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谁让越歌看到脸了?”
五个保镖面面相觑,站出三个。
江画摆手:“你们三个,最近不用来了。”
被点名的三个保镖顿时如丧考妣,一脸‘我做错了什么’的委屈表情。
江画被三个大老爷们泪眼涟涟的样子看得恶心,没好气地补充:“又没说辞了你们,你们先去公司当保安吧,最近别出现了。”
某种程度上,乔修远间接给江画提了个醒,要不是他提起,江画都快忘了自己让人找过越歌麻烦。
如今越歌要来他家,这几个在白莲花眼皮底下晃悠过的人定然是要支走的。
打发走了几个保镖,江画吩咐家里的佣人最近能早下班的都早下班,省得越歌到时候不自在。
然而结果证明,他的顾虑都是多余。
恒安高中五点半放学,放学铃一打响,江画就迫不及待地去催促越歌。
“快点,快点。”
越歌问:“今天补习怎么这么积极?”
周遭一头雾水的人听到这句话,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这么急还以为做什么呢,搞了半天又是补习。
接连两天越歌没有给人讲题,结合昨天早上的插曲,一班的人认定班主任迫于江画的背景,又给越歌发令了。
虽然一些人对此愤愤不平,但越歌本人都没有表露不满,他们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得背地里酸几句‘有权有势了不起’之类的。
江画要是听见,恐怕会挠着头回:是挺了不起的。
“快,很急。”江画也不解释,就在一旁闹钟似的催促。
与其说急,不如说是迫不及待。
江家有专车接送,省去了路上的时间,晚上六点钟,两人便一同到了江家。
从大门到庭院再到卧室的一路,就算再回避,园丁管家小女仆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江画偷偷打量着越歌的神色,见他不但没有半点不自在,反而还亲切地对打招呼的人回以微笑,一时无语。
不愧是白莲花,小瞧了。
将人带进卧室,江画把书包一丢,兴冲冲地跑到了电视前连接主机。
江家有书房,卧室更注重装修设计,没有摆放类似书桌的桌子,屋内是很温馨的布局,灯光更是绝不适合学习的昏黄色。
没有第一次来到陌生环境的局促,也没有光顾截然不同人生的自卑,越歌神色如常,扫视四周问:“江画,要在哪里学习?”
江画头也不回:“今天不学。”
“现在是补习的时间。”越歌放下书包,拿出提前整理好的笔记和习题:“你是学生,要听老师的。”
这会儿的功夫,江画已经把游戏打开:“我还是老板呢!”
越歌没再答话。
等江画调试好游戏,才发现身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音了。
他回头,越歌正静静望着他。
白莲花不说话时,出乎意料地唬人,起码江画就有点慌神。
“...干什么啊。”他小声问。
越歌耐心商量:“江画,先放下,学习之后再玩吧。”
“你先陪我玩一会儿再学习。”
“时间不早了,我等下还要回去。”
“就一小会儿。”江画指向时钟,讨价还价道:“现在六点十分,六点半肯定学习。”
他有信心让越歌玩得忘乎所以忘记时间,就是得先想办法把对方拉下水。
见越歌仍旧不说话,江画皱了皱眉,开始耍横:“没有你这么谈恋爱的,这才第二天你就这样!”
越歌无动于衷:“现在在补课,没有谈恋爱。”
“...”
江画惦记了晚上一整天,实在没想到会以吵架开场,更没想到越歌这么较真。
他既懊恼又生气,也顾不得讲不讲理了:“我说了六点半才开始,现在有谈。”
越歌默了默,突然放下手里的习题,朝他走来。
江画以为有了转机,心下一喜,正想说话,那道黑影拿过手柄,反扣住他的手腕。
“好,那先做些恋人之间的事。”
江画:“...?”
越歌一脸正色,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此刻江画正跪坐在地毯上,越歌半跪在地,眼看着就朝他凑了过来。
江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本能觉得不是好事,倏地后退,越歌也停在了中途。
“确定六点半才开始吗?”越歌问。
江画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脸先憋红了。
两人的距离实在很近,近到他可以去数越歌浓密的眼睫,嗅到淡淡的清香。
“你...你...”江画‘你’了半天,最后嘴一瘪,开始卖惨:“我好不容易找到人陪我玩。”
这话其实说得没错。
自从乔修远和苏闻出国,江画的假期时间几乎都是自己猫在家里度过的。
学校的人他不熟悉,圈子里的人江小少爷又相处不来,在学校形影单只,回家自然也是一个人自娱自乐。
今天他一直迫不及待放学,有一半的原因是带歪白莲花,另一半却是单纯的和越歌一起玩游戏。
江画越想越不是滋味,别头说:“算了,不玩拉倒,爱玩不玩。”
什么白莲花不会拒绝人,拒绝他不是很干脆么。
越歌沉默半晌,轻轻戳了下他气鼓鼓的脸。
“就到六点半。”
江画还是别着头。
越歌默默看了一会儿他的侧脸,走神思考起现在应该怎么办,突然感觉手心一沉。
一只手柄被塞到了手里。
越歌忍俊不禁,又戳了戳他细嫩的脸颊:“不教我吗?”
有了台阶下,江画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过头。
江画自己只会打电动,最开始让越歌接触的也是电动游戏。
这种游戏不会特别上瘾,但很容易让人产生探索的兴趣,毕竟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江画多少懂这个道理。
两人坐在卧室的地毯上,背靠床尾,江画探身凑过去讲解手柄的键位。
越歌看着眼前毛绒绒的脑袋,手指微动,垂下了眼。
讲解只用了两分钟,江画就没打算让越歌玩的顺风顺水,所以只是很粗略地告诉他每个键位有什么用。
一直以来,江小少爷在学习成绩上都被压得死死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大概讲解完,江画转了转眼珠,不怀好意地提议:“这么玩没意思,我们比赛吧。”
越歌问:“你想比什么?”
“我如果赢了,你就多陪我玩一会儿。”江画时刻不忘任务:“如果你赢了,嗯,你说你想怎么样?”
江画本以为越歌会说,他赢了就关掉游戏立刻去学习什么的。
越歌朝他露出一个浅笑,话里有些意味深长:“我赢了,你就听话一点。”
...狡猾,白莲花真狡猾。
江画瞥了下嘴,心想反正自己也不会输,就默认了赌注。
两人玩的是一款普通的赛车游戏。
二十分钟后,江画看着屏幕上三比二的战绩,懵了。
前两轮明明一直是他在赢啊。
越歌放下手柄,若有所思:“竟然涉及一些物理知识。”
江画:“...?”
“不太值得研究。”越歌转头,说:“江画,我赢了。”
江画被打击得还在出神,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输。
越歌看了眼时间。
“六点二十八了。”
“不玩了,垃圾游戏。”江画把手柄一丢,一时半会都不想碰电动了:“去学习!”
“还没到时间。”越歌凝视着缓慢移动的秒针说。
好嘛,他要去学习,白莲花又较上真了。
接二连三的不顺心让江画心情糟透了,他不耐烦地扭头说:“不是马上就...”
没有等他把话说完,越歌突然倾身,将江画虚虚揽在了怀里。
接着,额头印上两片温软。
“江画,愿赌服输,等下要乖一点。”
分针转到代表半点的数字,越歌松开怀里石化的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回书包旁。
“一个半小时,从现在到八点钟。”他朝江画温润一笑:“去书房吧,江画同学。”
......
八点钟,江家的司机准时将越歌送回了家。
书房里,被迫学习了一个半小时,江画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身体在微微起伏,看上去简直像是死了。
二十分钟过去,手机响了一声。
江画轻颤了一下,在桌上摸索到手机,恍恍惚惚坐起了身。
他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打开消息。
【x:我到家了。】
江画盯了半晌,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烦人。”
他退出对话框,打开了朋友圈。
几个小时没刷新,朋友圈多出了很多新动态。
江画漫不经心地划过,突然扫见一条扎眼的消息。
【yeah:失恋了,近期勿扰[哭]。】
赵夜白失恋了?
好事!
江画眉眼弯弯,点了个赞。
一看见这家伙,他就想起自己被丢进海里的事。
点完赞,他又有点后悔,虽然赵夜白大部分时间很狗,但偶尔好像还是有个人样。
早恋和网瘾的思路都是出自对方,江画想了想,觉得可以将功抵过,又把赞给取消了。
他退出朋友圈,乱翻好一会儿,磨磨蹭蹭又打开了越歌的对话框。
【x:我到家了。】
【话梅糖就那样:哦。】
消息回复后,如同石沉大海,江画等了半天,没等到越歌的回复,反而等到了赵夜白的消息。
【yeah:看在你良心发现的份上,我才和你说话。】
【yeah:你们恒安,还招生么?】
第30章 扣钱 黑粉
【话梅糖就那样:哈?你脑子没坏吧?】
赵夜白半晌没回复, 下一条消息自然转移了话题。
【yeah:周五咱们乐队有演出,要不要来看?】
【话梅糖就那样:什么叫咱们乐队?】
【yeah:来不来嘛。】
【话梅糖就那样:不去[猫咪呕吐]】
和赵夜白聊过天,他再次打开了越歌的对话框, 还是没有收到回复。
江画鼓了鼓腮帮, 发去一个猫咪表情包,图片上印着暗中观察的字样。
发完, 江画就有点后悔。
谈个工具恋爱而已,好像也不同特别入戏,反正第一天的网瘾计划就失败了,可以明天再努力。
等了几秒,依旧没有回复,江小少爷耐心耗尽, 丢开手机去楼下看电视了。
第一天的网瘾计划宣告失败, 江画没有泄气。
接下来的一周, 网瘾计划持续失败, 江画开始泄气了。
每晚只有前半个小时越歌会陪他玩游戏, 与其说陪他,不如说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他,越歌喜欢没喜欢上游戏江画不知道,他是快被打击的不想玩游戏了。
周四的晚上, 又是辅导功课的一天。
江画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装死。
“江画, 这道题重新写。”一眼指出江画故意跳过的复杂大题,越歌推回卷子,不容置喙地说:“做过的, 你能写出来。”
“我不写。”江画哼哼唧唧:“我饿了,想吃东西。”
“你刚刚吃过晚饭。”
“没吃饱,我饿。”
越歌没搭腔, 间接驳回了他的无理取闹。
江画做题做的都有点精神恍惚,他感觉这一周做的题都快是前十几年功课的总和了。
越歌当家教时,真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江画想闹了。
“不学了。”他念经似的重复,手指勾上越歌的衣服:“不学了,要不还是谈恋爱吧。”
“不要撒娇。”越歌翻了页试卷,接连几道题都打了叉:“ 暂时没有用。”
“那什么时候有用?”
越歌看向时间:“再过一个小时。”
再过一个小时,辅导结束,他干嘛还谈恋爱啊!
江画可等不了一个小时,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他根本一道题都不会写,安心当个学渣不要太舒服。
现在和过去不同,和越歌是普通同学时他很被动,如今他们在谈恋爱,他可以在完成任务的基础上再任性一点。
反正白莲花喜欢他。
江画没动笔,耍起了小聪明:“我们聊会天吧。”
越歌继续批阅着习题:“写完再聊。”
“我集中不了注意力。”
江画侧趴在桌上盯着越歌,露出半张精致的脸,盯了一会儿,发现对方根本不看他,江少爷恼了,一把抽走了越歌手里的笔。
越歌叹了口气,无奈唤了声:“江画。”
江画威胁道:“你再不听我说话,我扣钱了。”
“没有这条规矩。”
越歌刚拿起笔,又被江画抽走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有什么规矩?我都要学傻了!老板傻了还不能扣钱么!”
看着越歌面不改色的平静样子,江画一股怨气就冲上了头。
凭什么他一天要写那么多道题,还要给折磨他的人开工资,想休息一下都不行。
“之前规矩是什么?谈恋爱就扣钱?”
江画起身坐直,拉过越歌还要拿笔的手:“这样能不能扣!”
越歌愣了半晌,眼神变了变。
“不能,老师和学生可以拉手。”
江画感觉被挑衅了,气得牙根直痒,甩开手说:“你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