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诱惑谁————溺文

我想到陈琴给我看得动画里的一句话，"我不是同性恋，只是恰好爱的人是同性。"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变相的开脱，心底早就承认，我是喜欢那个家伙的。依赖感总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慢慢地融入血液中，就像毒品。一天没看见他我会挂念，有时候明明是不想盯着他看，可是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飘到他的身上，这份感情是我控制不住的，即使刹车也太晚的。
手机震动了两下，收到他的短讯，说要和校长详谈，叫我不要胡思乱想。其实我哪是那么容易一蹶不振的人。
回到家看见父母留下的纸条，无外乎又去外头跳舞了。虽然我老爹总是被我那凶狠的娘管制着，但他打心底里是甘愿的，就连别人说他气管炎时他都能扯开一个傻乎乎的笑，眼里溢满了幸福。因为爸妈彼此都是初恋，命里注定他们的一拍即合，所以从小我也渴望能像他们一样，第一次就能蒙对，于是对于恋爱都抱有非常谨慎的态度。
吃了晚饭，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听见他在另一头唠唠叨叨地让我小心，"你要不放心就自己过来呗。"我懒得听他烦，耳朵都红了大半，那头的人微微一怔，竟然还当真了，说十分钟后到。
我抱着一包花生在电视前走来走去地磕着，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期待，却就是无法安静地好好坐着。
门铃响起，我顺了顺呼吸，跑去让他进屋。
"你爸妈不在？"他瞄了瞄桌上的纸条，便开始审问我下午都干了什么，晚上又吃了什么。我一一老实交代后，便拉他在一旁坐下。"喂，你交过几个女朋友？"闻言他停下吃花生的动作，侧了头看我，我猜他一定是在怀疑是不是陈琴跟我谈到他的往事了。"陈琴怎么跟你说的？"我眼珠转了转，说："她说你滥交过很多。""那你信她还是信我？"我笑而不语地看着他。"小坏蛋！"他抓过我不安分晃来晃去地脑袋就重重地吻下来。这次我不挣扎，也没有人打断，我们的交缠由粗暴到细腻，以至于最后我上身的睡衣早大开，露出了身前胸膛一大片。"她都告诉你了？"他离开我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地问。我点了点头，"陈锐，你是我到目前见过最奇怪的人。"他挑眉，用表情询问着原因。"为什么你会那么执着？"这点是我学不会，或者即使学会也做不来的原则。他轻轻地啃起我的脖子，说："那还不得问你自己。。。"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我没有听明白，"什么？"他抬头，"为什么你那么诱人？还诱惑了我那么久。。。"话尾再度消失在重新覆上的唇畔。
"我们。。。进房里。。去。。。好吗？"我短短续续地挣扎在他唇舌攻击下，天晓得，他快惹得我自燃自爆了。"你确定吗？"陈锐舔了舔我微肿的嘴，不确定地看着我，眼里却闪烁着无法忽视的情欲。我略显羞赧地点了点头，从陈琴那里耳濡目染久了，自然不会不明白男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可是片刻过后。。。从我房间里传出下列对话。
"呜。。。我不要了，好疼。"这是一方哭腔渐浓的声音。
"没关系的，等会就好了。"这是另一方压抑许久的克制嗓音。
"啊。。。不能再进去了！我要死了。。。"
"乖，忍一忍好不好，你这么紧张我也很疼。"
"原来那些片子漫画全是骗人的，呜。。。陈琴骗我。。。还告诉我下面的人比上面的人舒服。。。呜。。。"
对方发出几声无奈的叹息。
折腾了大半天，我总算含着眼泪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陈锐自然不可能在我身边，我忍着疼痛和睡意背起了书包，不顾老娘奇特的眼神，连早饭都省下了就往学校赶。没办法，再不快点我就迟到了。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刚想坐下休息一会就疼得几乎惊跳起来，我咬咬牙，脱下校服的外套垫在椅子上，才稍微舒服了点。迷迷糊糊地睡过了不知道几节课，我隐隐约约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待我醒来时，全班都正站着给陈锐行礼呢，我只好也慢慢吞吞地爬起来，没想到他竟走到我身旁，说我身体不舒服，让我坐下。我用眼神警告他，"喂，你做得也太明显了！"他却仍是泰然自若地笑着，好像不介意旁人胡乱猜想。
我本来就不喜欢政治，再加上昨天一天的体力透支，所以小鸟啄米得越发厉害，直到我不顾一切终于合上了早已大战了几百回合的双眼时，心中不得不感叹一句，好舒服啊。
我梦到了弄堂口的肉粽子，南翔的蟹粉小笼，城皇庙的糖葫芦，咦？身后什么东西戳我？不管啦，我要继续吃。。。
唔。。。陈锐好像在和我说话呢？不要理他，都是他昨夜害我今天那么疼。哼，拍我？拍我也没用！"烦啦，你这个混蛋问我什么？"我唰地一下坐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上课中。全班的眼神全都犀利地降落在我身上，我后脑袋不禁留下一滴豆大的汗珠。陈锐那个坏蛋还笑面不改地让我用尊称叫他，我恨死他了，让我在全班面前丢人。
趁着午休时间，我气冲冲地去找他理论。骂人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我却是被他那副温柔似水的样子给吓懵了。"怎么了？还疼不疼？"幸好办公室里没人，他把我搂在怀里，贼手往我仍微疼的地方探去。"如果我说疼，还说以后再也不让你做了，你会不会答应？"我在他脖子上也轻轻咬下一个记号。"当然不答应，我承认昨晚是我技术不好，以后咱们多练练，你也会舒服的。"我往他肩上用力一捶，"我发现了，陈锐，你根本就是人格分裂。课堂上对我冠冕堂皇，私下却老想着吃了我。"他故作可怜地看着我，在我嘴上偷了一个吻后辩解道："我也不愿意啊，可是上课时那是没办法，你没听过爱之深责之切嘛？！""没有啦！"听见了脚步声，我立刻推开他，突然觉得这样偷偷摸摸谈恋爱也挺有意思的。
第一次见陈锐的父母，我紧张地手心冒汗。虽然两家人中除了陈琴还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但自己总是会心虚。
一群人围在火锅边，我老爹询问着陈锐我在学校里的情况，幸好他说得都是好话，要不然我让他接下来一个月都别想碰我。"我说，锐锐也该认真考虑考虑终生大事了。"我妈很没事找事地插出一句，陈妈妈便也一搭一唱地附和道："是啊，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没见他找个女朋友呢。"陈锐连忙拿出挡箭牌，"妈，姐都没对象呢，你还不如先急她。"陈琴双眼一瞪，私底下踩了陈锐一脚，被坐在他身边的我不幸瞄到。其实陈锐说得也没错，他才不过二十三二十四，现在就考虑结婚，的确早了点，相观陈琴，都二十六了，倒是该为找个好老公操操心了。"你姐她有分寸的，我们担心的就是你。""妈，你还是别操心了，我有喜欢的人。" "哈，我早就知道，是同学还是同事啊？什么时候带到家里来看看？"连原本默默不语的陈爸也好奇地抬起了头，可见这句话的杀伤力不小。陈琴似轻似重地说了一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惹得两家家长都是一头雾水，而我刚夹起的一只虾也扑通地掉回了汤里。"拣菜都不会了？！"陈锐伸出筷子来帮我，试图引开话题。
"你以为可以瞒一辈子？"饭后我陪着他一起洗碗时，他轻轻地说道。"那现在说也太早了点吧，他们肯定接受不了。"我摇了摇头，怕见到我妈凶神恶煞想掐死我的模样。"反正是迟早的事，我认为越早说清楚越好。"我们把碗收拾好，走出厨房时，却看见另一端的陈琴正热络地指着我俩说："你们看，明明很般配的嘛。"四位大家长的眼里尽是我读不出的讯息，我有些紧张地扯了扯身旁陈锐的袖子。他倒是坦然自若，"要不，咱们就现在说吧。"可是。。。可是，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说什么说啦？！"陈琴从沙发上跃起，"我都跟他们交代过了啦。"啊？！我脸色准是刷白的，看了看自己的老娘，她刚扔了粒瓜子进嘴里，噗地吐了壳出来后，就山雨欲来地走近我身旁。陈锐见状，立刻充满保护欲地把我搂进怀里。"阿姨，这事是我主动的，你要打要骂就找我吧。""傻孩子，阿姨根本不怪你，谢你还来不及呢。"什么？我没听错吧。"这死小子我早看不惯了，你早点把他娶过门吧，省得我们再花柴米费。"哇，妈，你确定我是你亲生的吗？"瞪什么瞪？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洗脚水，以后听锐锐的话，晓得了吗？"老妈，等等啊，我还没说要嫁呢！我转过头看看一向屈服在她淫威下的老爹，他却忙着跟陈爸陈妈做心理工作。喂，太丢人了吧，人家还没说让我入门你们就倒贴上去啦？！我气得就差跺脚了，"我可没说。。。""我会照顾他的，阿姨你放心。"陈锐跟我妈一搭一唱起来。"我不要嫁。。。""这小子花钱忒厉害，你要看着点。""喂，我说了我。。。""他会花钱我就会赚钱。""你们让我说。。。""禹禹吃饭爱挑食。""老妈？！你停。。。""那我就饿他个几天几夜，剩那些他最不喜欢的给他吃。""哈哈，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老娘得意地大笑起来，我却无力地耷拉着肩膀，这个房间里，没有人对我的意见有兴趣。
沙发的另一战场上，这时也暴出了一阵阵笑声。"那就这么定了，让禹禹搬去跟我们家小锐一起住吧。"陈妈似乎被我老爸没几句就说通了，只有陈爸黑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瞧见他这样，我反而安了心，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正常的。他气势汹汹地站起来，一步一重踏地向我们俩走来，我心里一惊，今晚难道有血光之灾？"禹禹！"他粗声一吼，我吓得身体震了震，支支吾吾地叫道："叔叔。。。对不起。""你不用道歉，我知道都是咱们家混小子的错，是他强你的吧？"眼看陈爸就要对着陈锐动手动脚，我连忙急着阻拦他，"不是不是，是我自愿的。"陈爸不理睬我的劝阻，还继续说："不用顾忌他的面子，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的。难道你还真喜欢这一无是处的小子了？"我低了低头，一无是处的是我自己吧。"叔叔，我。。。"抬头深吸了一口气，我却看见大家的目光一致地落在我身上，他们。。。怎么了？"我是真的喜欢他。""那你真的可以想象跟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陈爸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我觉得。。。可以，其实陈锐他。。。挺好的。"为什么我在说这两句的时候全场都静得跟殡仪馆似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陈爸的脸色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用力拍着我的肩说："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们就放心了。"晕，我们是不是在参加什么奇怪的游戏节目，是不是哪里藏着整人偷拍用的摄像机，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
陈琴开心地跳到我身旁说："哎呀，禹禹，你总算说了，你这句话可把我弟给急坏了。"什么？！"你。。。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虽然有些迟钝，但也不至于很蠢吧。我回过头瞪着傻笑个不停的陈锐，他却死不开口。"其实啊，你们的事情我们老早就知道了。"我娘在一边插话。"老早？老早是多早？"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家长们。"就是陈锐决定放弃出国，上你学校教书那个时候。""那。。。那。。。"你们。。。你们，好卑鄙，竟然串通起来耍我？！我老爹老娘也就算了，连陈爸陈妈都乐在一旁看好戏，我的脸丢到太平洋去了。"坏蛋，我要杀了你！"陈锐趁我一双手还没攀上他的脖子时就先发制人地擒了我，迅速地跟其他人道了别，把我连扛带抱地拐出了门外。
"你害我那么丢人，我恨死你了！你还不快放我下来！"楼道里轰轰隆隆传来我的叫骂以及拳头打在人身上的回响。"谁让你都不跟我说我想听的那几个字。"他在楼底下松开了钳制，我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顺着呼吸。"那你也不能策划那么大一个圈套啊！"我妈竟然还在那晚装作与他多年不见，她怎么不去拿奥斯卡？！"禹禹，我爱你。"我的心脏咯噔一下，好像跳没了。"你。。。说什么？"因为没有了人来人往，楼道间的感应灯突然熄灭，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也看不见我的。"我爱你。"他凑在我耳边缓缓说着，热气洒在我的敏感器官，我身体微微一痉挛。"现在我还不期望你会对我说同样的话，但光是说喜欢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他不让我再有开口的机会，温柔地封住了我的嘴，却只是用嘴唇细细地来回磨搓。我双手抓住他前胸上的衣服，佯装发怒地说："混蛋你还不快点吻我？！"存心吊我胃口吗？他只是笑，但仍是不肯吻我。你不主动我主动行了吧。想罢我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脖颈，用舌头撬开他的牙关，发展起我第一次的主攻。在我们离开前，他狠狠地说："幸好明天是周末，否则我又得帮你请假了。"还来不及细想他的影射暗示，我又被一阵热吻烫昏了心神。
嫁吧嫁吧，我要吃穷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