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司徒瑾在论坛上的发言一向都很谨慎,从来不会涉及具体的人名地名什么的,免得叫人有所联想,万一某个坛友就是邻居怎么办?当然,像这种小千世界,身在同一个世界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是大千世界,多元论坛在这样世界的宿主也只会有一个人,之前的宿主陨落了,论坛会自动寻找合适的对象作为这个世界的下一任宿主。
司徒瑾这边的修行再次走上了正轨,他如今观想的时间比以前可是长了不少,每次观想无意识中吸收的能量让他一整天都不必再补充额外的能量了,甚至有的时候,还得先修炼一下相应的导引法或者是武技,将吸收的能量消化吸收一番。
而另一边,龙虎山也知道了张真人他们一行人的见闻,在与天界沟通一番之后,只得到了语焉不详的回复,在他们焦急等待的时候,上头又传了指示下来,表示这事暂时就不用再管了。
张真人听着张天师转达的指示,瞪大了眼睛:“难不成,这事的幕后黑手,真是哪个神仙?”
张天师眉头一竖:“噤声,这等事情,是咱们这些人能多嘴的吗?”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提示道:“祖师那边人家已经给了补偿,又做了保证,咱们也不能得寸进尺!”
张真人一听,顿时心领神会,不过,想到对方这般做派,想来所谋甚大,也不知道是天界哪一方势力,竟是这般胆大,不过,既然有这个胆子,自然也有足够的依仗,自个虽说是龙虎山一脉,有的事情还是沾惹不得的,因此,还是当做不知道吧!
张真人犹豫了一下:“那要是再遇到这些事呢?”
张天师冷笑一声,说道:“那些人要是还敢这般,咱们也不用客气,毕竟,祖师只是答应他们保密,可没有答应日后也不管这事!”
顿时,张真人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看样子,那位也不是真的非常强势,自家祖师爷的意思就是,好处要了,但是却是下不为例,再落到他手上,也别怪他不客气!
这么一想,张真人倒是有点盼着那些人继续捣鬼了,回头说不得祖师爷还能再弄到点好处呢!
张天师瞧出了张真人的心思,忽地伸出手来,手心多出了一朵金色的天花,那朵天花缓缓飞起,落到了张真人手上,张天师说道:“之前之事,师弟你却是立了不小的功劳,这是祖师爷的赏赐,师弟回去炼化了吧!”
张真人顿时喜不自禁,赶紧将那朵天花收了起来,心急火燎地说道:“那师弟就却之不恭了,府主,可有空余的静室,师弟这就去将这天花给炼化了!”
张天师顿时莞尔一笑,他点了点头,说道:“静室自然是有的,叫清风带你去吧!”
张真人一口答应了下来,嘴里咕哝道:“唉,是个道童就叫清风明月,光是咱们龙虎山,就换了多少清风明月了?不能换点别的道号吗?”
张天师眼睛一瞪,说道:“又说什么有的没的,再胡说八道,就还把天花还回来!”
张真人干笑了一声,连忙说道:“哎,师弟就是随口一说,府主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清风,快,前头带路!”
外面伺候的一个才十一二岁模样的道童赶紧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在前头引着张真人往后头静室去了。
张天师坐在云床上,神情却变得严肃了起来,很多事情,他也不能直接跟其他人说,作为天师,他注定要承担更多的事情。
龙虎山天师一脉素来是一脉嫡传,也就是说,天庭那位张天师,实际上是他的直系祖先,因此,一些事情,那位张天师并没有瞒着自个的子孙,比如说,这次的事情其实牵扯到了不少人,其实大多数人都算不上什么,关键里头有一位乃是赤瑕宫的人。赤瑕宫在天庭算是一个比较超然的地方,这是女娲娘娘在天庭的下院,女娲娘娘乃是太古大神,不过已经很多年不曾出面了,但是,她在天庭依旧很有面子,因此,哪怕是赤瑕宫的寻常仙人,在天庭都有着比较超然的地位。
这一次涉及到赤瑕宫神瑛侍者的情劫,天庭的仙人,自然也不是无灾无难,永享仙福的,他们也会经历各种劫难,天劫、地劫、人劫都有可能,最麻烦的莫过于人劫,而人劫中,最麻烦的莫过于情劫。
神瑛侍者听起来在赤瑕宫似乎就是个寻常的侍者,实际上,他是女娲娘娘当年转生人间时用过的一枚玉饰化形而出,因此,身份上头,自然有些不同寻常之处。要不是他化作了男身,说不得会被直接接引到天外娲皇宫。
神瑛侍者化形年份并不算长,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跟太虚幻境那边扯上了关系。所谓的太虚幻境,就在离恨天灌愁海中的放春山遣香洞中。警幻仙子的根底知道的人并不多,似乎她成仙之后就主管着太虚幻境,因为太虚幻境的特殊之处,警幻仙子从月老那边分得了一部分神职,司掌人间风月情债,也就是时间男痴女怨之事,又谋得了一个主持低级的仙人下凡经历情劫的差事。
警幻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结识了神瑛侍者,经常找了神瑛侍者在太虚幻境游玩,不管是有意无意,神瑛侍者的情劫被勾动,历劫的事情自然是落到了警幻仙子头上。
如果是普通的小仙要历劫,那么,天庭的想法自然是顺其自然,度过了就返回天庭,度不过就沉沦红尘,说不得就再也不能想起前世,沦为凡人了。
可是神瑛侍者毕竟乃是女娲宫中的人物,本体还是女娲娘娘的随身之物,哪怕只是在人间的随身之物,那意义也是不一样的,因此,天庭这边自然得保证神瑛侍者能够勘破情劫。警幻仙子在那里打了包票,就等着时机到了,叫神瑛侍者下凡历劫了。
警幻仙子在人间搅风搅雨,弄出了一堆的事情,张天师传信质询,警幻仙子直接都推脱到了要为神瑛侍者下凡历劫做准备上头,张天师也是不好多说什么,又得了警幻仙子的不少好处,因此只得暂时作罢。
只是警幻仙子扰乱了凡间秩序,影响了不少人家的命数,甚至很有可能影响到下界皇朝的国运,张天师却不能不管,毕竟,若是凡间陷入战乱,难免也要影响天界神仙的香火。张家虽说历经几代不倒,但是中间也曾经没落过几次,别的不说,有几个皇帝笃信佛教,张家作为道门的典型,自然要跟着受打击。
因此,张天师也暗中吩咐,叫人间龙虎山关注一下相应的情况,不要叫警幻又按照搞出什么事来。
自家老祖宗说得简单,但问题是,龙虎山论起影响力,其实也就是在龙虎山附近比较大而已,到了别处,人家买不买龙虎山的帐还是个问题,因此,这叫如今这位天师很是头大,龙虎山如今哪有那许多人力精力去监察天下,这事交给茅山大概更方便一些,起码他们能驱使鬼物,自然可以暗中查探。
张天师为了上界祖师爷的吩咐头疼的时候,道录司那边却是发觉了一些异常之处,比如说,金陵甄家的气运被人为催发,将来势必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势,再比如说,薛家的紫薇舍人这一支气运也有些不对,似乎子嗣运也被压制住了,不过却不确定是不是林家幕后之人的手笔。
道录司能查到的也就是些风水异常之事,皇城司这边却是抓到了一条大鱼,直接揪出了一个拐子团伙出来。
这些拐子专门拐了生得好的男童女童,男童被送进戏班子,女童有的被专门教导去做瘦马,还有的直接卖给大户人家,至于那些小时候长得好看,后来却不那么好看的孩童,或者是顺道拐来的孩童,直接就被打成了残疾,逼着他们在街面上头乞讨。
若是只是一个两个也就罢了,揪出来的团伙却在十多年的时间,有据可查地就拐卖了数千人,甚至有可能更多,这些里头许多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毕竟,寻常人家未必养得出多好看的孩子出来。好看这种事情,一个是看基因,第二是看后天的培养,穷苦人家的孩子,底子再好,从小营养不良,磕磕碰碰,接触到的人也多半比较粗鄙,因此,那些孩子里头除非是真的底子很好,否则的话,对于这些拐子来说,完全就是添头。
而大户人家就不一样了,首先,大户人家结亲选择的对象怎么着都算得上是清秀,然后,养移体,居移气,从小娇养大的孩子,哪怕生得平常一些,看起来也是不一样的。因此,不知道多少人家遭了殃,丢了孩子。
只是将人救出来之后,就遇上了麻烦,男孩子也就罢了,就算是当做戏子娈童一般培养过,但是一般情况下,家中还是愿意认回来的,但是被拐卖过的女孩子就不一样了,哪怕年纪还小,在一些人眼里,也算是失了节,带回去就有辱门楣了,因此,除了少部分才丢了孩子没多久的人家,那些被救出来的女孩子如今却是无处可去了。
消息传到圣上手中的时候,圣上先是沉默,继而愤怒起来。
朝廷每年都会表彰什么节妇,各地没事就选出个典型出来,请求朝廷下旨建立贞节牌坊,圣上对此一直腻味非常。他对什么寡妇守节这种事情一向不算赞同,若是这寡妇是真的愿意守节也就算了,这是人家的自由。
但是很多时候,这些寡妇无儿无女,甚至守得是所谓的望门寡,结果一辈子就被所谓的贞节给毁了。
这年头,开明的人家也不少,一些人家就算是家中的女子因为什么事情失节了,也会想办法遮掩过去,还有直接将私奔的男女找回来之后直接成亲的,总比将两个孩子一起毁掉来得好,当然成亲之后如何,就得见仁见智了。
但是,一些古板的人家,却是根本看不得这个,几乎不当自家女儿是人,就是个任人摆布的物件,整天强调什么三从四德,若是有半点差池,就喊打喊杀,比对仇人更甚。
之前有个官员,为官清廉,女儿因为太饿,家中一个男仆瞧着不忍,给了她一块饼,结果这个官员直接将女儿的手砍掉了,还有人为此叫好,上书请求圣上表彰这个官员的气节。
圣上一看就是大发雷霆,要不是这个官员官声很好,圣上都要下旨叱骂一番了,什么玩意!
作为一个帝王,不光是男子,女子也是他的子民,尤其,民间如今的情况就是,富户人家三妻四妾,虽说朝廷律例,只有官员或者是预备官员才有资格纳妾,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家不叫妾,叫通房,叫姨娘,还有直接收做养女的,总之,富裕人家占据了更多的女性资源。而贫苦人家连媳妇都娶不到,一是没钱,二来也是没有合适的对象。而那些人强逼着寡妇守节,还有被拐卖的女子不得归家,甚至有人直言要她们去死的,她们未来最好的出路,大概也就是出家为尼了。
圣上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就算是皇帝,也是不能随意挑战礼教的,回头就有一帮自个藏污纳垢,但是说起别人来,一个个都把自己当做圣人的人跳出来鼓噪。
圣上对此很是头疼,这些女子年纪大小不一,小的才五六岁,大的已经十五六岁,要不是这些拐子被揪出来了,都是已经要被卖掉的那种,哪里才能接受这些女子呢?难不成叫她们进宫做宫女,这也太不像话了些!
圣上想得脑仁疼,吃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差点没将一块冬瓜送到自个鼻孔里头,谢皇后赶紧拿了帕子,给圣上擦脸,然后问道:“圣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若是可以,不如说给臣妾听听,臣妾看看是否能帮圣人分忧?”
圣上叹了口气,将事情说了:“这些女子加起来足有数百个,年纪大的都能嫁人了,只是她们学的那些都不是正经女孩子家应该学的,就算是将她们配了人,对方难免以为她们出身不正,回头酿出什么事故来!年纪小的说小也懂事了,没人乐意收养,说大其实也还都是孩子呢!”
谢皇后听了,也是生出了怜悯之意来,谢皇后在京城长大,也曾经去过江南,见识过族中的姐妹,族中的一些姐妹在家中就被约束得很紧,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江南一些人家,女儿出生之后不久,就搬到绣楼二楼居住,从小开始裹脚,连楼都下不得,一应供给都是丫鬟婆子帮忙,一直到出嫁才能被背下绣楼,何其可悲!
谢皇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臣妾听说,北疆那边多有军士娶不到媳妇,不如问一问,这些女子愿不愿意嫁给军户?”
圣上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一帮弱女子,从江南送到北疆,花销也就算了,圣上如今有钱,就当做好事了,可是难免各种不便。何况,那些军汉会不会乐意娶这些娇滴滴的如同大家小姐一般,偏偏又曾经差点沦落风尘的女子呢?
司徒瑾过了几天回宫了,听谢皇后说起这事,随口就说道:“这事有什么为难的,简单得很!”
谢皇后微微皱了皱眉:“小七你哪里知道,这世间言语如刀,这些女子但凡脸皮薄一些,吃不住那些闲言碎语,说不得就要寻死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司徒瑾却是说道:“为什么一定要叫这些女子依靠男人或者是家人呢?她们难道不能依靠自己吗?”
谢皇后瞪大了眼睛,犹豫道:“可是她们怎么依靠自己?她们所学的那些,除非……”谢皇后毕竟是大家子出身,又想着司徒瑾至今还不解风情呢,一时间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司徒瑾直接说道:“儿子所说的事情,就算是女子要做也简单得很!”
见谢皇后还有些不解,司徒瑾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之前儿子不是搞出了一些纺织机吗?江南那边虽说水源丰富,不过却也不适合用水力,毕竟水势平缓,要是自己堆积大坝,只怕各个村子之间为了水源的事情都能打起来,因此,还是靠人力比较方便一些!儿子想着,直接将那些纺织机制作成可以一人操作的机器,叫那些女子去做女工,制作棉布丝绸什么的,年纪大的稍微一学就能上手,年纪小的,也能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粗活,别的不行,分拣蚕茧,棉花总是可以的吧!这不就安置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