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一个被歪曲掉的人生将彻底扭转风向扬帆起航,回到他本该光芒四射的航道,也就是德尔特说的扫尾工作。
因为我太感情流,这文也有很多细节,担心有的读者看一遍不能理解一些剧情和人物心理,所以啰嗦解释一下。??——暮甜久史上最长作(废)话
第35章
李助理在外边遇上了行色匆匆的老板, 拎着文件追了三个走廊都没追上,就算是开口叫也完全被无视,眼睁睁的看着顶头上司消失在了电梯口。
……那个电梯他还进不去。
垂头丧气往办公室走的时候又撞上了李查德, 后者也是一脸的微妙神色。
“走了?”
李铭扶了扶眼镜:“走了,你给老板说什么了急的老婆要生了一样。”
李查德也是纳了闷了:“我能说什么?还不是他现在和小曲哥住在一起, 我不得给他传授一点与社恐同居的相处之道啊!话说这位是真牛逼,我就没见过谁能聊过他的。”
李查德的某些国语掌握的还不是那么准确, 一句“牛逼”愣是快要将舌头咬断才勉强说出来。
普通话一甲的李助理听的满脸痛苦面具。
“行了行了你快下去吧, 只要把曲设计伺候好了你就能原地出道。”
李查德摆了摆手:“随便, 家里断粮, 我就是来混个五险一金。”
李铭:“???”
李查德:“我爹李中淮, 认识吗?”
李铭:“……”
“……好人设, 倔强不屈家有大导爹地还出门赚外快的影视界混血小太子, ”李助理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我明天去找你的经纪人给你换掉从富婆手中逃出来的贫穷男大学生形象。”
听着长难句的李査德和李铭相对痛苦面具。
这头频道差着十万八千里的沟通, 那头薄久已经一脑门的冷汗将车开进了远山别墅。
曲宁的变化多是集中在这七年之间, 而这七年恰恰是他们错过的时间, 薄久又不敢详细问他的情况,只隐隐约约从旁人的话头里觉出有些不对劲——曲宁竟然有药物后遗症!
他居然又是从现在才知道?
薄久想起以前一些相处的小细节,越想头上冷汗越多,连别墅里的限速都没管, 直接一脚油门踩到了家门口。
下车, 抬头一看。
窗帘和门都是他走时候的模样。
院子里也没有活动的迹象, 看起来曲宁是有听话的乖乖待在家里。
薄久暂时松了一口气, 又提起来快步走过去打开了玄关的门。
关门进来的声音很大,曲宁今天戴着助听器,应该能听见他的响动。
薄久刻意没有换鞋,硬底的鞋子在大理石地板上踩出了很有规律的响声。
卧室的门半开着, 里面传来窗户没关的风声,薄久走进去转了一圈,角角落落都仔细的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曲宁的身影。
从卧室出来,又将其他几个可能藏人的房间一一打开查看,还是没有人。薄久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准备联系保安调监控找人,却在此时听见了厨房传来炖汤的咕嘟声。
他眼底一喜忙快步走过去,厨房的门半开着,薄久深吸一口气开口:“宁宁?你在里面吗?”
没人回应。
薄久眉头紧皱,上前一把拉开了门,案板上还放着切好没有烹饪的菜,咕嘟响着的闻起来有骨头的味道。
里面没人。
薄久正转头要往外走,脚底下突然感受到了些许黏腻的触感。
半下午昏黄的光线晃得人眼前模糊,薄久动作僵硬的低下头,瞧见了一滩红色的东西。
那一瞬间,一股恶寒从内心深处席卷而来,脑海里的嗡鸣形成了一条线,薄久甚至需要一手撑着旁边的门框才能勉强站稳。
他眼神僵直,顺着这摊东西看到了刚才没有发现的痕迹。
这条痕迹没有去任何一个房间,而是通向了别墅后门的位置。
薄久抖着指尖拿出手机,一边走一边打急救电话,等推开后院虚掩的门,才发现小凉台上被放了一个背对着他的懒人沙发椅。
红色的痕迹从沙发椅的扶手处透出来,还带着一点猫爪的痕迹……嗯?
等等??
猫爪???
薄久在千钧一发之间下意识挂断了已经打出去的急救,他三步就走上前,看见盖着一个小黄毯子的青年正歪着头沉睡着。
他的手垂在一侧,顺着看下去,发现了还没吃完的千层蛋糕……被盛放在他那个大一圈的特质餐盒中。
大耳狗的图标沾上了一点奶油,剩下的一点在青年的唇角。
薄久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曲宁的颈侧,感受到健康的脉动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那红色的爪印一直延伸到了毛毯里面,薄久脸色风云变幻,终于在旁边看到了空空如也的猫粮碗。
一条完整的逻辑线条出现在眼前。
这只猫看主人吃蛋糕馋得不行,曲宁就给他准备了一点猫粮,主宠二人窝在这里看夕阳等他回家,期间猫一定又饿了但叫不醒听力障碍的主人,只能闻着肉味儿去厨房闹了一通,薄久想到这里,将曲宁胳膊上沾着的一点红色在指尖抹了抹,拿起来尝了一口。
他妈的。
番茄酱。
这猫流浪过,竟然已经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了。
他咬紧下颚,表情凶狠动作轻柔的掀开毯子,却首先看见了一个被捂的温热的便当盒套件,曲宁细长白皙的手指搭在上面,看得出这人睡前还在细细摩挲他的东西。
薄久的神色短暂柔化了一秒,再往下掀开,就看见盘踞在曲宁腿上的罪魁祸首。
嘴边还带着偷吃酱料的证据,血糊糊的一片。
薄久基本确定曲宁关了助听器,于是趁着青年睡着,一手掏进去就揪出了长毛小狸花。
小猫睡的神魂不知,都被拎出来了还软着脖子四仰八叉。
薄久五六年都没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浮动,他刚才甚至怀疑自己也要被救护车拉走了。
他伸出手捏住小狸花的胡须拽了拽,唤醒了它的死机模式。
又帮曲宁重新盖上毯子,在薄情郎拉小烟嗓之前将他带离了三米远,然后深吸一口气。
“薄!情!郎!你真是孝、死、我、了!”
薄情郎夹着尾巴:“喵喵喵?”
薄久脸色青黑:“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还挺会找地方享受的!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知不知道我一路闯了多少红灯?!我是不是太溺爱你了让你在这给我搞事情?你拆个醋瓶也好啊你拆什么番茄酱!我要没收你所有的零食!!!”
薄情郎:OmO喵呜?
突然背后传来动静,还有一道迷迷糊糊的声音。
“……久哥?是你吗?”
薄久浑身一顿,表情管理没来得及做好就转头,然后看到曲宁凝滞一瞬,对着他抿了抿嘴唇,脸色冷漠下来将没吃完的零食小蛋糕往怀里藏了藏。
又对他视若无睹的转过了身,对着外面的夕阳叹了一声。
“抱着薄久的饭盒不起作用吗……这个是假的吧……真的薄久才不会是一副要吃小孩的样子……”
薄久:“……”
薄久:“宁宁,是我,我回来了。”
曲宁拿出手机重新关掉了助听器。
薄久:“……”
薄!情!郎!你赔我老婆!!
曲宁看起来有点累,傍晚的小凉台吹过来青草的味道,他从毯子中摸出薄久最常用的饭盒直直的盯着看了半晌。
薄久就站在他身后的位置,看着青年将那个大铁疙瘩抱住,对着上面的卡通狗软乎乎的笑。
薄久感觉自己在薄情郎这升高的血压又被美好的宁宁治愈了。
他不太敢打扰这样状态的曲宁,确定他真的没事才沉默着转回去拿了清洁纸,抓着薄情郎的猫爪让它自己打扫,来回几次反而感觉这样是在惩罚自己,于是又将薄情郎塞进了衣兜,让它看着自己犯下的错误最终都要家长来承担后果。
就这么在曲宁的背后晃了半个小时,才堪堪将凶案现场一样的痕迹弄干净,厨房的骨头汤恰好自动跳时,曲宁可能是定了闹钟,慢吞吞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怎么还没回来。”
薄久晃在曲宁身后面无表情。
他压着差点被吓死的心脏,看着曲宁进了厨房,他切菜做菜,不到十分钟就弄好了所有的东西。
薄情郎这个大孝子闻见香味就从兜里蹦了出来,一路撒着嗲朝曲宁跑过去讨吃的。
曲宁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袖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一点红色的东西。
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脏东西,转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薄久一步不差的跟在他的身后,生怕他滑进浴缸。
曲宁走着走着停了下来,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放弃吧。”
薄久:“……宁宁,是我,我是真的。”
曲宁:“你每次出场都是这么说的。”
薄久:“……”
“我真的是真的,我只是提前回来了。”
曲宁:“哦,所以呢,你要让我干什么?去浴缸里放冷水躺着?还是去厨房拿刀子做危险动作?”
薄久心疼了一瞬,选了一个比较日常的话题来温和切入:“我就是想吃你做的饭,我刚干活干饿了。”
曲宁:“你爱干不干,我不是给你做的,你没有资格吃。”
体验到曲宁冷酷一面的薄久再次辱骂薄情郎。
要不是这个小孝猫,他至于这么赶的跑回来还撞上警惕心这么高的曲宁吗?
曲宁没什么耐心周旋的样子。
“你已经很久没有和我说过这么多话了。”
薄久一愣,猛地反应过来曲宁自以为在和假的他对话,那么他现在所说的应该都是过去没人知道的事情。
这是一个深入了解的好机会。
薄久眯了眯眼,干脆先将错就错。
曲宁歪了歪头:“不过我们应该也见不了几面了,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永远不可能变成真的,真的薄久就在我的身边,算上堵车时间再有十分钟他就会打开家门,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恢复正常……”
薄久突然感觉有点不好,这个语气有点过于偏激了。
曲宁看着他笑了笑,轻道:“虽然德尔特警告我不要这样做,但凡事总得试一试,你以前总是防着我离我很远……我不想让他担心我你知道吗?”
曲宁从袖口滑出了一把水果刀。
薄久惊骇:“……曲宁!”
曲宁皱起眉头,“你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劣质替代品,是我药物影响下的一个错误,我要修正我所有的错误,重新变成一个完整又正常的曲宁。”
他说着突然两步上前,薄久猛地回神,动作飞快的一把抓住了刀柄。
视线下移,刀尖就在咽喉的三厘米处,薄久连呼吸都不敢起伏,生怕再刺激到非正常状态的曲宁。
他不得不用力抓住曲宁的手,捏出了道道红印,又看见对方的脸色逐渐变白,变得困惑和惊慌失措。
曲宁唇角有些抖:“……你为什么能碰到我?”
薄久胸膛起伏一瞬:“没事啊宁宁,没事,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曲宁猛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感受到手腕上温热有力的触感,整个人身形晃动了一瞬,再抬起眼睛时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久哥?”
薄久无奈一笑:“终于认出我了?”
曲宁手指一松,薄久眼疾手快的将刀子直接踢到了一边,尽量放轻声音安抚道:“没事啊,没事,李查德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我回来看见薄情郎拆了番茄酱的袋子差点没被吓死,还以为你……咳。”
“刚才打扫卫生的是我,拎着薄情郎到处走的也是我,薄情郎也是真的情郎不是假的,那没蛋小太监被我扔到仓库关禁闭去了,我不敢打扰你就想跟着你看你有什么需要,我——”
曲宁蓦的拉开了薄久的手。
薄久知道这个人在拗什么,他往前走了两步微微抬起下颚:“我小时候跟着一个当兵的叔叔练过,你这点斤两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放心,没事,再来一次我都可以接得住!”
曲宁声线抖动:“……再来一次?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我、我差点就——”
薄久叹了一口气,抬手拉过他揉了揉他的小耳朵。
“我以前说要治好你心上的病,但总是老虎吃天无处下爪,德尔特那点信息连药物后遗症都没告诉我,我只能自己瞎摸……但是这次我看清楚了,这应该是你最严重的症状了吧。”
曲宁的身体随着他说的话而轻轻颤抖。
“对,看清楚了……我就是这个样子……我和你说过,我有时候控制不住心理,我……”
薄久声音磁沉:“但你不会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也不会再让你是这个样子。”
曲宁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茫然又混乱:“我竟然分不清……竟然分不清楚幻觉与现实!”
“曲宁,”薄久打断他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真的薄久会亲亲你抱抱你还会跟着你保护你,不会冷漠的远远看着你……你知道德尔特曾经跟我说过什么话吗?他说,唯有我才是你的最后一颗特效药,你刚才不是要伤害我,你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做鱼死网破的努力,但你现在不需要这么辛苦的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