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恶。
配偶……配偶怎么了?
邈邈胡乱蹬开铲屎官顺毛的手,从他怀抱逃走,重新上了爬架,还是最高的那一层。
举高临下看着铲屎官,才勉强心里平衡了些。
哼。
猫猫扭过头,不看他。强装镇定,竖起爪爪开始优雅舔毛。优雅着优雅着,脑海里又不经意浮现那些意乱情迷,那些肌肤相贴的画面。
……
邈邈觉得脑袋都在冒热气。
他浑身都炸开了毛,想换个铲屎官找不到的地方想心事。
结果刚站起来,就腿一软脚一滑,从爬架平台中间滑到边缘。
这点高度对小猫来讲并不算难。邈邈爪子牢牢勾着绒布,调整姿势方便跳下去。
还没调整完,商觉时就把他摘了下来,放到低些的爬架板上。
邈邈光速转身,背对铲屎官,还没有来得及生气。
就被商觉时拍了屁股。
“准备一下,骆医生等下过来,庾洒给你做检查。”
检查检查,又要检查。
邈邈不满屁股挨的那两下,扭过脑袋“嗷喵”一声,准确无误咬上商觉时的左手手腕。
尖牙蹭过皮肤时,两人动作一顿,不约而同想起昨天。邈邈叼着商觉时脖颈,断断续续的喘息和呻.吟
那些微妙的,不可言说的,瞬间蔓延开来。
邈邈触电般松开,没事猫般跳下地板。
身后大尾巴举得高高,往洗漱间跑。他力图表现得若无其事。只是脑袋发热下,连自己顺拐了都不知道。
锁上洗漱间的门,邈邈撑在薄荷蓝大理石台盆,一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模样在细节上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他的眼睛,以前稍显圆钝的眼角,变得微微上翘。
然后……
邈邈视线往下移。
结果看到脖颈上明显的粉色痕迹。
……
真讨厌!小猫脑袋里那些不可告人的画面又一次浮现。
邈邈拢住领口,别别扭扭移开视线。
昨天发生的事情,就是所有人类配偶都会发生的吗?
毕竟在猫猫的行为准则里,那种事情只是为了生小猫。
他会生小猫吗?商觉时会生小猫吗?
……
想到这,邈邈脱线的思维打了个转,联想到一直在追的狗血剧。如果有小猫怎么办?小猫算商觉时的还是他的?会出现下雨天带着小猫离开的剧情吗?不——不可以。后妈一定会欺负小猫的。
……
不对。他和铲屎官可是配偶的关系。狗血剧里的人,好像还不是配偶。既然是配偶的话,那就不会有其他人出现了。
配偶啊……
邈邈不敢再发散下去,尾巴害羞纠结到卷到了肚子上。
纠纠结结,他又看了一眼镜子。
镜子里面的他是长发。邈邈早在选秀那期《绵》中,为了舞蹈效果接过长发,对自己现在长发的样子接受良好。
但问题是,邈邈昨天在镜头底下还是短头发,现在的样子,要怎么出门嘛。
会被发现的。
邈邈犯了愁。就算他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这是个大麻烦。
难道要把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头发剪掉?
邈邈脸色一白。
不要嗷。
一想到要剪毛毛才能出门,猫猫就好心痛。那可是他呵护打理最珍贵的漂亮毛毛!
这一下,什么睡醒的茫然羞涩都不算什么大事了,护住宝贝头发才是最重要的。邈邈忧心忡忡洗漱完,垂着大尾巴求助商觉时。
可铲屎官坏死了,竟然对他提条件!
“亲一下。”
邈邈毫无威慑力用凶巴巴的眼神瞪他一眼,逆反极了:“就不!”
就不给占便宜。
话是这么说,邈邈还是被这人占了便宜。
商觉时才不理会小猫口是心非的别扭,握着他纤细柔软的腰,将整个人抱到腿上。
邈邈一紧张,瞳孔染上湿意。
他的头发就和猫猫时候的毛发一样,蓬松、柔软且凉滑。从商觉时手上扫过,带起一阵痒意。
邈邈本就是一副精致美人相,眼神这般看过来只会让人觉得,想欺负。
但是,比起欺负,这一刻,商觉时更想呵护疼爱他的小猫。将他的所有惶然、担忧和不安,都尽数抚平。
商觉时按捺住心底的恶劣想法,捧住邈邈脸侧,吻得温柔细致。邈邈炸开的毛,渐渐在舔毛性质的亲吻中平复下来。内心的不安一点一点被商觉时带来的安全感取代。
只除了后背一阵似一阵地发烫,脑袋也变得晕乎乎。
……
商觉时教着小猫胡来了一阵。
唇齿相依气息相缠中,邈邈不得不又一次意识到,昨天发生过什么。
对这些人类配偶会做的事情,邈邈既是好奇,又隐隐羞怯。
而商觉时教他的亲吻,像一颗颗散发着甜软香味的糖,引着小猫一步步沉沦下去。
小猫尾巴象征性拍一拍,很快陷在吻里。
……
商觉时额头抵着邈邈的,教他怎么用妖怪的力量做一个假象。
经过昨夜的变化,邈邈完完全全觉醒了作为妖怪的资质。他魂魄凝实了些,体内充盈着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看待事物也都和原来有些微妙不同——更加清晰、明白,万事万物都或多或少笼着一层流动的晕光。
但邈邈在妖怪里,算是初生级别的小妖,对妖怪的一切都不太熟练。
邈邈感觉出商觉时斯文外表下,有种隐隐游离的危险感。
这份危险感不是对着邈邈的,更像是活动期未知的火山,存在本身就带着一层危险。
邈邈不由多看了几眼。
商觉时揉猫耳朵:“没明白吗?”
“不是。”猫猫动了动耳朵,从铲屎官手里拯救出来。
小猫瞳孔掩不住的好奇:“为什么你会知道?”妖怪方面的事情,连他都不知道。
“家学。”商觉时不大想和邈邈说离界那堆破事,简单回答。他挑起一缕邈邈的头发,在手里把玩一阵,示意小猫快点把头发收起来。
“哦。”邈邈没多问。
本来在小猫心里,铲屎官就该什么都会。
他是只聪明的猫猫,在这些东西上学得很快。邈邈照着商觉时交代的,运用力量,将头发的表象维持之前那样发尾刚好扫到脖子的长度。
“衣服。”邈邈还在对着他头发上那点变化惊奇个没完,商觉时就把一整套亚麻休闲款夏装放到了他手边:“换这套。”
“我不要这个。”邈邈和保姆阿姨收拾衣服时就计划好了,要穿背后印着油画睡莲的那个系列。
商觉时捉住邈邈的手。邈邈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衬衣,衣袖本来就宽大,又没有系扣子,一举高袖子就掉下来,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腕。
他很无奈的语气:“你看,这怎么穿?”
不仅手腕上,邈邈身上,到处都有深深浅浅的痕迹。
他当然知道!
邈邈脸红红,在内心给自己找回面子。
商觉时温柔款款好商量的语气中,藏着把小猫拆吃入腹后愈加想要逗弄欺负的恶劣。
邈邈听不出来,不妨碍他生气喵出声:“商觉时!”
他生气的样子格外好看,脸颊绯红,眉眼自有一段昳丽。
这般生动的模样,是只属于他的小猫。
第90章 喵喵喵喵
尽管邈邈外表上看, 和平时没太大不同。但骆宇第一眼看到邈邈,还是走了神。
人还是那个人,但邈邈一举一动间, 总让他觉得勾魂夺魄、光华流转。
邈邈还是像以往那样,兴致不那么高和骆宇打招呼:“骆医生好。”
——他讨厌体检
骆宇极快反应过来, 轻咳掩饰。
毫不夸张地说, 邈邈在的地方,周围都像亮了一个度。
搞不懂妖怪的骆医生尽职尽责, 又搬出他和小猫惯常打招呼的老话:“邈邈好啊,又变漂亮啦。”
邈邈这句话听到腻,真诚睁大眼睛,和医生打商量:“可不可以不看牙齿。”
“今天不检查牙齿。”骆宇正面承受了一波邈邈的美颜攻击,赶紧移开视线:“还有, 你不要这样看我。”
他爱惜小命,何况还不想被商觉时扫地出门。
邈邈不理解骆医生的痛苦:“为什么啊?”
“邈邈。”骆宇捂心:“你现在太漂亮了。这么漂亮的猫猫,谁看了都想偷回家。你再看我一眼, 我一定会把你偷走的。但是我家里面没有那么多巧克力,你去了只能和我一起吃油条豆浆。”
“好吧。”邈邈选择性忽略了后面那一长串, 从中提炼出自己太好看的意思。喵咪毛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只魅力超大的猫猫。只要看见小猫, 男女老少都想要摸摸他的脑袋。
后来变成人了,喜欢他的人更是多得不得了。每次活动都有很多尖叫着“妈妈爱你”的超热情粉丝, 还有生活里遇到的那么多对他怀揣好意的朋友们。
唉。如果不是骆医生总要带着他讨厌的医疗器械欺负猫。
邈邈或许愿意分骆医生一块巧克力。
知道不会检查牙齿,邈邈稍微放松了身体, 配合骆医生的检查。
今天做的都是基础项检查,骆宇不经意间, 看见小猫后颈暧.昧的吻痕。
骆宇眼皮一跳。
嘶——他以前会撺掇商觉时吃掉小猫,是因为旁观者清, 早在商觉时发觉前留意到他对邈邈过分的在意和情愫。
但这下,骆宇又突然觉得,噫,老板这个吃法,实在是太欺负单纯小猫了。
邈邈做完检查,一时间没事可做。他对力量的控制还不那么稳定,没办法时时刻刻保证头发不会出纰漏,也就不敢出房间。
他无所事事摸出手机玩,微博消息倒是多到数不清,评论、转发和私信都充满了圈内熟人和山竹对自己的关切慰问。邈邈很想告诉他们,自己没事的,不用担心。
但商觉时离开前说过,工作室还没有对外发正式声明。他们需要一个足够合理的,向公众交代,说得过去的理由。所以,在此之前,邈邈不能随意在公开平台说话。
邈邈懂的,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聊天软件也同样热闹,信息框不停弹出未读消息,有王兆凯,范大哥,江厦哥,小米,一白哥,张港导演,席山右……
邈邈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他被宠爱着养大,本身就是只善良,不愿意让他人难过的猫猫。
邈邈同意编辑了一句回复,发给了所有来问情况的人。
【我没有事。】
一时间没有回复。邈邈知道,王兆凯、一白哥他们应该都在录综艺。席山右在忙他的纪录片,杭导演在拍电影。所有人都在为工作和生活忙碌着。
手机消息响了一声,邈邈低头一看,是小米发来的。
【那就好,虽然姑妈告诉我你不要紧,但我总不放心。现在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多注意休息。】
【谢谢小米姐姐。】
【这有什么?等你好了,姐姐请你喝上次那个赤豆元宵汤。】
……
陆陆续续回复了六七个人,小米姐姐和他约好下次喝元宵汤,便催他关掉手机好好休息。邈邈不好多解释自己的情况,索性打开剧本,打算背背台词。但看了一会,又没什么耐性地拿出了卷子。本来想做一会习题,结果一发呆,一道题也没有做。反正……反正商觉时没有说今天要做题,那么他看狗血剧也是可以的吧。
邈邈熟练地为自己找借口,以“锻炼演技”为理由,沉浸在狗血剧的恩怨情仇当中。
另一边,骆宇做完邈邈的检查,便来到商觉时临时办公的书房。他闲闲倚在门口:“看样子,我得提前准备红包?”
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他们这边结婚,亲属朋友按道理都要给另一方红包。像骆宇这样和邈邈商觉时都熟的,或许得出两份。
骆宇嘴上没把门惯了,骚话说完心里一阵后悔。他原以为商觉时会岔开话题,或者不轻不重训他几句。
孰料商觉时向后靠在椅背上,抬了抬下巴,心情不错的样子:“快了。”
?
骆宇猝不及防,被某人秀了一脸。
然而又不敢吐槽,话说得酸溜溜:“那我可提前恭喜啊。”
“话说回来,你家小猫是怎么回事?”骆宇昨天本来在奉公摸鱼——他和商觉时接触得多,隔三差五就要应付商家那几位长辈的打听。
谁知道没看多久,就看到屏幕里邈邈似乎中了招,被老板带着,直接离开了直播。
“我正要过去。”商觉时看一眼时间,站起了身。
“那正好。”骆宇手插着衣兜,顺势跟上。“让我看看谁这么不长眼,敢在节目里这么明目张胆动手。”
*
酒店二十四楼会议室,正显示使用状态。
苏蔓坐在长桌里侧中间的位置,另外三面,乌泱泱坐了约莫十来个人,西装革履且彬彬有礼,却给她一种截然不同的压迫感。
正是中午,会议室里拉着窗帘,空调温度调得极低。苏蔓一人对着这么多人,只觉得浑身都似在冰窖。
正在说话的女人正是满雪,她一身干练气质,语气温和:“苏女士,你不用紧张。如我刚才所说,这次找你,是为了了解事件发生过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苏蔓声音干涩,缓缓抬起眼睛,十足的无辜姿态:“他……萧邈受伤这件事,谁也没有想到。我对此表示关心,也祝他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