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缘————冷雪魁

轰隆轰隆轰隆！！
「！！」呜呜...好可怕...不行！骨气，骨气！
沌催促著自己的手脚，好半天後才挪动了僵硬不自然的身子，极为艰难的跨出了神圣、值得纪念的第一步─────
「─────你同手同脚了喔。」
凉二带笑的嗓音传进沌的耳里，很自然的在他脑中绘出凉二斜椅著门边，好整以暇、美丽却极为可憎的笑容。
「哼！」同手同脚又如何？就算没手没脚他也会用滚的回房间！胆子大了一点了不起啊？！
「哇...外面在闪电呢，看来等一下会有更大的雷喔...」
「唔...」这...没关系！他说过会很有骨气的渡过今晚的！
沌的脚步依然没有向凉二移动。
哼哼～怕了吧？这就是日本人的根性！

啪。
一片漆黑。
「啊，看来刚刚的大雷不知道打到哪里了。」
凉二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喀喳一声後，沌在微弱的亮光中，看到了凉二令人无法拒绝的美貌，以及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腕。
「过来。」虽然是很细小，微弱的火光，但是在一片黑暗中，也变得好剌眼...映著凉二霸道不容拒绝的命令的光，更是如此。
两个字，比任何威吓及诱惑更有效的，沌抓住了凉二的手，任它一扯，跌进了凉二温暖的怀里。
感受到那不比自己小的身躯缩在怀里微微颤抖，凉二更是搂紧了沌，在沌的耳根低喃著，从前也曾说过的宠溺：
「───────胆小鬼，我早就知道你是这副德性...进来吧。」

谁说过去一旦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的？
一如八年前，他们躺在同一个被窝中，聆听著凉二沉稳有力的心跳，外面的雷声感觉好远好小。
「我说你啊...这麽胆小，是怎麽活过我不在的这八年啊？」
「嗯...就像这样抱著洸睡啊。」
沌不经大脑的回答，让凉二僵硬了一下，但沌似乎正说在兴头上，没有特别注意。
「这些日子来还好有他在，他真的陪我很多...洸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弟弟...老是照顾著我这个没有用的哥哥。」
「『弟弟』啊...」
「凉二？」终於发现凉二的不对劲，沌对上凉二的脸，却看到一抹哀伤的微笑。
「洸对你而言，只是弟弟吗？」
「什、什麽意思...他当然是我弟弟啊，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可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来对待的！」
「但是他对你却不是那麽一回事啊！」凉二忍不住激动的低吼，他发现自己已经快无法忍受...无法忍受沌的迟钝、无法忍受自己体内叫嚣著要冲出的炽烈情感。
凉二完全不费功夫的，就压制住还来不及反应的沌。他抓住他的双手反压在头上，大胆的跨坐在沌的身上。
「他喜欢你！对你有所企图！不只他，电车上的色狼也是！你怎能什麽都不知道？！你怎能毫无防备的对每个人敞开心房？！」
「你──────」凉二在说什麽？为什麽要说这种话？！
沌才正想骂出口，蓦地，一滴晶莹的温热滴在沌脸上。
「包括我也是...我也爱你...比世上的任何人都还爱你...但是...」
「你怎能...这麽...残忍...？」
在他的面前开心的谈论著其他人的好、开心的和其他人打闹，却总是逃避著他的眼神、逃避著他的话语...
不知者，不是无罪，反而是罪大恶极的一种。
就某种程度来说，他们反而是比世上任何烧杀掳掠还残忍的一群。
尤其，是不知，却又温柔的人...
「回答我啊...你到底...对我抱持著什麽感觉...？对你而言，我到底是什麽...？」淡淡地，悲伤地...如祈求般凄楚的嗓音，化为泪，一滴滴，滴在沌的脸颊上、鼻子上、嘴唇上...咸咸的，他好像也同样嚐到了，凉二的苦涩。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就这样了吗...？就到此为止了吗...？
凉二放开了对沌的箝制，笑了，笑得美丽、而凄凉、而苍白。
也好，摊牌了，就算输、输得一塌糊涂，也总好过重覆八年前的错误。
「从小到大，一直到刚刚那一刻，我一直都是这麽认为...」
「够了。」算了，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够，听我说。」沌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只是眼前一片黑暗的凉二，没有察觉。「我发现...我们最後还是做不了朋友...」
是呀，谁被同性的『朋友』告白了以後还能坦然接受？
不想去看沌的表情。
反正就算不是充满嫌恶，大概也写满了同情，或抱歉。
都是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如果...」
「───────如果我们真的是朋友，那为什麽被你告白，我会这麽高兴...高兴到想哭呢？」
大约过了三秒，凉二才接收到沌话中的意思，他猛地回过头，撞见了沌满是泪痕的脸。
「呜呜...对不起...我太迟钝了...我一定伤你很深...」沌躺在原位，用手背盖住不断溢出泪水的双眼，似乎打算什麽都不管的好好哭一场。「我似乎，一直在等著这句话...可是早知道，我自己说就好了...对不起...」
凉二说的没错，他真的太迟钝了！
什麽都没发现、也不愿去发现，就缩在自己小小龟壳里，把所有问题都丢给别人...他从不想伤害任何人，却在无意间伤了所有人...对他越重要的人，伤得越重...
可是，当他听到凉二的话时，他真的觉得高兴...快乐的几乎要飞上天...这样令人无法忽视的喜悦，真的让沌不得不承认自已对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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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了...洸己知道，才会老是对凉二龇牙咧嘴；英司知道，所以才跟他说如果不爱凉二，就要小心提防...或许，还有更多人知道，只是不说...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对不起...呜...」该怎麽办...？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心情会不会太慢？凉二会接受吗？也许他已经不再爱他了，毕竟他只给了他伤害...
「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沌。」凉二冰凉的手，抚上沌满是泪痕的颊。「现在说，还来得及...」
「现在逃，也还来得及。」人毕竟不是神...这已经是他最後的仁慈了。
「呜呜...」沌吸吸鼻子，然後伸开双臂，用力的拥住凉二。「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要我说几遍都可以，我只拜托你继续喜欢我！」
「笨蛋...」这家伙，别的不行，倒是很会挑起别人的欲念。「男人最拿这种热烈的告白没办法，你不知道吗？」
『我的告白有比你的还热烈吗？』这句话才在脑中成形，就立刻在喉咙被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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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凉二的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过了今夜，我就不会再放开你了。」形状优美的薄唇向下，在沌的颈项间烙下一个个被拥有的印记。
宽厚修长的指掌，毫不客气的潜入沌的睡衣底下，仔细的探过每一寸肌肤，如按摩、催眠般的低柔，沌不禁舒服地闭上眼，如被抚摸的猫般轻叹了口气。
「今晚...可能会急躁点...」
「啊！」伴随一声惊喘，沌突地弓起背。他没想到原本如天使般温柔爱抚的手，居然会猝不防及的化身成恶魔，捏了他的乳蕾！
「你的身体还是相当敏感嘛...我才轻轻捏一下而已耶。」不打算放过有些惶恐的沌，那只手时而轻揉慢捻、时而弹弄、狭玩著沌两边的殷红，沌忍不住坐起身，曲起腿，抓著那只不安份的手臂想阻止...但他没料到这样的动作反而让凉二跻身於腿间，更方便了他的动作...而沌抓著手臂却不住脸红呻吟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他自己抓著凉二的手伸进自个儿的衣里，那景象相当地───────煽情。
「啊...嗯，不要...」因快感而无力的双手，根本无法阻止那无法无天的魔爪，沌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将双手贴在凉二胸前，妄想推开他。
「不行不要。」凉二灵活的唇舌，除了发号施令外，还兼取悦沌敏感的耳根，编贝般洁白的齿，轻啮沌柔软浑圆的耳珠，满意的从舌尖嚐到沌的战栗。
沌想後退，没想到凉二比他更眼明手快，长臂一伸便环住了没啥肉的腰，甚至也跟著入侵沌的衣衫下，於是连背脊也沦陷...被固定住的沌轻鸣了一声，感觉自己像一条黏在砧板的鳟鱼，任人宰割。
这样邪佞魔魅的凉二，记忆中他是第一次看到。不过，虽然没有印象，但他却不觉得陌生...反而还被吸引。
「坏孩子...居然想逃走─────嗯？」
凉二突地动手褪去沌的衣衫，而当沌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呈被拥抱的姿态，光著上身黏在凉二身上。
「哇！你别...」自f34由h5自jj6在
「别动。」将头靠在沌的肩窝，从那里，映入凉二眼帘的是沌背上一个不算大，却粗糙、丑陋的旧伤。「这是...」
毫无疑问的，这是十九年前沌替凉二挨刀子的结果...现在，那伤口旁已不见血流、不见皮开、不见肉绽、也不见白森森的骨，但如今这道旧伤之可怖，也不难想像当时会是何等的怵目惊心。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凉二抚上那丑陋的伤疤。这伤上，还有密密麻麻的缝合痕迹...沌当时还是那麽小的孩子...光是医疗对他而言都很痛苦吧？可他，从没向自己提过只字片语，只笑著说他很好...
这个记号...让凉二差点永远失去沌、罪恶的记号，将会一直留在沌的背上、鞭苔著凉二的愧疚。
「...别这样说啦...你道歉，一切就不值得了。」既然挣脱不了，沌索性靠在凉二胸前，感受炙人却温暖的温度。「──────那是我唯一一次保护你的证明啊，这就是男人的勋章呢！我可是很以它为荣的。」
「傻瓜。」凉二终於松开紧蹙的眉，有了笑容。「──────你让我更想侵犯你了...」只是这个笑容，不同於凉二平时表现出的温文雅尔，充满了魅惑和邪气。
「咦...嗯！」沌还搞不清楚状况，便被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才想问怎麽了，蓦地感到伤口上一阵湿热和麻痒，令毫无防备的他忍不住哼叫。
「喔...连这里都有感觉啊。」凉二的手继续了狭玩的动作，甚至还将占地往下，探进了沌的睡裤。而舌尖更大胆地贴上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旧伤，像是想予以弥补般爱抚。
「天啊...哈啊...不要...嗯！求你...」前胸後背、甚至连胯下，全身所有的弱点都被毫不留情的攻击著，沌哭著求饶，但却无意识的把腿打得更开。
「哎呀呀...现在就求我，等一下该怎麽办呢。」灵巧的手感觉到怀中人儿下身的兴奋及湿意，更是增加了动作。
「嗯、啊、啊！呜呜...讨厌...快住手...哈啊哈啊！」感觉到自己高潮在即，身後的恶魔却不打算罢手，沌己经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狂乱的摇著头，无法自己的呻吟著，直到快感的最高锋袭卷而来。
就是现在！凉二看准了时机，将沾满精油的指剌入了沌的幽穴。
「唔嗯...」因为高潮後的疲惫和松懈，对於被入侵，沌也只是轻吟了声，稍稍绷紧了下身。
「唔...果然很紧...」凉二有些困难的抽转手指，那带著推拒和收缩的粉嫩肉壁立刻压向指尖，暗喻了绝对的欢愉...忍著胀到发痛的欲望，凉二知道自己一定冷汗涔涔。
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只是，同性间做这种事，有些功夫还是不能省，尤其当对方是自己最心爱的人。
「呜...嗯！」沌难受的吟哦著，一半疼痛一半快感，冲刷著自己的意识，才刚解放过的欲望，竟又有点发硬...沌从不知道自己有这麽淫乱。
「会有点疼，忍著点。我们都不想看你等一下血流如柱。」掺入更多精油，凉二嘴上安抚著沌，手上却迫不及待的又加入一根手指。
「啊哈！嗯啊！嗯、啊啊！呜...」抽插、转动的指，带来的疼痛与剌激，让沌分不清自己是身处天堂或地狱，他本能扭动柔韧的腰，想摆脱这样的异样感。
「乖，再一下就好了，拜托...先别叫...」沌无意识的叫床声足以把圣人逼疯，何况像凉二这样的凡人？开始粗喘的凉二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腾出另一只手，将两根手指填入沌嘴里。
「嗯、嗯...」沌终於明白为什麽Ａ片里的女人都喜欢边做爱边含著手指或其他东西...当快感一波波来袭时，口腔里真的会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而当沌一得到满足，便开始不顾一切的舔弄、啃咬著骨节分明的长指，好像不这麽做，就会被快感的浪潮吞噬。
「天啊...你真会折腾人...呼...」看看平时清心寡欲的沌，大概任谁也想不到他在床上会有这样淫荡的表现
「────────我...忍不住了！」
顾不得小穴的润泽和松懈还不太足够，凉二将自己火热肿胀的欲望中心，深深埋入沌体内。
「呀啊啊啊！」生涩的花穴一下被撑到最极限，沌扯紧床单，无法克制的尖叫出声，湿软柔嫩的肉壁更是使尽全力的排拒，吸吮著入侵物...那玩意跟两根手指的宽度相差甚远，沌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上面跳动的经络。
「呼、对不起...我...一定会让你舒服的。」凉二伸手抚慰沌有些软化的火热，高妙的技巧一下又让沌忘了今夕是何夕，只让快感操弄著。
「呼、嗯！」
以手托起沌无法支撑的腰，凉二迫不及待的冲剌。
「...我要动了。」温柔的提醒、狂暴的掠夺！并非凉二所愿，而是他也被快感折磨著，无法控制的浅浅抽出，又重重插入，一次比一次的更深入沌的体内，原本还算缓慢的动作，也在沌习惯後越来越快，整个房间充斥著淫靡的喘息和吟哦，甚至还有肉体相撞的声音...其煽情的程度绝不输给男女间的情事。
「啊、啊！...讨厌...啊啊啊！」真的还假的...不是说这种事会痛得死去活来吗？那这样连疼痛都能掩盖过的快感又是...？
「呜...啊、呜嗯...」
空气中的疯狂粒子，伴著令人脸红心跳的粗喘和呻吟，直到房门外还能微微感受到。就这样，当房内的声音渐歇，天空也泛起了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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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
国会议事厅。
「早，上田小姐。」同时踏进办公室的藤原夫妇同声向招待处的柜台小姐问好。
「你们早啊，藤原。」上田的笑容可掬不完全是因为她的职业，有大半是因为见著了这对金童玉女，却又不知为何就是让人会心一笑的夫妇。
「咦，上田，怎麽没有看见高木？」一踏进秘书室却没有看见那张总是比他们早到的笑脸、没有听见那张笑脸道早问好，觉得不习惯的藤原夫妇又同声问。
「啊，这个嘛，刚刚相泽先生才打电话帮他跟高木请假呢。」
「...。」藤原夫妇同时沉默。「这样啊，谢谢你。」他们离开了招待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赌今天的晚餐，押沌是被吃掉了。」英司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不过与其说他面无表情，不如说他的脸上写了「早知道」这三个字。
「那我赌明天晚餐，押相泽凉二吃掉他了。」千穗也挂著同样的表情道。
「哈哈，那赌局根本不能成立嘛。」
「啊啊～好羡慕相泽喔～我也想『大快朵颐』说～」英司假意传文件夹到千穗的办公桌上，手却不规矩的抚上爱妻的大腿。
「我以为，我今天早上已经喂饱你了。」奈何爱妻毫不领情，伸出纤纤玉指，狠狠拧了玉腿上的咸猪手一把。
哼哼...这全天候发情的男人...罔顾她怀胎三月，还把她的腰弄到直不起来，这笔帐她都还没跟他算呢！
「哎唷...健康的男人随时都很饿的啊。」英司委屈的收回手，挂著泪说道。
「所以...」他忽地将帅气的脸凑向她，引来不少人的注目。而千穗，一瞬间竟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今天中午出去吃好不好？我想吃荞麦面！」英司的表情，又回到平时开朗阳光，甚至带点大男孩傻气的笑容，全场的人立刻「啧」地又转回头继续办公。
「唔...嗯。」全部的人里，只有千穗依然呆若木鸡，她红著脸发出几个单音算是回答，但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