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就要当一辈子猫了。”何书墨一脸后怕地说。
“谁说被知道了就要当一辈子猫?”严律追问。
“那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后来又不见了。”何书墨苦恼地说:“猫神也不见了,我都不知道该问谁。”
“猫神又是谁?”严律问。
“隔壁大黑。”何书墨回答。
虽然何书墨说得颠三倒四,很像是醉话,可是严律听懂了:“是它把你变成猫的?”
“嗯,我踢翻了他的猫粮,他就把我变成猫了,让我给你当宠物,不完成任务,就变不回来了……”何书墨这会几乎是知无不言。
严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变成猫的约束应该已经不存在了,不然何书墨在这说了这么多,要变猫早就变了。不过大概是因为无法找人确认,所以他一直不敢把真像告诉自己。
“最后一个问题,任务是什么?”严律问。
“当宠物啊。”何书墨回答完,又喵呜了一声。
严律低头望着何书墨,对方毫无防备地仰躺着,喵呜一声,眼神清澈又蒙昧,嘴微微嘟起,就像是……在等待一个亲吻。
严律行动快过了自己的思维,等他回神的时候,已经将少年抱起,附身咬住了软软的唇瓣,霸道地掠夺着,纠缠着。
“呜?”何书墨瞪着眼睛,这陌生的刺激让他茫然,但同时又有种酥麻的快感,他遵循本能地伸出手,攀上严律的脖子,以近乎献祭的姿态,抱紧对方,任由对方吻得更加深入。
良久,严律粗重地喘息着,停下动作。他看着嘴角还带着水色,一脸茫然的何书墨,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放开对方。对方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能趁人之危。
偏偏什么都不知道的何书墨却傻乎乎地又凑上来,学着严律的样子,吮咬着严律的唇。
“何书墨!”严律咬牙将何书墨按在床上,又抓过被子将他裹成一个卷:“老实点,不然明天酒醒了可别找我哭。”
“放开我!”何书墨发现动不了了,不高兴地挣扎起来:“臭严律,干嘛把爸爸卷起来!”
严律听见这个自称就来气,捏了把何书墨的脸:“小混蛋。”
何书墨张嘴咬住严律的手,没有用力,接着用舌尖舔了舔,又松开了,然后凶巴巴地朝严律叫了声:“喵嗷!”
严律彻底没了辙,只好把隔壁的被子抱过来盖上,又隔着被子卷抱住何书墨,顺了顺毛:“别闹了我的小皇上,睡觉吧。”
何书墨终于消停了,大概是酒劲上来了,没一会就睡熟了。严律见何书墨睡着了,自己从床上坐起来,起身去浴室又冲了个凉水澡,然后推门去了隔壁,自己在客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何书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严律床上,被子裹得很严实,他费了些力气才把手给抽出来,身上的睡衣也是严律的。
何书墨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回忆着昨天晚上,但记忆在划拳到一半的地方戛然而止,后面就变成了模糊不清的混乱片段。
“醒了?”严律听见声音,走了进来。何书墨这一觉睡了整整十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饿不饿,早饭我做好了。”
“我昨天是不是喝醉了?”何书墨一脸茫然地看着严律。
“是醉得不轻。”严律笑道。
“那我没说什么吧?”何书墨有些担心自己说漏嘴变猫的事。
“没有,你很乖,喝醉就睡了。”严律违心地说。
何书墨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
“怎么,你有什么事,瞒着怕我知道吗?”严律忍不住逗他。
“没有没有,”何书墨立刻否认:“我就是怕那个我喝醉了太闹腾,吵着你。”
是挺“闹腾”的。严律的眼神暗了暗,背过身道:“没有,不过你以后在外面还是少喝酒吧,喝醉了不安全。想喝酒的话,来我这里,我陪你喝。”
“放心啦,我在外面从来不让自己喝多。”何书墨从床上爬起来:“也就是在你这家,我家,崇临家,我才敢这么喝。”
何书墨洗漱的时候注意到自己的嘴唇有些肿,舌头也有点疼,奇怪地跑到楼下问严律:“我们昨天吃什么辣的东西了吗?”
“没有,怎么?”严律把热好的早餐端到桌子上。
“那我嘴怎么肿了?舌头也疼。”何书墨奇怪地说。
“可能是磕到了吧。”严律不自然地别过眼睛。
有猫腻。酒醒后的何书墨可没有昨晚那么好糊弄,一眼就看出严律在说谎。可是就算是他不小心把自己给摔了碰了弄伤了,也没必要说谎吧?这也太奇怪了。
何书墨顶着这个问题回了家,在下午去找崇临打球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呦,你跟谁亲的这是?这么激烈?”崇临一脸暧昧地看着何书墨。
“什么亲了?”何书墨茫然地看着崇临,旋即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红肿的嘴唇:“不是亲的,昨天喝酒喝断片了,起来就这样了。”
“你跟谁喝的酒?墨墨你怕是被人吃豆腐了吧?”崇临问。
“不可能!昨天我在严律家,就我们俩。这不是实习结束了嘛,他说给我送行。”何书墨完全不相信崇临的鬼话。但说完这句之后,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严律早上躲闪的眼神,突然又有些疑惑起来:“不过今天早上我问严律我嘴怎么肿了,他说是我自己磕的,而且表情很奇怪。”
“靠!那就是这家伙吃你豆腐!”崇临有些担心地说:“他不会还跟你睡一张床吧?”
“没有吧,他在客房睡的,我把他的床给占了。”何书墨回答。
崇临松了口气,心道还好,对方看来还是打算做个人的。又嘱咐何书墨:“你也别把人想得太单纯了,严律一开始找你做他助理我就有点奇怪,他可能真的对你有目的。”
“放心啦,他不是那种人。”何书墨想,最多就是两个人都喝醉了,亲了一下呗。不过,一想到严律亲自己,脑海里突然闪过画面,随之而来的,还有记忆里令人战栗的感觉。
难道真的亲了?何书墨伸手碰了碰自己的下唇,心里突然涌上一种无措的情绪。他努力回忆着昨晚的片段,可是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更多,他又不敢去找严律确认,这要万一是真的,他以后该怎么跟严律相处呢?
“不对,你很不对!”崇临看着发呆的何书墨摇了摇头。
“什么不对?”何书墨不解地看着他。
“你忘了上次沈初霁摸了一下你后腰,差点被你打骨折。怎么这回换成严律亲了你,你不光不生气,还一副很回味的样子?”崇临怀疑地盯着何书墨:“终于开窍了?”
“开毛线!”何书墨放下按在嘴唇上的手,一把抢过崇临手里的篮球作势要拿球砸他:“爸爸说了没亲就是没亲!”
“哎,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崇临笑着躲开。
第51章
周一一早, 崇临早早在何书墨家楼下等他,银色的跑车,刷出极强的存在感。
何书墨拎着一个二十寸的登机箱, 提着一套被褥,背着一个帆布书包就出了门。
“你就这点行李?”崇临讶异地看着轻装简行的何书墨,他去年开学的时候, 光装鞋的箱子都比何书墨手里拿个行李箱要大。
“嗯。反正离家近, 周末可以回来,我就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何书墨打开跑车前置后备箱里, 发现崇临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地方几乎塞满了,想了想他又打开后座, 把自己的小行李箱和书包放到后排, 然后坐到副驾的位置:“倒是你,哪那么多行李要带?你根本就不怎么在学校住吧?”
“啊,我上周去了趟Y省, 箱子里一半是给我室友带的特产, 剩下一半是给你带的零食, 去了给你室友分一分,也留个好印象。”崇临发动车子。
何书墨有点感动, 嘴里却不肯说什么好听的话:“你真是越来越像我妈了。”
“明明是爸爸。”崇临轻嗤一声:“等会我先送你去登个记, 再带你去宿舍。你们学院的新生好像都住四号楼那边, 离我们经管学院还挺远的, 军训就在学校里, 比较水, 累不着你,就是吃得差点,不行就拿零食对付对付, 原则上不让出校门,晚上有晚训和查寝。”
崇临唠唠叨叨讲了一路,车开到何书墨学院附近的停车场:“走,我先送你吧。”
崇临把何书墨一路送到寝室,寝室是四人间,上面是床铺,下面是书桌,有阳台和卫生间,宿舍内还有空调,在大学里,住宿条件算是很不错了。其他三人因为家在外省,周末已经提前到了。何书墨是最晚的一个。
寝室里一个爽朗的北方青年,叫林航,也是暂定的寝室长,为人勤快且憨厚。一个比何书墨还高半个头的西北汉子,叫吴宇,表情看着有些疏离,不太爱搭理人的样子。还有一个个子矮小,带着眼睛,有些书生气的瘦弱男生,叫孙郓。
何书墨把行李放到自己的铺位上,开始铺床,因为天热,只带了一床轻薄的被褥。生活用品他带的不算齐全,脸盆衣架一类,打算等会到超市去买。
“你们是墨墨的室友把,我叫崇临,大你们一届,跟墨墨是发小,以后都是室友了,你们帮我多照顾点他。”崇临一边发零食,一边与几人寒暄着,问他们叫什么,哪里人,又说在学校有什么事可以找自己帮忙。
何书墨看得好笑又感动:“行啦,别跟我这墨迹了,忙你的吧。”
“那我走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崇临发完零食挥了挥手,离开了。
“你发小跟你感情真好,我亲哥都没对我这么上心过。”林航吃着零食对何书墨打趣道。
“我俩比亲兄弟亲,过命的交情。”何书墨说。这话听着有点中二,但是却是事实。两个人从小一块打架,也遇到过不少危险的时候,最危险的一次,对方打红了眼,掏出铁棍就朝崇临头上砸去,何书墨几乎毫不犹豫地就退开崇临迎上去了,那一棍子敲在何书墨手臂上,骨头直接断了,吊了三个月石膏才恢复。
何书墨整理着书桌,把严律送他的笔记本摆到桌子上。
“兄弟这么巧,你也玩《幻界》!《幻之空》玩不玩?回头我们双排上分啊。”林航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手里那台联名款的笔记本:“这笔记本得一万多吧,我之前想买,被我妈骂了一顿,不让我买。”
“是朋友送的生日礼物。”何书墨回答:“幻之空我还没下,等军训完吧,没课的时候可以以前玩一玩。”
“那你这朋友真大方,不会是你刚才那个发小吧,一看就是富二代。”林航又说:“从头到脚那一身全是奢侈品,少说得十万。”
“不是。这怎么看出来?”何书墨心想崇临穿得挺低调的,一般不会选那些logo很明显的衣服,款式也贴近日常。
“嗨,我家开服装店的,我经常帮我妈看店,衣服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什么价位。然后就能估计出对方大概的家庭条件,和消费水平。”林航说:“比如你吧,鞋子两千左右,衣服这一套大概一千上下,应该属于家境小康,但鞋子款式是前年的了,说明你不是很在意穿着,也不太喜欢往上面花钱。”
“厉害呀。”何书墨几乎忍不住要给对方鼓掌了,真是高手在民间。
“没有,就是看得多了而已,这很简单的。”林航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何书墨把注意力转向同寝室的另外两位室友,吴宇躺在床上,戴着耳机,抱着本书,表情又冷又凶。孙郓在何书墨对面的床铺,背身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本单词书,像是在背单词。
到了吃饭时间,何书墨起身看向唯一和自己熟悉一点的林航:“走吗,一起。”
“好。”他起身拍了拍倚在床上的吴宇:“吃饭了。”
“吃饭了!”吴宇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拉着侧面的横杆一个翻身就要下床,冷不防没摸清下面的情况,一脚踹在椅子上,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哎!”林航被吓了一跳,忙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没事吧。”
“没事没事。”吴宇一边找鞋一边朝林航摆摆手:“我在家天天摔,摔习惯了。”
“……”何书墨看出来了,什么高冷都是假的,这位的本质属性是二哈。
“孙郓,吃饭了。”林航又唤了一声。
“好。”孙郓放下手里的单词书,拉了拉袖子。
“大热天的你还穿长袖,不嫌热啊?”林航又问。
“我怕晒。”孙郓解释道。
何书墨敏锐地注意到他手腕处有一块淤青,手背上还有个圆形的疤痕,像是被烟头烫出来的。怕晒?恐怕不是吧?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何书墨没有点破,手插口袋跟着林航一行朝楼下走去。
在一路回绝了三个要手机号的女生,和两个想要合影的女生以后,何书墨忍无可忍地给崇临吐槽:【X大女生这么主动吗?】
崇临安慰道:【着不是大一学弟学妹刚入学嘛,单身的学长学姐们已经疯了,忍忍吧,反正你们明天就开始军训了,等正式开学一忙起来就好了。】
“长得帅就是好,何书墨你女朋友肯定很漂亮吧,不像我母胎单身。”林航一脸羡慕地问。
“我也单身。”何书墨手插口袋酷酷地说:“游戏不好玩吗?找女朋友干嘛?”
吴宇在一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女孩子麻烦死了,没说两句话就开始哭,都不知道怎么惹着她们了。问原因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