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话让李瑶倍感贴心:“你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给,前面三个月我给你开一两的工钱,后面再增五百文。”
方木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他的心里更惦记的是李爷爷和李瑶对他好:“一两够了。”
“听我的,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就直接给小颜了。”
工钱上交给夫郎也没什么不对,方木大手一摆:“那你给他吧。”反正最后也是到颜颜手里。
李瑶掩着唇笑:“那我就每个月交给小颜了。”
方木嗯了声。
李瑶又问:“你和小颜商量一下,搬回老宅去住?”
方木道:“这事我和颜颜说过,家里种了粮食养了牲畜,暂时没办法搬到县城,我还是先住在家里。”
“可你每日都得提前过来,这马上就入冬了也不方便。”
那倒是,等平南县一下雪,路就不好走:“那就隔几日回去一次。”
“好。”李瑶想到了什么:“你在商队里可有东西?要不要搬到老宅去?”
“好,我一会就拿过去。”
李瑶拿出钥匙给他:“你的房间我让小荷收拾好了,也重新置办了被褥,你到时候带几身换洗衣服过来就行。”
她这样细心,倒让方木有些愧疚:“麻烦姐了。”
“说这些话做什么,小颜的冬衣也做好了,就放在你房间,一会你带回去。”
方木嗯了声:“那我先回去拿东西。”
李瑶点点头。
方木揣好钥匙出门回去商队,这一来一回让他身上的酒味被风吹得七七八八,等他回到商队,乔松还在睡,方木便把他喊醒。
乔松睡得沉,睁开眼时迷迷糊糊,见到方木,傻呆呆道:“不喝了,我醉了。”
方木哭笑不得,感情还沉浸在散伙饭里,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起来,回庆远镇了。”
“哦。”乔松慢吞吞爬起来。
方木知道他彻底清醒要一会时间,就坐在床沿边等,也不催促他,过了会,乔松醒过了神,从床头扒拉出自己的包袱挎身上,问方木:“我睡了多久?”
“三刻钟这样。”
那还没半个时辰,乔松打了个呵欠,掀被子下床穿鞋。
完了又把被子叠好,厢房的生活用品有仆人会收拾,仆人也会定期清洗晾晒,这些活不用他们做。
方木把自己的东西拿上,他拿不完,乔松就去帮忙:“直接回去?”
“先把东西送到我姐那,然后再回。”
乔松没有意见,跟着他去老宅子。
两人步行了一刻钟,穿街过巷,来到了老宅子。
方木掏出钥匙开了门,直直往角落的房间去。
房间也上了锁,锁头都还是新的,方木用钥匙试了试,开了锁,房间里有一股熏香的味道,应该是小荷特意熏过的。
方木把除了脏衣服和蓑衣,剩下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也没收拾,就先放着,然后就带着乔松走了。
又折回裁缝铺去还钥匙给李瑶。
方木送完钥匙就要走:“我先回去,过两日再过来。”
李瑶嗯了声:“路上小心。”
方木挥挥手,与乔松坐牛车一块回庆远镇。
到了庆远镇,两人在镇门口分开,方木拿着包袱和蓑衣直接从山口回西水村。
翻过长岭山,走完这段连绵起伏的山路,终于到达日思夜想的家。
方木进了荒地,见到红薯与芋头已经全部采收完,芋头的茎叶被留在了垄上,到时候晒干了焚烧后做肥,等开春了可以种其它东西。
而红薯藤则是晒干了切断做饲料喂牲畜。
方木一进荒地昂昂就闻着味了,像个流星一样冲了过来,他摸了摸扒拉自己大腿的昂昂,抬头看向家门紧闭的小屋,看样子朝颜不在家。
这还是这么多次走商,第一次回来没见到朝颜的。
好在他带了钥匙不至于没门进,开了锁进屋,方木把包袱先放下,然后去把蓑衣挂好,这才把身上剩下的钱放好。
他趁这会摸了摸整齐的床铺,从叠起来的被子里摸到残存的温度,明白朝颜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也不知去了哪?
方木站在门口望了望,是村里亦或者进山了?
他叹口气,回来没有第一时间见到夫郎,他有些失落。
方木只好先去洗衣服,至于朝颜的东西就先放着,等他自己回来拆。
把衣服洗好差不多花了一刻钟,朝颜还是没回来,方木又去屋后看了看。
他走后这十来天,朝颜已经把木柴全部劈好分一堆一堆叠着,圈里的猪崽和鸡鸭不仅安好,还健壮了不少。
尤其是朝颜养得两只兔子,最开始他们进山去抓的那一只和李会元家的那只配过种,生了小兔,一人一半分了,所以这会包括母兔和后来朝颜进山打猎分的那一只,总共有五只兔子。
方木视线梭巡一圈,冬日里,鸡鸭下蛋少,也不知是不是朝颜捡过,目前圈里没有蛋。
方木拍了拍沾上灰尘的手,决定回屋等,在屋后这站着吹山风挺冷的。
进了屋,他打来水洗了洗手脸,又喝了碗温水解渴,这才脱下衣服上床休息。
.............
朝颜是去村里了,他有事找村长,本来早上就该把事解决了的,可是早上那会村长不在家,他去镇上办事了,朝颜才拖到这个时辰。
昂昂被他留在家里守着,昨晚这只犬立了大功,朝颜想着明日要给它买点肉奖励奖励它。
结果昂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回来就对着他嗷呜个不停。
经历过昨晚,朝颜这会草木皆兵,还以为家里又遭了贼,赶忙跑回家去。
见到被打开的门锁,心里是一个咯噔,推开门就往里冲,可家里没乱,不像遭贼的样子。
正胡思乱想着,方木的声音从里间传来:“颜颜?”
朝颜一听是他的声音,欣喜过望:“木哥。”
方木刚刚要睡着,就被他大力推门的声音吵醒,问道:“你去哪了?”
朝颜把门关上,迈步往里走,路过窗户时,特意看了眼外面,这个角度正好看见晒衣服的竹竿,刚刚是他心急,都没注意到多了几身衣服的竹竿。
他挑帘子进来,看到方木躺在床上,眼睛有些红,应该是被吵醒的缘故:“吵到你了?”
“刚要睡着,怎么了?我看你很急。”方木坐起来。
朝颜这才说道:“昨夜有人来偷东西,好在昂昂发现的及时,把那人吓走了。”
方木眉头一跳:“你没事吧?”
“我没事。”朝颜在床边坐下,继续说道:“那人是要偷猪崽,也怪我,看天冷就把昂昂放进屋里,不然就不会让他跑了。”
方木因为有小偷这事紧绷的心并没有因为朝颜安然无事而落下:“没见到人?”
“没有,但我去找过村长,向他提了这件事。”
也确实是,有问题找村长再合适不过,方木把人牵过来,好好地看了看他:“好在你没事。”
朝颜道:“他很熟悉地形,应该是村里的人。”
“你放心,这事我来办。”方木接着道:“是我考虑不周,现在家里可不是半年前,要什么有什么,而且牲畜就养在屋后,也没上锁,被人惦记正常。”
“快过年了,偷鸡摸狗的人多。”朝颜也是村里长大的,知道这种情况在年底的时候会经常发生。
偷鸡偷鸭还好,就怕入室抢劫。
方木道:“刚刚我还和姐商量着,等下雪了就不往返家里,在县城住几日再回来,现在这种情况我哪能放心。”
朝颜道:“也没这么严重,有昂昂在,那些人不敢进家里,倒是姐说的对,等入冬下雪,路不好走,你每日往返确实危险。”
方木捏了捏他的手:“这时候还为我着想,就不能担心担心你自己?”
朝颜弯了眉眼,看着他:“你要我怎么做?”
方木教导道:“对我撒撒娇,说留下来陪你。”
朝颜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他抽出手,搂着方木的脖子,软绵绵道:“木哥,我好想你。”
方木圈住他的腰抱着,凑过去蹭了蹭他的鼻尖:“我也想你。”
朝颜看着他的眼睛道:“这回不走了吧?”
“不走了。”
成亲半年,总算结束了聚少离多的日子,朝颜心里高兴,主动探过去亲了亲他的唇:“姐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用担心我。”
方木捏了把他的腰。好笑道:“你想我变坏?不担心你就不会在乎你了。”
“那是不想的。”朝颜吻住他,含着他的唇咬了咬,说道:“你只能在乎我。”
方木被他咬出火,就着抱他的姿势把人拖上床压住。
看他要动真格的样子,朝颜忙道:“鞋没脱。”
方木转过身把他穿着的布鞋脱了,布鞋落地东倒西歪,方木也没管,继续压着人吻。
吻的深了,朝颜闻到他身上很淡的酒的味道,等两人唇舌分开,喘着气问:“你喝酒了?”
“中午跟他们吃散伙饭时喝了点。”方木嗓音低沉:“这时候你还管这些?”
“我得确认你醉没醉,你清醒时都没个轻重。”
方木咬了口因两人纠缠而衣衫半解,裸.露出来的圆润肩头:“小没良心的,我没伺候好你?爽完就不认人了?”
朝颜发出一声鼻音,含糊道:“别咬了。”
方木从善如流松开他,亲着他的唇暧昧说道:“那换你咬我。”
再不是白纸一张的朝颜听明白他的荤话,一张脸更红了,连带着脖子胸膛都红成一片,方木看着简直挪不开眼。
“你真是...”方木恨声,头疼朝颜总是勾人而不自知,也骂自己总是上头,拿被子盖住两人,将春光遮挡地一点不泄。
...........
朝颜最后被他弄晕过去了,方木本打算胡闹完还抓紧时间去一趟村里解决一下盗窃的事,结果看朝颜睡得沉,他也不想起床,就把这事抛到脑后,等明日再说。
没抓到人这事比较难办,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不急这一时。
朝颜被他弄累了,睡觉时发出轻微的鼾声,方木却不嫌弃,亲亲密密搂着人,时不时还要亲上一口,就好像他怀里的朝颜是块糖才让他这般爱不释手,让他亲了又想再亲。
刚刚他也仔细丈量过朝颜的身体,这十来□□颜没有胖但也没瘦,·让方木不禁有些愧疚,他还是想把夫郎养胖一点的。
可偏偏他因为走商的缘故经常不在家,家里的事全堆在朝颜身上,让他吃了苦,这么多事堆在一块,别说胖,没瘦就不错了。
马上就过入冬了,到时候地里的活少,正好趁这段时间给颜颜补一补。
方木搂着朝颜,胡思乱想之际,也这么睡了过去。
...............
等两人睡醒天都黑了,不得不点着蜡烛做饭烧水沐浴。
对此朝颜是无语的,回回都这样,而且两人总是屡教不改。
他说方木,方木答应之后下次还敢。
他说自己,好嘛,对方木是没有一点原则的人不配说话。
睡得太晚,不好做饭炒菜,方木就煲红薯粥吃。
等水热了又去打水给朝颜洗漱,等朝颜洗好,粥也好了,两人又解决掉迟来的晚饭。
吃饱了方木收拾好碗筷,喂了一样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昂昂,这才自己拿上衣服去洗漱。
洗完回来朝颜还没睡,下午两人睡得久,这会还不困,但是身体不爽利,朝颜躺着也不舒服。
他正给自己揉着后腰,揉着揉着,一双大手就挤走了他的手。
朝颜回过头,看见垂着眸的方木。
方木见他转过头来,说道:“躺好,我给你揉。”
朝颜便翻了个身趴好。
两人都还不困,就一边聊天一边做事,方木问他:“你去找村长,村长怎么说?”
朝颜下巴贴着枕头,说道:“村长也没法子,我没抓到人就没有证据。”
方木道:“你把昨夜的始末跟我说说。”
朝颜便细说道:“我那会还没休息,刚吹完灯不久昂昂就开始叫唤,应该是戌时中,入夜之后昂昂从没有这样叫唤过,我便知道出事了,再加上听到猪叫声,就赶紧点灯出去,那人应该没想到我还没睡,并且这么快就发现他,看苗头不对就跑了,我放昂昂出去都没追上他。”
猪舍距离屋子不过二十丈,来偷东西的人都有一个惯性,一定会注意房间的动静,一旦房间亮起烛光,那盗贼肯定就会跑,屋子小,灯一亮就会被发现,那人要是撒手跑了,等朝颜这边冲出去,确实不太可能追得上。
“猪舍后面是山,我想当时他应该没回村,而是进了山,你贸然冲出去太危险了,颜颜。”
“那他动我的猪就是不行。”朝颜也知道昨晚那种情况不应该贸贸然冲出去,万一是团伙作案,他也可能遇到危险,但是...:“我拿刀了,要是他敢动手,我也跟他拼了。”
也就是因为拿刀耽误了时间,才没让昂昂把人追上。
方木的心情复杂:“你让我怎么办啊,颜颜。”
朝颜哼哼道:“他们不就是欺负我你不在家吗?如果这次我忍了,下次他们还会来。”
他本就不是事事退缩忍让的性子,从他敢拿刀去找曾史算账就知道,这人是有问题就解决问题的。
方木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这次是猪崽,下次就可能是鸡鸭,再忍下去进门抢都有可能:“以后晚上我都在家,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