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平起见,”杨煊的手还是搭在汤君赫的肩膀上,侧过脸,微低着头看向汤君赫,“你自己选吧。”
“我跟你一组。”汤君赫看着杨煊说。
“行吧。”任泽凯笑笑。
麦泽觉得自己搞不懂汤君赫,他打心眼觉得任泽凯这人还算靠谱,长得好,涵养也不错,从不摆圈内人那些架子。然而汤君赫却看都不看一眼,话里话外都是推辞的意思。
人总不能一辈子困在第一段感情里吧?麦泽觉得自己有必要找时间和汤君赫谈谈。
而与此同时,汤君赫正横过手机,用手指在屏幕上圈圈画画,正给杨煊讲桥牌规则,也许是因为酒吧太吵,两人站得很近,杨煊低着头,偶尔在屏幕上点一下,说一两句话,看上去听得很认真。
麦泽扫了一眼这个画面,他觉得两人之间过于亲昵,而这种亲昵在成年的兄弟之间并不常见。尤其是,他并没有见过汤君赫这个样子,卸去所有的疏离、防备,主动跟某一个人靠得很近,连话似乎都变得比以前多上许多。这是他没见过的汤君赫。
如若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兄弟关系,他会以为他们是情侣,麦泽心头掠过这种想法。但他随即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绝对是想多了。
玩了三局,几个人输输赢赢,几乎全都喝了酒。第三局,汤君赫手气不佳,用尽技巧也无力回天,输了,麦泽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红酒,说我们汤医生酒量相当可以,这点喝下去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汤君赫有些犹豫要不要喝下去,因为杨煊并不喜欢他喝酒,正当他握着杯子时,放在桌上的手机这时剧烈地震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科里的电话,他接起来,那边的护士急匆匆道:“汤医生,你现在有事吗?薛主任要你赶紧过来!”
“我这就去,”汤君赫立刻松开握着杯子的手,从座位上起身,“发生什么事了?”
“薛主任的朋友被人捅伤肺部,救护车正往这边送呢。”
挂了电话,麦泽抬头问:“又去医院?今天不值班,怎么还有手术?”
“薛主任的朋友出事了,”汤君赫一边说话一边翻出打车软件,“我得赶快过去。”尽管今天并不是他当值,但薛远山的事情他不能坐视不理,薛远山是他的老师,对他有知遇之恩,并且他还救过杨煊。
“我跟你一起去。”杨煊将手里的牌放到桌上,也站起身。
“可是来不及叫代驾了。”汤君赫说。杨煊喝了酒,没办法开车,谁也没料到他会忽然被叫到医院。
“先打车吧,一会儿我回来再说,打到了没?”
“在叫了。”汤君赫看着屏幕说。
应茴这时抬起头,看着他们说:“我没喝酒,我送你们过去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燕城的夜色闪烁着各色刺眼的霓虹灯,车灯明明灭灭,川流不息。
汤君赫坐在应茴开的那辆红色甲壳虫上,手机贴在耳边,低头听薛主任讲手术反感。甲壳虫体积小,穿梭在车道间,一连超了好几辆车。
红灯,应茴踩了刹车,停在前面那辆车的后面:“有点堵,是不是特别着急?”
汤君赫挂了电话说:“没事,来得及。”说完他看了一眼侧方的后视镜,车辆太多,看不到那辆黑色的路虎。代驾应该已经过来了吧?他脑中闪过这个想法。
应茴半晌没再说话,汤君赫便低头看急诊那边发来的片子,过了一会,忽然听到她在旁边问:“你们现在住一起吗?”
汤君赫怔了一下,在屏幕上划动图片的手指停顿下来,过了几秒钟才说:“嗯。”
“其实我真的挺好奇的,”应茴说完这句,笑了一声,“对你们俩。”
“我也很好奇,”汤君赫关了屏幕,那一小片亮光暗了下去,他看上去并无刻意隐瞒的意图,反而坦然地转过头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呀。”应茴轻笑着说,“很多年前我就看出来了。”
“你总是在看他,你自己都没发现吗?”应茴自顾自地往下说,“那种眼神,不像是弟弟看哥哥的眼神。”
“有一次我爸送我去上学,路上我看到杨煊骑自行车载着你,你搂着他的腰,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你高中时就像个小孩子,虽然看上去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其实喜憎都写在脸上。”
“还有你跟我换过一盒巧克力你还记得吗?你那时候,就好像怕我抢走你哥哥一样。”
“杨煊走后,你总是魂不守舍的,尹淙当时还和我说,你总是在发愣,看上去就好像生病了一样。”
“我一直确定的是你喜欢杨煊,但没想到最后你们真的能在一起,”窗外的风把应茴的声音吹走了一些,余下的音量显得温温柔柔,“你这算不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啊?”
汤君赫听她说完,沉默片刻后说:“其实我们高中就在一起过。”
应茴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飞快地侧过脸朝汤君赫瞥了一眼,她好一会儿没说话,似乎是在回忆过往的蛛丝马迹,半晌才若有所思道:“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汤君赫问。
“我一直觉得杨煊对你很好,那会儿还在想,为什么我也喜欢杨煊,杨煊却对我那么冷漠,难道只是因为你是他弟弟?现在想想,是因为他也喜欢你啊。杨煊这种人,如果他不喜欢你,只会离你远远的,他是最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汤君赫听她说完,只是说了句“没有那么简单的”,便没再多解释什么。
车子这时开进医院大门,他和应茴道了谢,推开车门匆匆朝住院楼疾步走过去。
应茴坐在车里,在住院楼前停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想起高中时候的事情,汤君赫说他们高中就在一起过,这的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几分钟后,她打着方向盘将车掉头,大门方向驶入了一辆黑色路虎,从酒吧出来时她见过这辆车。
她把车停在原地,看着后视镜,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杨煊便从车里迈下来,坐在驾驶位的代驾这时也推门出来,他们说了几句话,杨煊陪那位代驾朝大门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在离应茴车子几步远的距离停下来。
杨煊很高,和代驾握手时需要微微躬身,十年前的少年如今长成了一个成年人。应茴恍然间记起杨煊的爸爸杨成川的样子,十年前她们几个女生,曾经偷偷地讨论过电视上的杨成川。那时候她身边的一个女生说,杨煊其实和杨成川有点像,说不定以后就会长成杨成川那个样子。
当时的应茴大概知道些杨煊家里的事情,她并不喜欢电视上那个看似风度翩翩的润城副市长,她也想不出杨煊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杨煊一定不会成为另一个杨成川。她这样想着,那时就很不客气地说了出来,还差点为此跟那个女生吵起来。
现在想来,那时呛出口的那几句话并非完全冲动,杨煊的确不会变成第二个杨成川。如今的杨煊看上去成熟而凌厉,身上并无一丝一毫杨成川当年圆滑世故的样子。
归来仍是少年,这句话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代驾走出了医院大门,杨煊这时朝应茴的方向看过来。应茴意识到他看到了自己的车,便推开车门下车。
她站在车旁,杨煊朝她走过来,就像对着普通朋友一样很自然地问:“到了多久?”
“大概几分钟吧,”应茴说,“我已经尽力开得很快了。”
“谢谢了。”杨煊又说。
应茴微微歪了一下头,看着他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替他谢我的?哥哥?还是恋人?”
杨煊看上去有些意外,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知道他们的关系,但很快他就笑了笑:“不能同时么?”
“你还真是没怎么变啊杨煊。”应茴也笑,笑完又说,“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太意外……我也快结婚了,跟你讨一句祝福不过分吧?”她说着伸出一只手来。
“当然,”杨煊礼貌而短暂地握了一下便分开,看着她说:“祝你幸福”。
“谢谢,”应茴说,“你们也一样。”
她说完这句,车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透过未关严的车门传出来,“那我回去了。”她拉开车门上了车,拿起手机一看,电话是丁黎打过来的,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跟杨煊道了别,把车子开出了医院大门。
病人胸部被一根细钢管贯穿,伤处距离主动脉很近,薛远山和汤君赫两侧同时进行胸腔镜手术,一个半小时后,手术成功,病人脱离生命危险。
汤君赫将止血钳放回手术器械盘,侧过头,一旁的护士立即给他擦汗。
关胸完成,薛远山先出手术室解决其他事情,汤君赫一边脱手术服一边向手术室的护士交代接下来的事情:“24小时监测心率,明早起来记得测引流量。”
护士一一应下来,他摘了口罩,给杨煊拨过去电话,走回值班室。
电话接通,汤君赫说:“哥,我做完手术了,你在哪儿?”
“在附近走走,现在过去接你?”杨煊问。
“好啊,我想去值班室洗个澡,出了好多汗。”汤君赫用手揪着领口的T恤扯了扯,小声地对着电话说。
刚刚的胸部贯穿伤手术相当棘手,以至于汤君赫做完手术后出了一身汗,他走到浴室脱了衣服,然后站到花洒下面冲澡。
他洗得很快,正用毛巾擦身体时,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他以为是护士过来找自己有事情,顺手拿过搭在一旁的T恤,见它被水溅湿了,有些嫌弃地放了回去,然后伸手从衣架上拿了一件干净的白大褂穿上,拿过那条黑色的裤子问门外:“什么事?”
“是我。”隔着一扇木门,杨煊的声音从门后传过来。
汤君赫正要弯下腰穿裤子,听到杨煊的声音,他把裤子搭到衣架上,拢了拢身前的白大褂,走到门前给他开门。他站在门后,让门挡住自己光着的腿,以防被门口经过的人看到——衣冠不整,这是医生大忌。
“洗好了?”杨煊走进去,摸了一把他湿漉漉的头发。
“好了,”汤君赫把门关上,扑到杨煊身上抱着他,“你来得好快啊哥。”
“来的路上我收到一条消息,”杨煊的手臂松松圈着他的腰,低头看着他,“猜是谁发的?”
“任泽凯?”汤君赫一想便知。
杨煊笑了一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躬身把汤君赫抱起来,朝前面走了几步,将他放到书桌上。
“发了什么?”汤君赫坐在书桌上,微仰着下颌看着他问。
“你还挺好奇?”杨煊捏着他的下颌,微微用了些力气。
汤君赫就对着他笑,说“不可以吗”。
杨煊笑了笑,把手机放到他手心里:“自己看吧。”
汤君赫打开聊天界面,看到任泽凯发了一句:“汤医生手术顺利吗?”后面又跟着一句,“做完手术要不要继续出来喝酒?感觉你哥在你旁边,你不是特别放得开啊。”
汤君赫就在杨煊的手机上回:“有吗?”
“可不是么,”那边很快就回过消息,“而且你哥在,我也不太敢放开了撩你啊~”
汤君赫很快打出一行字:“我哥现在就在看着我们发消息。”
那边回了一串省略号,半晌没了动静。
汤君赫转过脸看杨煊,杨煊正倚着桌子翻看一本医学杂志,是杂志社今天刚寄过来的。麦泽说的那篇论文,就是发在了这篇杂志上,薛远山是第一作者,他是第二作者,论文的题目和作者出现在首页的位置,正文占得版面也很好。
汤君赫把手机转过来放到杂志上面,拿给杨煊看,杨煊看了一眼屏幕:“又来消息了。”
汤君赫拿过手机,见任泽凯又发来了一句:“……你哥还会管你谈恋爱?”
杨煊把杂志合起来放到桌上,站到他身前,一只手伸到他两腿之间,轻轻掰着他一条腿的大腿根,把他的腿分开,然后手伸进敞开的白大褂里揉捏着他的腰说:“你回个‘会’。”
汤君赫很快回了一行字发过去,把手机放到桌上,抬起头跟杨煊接吻。
“故意穿成这样?”杨煊将他的一条腿折起来,压在他们的身体之间,手指伸到他身下扩张。
“你猜。”汤君赫的呼吸有些不稳,搂着杨煊的脖子,脸埋到他的胸口处。
“难不成去看病人也会穿成这样,嗯?”杨煊贴着他的耳畔低声说,“汤医生?”
汤君赫的脸烧得厉害,呼吸也很烫,流窜在狭窄的空间里,让他有些缺氧。杨煊用手托着他的下巴,让他把脸露出来同他接吻。
他坐在书桌上,一只手搂着杨煊,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桌沿,承受着体内的顶撞。
在他射出来时,敲门声又响起来,与此同时手术室的护士在门外叫他:“汤医生你睡了吗?”
汤君赫顿时清醒过来,杨煊也放慢动作,听着门外的声音。
汤君赫定了定神,稳着声音问:“什么事?”
“汤医生,薛主任不在,病人的手术单您补签一下字吧。”
“等一下。”汤君赫的头抵在杨煊肩膀,很小声地说,“哥……”
敞开的白大褂赤裸裸地暴露着汤君赫的欲望,他的性器迅速地充血膨胀,直挺挺地朝上竖着。杨煊用手掌覆上他的性器,拇指绕着龟头的边缘打转。
最敏感的地方被指腹上的薄茧触碰,汤君赫被刺激得猛地挺了一下腰。杨煊轻捏着他的下颌,逼他将头仰起来,然后低下头吻他的胸口,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性器缓缓地上下撸动,汤君赫仰着头难耐地急促喘息。
茎身很快被体液沾得一片湿腻,杨煊松开他的下颌,手掌托住他的后脑勺,抬起头吻他,手指试着探入他的身体:“有没有可以润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