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比你大。"成榕抓着严臻的手,远看看近瞅瞅,"嘿嘿,很像吧?"
"像你个头!"这不是自恋是什么,把自己画得整一个美少年。
"严臻。"终于被护士小姐想起来了。
要是那个时候有相机,严臻想自己应该会把头像拍下来的,可惜了,短命的头像还是被医生给剪开了,从2张脸的的中间。
5
和平相处原来还真的不错,严臻眼里的混蛋也还是有那么点可爱之处的,比如被迫(当然是受迫于俩妈)一起做功课的时候,可以差遣他端茶倒水。而成榕也发现,这小子虽然喜欢掐人,但是有人可以给自己抄作业,掐几下就掐几下好了,反正也死不了。
在严臻,一切是顺理成章,一中不收他严臻收谁。在成榕,一切是六月里的雪,居然自己也能考上二中?虽然不及一中那么响当当,好歹也是前几名的学校。
"成榕啊,我说你发花痴?大热天的笑得人寒。"连成榕的小兄弟都忍无可忍了,不就是个二中嘛?进去了也是给人垫底的!
"去,滚远点。"继续回味中,看谁他妈的再敢打扰。
傍晚, 俩妈的电话会议。
"小臻妈,我们家榕榕明天去他舅舅家,算是给他的奖励,让他好好去玩玩。"俩妈每天的电话会议。
"就是啊,榕榕就是聪明。"摘掉儿子头上的耳机,"小臻,要不你也去外婆家玩玩?榕榕明天要去舅舅家了。"
"啊,什么?"严臻最讨厌老妈的莫名其妙了。
"我说,让你去外婆家玩。"
"外婆家?好吧。"外婆家就外婆家,有必要那么大声吗?难怪老爸那么早的耳背了。
电话会议继续。
"我们家小臻也要去外婆家了,考试那段日子也真辛苦,该放松放松了。"
"什么时候去?"
"明天。"妈,你就那么急不得赶我出去?
"那,明天去百货公司好好逛逛。"
"好好,一直想买双鞋,就是没时间,这下好了,终于可以自由了。"天啊,老妈,你儿子我好像没有天天缠着你要吃奶吧。严臻听不下去了,躲进房里。
第2天,小区里,4个人。
不就是飞机2个小时的距离嘛,干什么弄得像生离死别似的,严臻极度不满一大早被老妈叫起来给某人送行。
成榕还没有从范进中举中恢复过来,对于严臻满脸的不满也是熟视无睹。
"你什么时候走?"
"下午。"严臻外婆家就在隔壁小城市,坐车2个小时就到了。
"回来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带礼物。"成榕是不是真的脑子坏了?
"拜托!我是去乡下小城,你以为我出国旅游啊?"
"我不管,反正我要点什么。"好你个成榕,发嗲?也不看看自己那身板配不配。
"那里就一穷乡僻壤的,什么都没有。"可能蚊子会多一点,要送你几个可好?
"随你怎么说,总之不许不买,巧克力也行。"严臻有点要晕了。
"我会给你买糖的。"成榕临被老妈催着上出租车的前,对严臻说。
让一个发嗲的白痴给自己买糖吃?上帝啊,你杀了我吧。
严臻的哀号不够力度,上帝没有听到。
6
严臻从外婆家回来的时候,离开学也就一个星期了。
成榕要的巧克力当然没买,有那个钱,严臻觉得不如自己买冰淇淋吃。不过,严臻还是给成榕带回了礼物。
成榕不是第一次听严臻弹琴,只是从来都是自己听不懂的肖什么贝什么的,难得今天是自己知道的歌。
"近来。开把门关了,没看我开着冷气。"严臻虽在弹琴,余光还是瞥见成榕站在房门口。
合上琴盖,转过身来。一个暑假不见,那家伙又吃了发酵粉了?而且还是黑牌的。
"接着!你的糖。"成榕一屁股坐在地上,把个好看的盒子扔了过去。"我一回来就给你送来了。"
见鬼,真的是糖?!一回来就送来,用得着那么急?又不是冰淇淋,还怕化了。分明就是来物物交换的。严臻心理这么想,脸上还是若无其事的:"谢了。"
"我舅舅在日本买的。"
原来你也是借花献佛。
"还挺好看。"说不喜欢那是假的。
"你小子别光看,我的呢?"
那么快就原形毕露了。"你的巧克力?没买。"
"什么?!"成榕失望的跳起来。
"不至于吧你!都那么大人了,还巧克力。"
成榕受不了严臻鄙视的口气;"那你不也吃糖?!"成榕那个叫冤,自己在舅舅家的时候,正好遇到舅舅去日本出差,顶着名誉扫地的危险,才让舅舅答应给自己带糖。倒不是人家舅舅小气,实在是怀疑自己高高大大的外甥是不是味觉有发育障碍。最终,糖是带了,脸也丢干净了----让表哥嘲笑了一个礼拜。难怪成榕要那么激动!
看成榕的一脸猴急,严臻真是说不出来的舒畅。
"你他妈的还笑!"成榕你不是又要打人了吧?"还给我,不拿巧克力来,休想要糖。"作势要去抢。
"等等。我说了没巧克力,但没说没礼物给你。"严臻护着自己的小肚子。
"还不快拿出来。"
"在窗台上,自己去看。"
是一个叫蝈蝈。虽然现在不在叫。
"不是买的,我自己去捉的。"
严臻记得,以前有一次成榕看到自己的叫蝈蝈,说什么也要逼着成妈妈给买,可是一是半活儿,还真的找不到有卖的。结果,严臻屈服于他的眼泪和威胁之下,让蝈蝈改了姓。谁知道这一改,就送了它的命。验尸报告说是死于爆食。要不是看到成榕在掩埋尸体时的真情流露,严臻是不会送他这个的,因为严臻相信,成榕是真喜欢叫蝈蝈的,只是不小心而已。
混蛋,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免得日后见了蝈蝈阎王无法交待。
"不怕又被我养死?"成榕拎着小篮子,手指不停的拨弄着穿出篮子的胡须。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成榕看着严臻没要打开糖盒子的意思:"怎么不吃?"
"就要吃饭了,等会儿再吃。"
"噢。"成榕想起什么似的。"刚才你弹的什么?"
"刚才?一首老歌。"
"你教我弹吧?"成榕已经坐到了琴凳上,翻开琴盖。
"你?"严臻也懒得打击他,索性走过去准备合上琴盖。
"别阿。反正也没事,就教教我了。"难得成榕的一脸温柔。
混蛋,恶心!
"那就教一次,学不会拉到。"
"好。"拉着严臻屁股贴屁股的坐。
成榕当然是独手秀,和音的部分靠严臻来完成。弹着弹着,成榕的左手搭上了严臻的肩。
那个夏天的午后,2个少年,和弹着一首"爱的代价",如果没有以后再次的合作,严臻不会记得当时曾有过的一霎那的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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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都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7
一中和二中几乎就是紧挨着的,2人却从来都不结伴而行。倒是经常会相遇,成榕总对身边的人说:那小子? 邻居。
严臻今天被老师留下讨论下个月参加物理竞赛的事,直到天已经黑了一大半,才离开学校。
"等一下。"一个女声。
不会是叫我的,严臻只当没听到。
"我说,等一下好吗?"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逼近了,严臻停了下来,莫非真的有什么事?
女孩子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鼻子有点塌。"叫....我?"严臻试探性的问。
"嗯。"
"什么事?"
"这个麻烦你交给成榕。"一个纸条,很一般的那种,除了用的纸张感觉比较厚以外,没有任何的一点粉红色的感觉。
严臻看着被塞到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他今天生病没来,麻烦你给他就是了。"转身要走。
"喂。"严臻可以肯定这个不是什么定时炸弹,但是成榕这个人,谁知道呢,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的。"等等。你还是明天自己给他。"
"这个,这个是班里的通知,今天要给的。"
原来你是他同班的。既然那样,就代劳了。"好吧。我带给他。"
"谢谢了。"女孩子笑起来还不错。
开门的是成爸爸,难的一见的忙人。
"是小臻阿,好久不见,长高了。找榕榕?"
"嗯。"
"他睡觉呢。"
原来真的生病了,都2天了,应该比较严重吧。"噢。这个,是他同学要给的,班里的通知。"
"班里的?"
"嗯。2天没去上课了,可能有什么事吧,我也不清楚。"严臻并没进去,赖得脱鞋,反正也就几句话而已。
"他今早去学校了,才回来。"
严臻的脑子轰了一下,坏了!可恶的塌鼻子,害我!
"是吗?那,那可能有人搞错了。我,我还是先走了。"严臻觉得字条给了成爸爸绝对是个错误!但是已经收不回来了,怎么办,先逃过今天再说。
成爸爸也已经想立马把儿子托起来考问了,"噢。那走好。"
严臻逃了出来,到家门口一颗心还是扑通扑通的大跳。突然又觉得自己好笑,逃学的是他又不是自己,干什么慌成那样。大不了明天在楼下等他,干一场。有了豁出去的决心,严臻反到安心了。
成榕的确是感冒了,不过那是昨天。今天呢,他是和人打架去了,打了一场让成榕郁闷到极点的架。
为什么打架?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女人!不过,不是为了自己的女人。
成榕有个小兄弟蒋炀,是个什么都不行的家伙,却有个如画般的比自己大5分钟的姐姐蒋卉。前段日子,蒋卉被一个蒋炀称之为小猕猴的男生纠缠,让蒋炀很看不过去。左思右想的,才吞吞吐吐的说出自己的意思,成榕对于兄弟的请求当然是说一不二的。
都怪那个名字取得不好,小猕猴,再怎么大也就那么回事吧,再说了,一中的,不就是和严臻差不多吧,一只手就可以摆平。
雄赳赳气昂昂的去,灰头灰脸的回来,轻敌的结果,就是让成榕险胜的同时也分得一枚勋章----左眼的大片乌青。
他妈的,蒋炀,老子的脸是丢尽了。可是也不好对着兄弟发火,是自己说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这次真的把大男孩给郁闷到了,要不也不会一回来就躲进房间。
"你说你为什么逃学?今天都干什么去了?"成爸爸手里的炒菜铲子上下左右的晃动。家里有很多可以用来当威胁的武器,可是成爸爸就是对这个铲子钟情。
"和朋友去打游戏了。"他妈的,塌鼻子,哪怕你是女的,明天也抽你!就凭你,也想来约老子?!还有,严臻,你小子也别想逃!要不是你瞎起劲,老子用得着上眼皮搭下眼皮的时候,被叫起来听训。
"游戏?游戏会打到脸上?"
"......."成榕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了,进门的时候说是学校打球时被球砸的,现在想说走路撞电线杆上好像又不太合适。
"说啊,没话了?8成打架打的!是不是,说!"
"你说是就是了。"这里也不是学校,打架最多就被骂几句,罚零用钱,承认就承认,怕什么。
"果然!你这混小子,不好好读书,就知道打打。"成爸爸手里的铲子升到了成榕的头顶。
成榕逼上眼睛,来吧,明天会讨还的。
"打你个头,我要做菜了,拿来。"成妈妈每次做菜的时间都算的那么好。
战争暂时熄火了,可是成榕的火是一点没要灭的意思。
8
第2天早上,严臻练轻功似的下楼。虽说,大不了干一场的心理准备是有了,可是事到临头还是慌。还好,混蛋不在,嘻嘻!严臻窃喜。昨晚听老妈说,原来那个纸条是情书,还记得老妈说这话时的表情,那个叫诡异。只是不明白他为了什么去打架。
一整天的云淡风情,放学回来路过二中的大门,特意探头张望了一下,也没有看到那个人。成爸爸就是有一套,把儿子训的老老实实服服帖帖,估计从此不敢乱说乱动了。严臻是打心眼里佩服!
刚跨进小区,哎,倒霉!终究还是逃不过。成老头,枉费我对你的崇拜。
硬着头皮走过去。
"那么早放学了?"严臻的表情极为友善,心里却明白得很,什么叫颤。
"嗯。"成榕黑着脸。"终于回来了你。等你半天了。"
早知道你这混蛋守株待兔的候着,我就露宿街头了。可是嘴上还是必须坦然,错!心里也该坦然,我严臻又没偷鸡摸狗!
"找我什么事?"
"还要我说吗?你干的好事。"成榕举手在严臻的肩上一推。
被迫后退了一小步的严臻想装糊涂的问什么好事,可是转眼一想,这必定会火上浇油。
"纸条也不是我给你的。"
"你他妈的就不会以后给我。非要晚上跑来,从没见你那么起劲过。"
"我哪里知道,我以为是你们班级里有什么急事。"
"狗屁急事。你就不会先看看,然后扔了。"成榕一手叉腰,一手无规则的乱舞。
这人一定是气糊涂了,我有什么权利看他的东西,你当我是什么,本人是君子!你懂吗!?!"不是我的,我看什么看。"
装得跟什么圣人似的!严臻你小子说不定就是看过了,才存心来出我洋相的,想起昨晚老头训自己小小年纪就勾搭女孩子,他妈的,有没有搞错,我是被招惹的一方。
"告诉你,以后少靠近我,扯上你就是霉到头了。"成榕的表情写满了厌恶。
被冤枉过很多次,严臻的确很生气很生气过,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感觉像垃圾一样的被厌恶。严臻把书包往肩上拉高,盯着对面的人,一眨不眨的看。"你混蛋!"严臻的声音不大,但是一字一个力度。"少靠近你?我巴不得离你十万八千里的。滚开!好狗不挡道。"说不出来的失望,让严臻忘了害怕。
"你骂谁?!死小子!"成榕的声音也有点飘,想不到严臻会骂他狗。
严臻倒在地上,看着那人缩小的背影,姓成的,你不得好死!
严臻后来听说成榕和小猕猴打架是为了女人,最终学校也知道了,成榕还领了一个小小的处分。不过,那个混蛋也就暗了2个星期,又光彩照人的活奔乱跳了。等到了高2开学的时候,围绕着成榕转的女生多了起来。这些严臻就是不想知道都不行,有那么2个妈放着呢。
9
相安无事的来到了学生时代最无法放松的高2暑假。严臻是好同学,看书,弹琴,要不就是听歌,看电视,不见天日的躲在家里,害得严妈妈担心儿子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而缺钙。
"老妈,"严臻窝在躺椅里,添着香草蛋筒,抽空白了一眼唠叨的中年妇女,"我10年牙就长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