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现代耽美]——BY:无虞

作者:无虞  录入:08-26

  “抓紧,走我后边儿,”语气也自然,仿佛这么牵着手走路顺理成章,“别跟丢了。”
  其实周围没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也能看清人与物的轮廓,更不会一松手就跟丢。
  以陈里予对江声的了解,这个人的道行还没有高到装傻充愣牵着手还面色如常的程度,如果这时候自己表现出被冒犯的嫌弃,对方大概还会被烫着了似的赶紧松手,手足无措地边解释边道歉,恨不得负荆请罪。
  那就是把他当好兄弟了。陈里予在心底里摇了摇头,失望一闪而过,又被他压了回去。
  他其实很排斥这样越线的肢体接触,长大之后好了不少,十几岁时候更严重,同龄小朋友不小心碰到都会让他产生对方扬手要打自己的错觉,本能地退避三舍。
  那时候能正常碰他的只有自幼教他画画的老师夫妇——江声身上有种让他安心的熟悉的平和气质,与他记忆里那对和蔼的夫妻很像,和他母亲也很像。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刚认识的时候这个人才能偶尔对他“动手动脚”又不被他排斥……但这种熟悉什么时候变了味道,变成了某种掺杂私心的借口,被更加暧昧的依赖取代,他也分不清。
  江声牵着他走到大门口才终于松手,转身替他理了理披在身上的自己的校服,摸摸他的头发:“去前面路灯底下等我吧,小心看着点儿路,我得把这扇门锁上,一会儿还要去还钥匙。”
  陈里予默然,已经清醒过来,却强忍着没有躲开他的手,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偏开身子走了。
  月色如灯,夜雾清浅,小径通向开阔的操场,灯还亮着,有体育生在跑道尽头训练,背后是商业街与万家灯火。
  陈里予看不到的是,在他离开之后,江声站在原地愣了很久,低头看着牵过他的那只手,耳根悄无声息地红了。
  过了良久,他才慢慢抬起手,捂住了眼睛,嘴角不受控制地弯起来,像是想到了很好的事。
  作者有话说:
  以后就周五周六周日更新叭
  江江,想开一点,你弯了(?)
  抱我


第14章 玻璃
  江声在校门口拦了辆车,第一次没有陪陈里予走回家。
  “回去晚了我爸妈会担心的,你家里人肯定也不放心。”他摸摸小猫的头,解释道,“明天再走,好不好?”
  谁想跟他一起走似的,那么远的路,又冷又累。陈里予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被大起大落过后倦怠的麻木所取代,他靠在车座里点了点头,歪过脑袋不让江声摸他,也懒得解释什么:“嗯。”
  江声却以为他不高兴,无措地眨了眨眼:“别生气啊,我这不是……”
  “嘘——”陈里予竖起根食指,在他嘴唇边点了点,“让我睡一会儿,别烦我。”
  对方的嘴唇出奇柔软,带着些许起皮的干涩,蹭得他心里一痒——就这样吧,他靠着车座后背,仰起头,默默地想,就这样吧,反正他什么都能忍,也能忍住满心的独占欲和畸形的依赖。
  他们不是同路人,他不该也不能奢求自己能占有对方的一生,更无力去为之做出改变。他只要保持现状就足够了,藏起不合时宜的贪念,不让江声察觉,就这么离他近一点儿,短暂地同路一程,借着现有的朋友关系偶尔越线……就足够了。
  江声是个很顾及他人感受的人,尤其听他的话,说不烦还真不说话了,学着他的样子往后一靠,偏过头看窗外的风景。
  怎么看怎么奇怪,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江声思索片刻,才意识到视野里没有陈里予,多繁华的夜景也索然无味。
  已经睡着了吧,就算没睡着,应该也闭着眼吧,再说他只是想越过陈里予看看那边的风景,没有偷窥人家的意思——江声花了五秒钟说服自己,把头转向了另外一边。
  真奇怪,同样是瘫在座位里靠着椅背,为什么他像只没骨头的棘皮动物,人家看起来就漂亮又优雅,像一尊精心设计的处处符合黄金分割比例的艺术品……
  陈里予,陈里予,里予是野——骗人,明明乖得很。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陈里予掀开一点儿眼皮,扫了他一眼。睫毛长得根根分明,沾着暖黄流逝的路灯光,像京戏里贵妃娘娘执的金纸扇,显得眼神也朦胧,似嗔似怒。
  江声猛地别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佯装镇定地清清嗓子:“吵,吵到你了……”
  心里编排了多少大戏,才觉得眼神也能吵醒他——陈里予摇摇头,视线从衣领移到他衣摆下,愣了愣,又闭上了眼睛。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思春期漫长又飘忽不定,总是很难对自己的某些生理反应做出解释的,上课回答问题能原地起立,体育课看到女孩子跑步会心痒,早晨隔三岔五躲不过的尴尬,还有被暗恋的人瞪一眼……江声若无其事地拉拉衣摆,挡住宽松校裤反常的褶皱,直起身子来坐正了,把自己摆成个乖巧可爱的表情包,不敢再说话。
  莫名其妙的,希望陈里予别发现,就算发现了也不要讨厌他,他可不是变态——江声心虚地摸摸鼻子,心想对方也是男生,十七八岁的年纪,该有的都有,一定能理解的。
  越想越心虚,他心知肚明的,陈里予和他身边任何一个寻常的男生都不一样,可也许真像别人说的,他太直了,太笨了,怎么也想不通是哪里不同,只知道他没法把陈里予当兄弟看,从这个人出现在他视野里的那天起,就已经与周遭的所有人区分开来。
  就像被锁在断电的就综合楼里的时候,同样的情境下换了别人,他也许也会翻墙出去借钥匙,却不可能那样抱着人安慰,或者怀着私心去牵对方的手。
  他确实对陈里予有点儿非分之想。
  好在这时候车停下来,恰时打断了让他苦恼又惴惴不安的尴尬沉默。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江声总觉得下车时候陈里予又往他——他的衣摆以下——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复杂,一触即离,等他找到机会去看的时候,对方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自顾自地关上车门,背包,没有说话的意思。
  这种感觉很像上课不小心打瞌睡,脑袋一低猛地醒过来,抬头正好对上老师的视线,老师朝他笑笑,不知是看见了他睡觉还是单纯地表扬他抬头听课,下了课什么也不说,留他一个人惴惴不安。
  何况打瞌睡和这事儿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等到这么沉默着走到陈里予家门口,江声都要被自己的想象弄抑郁了,低头看着他,语气也有点儿委屈:“不早了,早点儿睡……”
  陈里予一点儿都不想回家睡觉,甚至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后悔刚才怎么不借着害怕多抱一会儿——他转过身,答非所问道:“你冷吗?”
  “啊?”江声一时间没听懂,还是实话实说,“不冷啊,今天挺热的。”
  怕不是被人看出了自己心火旺盛,要泼他什么冷水来消消火……江声生平第一次这么心虚,说话底气也不太足,又低低地补上一句,怎么了。
  陈里予皱了皱眉,似乎在斟酌什么,过了两秒才抬起手,指指自己肩上披着的外套:“那……给我行吗,明天再还你。”
  江声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甚至没问他原因:“行啊,什么时候给我都行,反正校服有两套,不穿也没事儿。”
  他们学校在这件事上管得确实不严,班里一小半的人都不穿校服,顶多带着外套装样子,偶尔有人来检查了才披上,相较之下江声算是很乖的那类,每天乖乖穿着校服校裤,认识陈里予之前连外套都很少脱下来——陈里予则是另一个极端,转学到这里没过几天便已经拿到的校服,至今还没有拆开塑封。
  陈里予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你……”
  “怎么了?”
  “……没什么,”陈里予别开视线,还是学不会像正常男生那样开些随意又有点儿下流的玩笑,只能尽快结束尴尬的气氛,“我走了。”
  “好,”江声这次没像平时那样摸摸他的头,只是轻声道,“快回去吧,晚安。”
  陈里予朝他挥挥手,转身走了。
  客厅的灯已经熄了,这个家向来不会有人等他回家,陈里予倒也习惯了。
  他的房间在二楼,是这层楼最狭窄偏僻的角落,原本大概是留作储物间的,有一架简陋的竖梯通向三楼的小阁楼——狭窄的尖顶阁楼里放着他的画具,另一侧就是阳台。
  查出色弱之后这间阁楼也曾被短暂地封死过,后来大概是忌惮着他轻生,又解开了,他自己却很少再上去,曾经熟稔的颜料画笔被他好好收起来,分门别类地放置在阁楼一角,只剩下些散落的纸笔,偶尔心血来潮,还会再碰一碰。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向外看了看——不是正对大门的方向,什么也看不见。
  于是他只好从竖梯爬上去,试着将生锈的阳台玻璃门推开一条缝,再一点一点地扩大,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从缝隙中挤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至少不是为了看看夜景。这幢小洋楼的设计和他的养父母一样冰冷,阳台上也没有什么绿植花草,甚至不算休憩的场所,除了一圈钢化玻璃制的围栏,目之所及便只有落灰的大理石地砖,和几排闲置的空晾衣杆。
  陈里予小心翼翼地穿过那些晾衣杆,凭着记忆走到正对大门方向的围栏前,低头向下张望——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然还未离去,站在离他家门口不远的路灯下,定定地看着某个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那像一张画,干净清浅的月色与暖黄的灯,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
  陈里予弯了弯嘴角,扶着冰冷的金属质栏杆,一点一点蹲下去,透过蒙尘的灰色玻璃看他,像是隔了一层朦胧的滤镜,又像个似是而非的梦——梦里他是阁楼上的公主,垂下长发与花枝,在月色下窥视守护她的骑士。
  这个嘴上说着怕父母担心要赶紧回家的人,在他的窗下等了十几分钟,等到陈里予爬下楼去关了灯,才终于肯安心离开。
  江声说得对,这是个足够暖和的夜晚。
  临睡前江声收到一条消息,是陈里予发来的,简简单单的两个气泡。
  “右拐。”
  “朝西的窗户。”
  江声愣了三秒,思维迟钝地低下头,捂住了脸:“啊啊啊啊啊——”
  半分钟后他鬼哭狼嚎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隔壁卿卿我我的两口子,他妈满头问号地敲开他房门:“干什么干什么,几点了,这么激动,我要抱孙子了?”
  “没有,不是,”江声抱着手机,转头看了他妈一眼,语气夸张地哽咽道,“你可能,等不到那天了……”
  偷窥喜欢的人被发现了怎么办,还是蹲在楼下的那一种,会不会被人当成变态抓起来……
  在线等,也不是很急。
  作者有话说:
  各自觉得自己是变态(?)
  抱我


第15章 好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睡眠质量向来很好的江声生平第一次在五点醒来,一脸复杂地拉开被子看了看,又一脸复杂地盖了回去。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偶尔做个旖旎暧昧不切实际的梦,也——很正常吧?
  梦里他亲了陈里予,对方的嘴唇被他咬破,沾着不自然的红——看着他,眼眶是红的,脸颊也是红的,乌黑的眸子泛着水色,睫毛被眼泪打湿了,沾成一绺一绺,体温高得异常,抱着他的胳膊纤细而滚烫,手指抓着他的后背,偶尔会疼。
  那不艳俗,甚至不世俗,陈里予不会挣扎,只是那样抱着他的肩膀,睁大眼睛看他。那双眼睛偶尔会失焦,眨一眨,眼泪就顺着鼻梁或眼角滚落下来,又委屈又漂亮,以至于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这场梦到底是你情我愿,还是单方面的胁迫与欺凌。
  拥抱以上的事,把人亲得红了眼睛——幸好没有更加少儿不宜,否则一觉醒来,他大概这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再面对陈里予了。
  江声红着耳朵爬起来,将被子和床单团成一团,随手拿了条毛巾,打算去浴室冲个澡冷静冷静。
  梦里湿漉漉的眼神还在缠着他,弄得他心口发软,又忍不住臆想更多——直接后果就是冷水澡也消不下去火,在浴室耽误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他轻手轻脚地抱着床单被罩穿过客厅,把犯罪证据一股脑丢进洗衣机,默默想着反正换季也该换一套了,希望他爸妈不会起疑。
  当然是会的——又半个小时后他还是顶着江母意味深长的眼神,拎着两个奶黄包和一袋豆奶出了门。
  陈里予的起床气,一半来源于通常不太好的梦境,另一半则来源于不得不开门穿过客厅,面对那对自顾自吃早饭对他熟视无睹的夫妻。
  餐桌上的早饭向来不会有他的份,陈里予也习惯了,醒了也不会马上下楼,待在房间里等人走了才会开门。
  他低血糖,刚睡醒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低头洗漱完要坐回椅子里缓很久。六点半的时候闹钟准时响起——如果不从梦里惊醒,他本该睡到这时候才不情不愿地醒来——响了一段又被他按停了。
  他的躯体处在某种微妙的僵木里,明知道这时候该起身换衣服,或者从书桌里找点儿东西吃,却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视线从亮起又暗下的手机屏幕移到房间角落——通往阁楼的门虚掩着,从他的方向恰好能看到那架简陋的竖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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