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见齐昆宇亮出了自己的二维码不好意思拒绝,“嗯嗯好的。”
“那学长我先走了,学长再见。”
“再见。”
☆、Chapter 16
课间苏行敲了几下齐昆宇桌子,睁大眼睛好奇问,“不是,我就想问,是什么人能让你错过主任的数学课,快说说快说说!”
齐昆宇卷起书桌上随意一本书砸在苏行脑袋上,“闭嘴吧你。”
祝然之胡乱从苏行桌堂里翻出来一两块饼干照他嘴里塞,一手还不停抚摸后背,“早上没吃饭是吧,慢点吃别噎着。”
齐昆宇勾了几下手指,祝然之听着摇摇头,几秒之后两人目光几乎粘在了吃饼干还有点噎的苏行身上,苏行感觉情况不太妙,“你你俩看我干嘛啊?”齐昆宇给祝然之几个眼神,祝然之挣扎过后失败只好和苏行讲了计划
苏行翻了个白眼努力把饼干咽下去, “是我们和高年级组安排的,但是具体会有谁参加此次辩论会我还真不知道,我知道这是高三的最后几次娱乐活动了,到时候除了参赛人员班级以外还会有高一年级观摩,名单的话可能要过几天才出。”
齐昆宇手拖着下巴,笔在纸上来回画圈,“到时候由祝然之以商讨题为由在例行开会前把老张支走,苏行看门口,我进电脑,本次作战计划为辩论计划,代号为01,听懂请回复,over。”
“听懂。”
“听懂,”等祝然之坐回自己位置后苏行还是没忍住,“到底是什么人都让他这么上心?”
祝然之在嘴前做了个拉链的手势,“别问,孩子,饼干好吃吗?”
计划实施的可谓是天衣无缝。祝然之非常好的拖住了老张,苏行的5.0视力也不是盖的,齐昆宇用手机拍摄了照片然后清除了浏览痕迹
从那天被齐昆宇背回寝室后,温岭刻意避开了和齐昆宇的单独接触。课间温岭从水房打好温水回来,高三部走廊人来来往往,磕碰一下算是正常,迎面走过来几个学生肩膀撞到了温岭还衣服下还处在愈合状态下的伤口,温岭下意识的左手摸在了伤口位置
“哟,这不是我们附中的文科美术状元吗?”
温岭还没来得及反驳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相逼,放在裤线上的手握紧抬起被身后的人用力握住,温岭回头一看是熟悉的齐昆宇,“你怎么来了?”
齐昆宇把温岭扬起的手重新放回裤线位置,一步跨和拦住温岭的手臂同时出现在温岭面前,温岭站在齐昆宇身侧,只能看到齐昆宇的侧脸和眼神里的桀骜不驯,齐昆宇一手抓住对面闹事学生的衣领,“这位同学,我不觉得美术和文科正常学习有什么关系,当然如果你想表示不服的话,建议你同样考个年级第一让我们大家看一眼,别没事吃饱了撑得在那嚼舌根,没吃饱就多吃点,省的智力跟不嘴没把门在这胡咧咧。”
闹事同学没想到会闹得收不住场,在齐昆宇双手来回拍几下没抬头的时候带人下了楼梯。不知是错觉还是刚才的紧急情况下,温岭在那几秒里有了很相似的安全感,像是父亲卷起皮腰带的时候妈妈把门反锁拿起救生棒球棍拦在自己面前一样。齐昆宇眼睛里凌厉的光切换成了担心,手还拦在温岭面前,转头看向还在拿水杯发愣的温岭,“还好吗?像这种人我跟你讲,要不是因为我还是新生,我上去就给他一拳,你也是…”
“谢谢。”
齐昆宇话还没说完被温岭两个字憋了回去,嘴还半张着就听到温岭的第二声谢谢,齐昆宇收回了挡在温岭面前的手挠了几下头,“那个,我就是刚好路过,对,路过,你那个演讲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温岭眨巴了几下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下周的辩论比赛?”
彻底哽住的齐昆宇在第二秒决定把苏行拉出来当替罪羊,“我朋友苏行,他也算组织人员之一,他说那个参赛人员名单里有你,我就是正好来问问你。”
上课铃声不合时宜打响,温岭在班级门口同齐昆宇挥挥手,“那你记得来看我比赛。”
在温岭转过身之后,齐昆宇摸了几下鼻尖位置,“我一定会去的。”
无数个青春故事中,暗恋是断断续续的电波,无人探测,无人破译,终将消失于宇宙的尽头,连最后那一刹那的光亮都无法留下
可齐昆宇不一样,他要这电波频率完整打印在纸上,在和温岭努力并肩时把带有自己心意的这份记录电波的纸亲手交在温岭手里,他要和温岭一起看见未来生活的光亮
从那天起,齐昆宇每逢下课都会跑到高三6班转悠来转悠去,起初第一排同学喊:温岭门口有人找到后来就是:你又来了,这次带了什么好吃的?又来找温岭啊,温岭!
“别给我送吃的了齐昆宇,再这样下去不仅我吃胖了,我同桌也要跟着胖了。”
齐昆宇把手里的吃的一股脑全放到了温岭怀里,从裤兜里翻出来一盒药膏,“这个药膏我之前打篮球磕碰,觉得挺好用的,你后背伤有好转吗?”
温岭用校服兜着零食,从齐昆宇手里接过药膏,“已经好转了,但是还是谢谢你。”
“我知道高三学习忙,你还能在辩论赛之后帮我复习吗?”
温岭嘴角微微勾起,看了几眼怀里的零食挑出来一盒饼干,“当然帮你。”
辩论赛上齐昆宇和前排人商量换个座位,在不惊动老张和祝然之苏行的掩饰下,齐昆宇跑到了前排最近位置。温岭刚一坐下就看见对面的齐昆宇冲自己挥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是人群密集的地方,温岭总会第一直觉找寻齐昆宇的位置,只要齐昆宇站在那什么都不做,温岭都会觉得有安全感,他开始容忍齐昆宇各种给他送吃的,开始想看齐昆宇在自己面前臭屁,甚至贪心的想让齐昆宇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在交锋之际,温岭简单的在纸上做出了补充
“下面有请反方四辩发言。”
温岭起身拍了几下麦克,“首先,谢谢对方辩友的精彩辩论。其次,请允许我再次指出对方的几点纰漏:一,对方所举例的所有的例子那个都不是享受生活,而是体验生活与我们这次的主题有着很大的偏差。我方认为:追求理想与享受生活不矛盾。首先,从两者定义来看,什么是生活,不只是依偎在爱人的身边,不只是坐在电视机前,我们人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生活。什么是享受,不只是吃喝玩乐,更是好逸恶劳,每一次理想的实现,每一个对社会的贡献,被他人的肯定才是真享受。什么是理想,只有你的追求是对社会有益,对他人无害的,才是理想。”
“正如奥斯特洛夫斯基所说: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至于因为虚度年华而痛悔,也不至于因为过去的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其次,从两者的目的来看,追求理想与享受生活是相互统一的。追求理想的过程中不论是失败的失落甚至绝望,还是成功的喜悦和希望,都是对生活的品味,是对生活的享受……综上所述,一个人的价值在于他能否在生活中不停顿的前进,只有这样生活才会充实,才会觉得有意义,而充实有意义的生活正是享受生活中的一部分。所以,我方坚持认为,追求理想与享受生活不矛盾。”
结束发言后温岭再次看向齐昆宇,齐昆宇把大拇指竖起来的一瞬间,温岭已经不在乎输赢了
☆、Chapter 17
齐昆宇故意晚走几分钟在门口等温岭散场,“你刚才真的很棒,就是超级无敌优秀的那种,而且那些名言我真的有用心在记…”
温岭聆听完齐昆宇的话,一直低头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演讲稿,“齐昆宇,我不知道有句话该不该说,你不应该对我这么上心,我的确很感激你帮过我几次,但是我帮不了你什么。我在高一部看见了你的成绩单,750的卷子考了642,语文成绩没有那么差,我私下从你朋友那里借来了你的卷子,除了作文和文言文翻译和最后一个大型阅读理解之外没什么错误,更不需要什么指点,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走的这么近了。”
把温岭送回班级的路上齐昆宇准备满腔的话一句都没说出口,等温岭前脚刚踏进班级门口第二秒就被齐昆宇拉了出来,“刚才看你辩论抽空给你出去买的水,已经捂温了,记得喝。”
什么是暗恋?是齐昆宇摸到温岭校服的布料触到的聚酯纤维,是初秋背起的温岭在自己耳边喘息,也是抚摸青叶上枯萎的花瓣,是心头所好,是齐昆宇的心之所向
等温岭听见打铃声音回神只看见了齐昆宇背影,校服拉链和楼梯扶手敲的叮当乱响,温岭看到齐昆宇背影是和普通学生不一样的落寞
齐昆宇回到寝室像霜打的茄子,脸上大写了两字:失落,趁苏行没回来把温岭讲的那些如实告诉了祝然之,祝然之思考了几秒拍了下桌子,给还处在败北中的齐昆宇吓一激灵,“你傻啊齐昆宇!他不管你,可是你细想,他后几句话说了什么,人家都上高一部来找你成绩单了,都借语文卷子帮你分析了,就差帮你答题了你还想怎样?”
“你等等,我语文卷子怎么就借出去了?”
祝然之眼神飘忽,“那个,我数学作业还没写呢,还有物理化学笔记没综合整理呢,我很忙非常忙,你刚才说什么?”
齐昆宇一手拍在祝然之后脑勺,“祝然之,我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你了,你放个屁喝个水打什么心思就从来瞒不过我。”
被拍后脑勺的祝然之揉了几下后脑勺,“齐昆宇我这是人脑袋不是生物课上的实验假设物,还有,放屁和喝水这两个不能放在一起容易引起非议。我实话实说,就是温岭趁你上厕所间隙拜托我,我正好要去办公室帮老张复核的时候把你卷子抽出来给他了,但你这进展速度太快了我也把握不住啊。”
“我今天就想着给他送瓶水夸他演讲发挥超常,结果上来就被拒绝了,我其实还是很想问,我表达的这么明显吗?”
祝然之把盯着自己眼睛的齐昆宇的头摆正,紧闭嘴唇几秒钟开口,“你再直接点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你知不知道师大附中抓早恋很严啊你还这么明目张胆?”
齐昆宇从祝然之书架上精准拿下了校规册,翻开了第一页手指在第四条高声朗读,“本校禁止学生谈恋爱,”随后把校规册重新合上,“什么狗屁,老子偏就要追了,这恋爱老子就是要谈,就算开除学籍我也要谈!唔@?!#&”
祝然之连忙捂住齐昆宇的嘴,“就你这分贝一会整栋楼都听见了,你脸皮厚不要紧,温岭脸皮薄,他管我要语文卷子说话都磕磕巴巴的,我看他耳尖都红了。咱追人能不能慢点,别什么都一股脑全给人家,你是觉得你付出了,人家接住是接住了但是有压力啊,你这一天恨不得住在高三部了,你让人家温岭多下不来台啊,你动用你那天才智商想一想行吗?”
齐昆宇第一次接触这种知识,眼神里都透着汲取的渴望,“那我,争取慢点?”
祝然之翻开笔记,把笔帽反扣在笔末端,“反正我觉得你之前太快了,就差在人家班级门口搭帐篷给人敲下课铃了,我找别人问过温岭的数学存在偏科,150差不多能考90,你机会来了,哦对,周三他班体育课可能要进行高三最后一次体检,我尽力了,你加油。”
齐昆宇揽上祝然之肩膀,“你可真是我的僚机。”
宿舍门被刚开学在学生会忙的四脚朝天的苏行推开,“我好累啊,为什么开学活动这么多啊,祝然之你有帮我打饭吗我好饿啊,我水壶里没有水了你水壶能借我吗?”
祝然之从地上提起水壶走到苏行桌上给苏行倒了杯水,“饭给你刚才在宿管那里加热过了,我这又当爹又当妈也真是辛苦。”
苏行往嘴里塞了几口饭,“齐昆宇你追学长的事进展怎么样了?”
齐昆宇蹭的一下从座位上起立,“这事你都知道了?”
“你见人家跟饿虎扑食似的,就差粘一块了,老张让我转告你收敛一点,有一次主任看见了老张帮你打幌子说你去交流写作文了,你哪天真应该给老张磕几个响头表示感谢。我今天一走一过看人家宿舍都是四人满员,为什么咱们这间是三个?”
祝然之做笔记速度很快,能用缩写和符号代替的绝对不浪费多余笔墨,走近看了一眼苏行水杯又往里添了点水,“因为是按报道顺序来的,咱们三个那天因为你非要吃学校对边的鸡柳迟到了,能分到宿舍已经很不错了。”
苏行嘴边还粘着几粒米,端过水杯吨吨吨喝了几口,“谢谢爹。”
祝然之提着水壶走向宿舍门口,转头关宿舍门回头来了句,“客气了儿子。”
齐昆宇前后瞄了几眼,“祝然之你一会帮我盯着点生物老太太,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拉肚子。”
祝然之头也不抬摆摆手送走齐昆宇,苏行从外面回来感受到了一股风掠过,手指在齐昆宇往外跑的方向,“他这是去?”
“陪跑。”
齐昆宇跑到操场见一群人已经站在橡胶跑道上了,这并不妨碍他第一时间找到温岭,体育老师一声令下摆手,齐昆宇站在后面看见了宏伟的类似放鸭子现场
温岭一直匀速跑在前五位置,一圈之后他好像听到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呼吸声,余光扫在了齐昆宇敞开的校服卫衣,“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