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者之寒冰城————litte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好像又有一种什么思绪涌上心头，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可以想起究竟是在那里听过寒所说的事了，只差一点，谜底就可以解开了。就在我苦苦的纠缠于回忆时，寒的声音却将我拉入现实。
"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我的朋友、我的伙伴还有我的爱人和她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如果我当时在接下任务的时候有好好思考，如果我在进入埋伏的时候有好好观察，如果我没有选择向那个方向突围，他们也许都不会死，不会死的。"
寒的双手狂乱的撕扯着他的头发，痛苦的嘶吼着。我被吓到了，想要安慰他，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有僵硬而尴尬的坐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但幸好寒很快的就恢复了清醒，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抱歉呀，让你受惊了吧。"寒看着我，歉意的笑着，眼里盛满了我所不懂，却又能轻易体会的悲伤。寒从癫狂中平静了下来后，整了整衣衫和形容，继续开口说了下去，"我们向内里走去，发现在那中心其实是一个巨大的神殿，只是因为是在山谷里，所以才没被人发现。"
"很快，我们就发现了事情不对劲，越向里走，出来阻拦我们的人就越强。这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般来说仪式进行的地方多是这样，只是这一次，那些出来阻拦的人都太强了，强的让我惊心，我才开始后悔是不是选错了路，但事已至此，也只有硬着头皮向里硬冲了。当我们冲到了神殿的大门口时，加上前面中埋伏时牺牲的人数，我们剩下来的人已经不多，只有一半左右。"说到这里，寒显然有些黯然，我想他一定是想起他那些死去的同伴了。
"我们站在神殿的门前，被惊呆了。那一座神殿并不是我以往所见过的神殿的任何一种，既不是普通神殿的庄严辉煌，也不是邪神殿的阴暗诡异。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那么大的一座建筑就在那里，可是却给人一种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似的，偏又是那么和谐，不给人一点异样感。我想，也许这才应该是神的神殿吧，而其他的所谓的神殿，则不过是人的建筑。"
"就在这个时候，却出现了异变。"
"什么异变？"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听着，但这一回，寒却故意在关键的时候停了下来，我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急切的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寒见我心急，对我微微一笑继续说了下去。
"神殿之中突然社初一道光来，那光我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样的，虽然是黑色的，但在夜空里，偏又看得清清楚楚。就在我们惊疑不定的时候，又突然的发生了变化，那道光渐渐由黑色向红色转变，最后经变为了血一样的红色。而更让人恐怖的是，那道光本来只是半悬于空中的，但当光变成红色后，竟然像一条蛇一样的渐渐向上攀升，最后竟是直通向了月亮。月亮在接触到了那道光之后，就开始有那道光接触的地方开始变红，最后竟全变为了血红，就像一块布一样的被染成了血红。"
我闭上双眼，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在一片广大的神殿的中心有一道红光直射向月亮。那月，却是血一般的红。那情景诡异，又让人觉得有一种特别的能震撼人心的魅力。我不知道我的想象究竟是不是河汉看到的一样，但我想，无论是谁见过这样的一幅景色，也会有能忘记的时候吧。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可以确定我的想象时不仅寒所见的景象的万分之一，因为他还在闭目回忆。
我等了好久，寒才有开始继续讲了下去，也许是还未从回忆中脱离，寒的神色有些恍惚。想想也是，如果是我见了这样的景致，在回忆起来的时候也会这样吧。
"过了好一会儿，红光才消失。我们很犹豫，究竟要不要进入神殿呢？但我们并没有考虑太久，追兵很快就到了，我们硬着头皮闯了进去。但是奇怪的是我们一路走去竟然无人阻挡，虽是心有怀疑但背后追兵太急，也由不得我们思考，只能一路不辨东西的瞎跑。一时之间我们竟没被追上，也是恰好，那时那些邪教徒都聚在神殿的主殿里我们才没被拦上，否则，我们一定是没办法活着在神殿里乱闯的。"
"我们一路跑，一直跑到了主殿。说实话，如果不是我亲自领头我一定会意味这也是被安排好的陷阱，要不然我们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向着地狱之路前进呢。或许真的是安排好的也说不定，由上天所安排下的命运。"
命运吗？我在心底悄悄的问着自己，什么是命运？难道我的一生都只是在命运的安排所进行的吗，难道在有的时候我所做出的选择也是因为命运的缘故吗？我不知道，自从我知道了命运的含义的时候，就开始思考这一问题，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见闻的增多，我却是越想越糊涂了。
这个问题真的有答案吗？如果一切真的是由命运决定，那我即使知道了答案又如何，那也是命运的安排呀。所以我很早以前就不再想这个问题了，但没想到今天却因着寒的话又想了起来。
"一进主殿一股让人压抑的气息就扑面而来。那种压迫感几乎让我这种常在战场上游走的老佣兵腿软。主殿很大，大的我差一点以为它是没有尽头的，但里面却塞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按目测至少也有数万人，他们的装束全是邪教之中高级的祭祀一类。邪教对这次的仪式下了大本呀，就算我们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过这么多高级祭祀的攻击的。"
我渐渐注意到，寒似乎特意的掩去了一些内容。比如那个所谓的邪教的名字。但我只是挑挑眉没有追问。毕竟别人不想说出的事还是少问为好。
"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那些人并没有攻击我们反而还让出一条路让我们通过，似乎中间有什么人在等着我们。我们一路向前行进着，我发现那些人的眼中已经失去了人性的色彩，转而发出红光来，很显然的，他们已经被魔化成为了地地道道的妖魔。想不到那些家伙的恶魔的召唤仪式竟然已经成功了呢，我那个时候也不慌了，竟还想着可怜这些人没想到苦苦召唤出的那个恶魔不但没感谢他们，反而把他们全变成了奴隶呢。"
"要知道凡是人被一个恶魔魔化的话，就一定会失去神志对那个恶魔言听计从的。能让他们这么听话的也只有那个恶魔了吧。我一路走着就想明白要见我们的是那个被召唤出的恶魔了。让我奇怪的是那个恶魔为什么要见我们。一般来说恶魔降临都是附身于祭品的身上，在恶魔附身后有一段时间都会由于身体与灵魂的不合拍而只能发挥出很小的力量。在过去仅有的少数的几个被成功召唤出的恶魔都是在这个时期被杀掉的。这个恶魔不但没有躲起来还叫我们过去，难道在等着我们杀他吗？但当我真正的见到那个恶魔的时候却让我吃了一惊。"
是冰雨。我在心里已有了答案。仿佛知道了我心中所想，寒微微冲我一笑，继续说道："那个恶魔就是我的弟弟冰雨。我的弟弟竟变成了恶魔，这让我很伤心。但并与见到我们，竟还笑着想我们打招呼，他说：‘哥哥，你好吗？'我很高兴，以为冰雨没事，但冰雨的下一句话却打破了我的美梦。 ‘哥哥，我却很不好呢，我变成了恶魔呢。'冰雨这样笑着对我说。他的笑容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但我的心却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我那个最亲爱的弟弟了，他已经变成了恶魔，于是我抽出剑想要杀了他。"
"我以为我能下得了手，但最终我却还是狠不下心来。只因为冰雨像以前那样叫我哥哥，他伸出双手，向我露出乞怜的神色。
"他对我说，‘哥哥，我不想死。'
‘哥哥，我想活下来。'
‘哥哥，不要杀我。'"
"我手里的剑慢慢的垂了下来。对面的人是我的弟弟？
‘杀了他，快杀了他，那不是你的弟弟，他是恶魔，恶魔！'菲儿即使在这个时候还是一样的冷静，眼神锐利的她一下就发现了对方的企图。
是的，我应该杀了他，他已经不再是冰雨，而是恶魔。如果让他活下来一定会为祸世间。 然而当我面对那张熟悉的俊美面孔时，我却下不了手。也许灵魂是有所不同了，但身体还是那个与我有着相同血脉的兄弟的啊。"
"我犹豫，理智和感情在我的心中不停的交战着。理智告诉我，那个人已不是我所熟悉的弟弟了，只有杀了他我身后的人们才能活下来；感情却在哀泣，在那里悲伤的诉说我和冰雨以前的种种，希望我能手下留情，以为他毕竟是我的弟弟。"
"我最终还是举起了手中的剑，决定杀掉那个恶魔，但是一切已经晚了，那个占据了我弟弟的身体的恶魔已经完全的吞噬了我弟弟的灵魂，完全的掌控了那具身体，恶魔的力量已经可以最大的发挥出来。他轻易的击败了我们，但却没有马上杀了我们，只是牢牢地将我们束勒住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的武器就被击落了，身体也动不了了。"
"他讲我拉到了他的面前，指着我的其他人问我：‘在这些人中有你的爱人，有你的朋友，有你的部下。但现在我要其中的一种死去，你会选哪一种呢？'
不要，我想说，但我却发现自己张不了口，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有愤怒的看着他。"
"他呵呵的冷笑着，‘原来你要放弃你的部下呀。'他就那么的笑着，一个一的将我的团员杀死，他们在死前都是怨恨的看着我，直到现在在梦中我还会梦见他们那死不瞑目的神情。但是那个恶魔显然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我，他继续指着剩下的人，‘现在在你的爱人和朋友之间选一个吧。'"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杀死了除了菲儿的所有人。‘要留下来的，当然是爱人呀。'他平静的笑着，一点都看不出象是刚杀了人的样子。我那时已经疯狂了，拼了命的挣扎着，身体却一动也动不了。
‘现在是最后的了，我，你的亲弟弟和你最爱的女人，你会选那一个？'"
"然后，他的手穿过了菲儿的腹，当他的手把出来的时候，抓着一个血淋淋的肉团，菲儿看着那个肉团，愣愣得倒下了，在没可能站起来。他把肉团举起来，放在我的眼前。‘这是你的孩子呦，不过他不可能出生了。'我已经麻木了，绝望了。但那个恶魔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我。"
寒的表情很平静，那不是装的。但这却让我害怕，发生了这种事的人，如果太过平静，并不是好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么？'他将手中的肉团扔向一边，满是鲜血的手抚上了我的脸，强烈的血腥气几乎把我熏晕。‘因为你的弟弟爱着你呀，不是兄弟的那种爱，而是男女之爱，他最爱的就是你。但是他也最恨你，因为你只把他当弟弟。就因为这强烈的爱与恨，我才能顺利的降临。所以，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所以你要赎罪。'说完，他撕开我的衣裳把我压倒在地，就那样的强暴了我。从那以后，我就成为了他的禁脔。"
"我不知道跟在他的身边受他的侮辱是不是赎罪。我本有无数的机会杀了他，但我没有。我已经失却了所有的朋友与我的爱人，我不想连我的亲人都失去，就算他的灵魂是个恶魔也一样。"
寒看着我，悲哀的笑。"你觉不觉得这样的我很傻呢？"
我没有回答，寒要的也不是回答，他想要的只是一个肯定而已。
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因为我并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法体会寒的心情。
"知道吗，如果你昨天晚上在外露宿的话你一定会被杀的。"
"什么？"我呆呆的看着寒，他已经恢复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从容。
寒看了看水滴计时器，站起身来说："还有一点时间，我们边走边说吧。"
我的死期到了么？我这样想着，却还是乖乖的站起身来跟着寒走。
"在这座城里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从外面来的人，只要在天黑之后还留在街上的，就是全城的猎物。"
"你要这样的杀了我么？"
寒听了我的问题显然很吃惊。"你说我要杀了你？如果我要杀你何必等到现在呢，只要昨晚我没有留你住下，你一定会成为妖魔的食物的。"
"什么？那你为什么救我？"现下倒轮我吃惊了。
"因为我是人呀。"
这是什么怪回答。我没有理解寒的意思。
看我不懂寒又给我说的明白了一些。"这座城里，除了我和岚他们，其他人全是妖魔。"
妖魔？这么一座大城少说也要有个十几万人，竟然全是妖魔。我忽然觉得我生还的几率似乎又低了不少。
"现在是正午太阳光最强的时候，妖魔的力量也是最弱的。只有现在才是逃出来的最好时候。只可惜时间紧迫，没办法再招待你，很抱歉让你空着肚子离开呢。"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能活下来，就算昨天也不给我饭吃我也愿意呀。
"你不逃吗，既然你对这儿这么熟悉，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逃的吧。"我问寒，有但不明白他为什么还留在这个满是妖魔的城市里。
寒深深的看我一眼。"你忘了么，冰雨是我的弟弟呀，就算他是恶魔，我也不希望再留下遗憾了，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拿着这个项链，不要离身。一直向东走，中途无论听到了什么也不要回头，也不要停下脚步，到了落花平原才算安全，知道吗？"寒拿出一条很漂亮的项链给我，指着一条路让我快走。
"请你不要把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我飞快的奔跑着，耳中留下了这样的话语。
身后不断的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人的哀叫、女子求救的声音、孩子的哭声......都只是想让我停下脚步，但寒的交待犹在耳边，我拼命的跑着，呼吸渐渐的粗重起来，脚步也开始变得沉重。不能停，不能停。我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不知跑了多久，我只觉得喉咙里尽是血的腥气。终于到了，那片莫测的森林终于被我甩在了身后。我瘫倒在草丛中，心里却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
寒为什么不逃呢？我在心里这么问这自己。我无法理解寒的感情和他对朋友亲人的看法。
我没有朋友，那个讨厌的家后对我来说充其量也只是天地。我没有家人，对亲人仅有的记忆也只是爷爷每天对我讲的睡前故事。所以我无法理解寒那种即使知道对方是恶魔也要留下来的心理。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记忆中爷爷那粗糙的手指抚过我头的感受，一种莫名的酸楚感涌了上来。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并不住的划下我的脸庞。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喃喃的对着自己说。但是我的家又在哪里呢。我迷茫了。
风轻轻的吹着，似乎是在安慰我。
我还有很多的路要走，要从落花平原出来至少也要十天。
悲伤是一时的，迷茫也一样。只要我还活着，我的人生就一定要继续下去，路也一定要走下去。无论是悲伤还是迷茫。
我站起身，整好被压的皱巴巴衣服，擦干眼泪向着与寒冰城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还要继续走下去，因为我现在是一个旅者。

---完---

我是个爱做梦的人，所以寒冰城的故事并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我梦到的，我只是把它记下来了而已。写的不好还请见谅。
其实我并不太清楚寒和冰雨之间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我是一个幸福的小孩呢，那么悲伤的是我还是不大理解。在文中我加进了一些自己的理解，也不知对不对，有明白的大请给我解释一下吧。谢谢先。
不过说实在的，最让我生气的就是--小灵灵呀，你为什么在人家大大方方的为你表演春宫秀的时候转过脸去呢，连累我也没看到。这就是一第一人称邪问的悲哀了。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