过,压根不当回事,如若自己再晚一步,难不成真拿他的尸体回去向木庄主谢罪??思及此,颖清寒立时火冒山丈,赏了木子风一个铁板栗,"木少爷好雅致,死到临头还能临危不惧,真不知道是木少爷胸有成竹呢,还是木少爷您吉人自由天象,傻人有傻福,每次险境都能逢凶化吉?"
"嘿嘿,高人和贵人自是两者皆备,而像颖兄这样的么..也只能好好练武,随时自救咯!"
"下次,在下一定袖手旁观,再不做这倒帮忙之事!"颖清寒一脸认真,方才一心只集中于营救木子风,现在空闲下来,才发现床上坐着另一人,,几乎苍白得和白色融为一体,却是美得连绝色女子也遥不可及...
"木离兮?????"惊喜得无以言语,颖清寒猛然生了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兴奋感,跨步上前.
木子风一把拦住了他,向颖清寒示了个眼神,意为小心,他虽只见过木离兮数面,可是那轮廓却早在他心里描绘了千百回,那是木离兮啊....那木子风怎么反而这样警惕了...
"他不是哥!他的眼睛..."再不理会颖清寒深究的目光,直接将事实说出了口.
果然,颖清寒身体一滞,两眼瞪得老大,一张俊脸只能让人望见那三个浑圆...
勿潇兮坐在床上,两手撑着在床上,铁链咯得他生生得疼,努力理清混乱的思绪,年轻得稚脸,在脑中慢慢的形成另一个模板,那还是什么时候,年幼的他和他的师兄在月下触膝长谈;又是何时,他和木兄在木琉山庄的樱花丛下把酒言欢,桃花结义...多少年前的记忆了,怎么都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木子风和颖清寒两人不知所措得凝视着神情变化莫测的勿潇兮,越看越像,却又愈来愈不像...简直要疯了...终于在这沉默的对峙下,木子风忍不住破了口,简单明了,"你...是谁?"
床上的人有一刹那的恍惚,怔怔得看着木子风,想要努力组织语言,却一次比一次绝望,十三年了,真的快要忘记如何开口,如何说出勿潇兮那三个字...
木子风见他面露难色,按奈住心中的浮躁,再一次耐心问道,"慢慢想,你是谁..."
这一次,仿佛再也忍受不住,勿潇兮逃避般的低头,不愿再去回视对方追寻的目光,如何说得出口自己就是勿潇兮,如何又能顺利开口,根本办不到...无能为力得任人打量,询问...在这样难堪的情况下...只想找个地方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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