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人到底见识广,又和方木共事多年,清楚他的品性,没有因为这些就看轻他。
随着他和李大庆等人一同落座。
只是双方到底不熟,坐不到一块去。
方木和朝颜只好分别招待。
进去了才发现这竹棚子漏阳,落下来的阳光就像树枝末梢斑驳下来的,一片一片的。
几人对他的贫穷又有了更新的认识。
但是好歹还知道搭个棚子招待客人,说明有心了。
乔母问方木:“几时拜堂?”
方木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说道:“申时过一刻。”
那还有一个时辰,乔母见他身上穿着的还是破旧的竖褐,又问道:“还没梳洗?”
“正准备了,伯母,我有一事拜托你。”
乔母端正了坐姿:“你说。”
“我想请你为颜颜梳头。”
朝颜的事情乔母也听乔松说起过,知道他在这边无依无靠,心想这两人都是可怜人,如今结成一对,算是可怜人疼可怜人了。
“你不嫌弃,我帮这忙也无妨。”乔母说道。
“多谢。”他又对众人道:“我去跟颜颜说一声,你们先坐着。”
作为老大的宋生点头方木才敢走。
他向李大庆他们借走了朝颜,把人牵进屋里,说道:“你先去打水梳洗,我已经请了小松的母亲为你梳头,一会她就过来。”
请人梳头也是有讲究的,这点规矩朝颜还是懂的。
“好。”
今日就是大喜之日,方木从早上醒来的那一刻,每见朝颜的一眼他都忍不住情不自禁,早上已经把人困在床上欺负了一番,这会也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我很高兴。”
朝颜看着他,最后回亲了他一下:“我也高兴。”
两人在这偷偷说着话,外面的热闹就成了衬托,方木的心更满了:“赶紧去吧。”
朝颜嗯了声。
方木又出去招待客人。
等两人分别洗漱好,吉时也到了。
两人虽然没有穿着红衣,但穿着崭新的衣裳,牵着红色的牵红,也彰显喜庆。
方木家父已逝、娘亲改嫁,而朝颜父母也死于灾难,虽还有熊钟氏在,但她毕竟已经改嫁,这高堂她坐不得,两人便对着山川行礼,在众人的见证下一拜天地。
供着三牲的香火桌案代表着长岭山灵见证了他们的感情,会赐予他们最美好的祝福。
夫妻对拜过后正式礼成,众人嬉闹着要开席吃饭。
当朝对哥儿的禁锢没有女子大,哥儿可以随着丈夫一同向长辈及来宾敬酒还礼。
长长的竹棚下摆着五张桌子,算上请来帮忙的大哥和婶子才将将坐满。
方木着急进洞房,脸上的心思自成亲就没遮掩过,在场的除了乔松、李会元和熊大英还有方云姐弟都是经过人事的,等方木敬完酒还笑话他,等闹够了才把新婚夫夫放走。
成亲就是为了入洞房,朝颜觉得不好意思,方木却理直气壮,不过他还是一一赔礼道歉了。
到宋生那桌的时候,宋生说道:“忘了告诉你,出发的日子定下来了,初二出门。”
方木应了声算是知道了。
宋生又道:“吃完饭我们就回去了,不用送,你好好洞房吧。”
这话惹得众人大笑。
朝颜已经被笑的满脸通红,羞于见人了。
方木把他揽过来,态度落落大方:“可别笑话我了,再笑我夫郎就要生气了。”
“哈哈哈哈。”众人还是无情大笑。
方木揽着朝颜进屋,还不忘对方林喊:“哥,这交给你了。”
方林喝了酒,脸上通红一片,看到被调笑的弟弟非但不帮忙,还推波助澜:“放心吧,有我呢。”
方木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把朝颜搂进了屋,然后飞速关门。
朝颜脸上的红晕就没下去过,他掐了把背对着自己的方木的腰,骂道:“你就不嫌丢人。”
方木把门关好,又转过身来牵他:“丢什么人,他们成亲的时候比我还猴急。”
为了应景,哪怕还是白日,屋里都燃着龙凤喜烛,桌子上还置了喜酒。
哪怕羞,朝颜也不忘提醒他:“先喝交杯酒。”
“我知道。”
方木放开他,去倒酒。
朝颜走过来,在他身边站着。
方木把酒端给他。
朝颜接过来,与他碰杯,挽手先饮一口,然后让对方喝上一口,表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后互换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齐饮尽。
方木把杯子拿过来放回桌子上,想去抱朝颜,被朝颜拦住了。
他伸开手,向方木展示着身上的新衣:“你不是想看?”
这时候还说这些...方木无奈看着他笑。
如他料想那样,这个颜色确实很配朝颜,他初时捡回来的那个又脏又瘦的青年,经过这段时日的休养,在这身衣服的衬托下,显得又白又精致。
方木再忍不住,大手一捞,把人带到面前:“我想到床上慢...慢...看...”
他把那几个字放慢了加重了一字一字念,让刚刚还嚣张的朝颜这会只想逃跑。
但是方木困在腰间的那只手犹如磁石一样,把他抱得很紧。
朝颜被他揽着腰抱起来放到了床上,方木问他:“先前教你的没忘吧?”
看他那大有一忘会好好让你想起来的架势,朝颜哪敢说不记得了。
他只能说:“天还没黑。”
“今日成亲我最大。”
“窗户没关。”
“床帘拉着他们看不见。”方木伸出手,握着他的下巴摩挲:“颜颜,不管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我现在想洞房的念头。”
朝颜眼一闭一睁,豁出去道:“那你来吧。”
然后他就为自己的豪言壮志付出了代价。
窗户外的人声从鼎沸到安静,蜡烛的哔啵声从模糊到清晰,覆在他身上的人像有永无止境的力气般,从天亮到天黑都未停歇。
最后一次的时候,朝颜实在扛不住,抓着他木哥的手求饶。
结果那人嘴上说好,动作却是更凶。
把朝颜欺负的忍不住打了他两下。
因为气头上,他忘记收力,差点把方木捶出毛病来。
方木咬着他已经破皮的唇,颠倒是非道:“才刚成亲你就想守寡?”
朝颜一手圈着他的背,眼睛又红又肿,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咬你。”
他被弄到要害处,咬你两个字一软,不像威胁,更像撒娇。
方木沉着嗓音,喉结滚动:“轻点咬,哥哥疼。”
朝颜不想再从他嘴里听见这些话,把他的头拉下来,用嘴堵住他。
方木乐得夫郎的主动,但也收缓了攻势,轻轻柔柔地弄他。
................
洞房完天已经完全黑了,来贺礼的客人也早已归家,连带着方林和熊钟氏他们也都回去了。
白日还热闹非凡的荒地,如今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龙凤喜烛烧了一半,整个房间充斥着浓郁的味道。
方木打来水给朝颜清洗身子,看着他青一块红一块没一处好地的肌肤,才知自己是真把人欺负狠了。
朝颜已经睡了,就算闭着眼也眉头紧蹙,想来很是不舒服。
方木心里的愧疚感越来越浓,去翻出一早准备的药膏,轻柔抹在他身上。
想着等明日醒来再给朝颜道歉。
今晚那会的确是他上头,过分了。
然后才就着一室烛光,搂着朝颜睡去。
.........
新婚第一日,两人不可避免地睡晚了。
好在不用给长辈敬茶,睡晚了倒也无妨。
是方木先醒的,他起来时朝颜还在睡。
昨晚哭的那么狠的人,这会还是凭着记忆窝在方木的怀里,非得这样才睡的安稳。
方木掀开被单看了看他身上的痕迹,抹了药又过了一晚,消散了许多,这会只有浅浅一个印子。
眼睛倒是还有些红肿,想来今日是出不了门了。
不过方木也没打算出门,他后日就得去走商,这两日只想在家陪着朝颜。
第46章
朝颜一直睡到午时后才醒。
身上碾压式的疼,骨子里却是泛着酸的酥软。
他忍着这种陌生的感觉,迫切地想见到方木。
可他睁眼时里间并没有方木的身影,凝神听了半晌,也没听见方木的声音,朝颜忍着身上的不爽利,伸手拿过床头放着的衣服穿上,被单落下来,身上全是红色的印子,尤其是胸口花痣旁,更是惨不忍睹,一连串的吻痕,看着这,朝颜脸一红,仿佛方木灼热的吻还在流连,赶忙把衣服裹上下地,可腿一碰地都是酸的。
朝颜皱了皱眉,迈开步子。
挑开床帘一看,门窗开着,炉灶里还有火星子,可方木却不在。
“木哥...”
朝颜一出声,嗓子都是破的。
好在这句呼唤随着风飘了出去,在朝颜往门口去的时候,方木回来了。
精神抖擞,眉宇都透着餍足的方木已经把昨日成亲穿的亮丽衣服换成了便于劳作的竖褐,是他平时常穿的,见到朝颜,他的眼神亮了起来:“醒了。”
对上他的眼神,加之一醒来就没看见他的朝颜更是委屈:“你去哪了?”
“我在外面收东西。”他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昨日摆酒时还有些物什要放置好,他已经忙活好一会了。
朝颜腰酸酸地朝他伸出手。
方木本能抱住他。
朝颜就顺势整个挂在他身上。
方木揽着他的腰,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香气,说:“我身上都是汗。”
朝颜不想放手,嘟囔着:“难受。”
那方木就没话说了,对方会这样全是他造成的。
方木放在他腰部的手往下移:“还疼?”
朝颜嗯了声。
方木就弯下腰把人抱起来,再放回床上:“我给你揉揉。”
朝颜趴在床上躺着,下巴枕着枕头,看着正在给他揉腰的方木,口干舌燥道:“我想喝水。”
方木便停下来去倒水,是直接连壶提过来,亲自喂人家喝。
朝颜解了渴,又问:“吃什么?”
“给你煮了粥。”
“我想吃。”他现在很饿。
方木又放下水壶去拿碗盛粥。
是昨日乔松送来的猪肉没煮完的,方木给剁碎熬肉糜粥了。
端着碗进来,坐在床沿,吹凉了一口一口喂他。
肉糜粥加了葱花,朝颜怀疑他现在要是说一声不吃葱花,方木都能从里面一棵一棵挑出来。
整一个任劳任怨。
朝颜一口气吃了两碗才作罢。
他躺在床上,手搭在自己吃撑了的肚子上。
方木把碗洗了倒回来,手里端着一碗水:“漱口。”
朝颜又爬起来漱口。
这一来一回,方木把人伺候的妥妥帖帖,就是丫鬟婢女都没他这么上心。
朝颜重新躺回床上,将一条腿搭在方木大腿上,任他轻柔地揉捏。
他忽然感叹道:“这样过日子也挺爽的。”
方木本因为觉得自己昨晚实在过分,所以才这么听话好好照顾他,结果就听到他这么嘀咕,拍了拍他的小腿肚,说道:“行啊,天天给我睡,我天天这么服侍你。”
这句话又引起昨晚那些充满色彩的暧昧回忆,让朝颜忍不住拿脚蹬他:“我都快被你折腾坏了。”
方木一把握住他作乱的腿,说道:“不疼了?”
那还是疼的,特别是某个使用过度的地方。
朝颜哼哼道:“今晚你不能碰我,我要休息。”
昨晚的方木虽然表现的像个禽兽但他不是真的禽兽,哪舍得这么糟蹋他。
“昨晚给你擦了药,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大白天的,朝颜哪有他这厚脸皮,忙合起双腿做拒绝的姿势。
可方木单手压着他一只腿,仗着他不敢真的反抗,轻轻松松就扒了他的裤子...
昨晚那会肿了,擦了药过了一晚只剩一点红,方木又从床头底下把药翻出来,用手指抠了一点给他重新抹上。
朝颜羞的整个人都埋进枕头里。
因着两人还是睡一个枕头,方木拿药的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便抱怨道:“你怎么把那东西放枕头底下?”
方木把他的裤子提上,听见这话轻轻拍了拍他挺翘的臀:“再嫌弃它下次可不给你用了。”
朝颜又哼哼:“那我不让你碰了。”
方木俯身过来,低着头在他的耳边,左手把药膏塞了回去,说道:“我后日就要出门了。”
这一下可把他拿捏住了,朝颜侧过头,跟他面对面:“木哥...”
他的声音里全是迷恋。
方木看着他,初经人事,昨日之前还青涩的面容今日染上了春情,他的眼尾还红着,眼波荡漾,看着他的眼神带上了媚意...
方木低下头,亲了亲他破皮的唇:“不闹你,我们来日方长。”
朝颜闭着眼让他亲,睫毛微颤。
哪怕做了最亲密的事,他对于方木的亲近还是会羞怯。
方木说到做到,又直起了身子,继续为他揉捏。
可能是太舒服,也可能是看到了方木让朝颜安心,他后面又睡了回去。
方木看着他因为挤压而嘟起的嘴唇,无奈笑了笑,觉得揉的差不多了,就把人轻轻翻正,好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用被单一角盖在他的肚脐上,方木这才出去继续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