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是幻之大陆一年之中最为炎热的一个月.
我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不住流下来的汗水,沿着落花平原也走了十余天了,却始终没有见到我所要到达的地方,我不由得有些焦急了.
我所要去的地方是传说中的死亡山脉,据说那里有妖魔出没,到过那里的人从没有再回来过,所以人们就叫那里为死亡山脉了。对于这种事情我是不大相信的。如果真的有妖魔出现的话,恐怕那些想要出名的年轻战士、希望凸显自己绅士风格的骑士、想赚大钱的佣兵以及自以为正义代表的神殿的家伙们,早就一窝蜂的涌上前来,把那些妖魔给大卸八块再踩成肉泥了。
但是对我来说,那些斩妖除魔的工作还是交给那些想要出名的人来做好了,我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会有死亡山脉之中有妖魔这种消息传出。
根据以往的经验,只可能实在死亡山脉之中有哪些活了一二百年还没死的老家伙们在搞鬼了,年纪大的人总有会些怪癖,不希望闲杂人等打扰便是那些老家伙的通病,虽然我并不能排除有几个怪胎是喜欢热闹的。我之所以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拜师学艺或是斩妖除魔之类的东西,而是为了看看再这山里住的是不是我师傅的的老相识,顺便和他们套套近乎,看他们能不能代我向我师傅说几句好话。让我师傅能早一点饶恕我弄丢他的定情信物的过错让我回去。在外飘泊的日子可真的是不好过。
* * * *
渐渐的,我欣喜的发现低矮短小的茅草被充满了绿意的灌木所取代,甚至开始又高大的乔木的出现。
终于到了。我在心里松了口气,前面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一片片的树木,而渐渐的,我所要寻找的死亡山脉也随着我渐渐的深入森林而出现在我的眼前。
看来想要到达死亡山脉一定是要穿过这片丛林才行呀。我无奈的翻翻白眼,确认了一下方向,向着丛林深处走去。
一路走来,途中的树木竟是有大部分是我所不认识的。如果是在往常,我一定会停下脚步将它们一个一个的记录下来,也许还会花上一段时间来进行仔细的研究。但现在,我心里所想的只是快一点在太阳下山之前找到一处能让我平安度过夜晚的地方。
方才在路上,已经有不下十头的同样不为我所知的野兽跳出来袭击我,如果不是我闪的快,想必我这大好青年就要变成野兽的盘中餐了。这才不过是白天,如果到了夜晚,我还不知逃不逃的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我神经过敏,我似乎总是听到在阴暗的灌木丛中或是浓密的树从中有低低的饥渴喘息声传出。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出现在我的脑海,我的预感一向都很灵验。我打了个冷战,加快了脚步走的更快了。
在落日的余辉中,我发现了一座城市竟奇迹般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想起师傅以前曾给我说过,在丛林之中有时会有一些奇异的魔物化身成人类或是建筑来引人上当。
我无法确认这做城市是不是由妖魔所化身,但想了一下,反正在城外呆着也是死,进城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我的运气一向很好,也许这座城是真的也说不定。
"寒冰城"。城门之上写着这样的三个字。城门很高很宽,比普通的城门高了两倍也宽了两倍,其实城墙也很高。在我看来,这城市倒不像个城市,反倒像个堡垒。我搜寻着脑海里的知识,想知道寒冰城到底是什么来头,却发现根本就没有这座城。
算了,也许是新建的呢。既然是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应该就没可能是妖魔变得了,毕竟我从没听过这世上有这么大块头的妖魔的。我摇摇头,走进了城门。
城里的人很多,每个人都是衣衫华贵。一路走来,两旁的建筑也是精美非常,在别的城市里,怕是只有贵族才能有这样的房子住,不过我是一向都很讨厌贵族的。这样多的只能有豪华来形容的精美建筑,即使是在我曾去过的几个国家的皇城,也是不多见的,这可是只有大贵族才住的起的呀。
这样的繁华之下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但在我解开这秘密之前还是先找一间旅馆住下才好。
出人意料的是,这样大的一座城竟然根本没有旅馆。在我问了第十个人,得到了相同答案的同时,我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本来以为在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风餐露宿之后,终于可以睡在软软的床榻上,并洗一个热水澡的时候,希望竟破灭了。
但不知是不是我看花眼,为什么那些人在回答我问题的时候要露出那样诡异的笑容?难道是这是城里的习惯?
摸摸身上起的鸡皮疙瘩,我决定拉下脸皮,去求求看有没有人家愿不愿意让我住上一晚。
"难道我竟要变成第一个因为找不到住的地方而在一座大城里露宿的旅者?我可不是流浪汉呀。"我一边碎碎念,一边认命的开始准备找一块空地准备扎营。
这个城市很奇怪,不但没有旅馆,没有酒吧,就连城里的人都怪怪的,我问了好几户人家,那些人在听完我希望借宿一晚的话后,居然都只是冷漠的关上了门。真是座排外的城市,在我被不知第几家住民拒绝的时候,我终于认识到了这座城市的本质。
上天是不会让善良的人再没有屋顶的地方过夜的。就在我东张西望的寻找合适的宿营地的时候,自我的身后传来了对我来说宛如天籁的叫声。
"异乡人,异乡人。"这么叫着的是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看来他大概是那家的侍从。为了确定他的确叫的是我,我四下看了看,确认了这条街上除了我没有那个人能被称为"异乡人"之后,我才停下脚步等着那个少年的到来。
他在我的面前停下脚步,对着我行了一个礼,说道:"您好,如果您还没有找到过夜的地方的话,我家主人想请您在我们那里住上一晚。"
对于这样的邀请,我当然是高兴的接受了,我收回刚才对这座城市说下的定义,这座城市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跟着少年七绕八拐的走了好久,久到我几乎以为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的时候,一栋相比之下寒酸了些的房子出现在我的眼前。这就是那个主人的家吗?也有些太寒酸了吧。但是毕竟也算是有住的地方了,所以我并没有对此大发牢骚,人要懂得感恩和知足。
跟着少年走进了那间房子。他让我在客厅等待,就离开了。
百无聊赖之际,我开始细细的打量这间会客室。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间会客室中所用的装饰品,居然全是精品中的精品,珍品中的珍品,有了上百年历史的老古董了。就比如说我正在看的画,如果拿到拍卖会去买的话,那些钱足以让我一辈子过的像个国王。
如果这座城里的人家全是这样的,那么可以想见如果消息传了出去,会在外界引起多大的轰动,不过到了那时象是排山倒海一样前来的恐怕就不是斩妖除魔的正义使者,而是成打成打的小偷和盗贼。当然,也不能排除那些利欲熏心的贵族和神殿会使出什么龌龊的手段,来得到这一城的宝物。
现在我开始体谅在这座城里我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了,毕竟如果消息传了出去,对城里的人们来说可是有被灭家灭族的可能呀,怪不得这座城这么有排外感了。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一个温和清澈的声音传到的我的耳中。我回过身,看见一个大概有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人站在那里,他有一头银色的及腰长发,和一双犹如六月晴空般碧蓝的双瞳,身形虽然纤瘦,但是看上去却很有力量,他大概是一个战士。
"我就是这里的主人寒风,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你叫我寒好了。"
"啊,啊,我是灵心,一个旅者。"没有想到这家的主人竟然是这么的彬彬有礼,我不由得有些乱了阵脚,"还有,不用您呀您呀的来称呼我,直接叫我灵或灵心好了。"
只是虽然主人很欢迎我,但看来却也有人不想我留下。比如站在寒身后的黑发少年,比前去接我的那个金发少年看上去大了几岁,现在正一连不高兴的看着我。
也许是发现了我的视线,寒回过身,低声的安慰那个少年,"不用担心,有那么多人在,他今晚不大可能会来这里。再说我不过只招待他住一晚罢了。"
虽然我并不想知道寒口中的他究竟是谁,但我很快的就见到了他。
"怎么,你今晚有客人呀?"我和寒刚刚坐下,就有一个高大的青年出现了,令我讶异的是寒似乎很怕他。那个年轻人冷笑一般的撇撇嘴,"这就是你的客人?给他安排房间了么?不如就让他住在你房间的隔壁好了。"
寒的脸一瞬间白了,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吃力的冲我笑了笑。
我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求给换个房间,那个青年就强是的下了命令,"岚,你带着客人到他的房间去,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他。"
我无奈的看了寒一眼,乖乖的跟着那个叫做岚的黑发侍从走了,那个年轻人的话,有一种让人不敢升起反抗之心的感觉。
后来经过了介绍,我才知道那个青年竟然就是这座城的主人冰雨,也是寒的弟弟。这倒是一件让人惊异的事情,没有想到寒冰城的城主竟然会这么年轻,虽然他看上去要比寒大的多。 但是不知为什么,对于这个冰雨,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我并不知道究竟奇怪在那里。
我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享受软绵绵的床垫带给我的快感。好舒服呀,这可比睡在冷冰冰的地上要舒服上一百、不一千倍呢。寒真是个大好人呢,如果没有他,我今晚就又要睡地上了。晚餐也很不错呢,但是餐桌上的气氛却很有一种让人食不下咽的感觉。那个冰雨看着寒的眼神让我觉得很奇怪,也很熟悉,似乎以前也有人这么看过我似的。
我打了个哈欠,睡意止不住的涌了上来,我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有声音!
不知睡了多久,长期在外生活养成的警觉性让我醒了过来。
有一种似是快乐又似是痛苦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躺在床上,微微的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转了一下头。但是一窥之下,竟让我面红心跳不止。
我床边的那一面墙全部变成了透明,声音就是从墙的那一边传过来的。
我看见寒正趴在床上四肢着地的被人侵犯着。
寒的腰被紧紧的抓住,那个人狠狠的冲击着寒,几乎连床都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寒将脸埋在枕头间,却依然掩不住呻吟。而侵犯着寒的人,就是他的弟弟冰雨。
一看之下,我急忙的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这样的场景对从没经历过这一切的我来说还是太过刺激。
即使是不看,声音却还是传进了我的耳朵。两个人身体碰撞的声音,寒所发出的呻吟的声音,以及冰雨在寒的耳边说出的猥亵的话语,都让我的体温渐渐上升,我的脸颊以及耳朵都是火辣辣的痛,我想一定是红透了吧。
我不想听那些声音,但即使是用被子蒙住头,那些淫靡的声响还是不住的传入我的耳朵。
"怎么,今天你居然还会害羞?你猜猜看,隔壁你的客人有没有醒着看你的春宫秀?呵呵,叫呀,叫的再大声一点,让你的客人听听你是怎样的一个荡妇。"
寒的呻吟声猛地拔高了一个音阶,但似乎又在强自忍耐着想要不发出声音。
原来一切都是那个可恶的冰雨弄的,我很的牙痒痒,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我的手竟悄悄的向下摸去,并在寒的呻吟声中达到了高潮。不过事后,我差点没恨的自杀,我竟在别人的家里,听着别人做爱的声音达到了高潮。实在是太丢脸了。
为了不再听那声音,我拿出了自己密制的安眠药,吞下了一颗,象是坠落一样的睡着了。幸运的是那些声音没有到我的梦里骚扰我,不过却梦到了讨厌的家伙。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去偷师傅的定情信物,也不会被赶出来了,我也不遇上这样那样的事情,所以,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如果让我找到他,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早上起了床,我打算尽快的离开。一是为了将那些让我觉得丢脸的事情忘掉,二是免得被人杀人灭口。但基本的礼仪我还是懂得,毕竟是在别人家里住了一晚,我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落跑吧。
我很快的就为我的行动后悔了。
寒早就在等着我了,一见面就先说了一句话让我变成了石像。"你昨晚全都看到了吧。"寒淡淡的说着。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用的是肯定的口气。
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要被灭口了么?但寒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应该不至于吧。我的手心渐渐的渗出了冷汗。
寒歪了下头,看了看一旁的水滴计时器。沉吟了一下,说道:"想必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会这样吧,反正还有一点时间,我就来给你解答一下疑问好了。"
完了,真的要被灭口了。心底的那一丝丝侥幸被狠狠的击碎了,既然都要把谜底揭给我看了,恐怕按照一般的惯例我今天是没有活路的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也只有......乖乖的坐下来听故事了。反正都是要死,死的清清楚楚可要比死的糊糊涂涂要好多了。谁让人家冰雨可是这座寒冰城的城主呀,我就算要逃,成功的概率恐怕也在水平面之下,甚至还要向下在挖个几百米呢。
"我是一个佣兵,我是在多年前佣兵榜上排名第一的佣兵。我还是一个佣兵团的团长,我的佣兵团在那时也是最强的一个,它的名字是冰炎佣兵团。"
寒陷入了回忆之中,而他的语调也带有一种深深的沧桑感,就像小时候爷爷给我讲睡前故事时的感觉,我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了。
"冰炎佣兵团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最开始只有我、我的弟弟冰羽、我的恋人炎菲儿,冰炎两个字就是取自这两个我最重要的人的名字。冰雨那时年纪还小,总喜欢粘着我。不久之后,佣兵团在我们的努力之下渐渐的壮大了起来,人数渐渐增多,值得信任的伙伴、可以交往的朋友渐渐的多了起来,而我与菲儿的感情也渐渐的炽热,菲儿又怀了孕。不知不觉中,我渐渐的忽略了我最亲的亲人、我唯一的弟弟。冰雨开始不再紧紧的跟着我,性子也开始变得孤僻,出任务时只愿意一人行动。我只以为他是长大了成熟了,竟还为之高兴,直到了冰雨失踪我才知道我错了。我着急的几乎发疯,拼了命的寻找,却全无线索。就在那时,自皇都传来了消息。"
寒的表情变得很悲愤,在那之后一定发生了很过分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寒所说的事情我总有一种熟悉感,似乎曾在那里听过一样。我本想好好的想想,但寒却接着说了起来打断了我的思路。
"皇族的人像要聘用我们,有一个几千人的邪教聚会要我们去歼灭。我本不想接受,但是有消息说冰雨曾在那里出现,而邪教的教众不过几千人,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如果那时我还算清醒,就应该考虑到如果只是数千的普通教众,皇族会下那么大力气再请佣兵团吗?但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切原来都不过是个为了消灭炎冰的阴谋。排名在炎冰之下的凤凰佣兵团,竟然是皇族的子弟组来好玩的。但他们即使是玩也不愿居于人下,几次挑衅不成,他们就用皇家的势力来铲除我们。"
"邪教教众之事是真的,只不过他们没说在其中还有皇家的精锐骑士团的成员。当我们发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深陷重围了。不得已我们只有向邪教聚会点的中心突围,那边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可能是邪教的老把戏--召唤恶魔。所以那些骑士团的人才没有机会混进去,对当时的我们来说,那就是生路。"
说到这里,寒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苦笑。
"但天意弄人,本以为是生路的地方却使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死地。谁会知道邪教举行的总是失败的召唤恶魔的仪式竟然会有成功的时候;谁又知道在发现一切全是骗局,以为就连冰雨的消息也是假的时候,一些都变了。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