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真是锲而不舍,阴魂不散啊!"
"好说,你是不是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我就再不敢追查你了?"
是!毒蝎的确这样想过。
痕羽轻哼一声,看穿了毒蝎的想法,"如果你真的这样想,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我虽然不是组织的人,好歹也是从内堂出来的,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退缩吗?何况你还......"痕羽的脸一下冷了下来,"对我做出那种事情,我更应该亲手干掉你,血洗我的耻辱。"
"那你为什么不一枪蹦了我?还和我在这里说这些?"毒蝎眼珠直转,思考着脱身之道。
"因为我要让你死个明白!让你知道你是死在谁手上的。"痕羽的笑容重新绽放开了,美丽的笑让星子为之失色,"毒蝎,其实我们有个共同点,你知道吗?我们都不会轻易放过轻辱我们的人,你说对不对?"瞥了眼地上断气的女子,痕羽暗示道,你让她好多了吗?"死,真的太简单了!"
毒蝎恨的牙痒,他不甘心,不甘心就死在这里。甚至还没有和Azracl对决,就死在这样的暗巷里,死在痕羽这个毛头小子的手上,"小王子,不要太得意,世上没有一定的事!"
"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活着出去吗?"举着枪的痕羽,狎着一丝微笑看着毒蝎,犹如美丽的死亡天使,"同样的错,我不犯上两次。你,该上路了。"
该上路了......
那个秘密,或许,可以!
毒蝎微微的笑了,"小王子要杀我的原因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 扳机已经扣动了。
"你要杀我是为了Azracl,一定是为了他。你怕他斗不过我。"毒蝎表现出了异常的傲气和张狂。
"激将法?对我没用。"痕羽摇摇头,"不过我承认你说对了一半,毒蝎,你千不该万不该做错的一件事,就是打爹地的主意,我相信爹地一定能打败你,可是我不会让他冒任何的危险,所以我不会让你活在这个世上的。"
"哈哈哈哈~"毒蝎突然狂笑起来,"爹地?亏你叫的这么亲热,他真的是你爹地吗?"
"毒蝎,你不用这么故弄玄虚,不管如何今天我都不会放过你。"话是这么说,可痕羽还是迟疑的停住了扣动的手指。
"好,反正我都是将死之人,你能不能听我把几句话说完?"
"可以!"沉吟了一下,痕羽应允。
"痕羽,你真的相信Azracl是你父亲?"先探探他知道多少。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痕羽嘲笑着一脸认真问着自己的毒蝎,"这是秘密吗?组织里有谁不知道,我是爹地的养子。"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领养你?杀手,从来不是心软的人,从来不是。Azracl更不会是。他甚至没有让你为组织做事。他为什么收留你?"
"因为......"痕羽的眼眸一下被迷惘笼住了,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而如今闪现在脑海里所有所谓的可能无法说服自己。惊疑在黑水晶清澈的空间里散开了。
毒蝎的目的达到了,惊疑,很好,他要得就是这个,趁胜追击,"还有你的身世,你自己知道吗?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
父母?痕羽更困惑了,这些听起来陌生又熟悉。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世界里只有爹地。父母,好遥远,好不真实的感觉。那他们是谁?现在在哪里?好奇心是很容易被引发的。
毒蝎得意抱着肩笑出声来,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忘形的他忽略了困惑中的那一抹异色。
"你笑什么?"痕羽不满的盯着他咧开的嘴,恨不得一颗子弹打进去,打掉他满口可憎的牙。
"笑你的可怜,笑你的无知!"
"是,我是不知道,难道你知道?"痕羽不屑的睨他。
"没错!天底下能告诉你这些的,除了我没有别人!"
"我可以去问爹地。"痕羽不服气的反驳。
"对,他知道,不过他不会告诉你的。" 毒蝎毫不留情的打碎了痕羽的希望。
"为什么不...会......"痕羽的心动摇了,隐隐明白了什么。
"如果他愿意告诉你,还会拖到今天吗?"
"你要告诉我?"
"也许!"毒蝎酝酿着该说什么,一下子全部告诉他?告诉他Azracl是他的杀父仇人?不,他还太不成熟,会乱,对自己的计划一点帮助也没有。搞不好还会在慌乱之余干掉自己。当然合作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毕竟是杀父大仇。两人翻脸也是迟早的事。可借助这小子杀了Azracl,实在显不出自己的本事。不管怎么样,毒蝎还是希望能亲手打败Azracl。在这点上,毒蝎异常坚持。思虑再三,他觉得有必要保留"一些","小王子,我们作个交易吧!你帮我隐藏行踪,我则告诉你身世的秘密,怎么样?"
"休想!"痕羽一口回绝。毒蝎可是爹地的隐患啊,可是......身世......说得斩钉截铁,可话一出口,痕羽又迟疑了。
看出痕羽在嘴硬,毒蝎闭上眼睛,故意到:"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动手啊!"
黠光划过眼底,痕羽挑起眉梢,等了一会儿,仿佛在思索,方道:"说说看你的交易,我,考虑。"
"其实很简单,组织现在在追捕我,你呢,就负责帮我掩饰行踪,每成功一次,我就告诉你一点你的身世。"
"一点?"痕羽很不满意。
"小王子,我还要保命啊!如果全部告诉你,你会当场杀了我的。"毒蝎精明的很,除了自己,不相信任何人,是杀手的法则。
"我凭什么相信你?" 痕羽在犹豫,内心激烈的交战都清楚的显示在了脸庞上,毒蝎看的清楚,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你可以选择不信啊,现在用枪指着我的人是你,主动权掌握在你的手里。我一个阶下囚能说什么?不过我什么都不说还是可以的吧?"以退为进,有时是最好的招数。
"成交!"轮到痕羽咬牙切齿了,"第一次!"
"汤子宸,你的亲生父亲!"毒蝎刻意在"亲生"两字上加重了音,"其他的下次。"
果然是"一点"!
"毒蝎,秘密总有说完的一天。我等着那一天,你的命还是我的。"收起枪,痕羽翻身消失在墙后,带着一张被气得铁青的脸。
"不劳费心!"望着空空的墙头,毒蝎阴狠的笑了,Azracl,你没想到吧,我从你的最核心挖了一块。怪,就怪你留了这块把柄让我抓。
痕羽,果然还是太嫩了!
"痕羽,怎么样了?"看见痕羽一脸平静的走进来,翰墨激动的迎了上去。
"结越打越深了。"痕羽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意思,没有成功吗?"翰墨非常紧张,这次抓截,两人可费了不少心思。
"也可以说成功了,另一种成功!"
"痕羽,你在说什么啊?"翰墨不明白。
"翰墨,这次辛苦你了,"痕羽拍拍翰墨的肩膀,跷着腿坐进沙发,"我没有杀他。"这么说可能对不起翰墨的一番心血,可是计划有变,牺牲是必须的。
"什么?这么好的机会?"翰墨果然震惊了,这本是一个一箭双雕的计划。他们放出流言,把毒蝎形容成一只大肥羊,借用"仙人跳"团伙的眼线搜寻毒蝎的下落,不但可以做到不留痕迹,还可以借毒蝎的手铲除"仙人跳"团伙这个毒瘤,最后再由痕羽出面收拾掉毒蝎,一切就都完美了,可为什么会出岔子呢?完全不可能啊?翰墨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失败的理由,他走近痕羽,急于向痕羽寻求一个解释,可当看着痕羽一脸坦然的表情,突然冷静了下来。
痕羽一向很聪明,他总是知道自己要什么,在做什么。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自己应该相信他。
转开脚步,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冰咖啡,翰墨将其中的一罐递给了痕羽。
痕羽接过,也不道谢,而将冰冷的铝皮罐面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铝皮上沁出的"汗珠"一点点凝结,然后滑下。痕羽打了冷战,把罐子拿开了,这才开口:"他要与我做交易,而我同意了。"
翰墨不说话,一口口喝着他的冰咖啡,他知道痕羽会说下去的。
"交易的内容是,我帮他隐藏行踪,而他告诉我我的身世。"
"你的身世?"翰墨突然被呛到了,脸上的肌肉微妙扭曲了,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是啊!"痕羽神秘的浅浅的笑着,"我的身世。"
"所以你同意了?"翰墨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知道该同情谁。
"为什么不?"痕羽拉开拉环,"翰墨,其实当见到他的时候,我突然不想杀他了。"
"嗯?"
"我觉得他还有用,所以我刻意跟他说了很多话。让他有时间去思考,他知道只要他想活,他就一定会拿那个跟我做交易的。结果,果然没错。"
"痕羽,你在玩火。"翰墨的表情更古怪了。
"不啊,我是在为自己设一层防护墙。爹地要生气,这个炮灰总要有人当吧!"这就是痕羽的意思,让他活着。
"痕羽,你好可怕!"翰墨看着痕羽的笑容突然觉得冷。幸好,幸好,自己从来不是他的敌人。
"谢谢!"一口喝完罐中的液体,痕羽把空罐子丢进墙边的垃圾桶,"这是个机会啊,就让所有的秘密真相大白吧!所以我不能放过!"
第十五章
当痕羽踏进家门的时候,诺斯塔正在书房里和一个神秘人物通电话,尖尖细细的声音通过打圈的电话线从彼端传了过来:
"Leader,少主人的情况不太对。"
"怎么说?"诺斯塔停住正在敲打键盘的手指。
"他背着您还在追查毒蝎的行踪,和翰墨合谋,设下了圈套。"
"我就知道这孩子还是不死心。你不要露面,也不要干预,暗中保护好他就行了。让他玩吧,有翰墨在,会有分寸的。"
"也许。其实少主人真的很能干,今天毒蝎已经被少主人揪出来。可由于他们碰面的情况很诡异,我觉得有必要提醒您,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说?"
"当时我也在现场,为了不让少主人和毒蝎察觉,不敢离的太近,隔了有一段距离。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可是现场的一切还是看的很清楚的。少主人趁着毒蝎分心,已经用枪锁定了毒蝎,在如此上风占尽的情况下,毒蝎最终还是全身而退了。据我推测少主人的本意的确是要杀毒蝎的,毕竟枪都已经上膛了,最后没有开枪的原因必是其中出现了变故。而变故很可能就出在他们的谈话上。当时光线很暗,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不过我可以察觉到少主人离去时,心情非常的不好,而毒蝎恰恰相反,我甚至听到了他在笑。由于事态的太过诡异,我稍后回想了一下,恕属下不敬,有了这样两个大胆的猜测,其一,毒蝎掌握了某些东西足以威胁少主人;其二,少主人的存在已经对Leader的安全造成了威胁。"
"你是说痕羽会背叛我?"不可能的,诺斯塔直觉的抗拒这种想法。
"以我的观点,是的。不是绝对的忠诚,就是背叛。"
"对他,太苛刻了。痕羽不是组织的人,我不能这么要求他。"
"可您是组织的首领,组织的核心,而他是您最贴身的人。面对目前的情况,我不排除对他的怀疑。"
诺斯塔无声的叹息。不会有人知道痕羽在他心里有多重。
"Leader,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请为了组织保重您自己,组织不能没有您。"也许是感受到诺斯塔的情绪,对方放软了语气,动之以情。
"我知道了,如你所愿,我会注意的。"
"嗯......Leader,"那头的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怀疑少主人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我发现他似乎在偷偷潜入组织的主机,您看我是不是应该出手阻止......"
"暂时不用!等观察一阵子再说,不要暴露你的身份。我相信一时他还没有能力破译高级密码。组织的机密没有泄露的危险。"说是如此,诺斯塔却皱起了眉头,他有点想不透痕羽他究竟要干什么。潜入组织的电脑?其中有什么机密是他想要的吗?
"是!"
"爹地!"痕羽的叫声从楼下传来,随之是上楼的脚步声。
"今天就这样吧,保持联络!"
当书房门被打开的时候,诺斯塔已经挂上了电话听筒。
"我回来了!"一反常态的,痕羽并没有脚步轻巧的跳进书房,钻进诺斯塔怀里,缠着他撒娇,而是无精打采的站在书房门口交待似的打了招呼就准备离去。
果然不太对,很反常。诺斯塔有些忧心的站了起来,主动走近痕羽,关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没什么精神。"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痕羽仰起头,冲着他扯动嘴角,勉强笑了一下。
将他搂进怀里,诺斯塔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感受他的温度。
痕羽半耷拉着眼皮,不说话,乌黑的眼瞳再也找不到半丝往日的灵动与生气。
看得出他心神恍惚,诺斯塔无意再问什么,拉开彼此的额头,准备放他离去:"那你好好休息吧!"
"嗯!"
放手前,诺斯塔习惯性的低头追搜痕羽的唇,欲与之交换一个浅吻。意外的,痕羽突然瑟缩的微微偏了一下头,诺斯塔炙热的唇就这样落在了痕羽的冰冷的嘴角。
诺斯塔愣住了,痕羽是在拒绝我吗?冰凉的感觉通过诺斯塔的唇瓣一点点的从痕羽的面颊上传递了过来,冲进大脑,到达心脏,散布到四肢。冰的几乎麻痹一切。
"我回房休息了!"察觉到自己失态和场面的尴尬,痕羽也有点不知所措,他挣开诺斯塔半抱的臂弯,仓惶离去。
望着他僵直的背影,诺斯塔慢慢放下双臂,冰冷感还没有完全褪尽,胸口泛起了那种苦涩的疼痛又迅速占领了肢体,连血脉都似乎僵滞了。
毒蝎,你究竟对我的宝贝说了些什么?
是夜,诺斯塔端着一杯牛奶走进痕羽的卧室。
穿着棉布睡衣,痕羽倚在床头借着台灯晕黄的灯光正在看着什么,或者说维持着什么姿势吧!诺斯塔心里想。书摊在手上,眼神却失焦般迷离,仿若透过书本望向不知名的远方。连诺斯塔的进入都不曾察觉。也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不想打扰他,诺斯塔站在一边看了很久。虽然痕羽就那么一直保持着屈膝的姿势,分毫未动,可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精彩。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挑高眉梢,时而咬紧了下唇;如此复杂的变化展现了他内心此时一切的思绪:愤怒,甜蜜,迷惘,痛苦,坚定,挣扎。每一丝波动都被诺斯塔看在眼里。
直到手中的牛奶变冷,直到时钟的指针渐渐高移,诺斯塔轻咳了一声,将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爹地!"痕羽仿佛一下子从梦中醒来,他眨眨眼睛,匆匆收拾心情,将一切思绪掩下。
"这么晚了,还不睡,在看什么呢?"诺斯塔在痕羽身边坐下,习惯性的伸出手臂搭上痕羽的肩头,将他纳入怀中。这原是两人相处再平凡不过的接触。哪知此次却是不同,肢体的亲密接触可以敏锐的察觉到彼此的身体变化,当手刚触及痕羽的肩头,诺斯塔明显感受到了掌下的身体瞬间的抵触,即使只是短短的一僵。随后痕羽虽然依旧放软身子靠了过来,可那刹那的反应让诺斯塔心中有了计量,不过他不动声色的佯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