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况特殊,这件事只能偷偷进行,皇后如果一年不出门肯定招人怀疑。”舒禾瞄眼青阳朔衣,接着道:“所以,经过这件事,我相信后宫会安宁上很长一段时间,正巧‘我’又跪了七天,受了重创,半死不活修养一年两年没人会怀疑什么。”
舒禾看着棋盘,心里已经计算了三样不同的结局,他要找自己最喜欢的来赢。
青阳朔衣吃下一子,突然好奇道:“百里千留,你以前是真傻还是假傻?”
舒禾也不避讳,“真傻,傻的可以去死了。”应该说,傻得已经死了。
青阳朔衣见他如此坦然,猛然意识到,因为百里千留不再是百里千留,所以他才会在意,才会如此靠近?
第56章 从哪出来?
三天,玉香就被夏家人送了回来,据人家说是他们府里的小少爷缠着司空飞燕替百里千留求情,最后司空飞燕不得不妥协。
回到东宫,关上大门,主仆俩大眼对小眼。
玉香揉着膝盖,崇拜的看着自家主子,“公子,您告诉奴婢,您是怎么认识夏家那什么小少爷的?”
舒禾笑笑没回答,盯着被改头换面的玉香,不得不佩服这易容技术还是很有用处的。
玉香见这也没其他人,扒下身上的孝服丢地上,顶着那张和舒禾七分相似的外貌摆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舒禾失笑,“行了,去洗洗休息一会,晚点记得带人去把用品取回来。”
“……是,娘娘。”
玉香歪着身子,按着可怜的膝盖转身回自己的小房间。
勤事院。
宫里发生那么多事,平时主子议论什么丫鬟自然有样学样,即使现在后宫气氛紧张,丫鬟们那股八卦劲也没消退。平日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取东西、端茶水时,等着无聊还不是各宫说各宫的八卦,彰显地位就看谁这时候知道的秘密多。
“听说夏家已经消气,今儿个就把皇后娘娘送回来了。”开头的是欧阳乐儿的大丫鬟。
“不是说七天吗?这才三天呀!”惊讶的是李悠的大丫鬟。
许非非的丫鬟嗤笑,“那可是皇后娘娘,你以为是谁?”
叶灵儿的大丫鬟较稳重的提醒,“声音轻点,被玉香听到我们都得哭。”
几个小丫鬟彼此互视一眼,又虚伪的微笑,说白了都在掂量各宫的底牌在哪。
“大家让让,吉儿姐姐来了。”
发放用度的小太监听说温晚秋的大丫鬟来了,立即准备好秋天的衣物第一时间侯在门边等她。
人家身份摆在那没办法。
之前挑头的几个丫鬟不自觉的瞪向门边,想取而代之的意思就跟吉儿想挤下玉香是一个道理。但这人真到了眼前,一张张伪善的笑脸,全是此起彼伏的巴结讨好。
“吉儿姐姐好。”
“吉儿姐姐……”
“姐姐好……”
“……”
被人左一声右一声姐的叫着,吉儿虚应的微笑着,看向发放衣物的勤事院太监,问:“我们灵雀宫就这些吗?”
小太监毕恭毕敬的立即奉上,“回吉儿姐姐,就这些。”
像吉儿这种跟对主子的也算是个大人物,在丫鬟太监里面地位是很高的。
吉儿接过,姿态高雅的向门口走去,冤家路窄的是她正好碰到了进门的玉香。吉儿看玉香永远眼带三分火气,玉香看吉儿,就跟她看其她丫鬟是一个道理,不屑理会。
“东西准备好了吗?”玉香就站在门口问,往里走一点都感觉降低她的档次。
小太监两腿发软的搬出一个大箱子,‘玉香’两个字在后宫一直都是很多人的噩梦,想当初百里千留不痛快时,想杀谁整谁从不会自己动手,都是嘴里玉香一喊,然后再旁边指指点点。
说白了,在她们眼里玉香就是刽子手,举把锋利的大刀想砍谁就砍谁,都不带犹豫。
“玉香姑姑,准备好了。”
玉香看眼地上的箱子,摆摆手,“来人,打开。“
“是,姐姐。”跟随来的仆侍检查完点点头。
玉香即刻说抬走。
那些看吉儿是眼红的丫鬟看玉香是赤裸裸的嫉妒,都是当丫鬟的,怎么人家就跟个主子似的出门还有仆侍使唤?
池鱼归渊,炊烟唤子,客旅兼程。夕阳吻地的轻响,划分了白天与黑夜。于是投林的倦鸟,便如诗人焚烧的诗稿,载着夕阳的殷殷血焰归去。
夜幕落下之时,摇曳的火光之中,来人袍服如雪,洁净明朗;青丝如墨,轻轻飞扬,一根墨玉簪子束发髻上,天蓝色的发带随意飘在脑后。
舒禾看到熟人,眼中有着莫名的惊喜。
“玉香,你带人下去。”
“是,娘娘。”
贺兰曜天如同画像中走出的优雅男子,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面庞上感染到旁人,就算他不笑你也能从他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他的笑意,那是一种令人瞻仰的高洁,一种不敢亵渎的笑容。
“贺兰兄!”舒禾心中惊叹,眼中的欣赏之意,毫不掩饰。
贺兰曜天轻润的眸子中扬起笑意,温和的气息从他的眼中传递到舒禾神采熠熠的明眸之中。
“舒兄弟。”
“贺兰兄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路过你这里,可惜你在睡。”
“哦?”
“身体可好?”
“有劳贺兰兄挂念,小弟一切安好。”
舒禾上前将贺兰曜天迎进室内,亲自为他添上热茶。贺兰曜天看看他的气色,确定不错后安心的点点头。
“舒兄弟,你的东宫为何连个把守侍卫都没有?这要是来个刺客小贼什么的岂不是很危险?”贺兰曜天说。
舒禾含笑坐下,解释道:“贺兰兄,有时候身边放人还不如没人,不怕小贼从外面闯进来,就怕小贼出于自己屋里,处于小弟如今这个位置,生死早已由老天来决定。”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贺兰曜天理解的点点头,唇角轻扬,是一贯的温文而笑。
“舒兄弟的胆量令为兄佩服。”贺兰曜天说。
舒禾挑眉,“此话怎讲?”
“明知夏家背后有司空家,舒兄弟还敢拿那个夏妃开刀,难道不是胆量过人?”
舒禾勾起唇角,戏谑一笑,“贺兰兄怎么不说小弟是自不量力、鲁莽过头了呢?”
贺兰曜天笑笑,不给予回复。大家心知肚明,百里千留赢了,用直接快速的方法赢来老百姓的爱戴和恭敬,以及更强大的威慑力。
舒禾话锋一转,“贺兰兄,听说汝南国私下制造大型武器,此事,不知你有何看法?”
贺兰曜天低头,深思片刻道:“制造武器无非就是为了打战,五大国百年没有战争,不是各国皇帝没有雄霸天下的念头,只是顾忌六大家族的存在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那汝南国如今的意思?”
“谁知道呢……自古以来,一个大国全力制造武器就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愿汝南国不要触及君临国的逆鳞。”第二总喜欢犯一些低级的错,比如,总以为自己距离第一很近。
“若有朝一日可以观望战火,也算人生一大宝贵的见识。”舒禾突然想笑,备受煎熬的心里有种极端的想法,如果这天下乱了,如果月国灭了,如果他们全死了,他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
贺兰曜天若有所思的看看舒禾,道:“距离六大族的百年之约还有两年半,到时候,如果排名顺序出现改变,也许舒兄弟能见识到烽火连天的腥风血雨。”
或许不需要等到那个时候也能目睹……
舒禾莞尔一笑,“小弟只是开个玩笑,贺兰兄别当真。”
贺兰曜天温雅一笑,忽然看向门边,青阳朔衣就倚在门框上面无表情的瞅着两人。
“青阳兄来了。”贺兰曜天站起。
舒禾没动,看眼消失大半天的青阳朔衣心里感觉怪怪的。
青阳朔衣静静地看着贺兰曜天,“贺兰少主,时辰不早了,百里千留需要休息。”
闻言,贺兰曜天对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舒禾,“舒兄弟,查完这边的账务我们大概需要三天时间,期间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
舒禾感激道:“多谢贺兰兄抬爱,有机会定上门劳烦。”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贺兰曜天是个值得他舒禾深交的朋友,即使这个朋友有那么点不食烟火的模样……
贺兰曜天自觉的离开,一直到完全感觉不到气息,青阳朔衣才踏进室内看着舒禾。
“怎么了?”舒禾被盯得莫名其妙。
青阳朔衣说:“别和他走太近。”
舒禾翻个白眼,懒的理他。
出乎意外的没生气,青阳朔衣朝外喊:“金老。”
接着,一名年纪不小的老头进入,白衣飘飘,颇有仙风道骨之姿。靠的近了,风吹过还能闻到一股药香味。
“少主,老奴在。”
青阳朔衣指指舒禾,对金老严肃道:“就是他,现在开始你负责调理他的身子,
金老打量一眼舒禾,神色凝重,恭敬的回复青阳朔衣,“是,少主,老奴定会竭尽全力。”
“有任何需要你就找偕老,药物不需要心疼。”
“是。”
“偕老,给金老安排住处,下去。”
“……是。”
舒禾满脸好奇的看着青阳朔衣,要笑不笑,要问不问的样子让人看了很火大。
“有事就问,别一脸阴阳古怪。”青阳朔衣不爽的坐在桌边。
舒禾好心的给他斟杯茶,把心里藏了很久的问题问出来。
“青阳,你说你干嘛那么在意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煞费苦心也未必能何况我身上那么多毒素,也是个问题,还有就是……”
舒禾纠结了一下,磨着后牙槽很蛋-疼,但还是硬着头皮求解,
想到那个可能,舒禾顿时浑身发冷,背脊骨冒出一排汗。
这实在是太逆天了!
第57章 你也给本少爷
万俟飞夜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就是在青阳朔衣手里惨败,最恨的就是他曾信赖的手下现在和敌人站一个阵营,最火大的就是他杀不了别人还不能自杀。
东宫下人房,天缕给万俟飞夜喂饭。被封了武功还被绑了双手的万俟飞夜两眼在冒火,嚼米饭就像在嚼天缕的骨头,磕彭响。
“少爷,这么用力牙齿蹦了怎么办?”
天缕一本正经的说着能把万俟飞夜气吐血的话。
经过一个月的挣扎反抗、威胁恐吓以及各种自-杀未遂,万俟飞夜彻底死心了,以前他认为最得力的助手,现在看他眼里就是恶魔的镰刀。
“汤!”
万俟飞夜粗吼一声,天缕马上放下筷子换勺子。
“少爷,汤。”
“……”
一顿晚饭结束,万俟飞夜吃饱有劲了更加得寸进尺的折腾起天缕。反正除了不给他松绑杀-人,天缕对他都是言听计从。
“本少爷要洗脚!”
“是,少爷。”
天缕把空碗带出去,回来端了一脸盆热水。万俟飞夜翘着脚大爷似得坐在床上等天缕给他脱鞋子。
“少爷,如果水太烫您就告诉属下。”
天缕试试水温,一点怨言都没有的给万俟飞夜脱鞋子袜子,轻轻的、动作小心的把两只脚放进水里。
温水泡着脚,被天缕那不轻不重的力度按压的很舒服。万俟飞夜享受的眯缝着眼睛看天缕的脑袋瓜,以前他只知道天缕那双手杀人厉害,没想到侍候人也挺不错。
脚洗完了,天缕端着洗脚水准备离开,万俟飞夜叫住他。
“本少爷还要沐浴,快点准备。”绝对是故意的,洗澡洗脚完全可以合成一个活,可万俟飞夜不把天缕折腾到半夜他就睡不着觉。
“是,少爷。”
天缕出去,这次准备的时间较长,等他把浴桶抬进屋里万俟飞夜倒在床上眼皮子在打架。
“少爷。”
天缕叫唤一声,结果万俟飞夜那双原本带点颤动的眼皮子紧紧一合,彻底睡死过去。
人睡着了这洗澡的事是不是算了?
怎么可能!
天缕轻手轻脚的给万俟飞夜脱衣服,脱着脱着,那张俊朗的脸上就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万俟飞夜任由天缕动手动脚,不是睡的太死,只是相识那么多年,他相信对方不会做什么伤害他的事。
烟雾缭绕,热气腾腾,少年贵气有点稚嫩的轮廓,细致如美瓷的肌肤,浴桶中宁静犹如水仙花般魅力无双。
天缕两眼望着屋顶,强迫自己不去看桶里的美景,两只手却没闲着,搓搓不该搓的地方,按按不该按的地方,揉揉早就想揉却一直不敢揉的地方。总之,能摸到哪就是哪,豆腐此时不吃何时吃?
第二天,外面太阳还没升起,即将入秋的晨间吹来阵阵舒适清风。
万俟飞夜醒来伸个腰,原本正常的脸色突然诧异起来,翻翻没被绳子绑一块的双手,立即运气,结果筋脉还是堵塞着,说明武功没恢复。
“天缕!”
砸砸床板朝外喊,万俟飞夜没动多大气,顶多就觉得莫名其妙,这不是没放他离开的意思吗?那怎么就不绑他了?
喊完等着天缕进来侍候,半个小时过去,什么人影也没瞧见。万俟飞夜老大不爽的自己起床,出门。
一大早舒禾在后院呼吸新鲜空气,手里还端着米盘子顺便喂鸡。花花的大公鸡脚步悠闲的踏着,一下一下啄着米粒吃的很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