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毕业的暑假,盛奕久违地去程文歌家和他玩儿了一天,看了点十六岁的青春期少年都好奇的东西。
晚上他照常去蹭荣裕的床睡觉,一闭眼,白天看的那些视频画面就在眼前晃悠。
荣裕在旁边开着床头阅读灯看书,见平日一秒入睡的睡神翻来覆去,怀疑地打量他:“白天和程文歌干什么了?”
盛奕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有多红,背对着荣裕,心虚地小声:“没干什么。”
一只凉凉的手贴到他发烫的耳朵上。
只是极轻的触碰,像是一下破开了什么。
盛奕猛地起身冲进了浴室。
荣裕诧异地微微睁大眼。
盛奕在浴室里待了好一会儿。
都是男生,荣裕想到他刚才的状态,猜到了他在做什么。
十六七岁的男生都会有这种生理冲动,在这晚之前盛奕也没有刻意解决过,就算偶尔来火了,放一会也就自己散去了。
这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冲了二十多分钟的冷水澡也下不去。
盛奕自己在浴室里瞎琢磨了半天,反而把自己搞得越来越难受。
快要被这不上不下的感觉搞疯时,荣裕来敲门:“航航。”
“小裕。”盛奕觉得自己快死在浴室里了,有点想哭。
顾不上什么难为情,向最信任的人求助:“我该怎么办啊?”
荣裕也是强装从容,在外面冷静地说:“你先出来。”
五分钟后,盛奕一脸憋屈地回到床上。
荣裕去锁了卧室的门,关了灯,穿着灰色的丝绸睡衣走到床边。
卧室里一片黑暗,盛奕看不清荣裕的脸,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少年领口若隐若现的白皙脖颈。
他体内的躁动瞬间莫名膨胀,不自然地往被子里埋了埋。
身型已经很高挑的少年一膝抵上床边,干净的嗓音压着一点不自然:“闭上眼。”
“小裕……”盛奕意识到荣裕要帮他做什么,顿时紧张了起来,“不,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了。”
就算是天天睡一起的好朋友,盛奕也没听说过谁会让朋友帮忙做这种事。
而且荣裕身上的气质太干净了,他总觉得这种事情不该和荣裕沾上关系。
但这一刻,想到这种荣裕要用这种干净的气质帮他做什么,盛奕的脑海里不自觉产生了碰撞感强烈的冲击画面。
他感到难以抗拒的刺激。
一只手掀开了他身上欲盖弥彰的被子,他听见床垫的轻陷声。
盛奕的呼吸陡然加速,下意识抓住了荣裕凉滑的丝绸睡衣。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问了一句听起来很傻的话:“你会吗?”
“没试过。”荣裕的声音很镇定,低声问他:“白天看了什么?”
“……就那种视频。”盛奕泄气地坦白,怕荣裕说他,还下意识辩解,“我没学坏,我就是好奇。”
他都做好了被批评的准备,没想到荣裕这次却很包容。
明明自己也是半大的少年,还说着成熟话消除他的罪恶感:“没关系,这个年纪好奇这种事很正常。”
“但不要沉迷。”
盛奕正在心里偷笑荣裕装大人,突然感受到冰凉的手放到他的睡裤上。
“小裕。”
他有点慌乱地抓住那只手,听见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安抚:“没事,就这一次。”
那熟悉的声音里重新给予了他安全感。
他慢慢松开了手。
窗外笼罩月光的云层散开,眼前的少年还是他最亲切的美好模样,好像从未改变过。
所有的局促都被熟悉的温柔驱散。
像被那柔和的眸光催眠了心神,盛奕听话地把眼睛闭好。
-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醒来时盛奕感觉全身的肌肉都有点发软,整个人被掏空。
穿着睡衣从床上坐起来,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眼窗帘的缝隙。
外面是黑的。
找回的回忆片段还在脑海里反复,盛奕有点震撼。
谜题解开了。
难怪他会对荣裕有感觉。
他最好的朋友,竟然是他的启蒙老师……荣裕对他也太好了,竟然连这种事也帮过他。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穿着整洁白衬的男人目光温和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牛奶杯。
语气有点无奈:“终于醒了。”
看见门口的人,盛奕瞬间大脑充血,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他整个人直愣愣往后一倒,像蜗牛一样缩回被子里。
昨天浴室外的声音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来,但盛奕也不觉得那么尴尬了。
房间里的灯被按亮,荣裕把热牛奶放到床头柜上,掀他的被子。
声音听起来很平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快起来。”
盛奕回头打量荣裕身上的衬衫西裤,“你要出去?”
荣裕平时去学校和医院都穿得比较随意,他很少看见荣裕穿正装。
“今晚爷爷八十大寿。”荣裕伸手拉他。
盛奕被荣裕拉坐起来,一脸茫然:“我也要去?”
“嗯。”荣裕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温,“你睡了二十个小时,再不醒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二十个小时?”盛奕惊了一下,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
沉默半晌,盛奕心情复杂地捂了捂脸。
就撸了一发,他是晕过去了吗?要不要这么虚?
作为男人最后的那点面子被这二十个小时的CD撕得破破烂烂。
“去洗漱。”荣裕看着他动作,眼里融进一点笑,揉了揉他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盛奕一脸麻木地拿着手机下床。
有些人人一旦失去了一切,就会变得无所谓。
盛奕佛了。
含着牙刷,他给程文歌发了个反馈信息:【兄弟,你多心了。】
程文歌:【?】
盛奕:【小裕要是喜欢我,我给你直播吃一管牙膏】
程文歌:【……】
程文歌:【就一个晚上,又被他洗脑了?】
程文歌:【这人手段太高了[鼓掌]】
程文歌:【慎重啊兄弟,我真担心你哪天被他掰弯睡了,还以为是你自己把持不住】
盛奕面无表情敲字:【兄弟,别瞎操心了。刷会儿淘宝,洗洗睡吧[再见]】
洗完脸出来,盛奕看着床上的定制西装,一脸沉重:“我是又要去大场面演戏了吗?”
荣裕摘下衬衫里的衣挂,看他一眼:“不想去?”
“去去。”盛奕懒洋洋坐到床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刚结婚就缺席这种场合,你家里该怀疑了。那我上次不就白费劲儿了。”
见盛奕懒懒坐到床上不想动,荣裕看了眼表,伸手去掀他睡衣,“快点换。”
“我自己,我自己来。”肚皮被冰凉的手指蹭到,盛奕的脸上一阵发烫,忙弯腰捂住衣服,“你先出去。”
虽说被荣裕看光了无数次,还被他帮忙……过,但帮着脱衣服还是太那个了。
见盛奕这个样子,荣裕突然就想捉弄他。
抓着衣摆的手滑到旁边,不轻不重捏了下他的腰:“不能迟到,我给你换快一些。”
盛奕被掐到痒痒肉,忍不住倒在床上哈哈笑,红着耳朵脱口而出,“我还没看过你呢,这不公平!”
荣裕挑了下眉,直起身,开始单手解开衬衫扣子。
随着那只手的动作,衬衫慢慢敞开。
一片白皙精壮的胸膛出现在盛奕眼前,往下看得见腹肌的轮廓。
禁欲的帅脸散发着极致性感的魅力而不自知,动作慢条斯理。
荣裕俯视着他,用清清冷冷的嗓音说:“快看,看完换衣服。”
盛奕微微睁大眼,视线直勾勾盯着男人平直性感的锁骨。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忙轻轻踹了一脚荣裕的腿,震惊感慨:“小裕,你好……不要脸啊。”
停下动作,荣裕看着床上人藏不住红的耳朵:“看够了?”
盛奕不认识地看着他,强装镇定,酷酷说:“身材好了不起?我才不羡慕。”
荣裕似笑非笑勾了下唇,又不紧不慢把扣子系上,拿起衬衫扔到盛奕脑袋上:“快点换,领带拿下来,我帮你系。”
说完,离开卧室,带上门。
盛奕坐在床上看着门呆滞了几秒,脱下睡衣甩到一边。
想着刚才难得一见的画面,他低着头好笑地嘀咕:“这人是有两副面孔吗?对着我都能这样,以后对着老婆那得骚成什么样……”
嘀咕着,系衬衫扣子的手指顿了顿。
又想起了刚才看见的画面。
修长干净的手指,慢慢解开白衬衫的扣子……
很平常的动作,荣裕用那张清冷仙气的脸做出来,竟然会那么……性感。
闭了下眼,盛奕在心里默背唐诗,清除不该对朋友触发的躁动。
刚才的画面反复略过眼前。
荣裕的锁骨上好像有一颗痣……
红着耳朵套上裤子,盛奕好笑地小声嘟囔:“这个妖孽。”
第11章 家宴
被邀请来参加荣老爷子寿宴的世家挚友很多,灯光明亮的院子里停了数排豪车。
盛奕在车上睡了一路,带着睡意下车,扫了眼面前的排场,大场面的氛围扑面而来。
他的睡意顷刻消散,紧张地贴到荣裕耳边小声问:“爷爷也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吗?”
这么高兴的日子,他有点怕老爷子受到惊吓。
“知道。”荣裕帮盛奕整理领带。
见盛奕在做深呼吸,荣裕忍笑道:“不用紧张,只是家宴。”
几个外国厨师穿着黑色制服搬着刚空运来的三文鱼从盛奕眼前经过。
如果他没看错,荣裕家有位亲戚,正从不远处的直升飞机上抱着小孩儿往下走。
“……”
??家宴?
“你确定叔叔知道我要来?”盛奕微笑问:“叔叔一会儿见面不会给我一拳吧?”
他拍拍荣裕的手臂:“没关系,你跟我说实话,我做个心理准备,一会儿反应也快一点儿。”
“别担心,他们很喜欢你。”荣裕牵起他的手往里走,“还想让你搬过来。”
“啊。”盛奕松了口气,又提了一口气,诧异转头,“啊?”
盛奕觉得他可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这场形婚的发展趋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样下去他还有机会撤退吗?
餐厅还在准备中,爷爷也还在休息,亲朋好友都在会客厅里落座交谈。
荣裕没有把盛奕领进会客厅,带他去楼上的温室观星台等待。
半圆形的清透玻璃天顶罩住寒冷的空气,下方放置了躺椅,恒温的温室里养了许多龙血树等大型植物。
抬起头,郊外的璀璨星空一览无余,盛奕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双子座:“这里还蛮不错的。”
荣裕把盛奕按坐到铺了软毛皮的躺椅上,开始考虑唐芸的建议。
他最近实习太忙,搬到这里至少不用再担心盛奕走丢,生活有人照顾他也更放心。
思索着,他把围巾摘下来叠好盖在盛奕的腿上,找来工具点燃了中央的玻璃防护篝火。
习惯了荣裕体贴入微的照顾,盛奕懒洋洋躺在躺椅上,好奇地看荣裕点燃木柴的过程。
噼里啪啦的火声让周围变得温暖而安逸,像一个无形的保护屏障,把他的局促紧张隔断在外。
“不用先去见叔叔阿姨吗?”盛奕问。
荣裕起身关上篝火的特制透明防护罩:“不用。”
一会儿的寿宴估计要持续很久,他不想让盛奕提前耗费心神。
“我今天需要扮演什么样的男朋友?”
荣裕双手插进黑色大衣的兜里,垂下眸,打量着他认真的样子:“不需要做什么,跟在我……”
“跟在你身边就好。”盛奕都知道荣裕要说什么,好笑道:“你看小孩儿呢,我到底是你老公还是你儿子?”
荣裕坐到旁边的躺椅上,漆黑的双眸被火色映得缱绻又迷人,浅浅勾起唇角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听见这话,荣裕微微挑眉。
“你之前想让我叫你哥。”盛奕轻轻打了一下荣裕搭在扶手上的手背,笑说:“现在还想让我管你叫爸,你想得美。”
看着盛奕已经彻底恢复了往日精神的脸,荣裕忽然轻笑一声:“那让你叫老公,算不算欺负你?”
盛奕心说反了,这人还想听他叫老公?
他哼笑一声,瘫在椅子上眯起眼:“年轻人,你很有志向啊。”
荣裕笑了笑,没坐多久就起了身,走开时习惯性用大手按了下他的头:“还要等一会儿,休息吧,我就在旁边。”
玻璃房旁边就是露天的天台,盛奕看着荣裕推门出去,走到天台的栏杆旁边。
夜空下,男人略低下头叼了一根烟。
火光在英俊的脸上亮起一瞬。
盛奕愣了愣。
荣裕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这么久他竟然都没发现,也没有在荣裕身上闻到过一点烟味。
猩红的火星在夜色中忽而明灭,像微尘无声炸开的流火。
男人曲着手臂松弛地撑着栏杆,雪白的烟杆夹在修长的指间,清俊的面部轮廓模糊在缭绕的白雾中。
盛奕出神地看着。
他突然觉得那个身影很神秘,还有很多他没看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