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玉香突然喝了一声,舒禾回头,看到万俟飞夜正悠哉悠哉的朝他们这边晃来。
“天缕呢?”万俟飞夜一上来就问。
玉香除了固定的几个人对谁都脾气不好,“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回哪去,别打扰我家公子安静。”
东宫里有几个人她最清楚,万俟飞夜和天缕的关系她也私下打听过,虽说不是十分了解,但在知道万俟飞夜的身份后,玉香果断认为这是个危险的人物。
万俟飞夜也不屑去搭理一下身份低微的丫鬟,既然找不到天缕又不能离开,那他就会会百里千留好了,有机会还能擒了这人用来威胁青阳朔衣。
单看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神舒禾就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无所谓,谁都会有小计谋的时候,各凭本事。
“走吧,玉香。”
舒禾往前院走,万俟飞夜跟在后面,狡狯的目光投在人家身上就一直没移开。舒禾也不在意,活在聚光灯下他接受过更多人的注目礼,任何目光都没有那种想扒你皮看你骨的赤-裸裸扫射来的让人惊悚,相比之下,万俟飞夜这点真的是小意思。
“公子,早膳已准备好,请您移驾膳厅。”
“恩。”
舒禾进到膳厅,万俟飞夜也跟着进去,面对一桌说不上多么丰富的佳肴下意识,天缕今天没给他准备早饭,他也饿了。
“万俟公子也坐。”舒禾开口,大度的邀请人家一起用餐。
万俟飞夜自然不会客气,坐在舒禾对面像个主子一样指使起玉香。
“你,把那道清蒸鱼端本公子面前。”
玉香横了万俟飞夜一眼,皇上安郡王都没那个能让她侍候的福分,你?休想!
“玉香,端过去。”舒禾看看一桌素菜,大方的把鱼让给万俟飞夜。
玉香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鱼端万俟飞夜面前,要不是敬重主子说一不二的性格,她才没那么好说话。
早膳过后,舒禾靠在贵妃椅上休息,万俟飞夜就在一边盯着他看,目不转睛的看,不管玉香怎么瞪都不转移视线。
舒禾开始犯困,也许是的缘故夜里睡不好,白天能清醒的时间也在简短,疲惫是如影随形。
玉香见主子开始眯缝起眼,回头拿来毯子预备着。
这时,万俟飞夜凑了过来,盯着舒禾的
舒禾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总算知道青阳朔衣抓人家的理由,原来被这孩子知道了。
万俟飞夜突然目光炯炯的盯住舒禾,一脸兴奋道:“!”
玉香差点没一毯子摔他头上,公子和安郡王的,做梦呢!
万俟飞夜继续说:“给本少主当儿子将来肯定名震天下,指不定暗夜阁下下任阁主就是他,最不济本少主也能把他训练成天下第一杀手,走出大门人见人怕,人见人跪,你说那多威风!”
舒禾眼神怪异的斜着他,刚想开口就见青阳朔衣和天缕进门,索性也不搭腔,任由万俟飞夜独自展望美好未来。
“要不这样,你把,你拉本少爷下水,到时候澹台家就算知道凤凰人不洁一事也无可奈何,毕竟一下子对上两大家族他们也吃不消啊!”
万俟飞夜想想就激动,百里凤凰人的?可这凤凰人实在稀少,唯一那个又被澹台家独占,别说抢,就是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现在眼前就有一个呀!
“想不到万俟少爷还是那么天真!”青阳朔衣明显不爽的声音响起。
万俟飞夜回头,看到他们也当看不见,缠着舒禾接着说:“把,你二选一,怎么样?快回答。”
舒禾看着青阳朔衣,眨眨眼,虚弱道:“我困了……”意思就是你赶紧把人弄走。
青阳朔衣二话不说,拿个杯子就朝万俟飞夜脑袋掷去,用上了打不死也要把对方打残的力度。
天缕瞳孔剧烈一缩,飞身拦下杯子踉跄好几步才稳住脚步。
“青阳少主,小的这就带少爷离开。”说完,拽着万俟飞夜的胳膊就飞快离去。
“……”
青阳朔衣眼神阴暗的站到舒禾面前,盯着昏昏欲睡的人喊出金老和偕老。
“少主。”两人同时现身。
青阳朔衣吩咐,“你们两以后不需要隐藏,保护他。”
金老沉默,偕老开口,“少主,如今关键时刻您身边不能没人,金老可以留下来照顾百里公子,请让老奴继续跟着您。”
“不用,你们两一明一暗守着他,本少主不想再看任何闲杂人靠近他半步。”由其刚才那番话不要再让他听第二次,该死的万俟飞夜敢抢他儿子,看来不关你一辈子不行了。
两老听少主语气坚定,不敢不从,“……是,少主,奴才尊命。”
玉香死劲搅着毯子一角,愤恨这两老不死的也来跟她抢饭碗!
第58章 为了能活忍了
瑶台雪花数千点,片片吹落春风香。
积雪亮亮的映着阳光,折射出万丈光芒,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是一派瑞雪丰年的喜人景象。
日落西山,年关夜,大地辅红、鞭炮齐鸣、炮屑与雪花肆意洒扬,梅花绽放高洁点缀冬的色彩,异乡客居也好,驻守边关也罢,在这万家瞩目的时节里,人们欢聚相拥,载歌载舞。
月上梢头,讨好的嘴脸卸去谄媚,利益的驱使掩盖不可告人的秘密走出月夜的欢娱,杂乱的狼藉留给忙碌的下人整合,吐露不出的芬芳通通等待春的呼唤。
接近,搭配着厚厚的衣物,向来喜怒不露色的青阳朔衣现在看到他嘴角处都会不经意的甩出一丝揶揄的笑。
为了让都平安,青阳朔衣是花尽了心思,舒禾看在眼里甚是感动,心里对这人的感觉是日夜累积的转好。
他是冷情不是无情,别人对他一分好他便在心里记三分,朝夕相处之下,不管起初的出发点是什么,青阳朔衣为了他是实实在在的付出了很大心血。
不料,才在心里感激了没多久,舒禾就非常希望这世界没有青阳朔衣这号人存在,不然他也不需要受这么大的罪。
三天前。
金老给舒禾把过脉后,沉思着说:“少主,如今照这个情况下去不是问题,但百里公子情况特殊,据老奴所知,
金老欲言又止,青阳朔衣不高兴的看着他,“金老有话直说。”
“是,少主。”
男子毕竟没有天赋异禀,如果不想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那么最好在,比如巩固身体素质,比如多加累积力气,再比如……
金老含蓄的说完,舒禾听了毛都要炸了,这都什么事啊!
“不需要多此一举,我这身子养养也能撑的过得去,何况还有你们保驾护航,我相信到时候会顺利的。”
说着,舒禾看看青阳朔衣,青阳朔衣者是保持沉默。
金老不急不缓的摇头,“百里公子不能想的太简单,您可知历史以来有多少凤凰人是?先不说别的,就说他们的身体素质哪个不是健健康康和万事俱备的,可就算如此依旧避免不了意外,十有八九那都是命丧当场。”
说完,又抛出一句叫舒禾遍体生寒的话,“凤凰人本就是逆天之举,百里公子可要做好准备了。”
舒禾的脸色刹那间苍白,无助的目光下意识看向青阳朔衣,早知后果如此严重,当初他就不该……舒禾的心狠了狠,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在这个局里,他已无法抽身。
青阳朔衣眉头紧锁,目光深邃,盯着舒禾思索好半天才说,“我认为金老所说之法可行。”
“呵,本宫要休息了,玉香,送客。”
舒禾冷笑着送客,往被子里缩了缩,这件事他绝不答应。
三天里,舒禾是绝对的神经质患者,门上装了锁,窗上钉了木块,吃饭躲屋里,看书躲屋里,睡觉就更不用提……反正舒禾就是不出门见人,一听到青阳朔衣的声音他还想往床底下钻。
三天后的今晚,青阳朔衣是忍无可忍,这都还没把你怎么了你至于吗?这会你还矫情了,当初怎么不知道羞耻两字怎么写?
现在装起清高了?晚了!
舒禾身体笨重,晚间沐浴没几个人搀扶着下不了水,之前他脸皮薄,觉得自己一个大男,沐浴时就留青阳朔衣和玉香在身边,现在是硬着头皮让小厮侍候,谁叫他对青阳朔衣避如蛇蝎。
坐进温水里,舒禾舒服的轻吟一声,靠着浴池边缘闭眼享-受片刻安宁。
青阳朔衣无声无息的绕过屏风,对小厮们做个噤声手势,示意他们都下去。玉香眼睛瞪的老大,虽不情愿但也无奈,挥挥手领着小厮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舒禾原本对周边情况无知无觉,但青阳朔衣接替玉香的工作给他揉压肩膀时,舒禾立即惊醒过来,不同的手法让他察觉换人了。
“你怎么在这!”看到青阳朔衣,舒禾本能的要往后退,结果脚下一个打滑,猛的灌了几口洗澡水。
青阳朔衣差点没被舒禾气死,跳进去抱住他就发脾气,“以前见到本王就知道流口水的百里千留哪里去了?现在这个看着宁死不屈、洁身自爱的是谁?百里千留,本王严重怀疑你被鬼附身了!”
舒禾摸把脸的水珠,完全不把青阳朔衣那点凶放在眼里,“松手,别碰我!”
青阳朔衣眼神一阴,头顶一片阴霾,手臂一收,甩他两字。
“休想!”
舒禾喘口气,抱住他的腰服软道:“松开点,
大半年的接触,舒禾深深了解到青阳朔衣的性格,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口是心非还兼外冷内热加嘴硬的别扭类型,他生气的时候你只要顺从点,听他话点,不管谁对谁错你先认错,对这人绝对是最快的灭火宝器。
这不,舒禾一服软,青阳朔衣头上的阴霾就散了,说话不见怒气倒是透着一股怨气。
“多大点事,我都没意见你何必反应那么大,金老也说了,这是为了减少你的危机,你不乐意那么做到时候受苦的也是你,我无所谓。”
把人从浴池里抱上去,青阳朔衣说完松手,表示真的很无所谓。
舒禾沉默着拿过毛巾给自己擦身子,他知道青阳朔衣没吓唬他,但这心里就是堵得慌。
青阳朔衣也没逼得太紧,背着舒禾脱去身上的外袍,心里自我厌恶,以前不是觉得恶心吗?怎么现在弄得像自己在主动?可恶!
舒禾套件宽袍,叹口气,拿着毛巾上前给青阳朔衣擦头发。
“衣服还湿着,脱了我帮你擦。”
青阳朔衣眼睛不爽的横竖转转,“不用。”
“别耍小脾气,大冬天的你想感冒不成?”
“用不着你管。”
“……我也懒的管你!”
舒禾气的把毛巾甩青阳朔衣脸上,绕过屏风回到内室往被子里钻。
片刻,被角一动,青阳朔衣面色如常,躺下,很自然的把别扭中的人搂进怀里。
舒禾呆愣,回过神臊的浑身不自在。
“你别乱来!”声音干涩,威慑力不足。
青阳朔衣揉揉他的脑袋,“什么睡觉。”说完闭上眼,一动不动。
舒禾盯着上方的纱幔沉默良久,突然不经大脑的来了句,“真的会死吗?
说着,恍惚中猛然惊醒过来,舒禾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开了那样的口。
他怎么了?怎么会觉得对方是这个男人也无所谓!?
“青阳,我……”真的不想死,哪怕只有那么一点可能性存在都不想,他活的那么努力,怎么能死在这种事情上?
青阳朔衣翻个身在舒禾上方,没有睡意的双眸紧紧盯着他,“试试,要是不适应我们就想别的办法。”
舒禾皱着眉,沉默了很久才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定轻点头,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被狗咬!
见他如此,青阳朔衣无声长叹,这人啊!
云浓柳暗乌鸦啼喧,寂寞朱墙的帝王忧思,绣楼烛火内的女儿心事,每个人都有一份夙愿,能圆不能圆终究不过是万千天幕下被埋葬了的过往。
冬天的脚步慢慢后退,春天的脚步逐渐接近,开始让舒禾心慌,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而不是单纯的有着个男
慢慢的舒禾开始恐慌,如果不是青阳朔衣每时每刻的陪伴,他想他
青阳朔衣寸步不离的跟着舒禾,早朝不去,理由也不说,玄付之每次下早朝就瘪一肚子气,吴善吃了雄心豹子胆一直说个不停,批这个不对,批那个有罪,批你个头批!
这大半年了,吴善就像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闹得谁都不能安生,平时早朝上有安郡王和六王爷同时压制他,虽不能胜出也能好好灭灭他的气焰。如今,青阳朔衣不上早朝,六王爷一个人根本招架不住吴善的咄咄逼人,恼了也不管了,你吴善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于是,全体文武百官现在上朝就听吴善一个人说话,没有安郡王带头的皇党什么气焰都没有。
比起前堂,后宫也是热闹非凡。
东宫大门紧闭,皇后养病不出来走动。灵雀宫那位小心谨慎,为了是闭门不见客。最叫这群女人欢喜的是这些个月来不断从后宫传出来的喜讯,这个宫的娘娘,那个阁的主子,总之是喜事不断,说明皇上这是允许贤妃以外的女人可以,她们都有当母亲的机会。
舒禾听着玉香每半月的汇报,坐在门口看万俟飞夜拿着铲子给花园松土,淡淡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哀乐。
或许是这八个月过的太轻松,或许是攀上青阳朔衣这颗大树无了后顾之忧,或许是环境改变了心境,想想后宫里的那些可怜女人,想想被压制着的玄付之,突然也没那么多怨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