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羽----Rolling

"......其实我不怪你，爹地，真的。爹地领养了我，我应该懂得感激了！"说着，痕羽拉起被子，蒙住了脸，不断起伏的被面昭示了痕羽情绪的激动。诺斯塔的心一拎，难道他知道是那个？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或许这样也好，也好，他安慰自己，我就不必再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日夜不安了。
"痕羽......"摸摸痕羽的头顶，在这种情况下，诺斯塔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吗？可笑！
"......从孤儿院收养我，本来的打算是准备培养成组织的杀手的吧！"痕羽重新把头探出被子，眼睛有点红，却很平静。
诺斯塔的心仿佛一下子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胸口空荡荡的不知是疼还是其他什么滋味。痕羽查到的只有那里。太好了，只有那里。震惊和狂喜让他一时无法成言。
可是痕羽误会了，"一样工具，是爹地的初衷，对不对？"他大吐了一口气，然后笑了，有点委屈，有点自怜，"我只是有些不甘。无谓的善良不是爹地会做的事，我知道，可想起来还是不太舒服。不过这样才会碰上爹地啊！一得一失，我算是赚了！"
痕羽的故作开朗，反而更让诺斯塔心疼，他俯下身死死咬住了痕羽的唇，得到了痕羽的热烈回应。奔流的情感，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就让真相永远的掩埋吧！在疯狂的唇舌交缠中，诺斯塔决定把那个秘密永远咽进肚子。
热吻过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眼角的红晕未褪，手指紧紧的勾缠在一起。
"你怎么会想起来查这个的？"
"前阵子被毒蝎一提，就顺手查了一下呗！"
"然后顺便在组织的资料库里转了一圈！"
"嘻嘻，爹地不是默许了嘛！"摸透了诺斯塔的行事准则，痕羽翻身趴上诺斯塔的胸膛送上一个谄媚的笑，附上一个讨好的吻--在唇角。没有让监视自己的prison出手就是最好的证明，"爹地，你知道吗？毒蝎就是拿这个来和我做交易的。"
"这可是这笔亏本买卖啊！"诺斯塔嬉笑着搔搔痕羽的手心。
"是啊，不过谁亏就不一定了，所以我答应了！"痕羽不甘示弱的伸出小舌，舔了舔诺斯塔的脖子。
诺斯塔的下巴抽了抽，欲火在瞳孔中跳跃，手从痕羽的睡衣下摆摸了进去。
眯起眼，感受着背后大手的游移，痕羽一口咬上了诺斯塔的喉结。
诺斯塔转身把痕羽压在身下，在他的脸上，颈上落下碎吻，"那就为宝贝将至的胜利庆祝一下吧！"用身体。
"他还真把我当成傻瓜了。" 清澈的眼瞳中闪过一丝蔑视，但随即被情欲取代，"我想他是老油条当久，忘了什么叫后生可畏吧！"
我也忘了！诺斯塔扯动嘴角勾出笑意，继续攻城略地，煽动痕羽的热情。
"爹地，逃亡游戏玩够了，也该收网了！"揽紧胸前忙碌的黑色头颅，痕羽轻轻的喘息着，贴近诺斯塔的耳畔细语，语气仿佛在说，"我喜欢你"一般的轻柔，却残酷的决定了毒蝎的命运。
"好，就依你！"
"爹地，我要亲自去！"
"嗯？"疑惑的诺斯塔微微拉开身子。
甜笑着再次吻上他的唇，"自己的仇自己报！"痕羽是很小心眼的，睚眦必报是他的性格。
久违的激情是火热的，席卷而至，燃烧了一切言语，剩下的夜，是属于他们的，而今夜的星子也格外明亮。

MD，黑暗中毒蝎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沫，破皮的嘴角在抽搐，麻麻的疼。之前的那段尽心"招待"让他浑身的骨头几乎全被招呼到了，一点没客气，虽然没断，可也伤得不轻。痕羽！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那个本不应该出现的身影，他几乎要咬碎一口钢牙。
MD，终日打雁倒叫雁啄了眼！竟然栽在这个小毛头手上。简直是耻辱！
其实，毒蝎已经很谨慎了。当日，痕羽一离去，他也立刻换了藏身地，他料到痕羽必定不会罢手，只是没想到会绝到这份上。痕羽亲自带人来抓自己。
竟然不当场灭口，他不怕吗？他不怕我把他也招出来吗？毕竟我的逃亡他也有份啊！被绑在刑架上的毒蝎思揣着，又或者他有后招？或者这小子还想在我身上挖出什么？毒蝎灵光一闪，他还是不死心吧！痕羽想要的就是自己手上的筹码。
自认为想通了痕羽的心思，握有筹码的毒蝎露出了被抓以来的第一个笑容。闭上眼睛，耐下性子等待着。他应该很快就要来见我了吧！想翻身就是那时候。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门被推开了，光线透了进来，毒蝎一抬头，果然看见痕羽微笑着站在门口。心中的想法被初步证实了。毒蝎觉得心里有了底。
"怎么样？阶下囚的滋味让你满意吗？"沿着石阶而下，痕羽刻意放慢了脚步。"咚、咚、咚"皮靴踏在空心石板上的，清晰而沉重的声音更如重捶般敲打在毒蝎的心上，"我说过，会让你想起哭是什么滋味！我说话一向算话！"
"现在你可得意了，小王子！咳！"输人不输阵，即使心中翻起了巨浪，恨意滔天，毒蝎吐出一口血沫，横起眉毛冷笑着看着痕羽带着一脸纯真的阳光笑容逼近自己，"可你不要忘了，我的逃亡可有你的助力啊！你就不怕我会把你招出来吗？"
"我好怕！"痕羽大惊失色的后退了一步，捂住胸口，一脸惶然。
却让毒蝎的心中更是一寒。果然，后退几步的痕羽慢慢变了颜色，偏着头似乎欣赏般露出笑意，"真的，我好怕。"他甚至淘气的挑起眉毛，冲毒蝎眨眨眼睛，"怕的不、得、了！！"他再次踱步至毒蝎身前，拍拍毒蝎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脸庞，满不在乎的道，"你想说尽可以去说啊！不过，我提醒你，不是只有你才有嘴的。即使你在众人面前反咬我一口，我也有法子应付。你也不想想，我既然敢让你活着接受审判，还会怕你说什么吗？"
"即使将功补过，背叛也将成为你洗不掉的烙印，你将终身受到组织众人的唾弃。"毒蝎不屑的嗤了一声，自以为猜透了痕羽的小伎俩。
"精彩！精彩！好精彩的演说！"痕羽"啪啪"的鼓了两下掌，"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心里平衡一下，那我也就不介意牺牲一下，让你这个垂死的人得到那么一点点的心里安慰好了。"
"痕羽，你以为我在说笑吗？罔顾Leader的安危是什么样的罪过，你不会不知道吧？组织的凝聚力是可怕的，你会见识到的。终究你还是会和我走上同一条路的。"
"毒蝎，你是不是被组织洗脑过头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看来是我太高估你，或者说你被他们打傻了？"痕羽摇头叹息。
"你--"面对痕羽的奚落，毒蝎几乎要气炸了肺。心高气傲的自己何曾被人这么侮辱过？
"中国人有种策略叫欲擒故纵。你听说过吗？你，是我亲自带人抓的，你认为别人会相信谁呢？"
冷静冷静，毒蝎咽下一口怒气，冷眼看着痕羽张狂。笑到最后才是赢家，我还没输！
痕羽扬起下巴，睨了毒蝎一眼，骄傲的半转过身子，"再说，我是什么人？我是诺斯塔最心爱的儿子，处世超然。别说我不是组织的人，组织的种种法规根本不能用在我身手，就算是，有爹地力挺我，你说谁敢动我？"
"堵得了口，堵得了心吗？你以为人人都是傻瓜？"
"对，没错！你说得很对。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可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一个死人，反抗爹地的权威吗？而且还是一个组织的罪人。人是势利的，也是善忘的，很快，你的死就不会在人们的记忆中了，你说过什么，也不重要了。"
"原来从头到位，都是你在算计我！"毒蝎冷冰冰说道。心里却转着另外的心思，果然是小P孩一个，竟然被稍微一激就得意忘形，把所有的计划都招了。
"啧啧，你这样说，我就很无奈了。我是很诚心跟你做交易的，可惜你太不识趣，敝帚自珍的下场是很可悲的。毒蝎你说是不是啊？"占尽上风的滋味真是好极了。
毒蝎突然笑了，"那你杀了我啊，你不是说要保护你父亲吗？"
痕羽的表情一下僵住了，"你以为我不敢？"
"敢，你怎么会不敢？反正我一死就没人知道那件事了，你杀了我吧！小王子！动手啊！"毒蝎伸长了脖子。
痕羽的脸彻底青了。
"后悔了吧？动作太快了吧？"
沉默，还是沉默！
毒蝎舔舔干裂的唇，"我们来做最后一笔交易吧！我很怕死，只要你帮我逃跑，我就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你。"
"我凭什么再相信你！"痕羽的声音干巴巴的。可毒蝎还是听出了动摇。
"你没有选择！我是你唯一的希望，我想你是知道的吧！"所以你没有杀我。
痕羽思虑了良久，"最后一次，"他看着毒蝎的眼睛很平静，也很阴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信守你的承诺，不然......爹地明天会审你，那是最后的机会，我会接应你了。"
甩上门，痕羽离开了，黑暗重新降临，毒蝎在黑暗中无声的狂笑着，对，最后一次，小爷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背靠着关上的门，痕羽，也在笑。

痕羽 第十八章

怎么可能？
当背后传来一阵灼热，毒蝎低下头正好看见一颗子弹从胸前穿出，在疼痛尚未掌控神经之前，血，喷了出来。捂住胸口，毒蝎顺着子弹的冲击力倒在了地上。身后微笑的痕羽持着一把正在冒烟的掌心雷。"抱歉，小爷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痕羽把枪在手心里玩了个转，"你的情报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价值！"
子弹并没有打中要害，可剧烈的痛楚和大量失血让毒蝎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他怨毒而不解的看向痕羽，这个本应接应他逃走的痕羽，"痕羽，你背叛我！"
随之是诺斯塔的冷笑声："背叛你？你弄错对象了吧？毒蝎！或者说你真的相信痕羽会背叛我吗？我开始怀疑你的智商了。"
难道Azracl把一切都告诉他了吗？不会的，怎么可能？毒蝎的视线转向前方的诺斯塔，他不相信Azracl会有勇气对痕羽说那件事，以Azracl对痕羽的重视来看，他不会冒失去他的风险。或者说，痕羽知道的是另一个"真相"？！
"Azracl你不要太得意了！" 委顿于地的"毒蝎"捂住胸前不断流血的伤口，依然不放弃挣扎，他准备最后拼一把，"痕羽真的知道所有的事情吗？要不要我替你告诉他啊？啊~~~"
随着毒蝎拖长的声调，诺斯塔的脸色开始泛白了，眼前扭曲狰狞的毒蝎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可能，除了自己和暗影不会有另外的人知道当年的事情的。
"想挑拨我们父子的感情？你不用白费心思了！"痕羽冷冷的掷出一句。
"父子感情？"看着诺斯塔阴下来的脸，毒蝎知道自己赌对了，"好一个父子情深啊！"
"怎么，你有问题吗？"把玩着掌心雷的痕羽丢给毒蝎一个不屑的白眼。
"哈哈哈哈！"毒蝎仰天大笑，冰蓝色的眼瞳里却是毁灭的残忍，"你就这么相信他？"
"当然！"痕羽肯定的回答，偏首给了诺斯塔一个全然信任的微笑，"他是我的父亲。"和情人。
那样的信任，让诺斯塔的心都纠结了起来。
"父亲？哼，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认贼作父！痕羽你懂不懂？说得就是你！不过也不怪你，谁叫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叽！"子弹射穿了皮肉，毒蝎得意的话语全被打住了。他呆滞的看着吹着枪口青烟的痕羽，大腿上热辣辣的疼痛和不断流血的枪伤证实这不是做梦。
"你的笑声太难听了。毒蝎，我提醒你，阶下之囚，说话还是客气点好！"痕羽冷冷的笑，圣洁又冰冷，"爹地是什么人，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对，我们是不是亲父子，可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你不要再把这个拿出来炒冷饭了，还是省省力气吧！不要再污蔑爹地了，我会不高兴的，我手上的枪也会不高兴的，如果你想少吃点苦头，最好老实一点。"
"不听我说完，你会后悔的！"毒蝎此时恨极了痕羽。
"好啊，我让你说，我到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不过我再次提醒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痕羽晃了晃枪，威胁的味道十足，"不过你说的再多，还是得死！"
"我死又有什么关系，只可怜你一辈子永远被蒙在了鼓里，可怜啊，哈哈哈！自以为是的小王子！"
"叽！"又是一颗子弹，这次擦过毒蝎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说重点！我很没耐性的。"看不惯毒蝎现在还这么嚣张，痕羽存心打压他的气焰。
"哼，别急，正题就要到了。"抹抹颊上的血，毒蝎的嘴边挂着诡异的笑，语气却分外轻柔，"痕羽，你是Azracl从孤儿院里抱来的吧？"
诺斯塔的心抽紧了。
"难不成是被抢来的？"痕羽撇撇嘴，不屑的说着冷玩笑。
"果然！"毒蝎转向一直不曾出声的诺斯塔，发出狞笑声，"Azracl，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以为谁都不知道你的丑事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今天就要让你尝尝心痛的滋味。"
"毒蝎，你要考虑清楚！"诺斯塔沉声警告，直指着毒蝎的枪却犹豫不决。痕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如果毒蝎真的知道，借他的口是不是天意？
"痕羽，从孤儿院抱回来是组织对外的统一口径，你就是被抢回来的。是Azracl杀了你的亲生父亲，把你从他手上抢回来的。只是你没想到吧你最亲爱爹地杀死你亲生父亲的人吧！哈哈哈哈......" 毒蝎狂笑着，笑声中充满了恶毒和讽刺，"小王子很聪明嘛！早猜到了嘛！"
"叽！"又一颗子弹擦过毒蝎的脸，可毒蝎已经不在乎了。
"你乱说！"突如其来的冲击让痕羽乱了方寸，强自镇定却面色突变。
"我乱说？你可以去问啊！问你伟大的爹地，他究竟是不是你的杀父仇人！"
"爹地？"痕羽转头看向诺斯塔，却看到他一脸的苍白。
"宝贝，是真的！"诺斯塔承认了，毒蝎说的不是全部，却也相差不远。此时他竟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心一下子轻了，多年来的枷锁被放下了，也空了。
"爹地，这个玩笑不好笑！"痕羽强行扯开一个微笑，却不成形。
"当然不好笑，因为不是玩笑！"
乌黑的琉璃染上了一层雾气，水光盈盈。痕羽的眼神有些呆滞，有些迷惘，"爹地，你告诉这不是真的，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纤白的手举着乌黑的枪，开始颤抖，剧烈的颤抖。
该来得，总会来得。诺斯塔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我的宝贝啊，小心呵护了二十年的宝贝就要背弃我而去了。
"杀了他，杀了他啊！痕羽，想想你死在他手上的父亲啊！Azracl，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喘着粗气，狂笑的"毒蝎"渐渐陷入了疯狂。
"你闭嘴！"回头一枪，痕羽毫不留情的打穿了毒蝎的肩胛骨。恨意的子弹让毒蝎先尝了。
"爹地只要你说一声，不是真的。我相信的，相信的！只要你说！" 眼泪在眼眶中成形，痕羽已经在嘶吼了，"我是从孤儿院抱来的，不是抢来的！"
睁开湛蓝色的眼眸，诺斯塔坚定不移的看着痕羽，用几乎可以称之为贪婪的眼神看着痕羽。目光在痕羽修长的腿，瘦削的腰，白皙的脖子，樱红的唇瓣上一再流连，最终定在那双乌黑的瞳上。琉璃似的眼睛依旧那么清澈，以往盛满了狡黠的水晶里，此时充斥着痛苦，忧伤，怀疑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