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啃狗的肉骨头

不，不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就是车轼在控制我的记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完全没有必要啊？除非......除非幕后控制着一切的人，就是车轼，他完全符合我推理出的条件，出色的心理咨询师、技术高超的催眠师，还有轻易可以获得别人信任的能力，符合这三个条件的人全国不会超过20个，而唯一和我有交集的就只有车轼。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他说过，他......，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在骗我，只是为了利用我，让我成为他最后的棋子？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原来我只是......
现在没时间考虑这种事了，如果是车轼做的，那么我面临的敌人实在太可怕了，我毫无胜算可言！他会让郑伟杀人，那他也就一定能够让我杀人，那我杀了郑伟就是真的了......天啊，我竟然真的已经杀人了！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杀人就是是杀人！我杀了人！不......，不是我，是车轼，这是他的意愿，不是我的！我要把这一切都说出去！我要说出来！可是以我现在的处境，我能做什么？我现在是个......疯子！精神病人，我如果说了那些话，得到的就只有镇静剂！然后变成一个废人！没有人相信我，不会有人信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现在郑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已经没有任何证据了，证据！我完了，我真的完了，这一辈子真的要在这里过了吗？不，是......我如果真的疯了就好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知道了一切，却无能为力！
"车轼！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我做错了什么？你竟然......，只要还有一次机会，我都一定会死咬你不放，我不会放过你的......"我颤抖地说着这些不可能实现的话，脸也因为愤怒而变形扭曲，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同归于尽，即使要牺牲我的一切，我也要......

"王苏！"这是谁的声音？是李潇！"你刚才在喊什么？"
他是我的救命稻草吗？不，就算不是，我也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他，如果他能相信我，站在我这一边，那我就有了在外面的眼线了，只要他能帮我，我就还可以和车轼斗一下，不能扳倒他，也要让他难受！无论是谁，只要有人能相信我！
"李潇！你来的正好！"我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已经知道事实的真相了，你一定要帮我，我告诉你......"
"我相信你，那天你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他怎么没听我解释就相信我了？不管怎样，只要有人信我就好！
"对，我已经知道原因了，你一定要帮我，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人了，我们怎么说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你知道我事怎么样的人！"就这样我把我的推理过程全部告诉了他，"......我现在是出不去了，但你一定要帮我！可能需要你帮我到车轼那里采集一些证据......"
"你的这些推理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别人吧？......那你就出去查，自己的事只有自己最清楚。"他不愿意帮我吗，是啊，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帮一个疯子，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可我为什么还不信邪呢，"我可以帮你出去！"他说着，拔出腰际的配枪送到了我的手上！现在轮到我吃惊了。

第十三章 逃出？
"你说什么？"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潇竟然让我逃出这里？他的那把枪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挟持他为人质？"你，什么......意思？"
"这你还不明白吗？"李潇显得有些不耐烦，"我愿意帮助你离开这里！"
"可是，可是......"
"你认为像他那样的人，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对付得了吗？"李潇冷笑着说道，"而且如果你自己都没有办法全情投入，又有谁能帮得了你，难道你真得打算在这里一辈子吗？"
"可我一旦出去，就是......逃犯了！"我不能想象自己会变成畏罪潜逃得人，不，这不可以。
"关于这一点，只要真相大白，没有人会在乎你用得是什么手段，我还可以帮你证明你的清白！"车轼一把揪起我的衣领，显得有些激动，"如果你要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可能就会在这里一辈子了，一辈子，明白吗？"
我一下惊醒了过来，回想昨天所遭受到的侮辱，我能够忍受吗，我是个人，即使被当作是疯子，也还保有人的尊严，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可能最后失去的将不仅仅是尊严......
"我走，我要走！"
"准备好了吗？我说开始的时候，你就用枪顶着我的脑袋，然后顺着墙角走，不要把自己的后背留在外面，我会尽量挡着你，这里的警卫没有监狱那么严，应该可以出去，出去后，我的车就停在外面，我会配合你的，不要慌......"李潇冷静而清晰地叙述着，我真没想到他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帮......一个逃犯！
"我，我不行的，还是......"我有些不祥的预感，好象我这次出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你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没关系，命运是你自己的，谁都管不着，你好自为之吧......"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把枪给我，我要出去！"这一声吼的声音太大了，竟然把外面的看守人员引了进来，看来这次真的是骑虎难下了，"谁都不准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
"你冷静一点，一切好商量，千万不要做出这样的事，你自己也是当警察的，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你知道吗？"看守这里小警察似乎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有些手忙脚乱，不过说出的话倒也让我心里一震，但我已经不能回头了，即使我现在放下枪，也不会再回倒现在的"好"日子，正因为我曾经是警察，我才知道我真的已经不能回头了。
"把枪放下，否则我就开枪了！"开什么玩笑，这种只有在警匪片里出现的台词，竟然从我的嘴里冒了出来，而且还那么自然，难道人天生就具有这样的本性吗？
"你还是把枪放下，他现在可能处于精神分裂的发作期，可能没有刑事责任能力，一旦出了任何事，他都可以不用负责，但你就不行，我也是刑警，这里就交给我处理。"李潇平静地指出了利害关系，看着那名警察犹豫着放下了枪，我松了口气，按照预定的计划挟持李潇往门口走去，这时病房周围的警察越来越多，还有些正在联络警局总部，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依这种架势我怎么可能逃的出去！
"速战速决！"说着李潇示意我跑起来，我的头脑一片混乱，被求生本能驱动着向外冲去，每遇到一道铁门就开枪把锁打坏，在这种近乎疯狂的情况下，竟然让我们一路冲了出来，虽然这里是被国家机构指定的医院，可他们还从没有遇到过精神病人持枪出逃的状况，因为发作期的病人虽然危险，但却不具备出逃的智能，更不可能看到他们用枪挟持人质！整个出逃至多花了5分钟，当我们开着李潇的车离开医院时，警察还没来得及到位，而仅有的几个追兵也在李潇的车技下，被我们甩开了。
"多亏医院靠近郊外，否则按照这里警察的到位速度一定甩不掉他们"对刚才发生的事我还心有余悸，肠胃也在痉挛中，虽然因为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没有吃什么东西，但吐无可吐的感觉让人更难受，我试着强打起精神，把手枪递还给李潇，"我们去哪，是先躲起来还是直接去车轼的家里找证据，可我们连搜查证也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这样拿什么去调查他！"我终于开始意识到出逃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我以为这个世界会和好莱坞电影里描述的一样容易，主人公在逃出之后就会找到真正的凶手，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在现实中这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是不是真的疯了，根本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做了这个决定，可我疯了，那李潇呢？他......
"没关系，我记得附近有一幢烂尾楼，没有人会去那里，就算是拾荒的也不会去离市中心那么远的地方，我们先去那里，然后我会假装被你逃脱了先回到警局，接下来再做进一步的打算，这比在精神病院要掩人耳目的多了，因为我发现我们内部有人接应他，否则也不会搞得那么被动，张华的死你不觉得太蹊跷了吗？让你离开医院的原因也在这里！"
"原来你已经想得那么远了！"我惊异于李潇的敏锐，也为自己如此举棋不定而惭愧，看来我真的不是干这行的料，也许这件事结束后我会离开警局吧，就算是我想继续，这么大的事谁也包不住吧，话说回来，证明我杀人的不就是......
"到了，我要把车开进隐蔽的地方，你先进去看看有没有人。"思路被打断了，现在嘴重要的是找到安身之所，那些有的没的不用多想了，既然他能那么帮我，就不应该怀疑到他，更何况我真有可能是在催眠状态下杀了人，李潇也只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就像李潇说的那样，因为前两年的楼市泡沫，头脑发昏的房产商竟然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建楼，真是偏的可以，他应该也没想到，以后竟然会有一个落魄如斯的"逃犯"在这里安营扎寨，妄图咸鱼翻身，太可笑了，这样笑话是谁造成的？--车轼，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砰~~~~"是枪声！就在我寻觅声音来源的一刹那，子弹穿过了我的左臂，手骨断裂的剧烈疼痛迫使我不得不半跪在地上，勉强抬起双眼，只看见一个人影正在向我逼近，那是......李潇？！？可为什么？
"本来想晚些收拾你的，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了......"近乎冰冻的声音终于让我认清了现实！

第十四章 反击
"李潇，你为什么......要......"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但我仍然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就像俗话说的那样，就算死了也要做个明白鬼，更何况我还不能相信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跟你没什么好废话的，你只是个障碍而已！"说着他用枪抵住我的头，"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插手那个案子，原本那已经是个完美的结局了！不过现在也没关系，只要你死了，一切也就完满了！"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恐惧像潮水一般袭来，我只能用仅存的一点理智抗拒着那个如同恶魔一般的人："你如果杀了我，那你也活不了！"
才说出口，我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荒谬绝伦！而李潇的讥讽也证实了我的这种想法有多么无稽："你认为我为什么要把你从精神病院里弄出来？又或者一个优秀的刑警能不能随机应变地制服一个歹徒，但又在正当防卫时失手呢？"李潇的声音如同撒旦的使者般，轻易地就把人逼入绝境，"而且你可以放心，我已经联络了警局，很多同事马上就会来为你收尸。"
彻底的绝望！没有任何回旋余地！无力抗衡他的强大，只能任其宰割，认命般地我闭上了双眼，因为我实在无法面对失去生命的一瞬，就在闭上眼的刹那，我看到了李潇的笑脸，对，就是笑脸，是什么样的人会微笑着杀死自己的同类，而我竟然会死在这种人的手下，实在太不值得了，愤怒、不甘和求生的欲望让我横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侧过头我用双手紧紧卡住李潇握枪的右手，凭着纵身跃起的力量，将他的右手撞击到了立柱上，吃痛和惊讶让李潇这个搏斗高手丧失了反应能力，手枪硬生生地掉在地上，在拉扯之间离开了李潇的的控制范围，没有了手枪的威胁，我发疯似的抠紧他的喉咙，顺势撞向立柱，只听到"砰......"的一声，他的脑袋如我所愿的重重地敲在了柱子的边缘。
我满心以为他会就此昏厥，可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李潇狠狠的踹中了我的小腹，我随着惯性向后弹出很远，勉强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时候，脸上又挨了一脚，当时我就两眼发黑，嘴里充满了血腥味，这样的痛楚让我自然地蜷缩起身体，双手抱着头，后腰、小腹、后脑不断地受到攻击，找准要害部位袭击不就是刑警的专长吗？我太小看李潇了，就凭我一个近乎文职人员的书生，怎么可能应付得了经受过实战考验的拳脚！
"啊......"李潇揪起了我的衣领，对着我的面们就是一拳。
"你真是不知死活，乖乖等着就不会那么痛苦了！"打斗让他的脸有些青筋暴起，看起来非常狰狞，"你最后会落到这个下场，就是因为你太高估自己了，这些多余的事把你逼进了绝境，怪不得别人！"
"呸！"死期将近，我也不用顾忌了，"你们做得那些勾当，我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其实就差一点，什么完美犯罪，简直就是放屁，你们什么都不是，你是个屁，车轼他妈的也是个屁！"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回应了我的宣言！
"你们是什么东西？没有任何挑战性，这种犯罪有点想象力的人就能推理！你们只不过用了一个比较好的工具而已，如果是我做内应，别人更不可能查出来！"
"你做内应！"李潇的脸有些变形，"车轼是我的！除了我谁都帮不了他！"
"你的？咳......"我装模作样地干笑着，但喉咙里地血腥让我忍不住干呕，"他说过喜欢我！知道吗？他没有和你说过吧，我和他曾经在一张床上待过！虽然我不是同性恋，但那样的感觉，真是......"机会，我要让他动摇，而车轼是唯一的机会！
"你胡说！他不可能跟你这么说！"
"我没有胡说，你跟他在一起只是在被他利用，他不爱你！"我近乎恶毒地刺激着李潇，"他用额头给我量体温，给我煮吃的东西，给我......"
"不要再说了！"李潇拼命地摇着我的肩膀，"你以为他会真心喜欢你吗？你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也'！那你承认你‘也'是他的棋子吗？那我们还有差别吗？都输给了一个死人，不是吗？"
"不是的！我跟你不一样！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车轼得心里一定有我！他总有一天，会把凌云忘记的......"李潇的眼神已经有些动摇。
"你知道人最珍惜的是什么吗？"我仿佛看到希望般努力实现着我的计划，"得不到和已失去！凌云，对，那个人应该就是凌云，他已经死了，你永远赶不走车轼心中的完美的凌云，而我，很明显也会被你杀死，那你说车轼会怎么来看你呢，你跟我一样？哼，别开玩笑了！"
李潇一怔，可他还没有犹豫半刻就转过神来："如果你真的这么重要，那你就更活不成了......"好象有些刺激过度了，"我宁愿让车轼恨我一辈子，也不能让你成为他的绊脚石，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做，你相信吗？"说完他站起身，狠狠地踩着我受伤的左臂，"你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我不相信车轼会为了你记恨我一辈子！就算......"
"就......算......什么？"断臂被挤压的疼痛让我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可我不能放弃，否则一切就都完了，"车轼曾经......让我......留在他家，那两天别去......警局，你......知道吗？"手上的压力有些减轻，看得出李潇有些错愕。
"这不可能，我们说好的，怪不得......"
"怎么不可能，什么怪不得......我当时应该只是昏过去而已，我没有杀人，对吗？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还有医院里张华的死也是你一手操作的！"
"是我，那又怎么样，对一个已经昏过去而自我暗示又那么强的人，我如果不栽赃稼祸，难道等你醒了以后再动作吗？"李潇继续用力钻着我的伤口，"即使不是车轼让你杀的人，也只可能是因为这一次的催眠效果不佳而已，那个郑伟可是做过不下10多次的，而你后面的那些鬼话根本不值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