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侠[古代架空]——BY:金船刻月

作者:金船刻月  录入:11-28

  萧白舒意外道:“父亲不必给武林中人一个交代吗?”
  “交代是交代,我会安排好。该多的不会少。”萧鹤道:“楚欲这孩子,性子也像他爹,让他在众人面前这样细细讲来,多半是不肯的。”
  “父亲怎么知道?”萧白舒更惊讶了。
  萧鹤叹了口气,面上却有些疲惫的笑意:“照这么说,楚欲是后来才有了楚行之这个爹,不过倒是有样学样,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
  说到这儿,萧白舒也想起来父亲收养的长子陈毅。
  父亲跟楚行之前辈一样,也同样是视如己出。
  可陈毅如今长成的模样,他抬头看了看萧鹤,只见原本虽然人到中年,还总是意气风发的父亲仿佛突然苍老了好几岁。
  眼神似乎没有焦点,遥遥望向不知名的远方。
  萧鹤没有在这些纷乱里过问一句陈毅的所作所为,萧白舒也没有再主动提起楚欲和他的恩怨。
  直到萧鹤在书桌前站立了良久,他才想起来,桌前挂着的那幅画,正是百毒圣手的肖像。
  不知何时被父亲拿了出来,挂在此处。
  也许就是就是今日。
  “他是真心想杀你吗?”萧鹤转过身来看向萧白舒。
  房间的烛火平平稳稳的燃烧,萧鹤背对着烛光,萧白舒看不出他的神情,但想必谁都不好受。
  光是他自己接受这个真相,都是在陈毅的人对他下了杀手之后,才认定。
  “你哥哥,是真心要杀你吗?”
  萧鹤不知是怕他没听懂,还是说给自己听,又问了一遍。
  就站在他的位置上,也是这样的角度,他和陈毅一同跟父亲攀谈过,听着父亲的教导长大。
  萧白舒喉结滚动,咽下涌上喉头的情绪,点了点头。
  开口时声音有些微的模糊:“是。”
  他说:“我哥,他不止一次,要杀了我。”
  萧鹤沉沉地叹道:“好。好啊。”
  他没有细问,萧白舒却知道从现在开始,父亲定会彻查他的所有人马了,包括养在后山里的那些死士,以至于他们执行过的任务,用的刀枪棍棒和武功都会被一一记录盘查。
  江湖上那些追随陈毅的门派,也免不了会被一个个追究。
  “这是我们白云山庄的家事,却也是牵连了武林各大门派的,具体的,就等会审时让你的哥哥自己去翻案吧。”
  萧白舒摸不清萧鹤这句话是挪揄还是讽刺,或者真的还有那么一点的期待。
  父亲对陈毅倾注的心血,是身为弟弟付出过的好几倍。
  他把自己的一切让给了陈毅,但父亲也把自己的一切都寄托给了这个长子,他们都曾经是至亲之人。
  临走之前,房间里的气氛格外凝重,萧白舒前脚踏出去,萧鹤的声音就在身后传来。
  “你和楚欲,走到何种地步了?”
  萧白舒僵在原地,他本以为今日父亲各种沉虑,他和楚欲两个人的事,父亲应该不会注意到。
  “你是我的儿子,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萧鹤似乎看穿了他的神情:“方才你为了楚欲仗义执言,连杀了兄长这种话都能说出来,是不是为情所困,难道我这个做父亲还能看不出来吗?”
  萧白舒脸上顿时烧得火辣辣的:“我自知陈毅是我的兄长,所以不会因此对他有所行动,但陈毅作恶多端,我也不会阻拦楚欲寻仇。”
  “你心思单纯。”
  萧鹤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楚欲也好,你兄长也好,他们都有所图,唯有你,只靠着一腔真性情。为父是怕你吃亏。”
  萧白舒扯起嘴角笑了笑:“父亲,我知道我在哥哥那吃了好几次亏,差点没命,也很久都没想明白为什么。”
  随后他抬起头,眸光柔和下来,却有些苦涩:“可楚欲跟我非亲非故,他从未害过我。”


第87章 杂木
  第二日, 议事堂。
  江湖上有门有脸的门派长老都在两侧入座,楚欲身板挺直站在正中间, 萧鹤坐在上方。
  萧白舒本应坐在萧鹤身边, 却执意要和楚欲站在一起。
  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武林盟主陈毅居然身受重伤,也立在堂中,连个搀扶的人都没有。
  他面容灰白, 目光仍旧坚韧沉稳, 乍一看, 跟萧鹤的气势还有一丝相似。
  “前辈, 我可以把他交给你,但有一事相求。”楚欲朝萧鹤拱手一礼, 声线平和地说。
  “我的儿子, 还需你交给我?”
  底下的人在窃窃私语,萧鹤也出声,听不出喜怒。
  “我的本事,想必前辈也已经见过。”楚欲不卑不亢,视线却是直直放在萧鹤身上。
  “一个贼子,到了白云山庄,怎么还敢这般出言不逊!”
  一个小辈这般肆无忌惮的态度很让下面的人坐不住了, 刚有人要站起来出言,就被萧鹤伸手平息。
  “你想要洗髓移骨散, 是不是?”萧鹤问。
  “是。”楚欲道:“我还要取陈毅的心头血做药引。”
  “什么?!”
  “这怎么能行?”
  “萧前辈,把他赶出去,别让他在这胡言乱语!”
  ······
  “听说, 你要救的是百毒圣手。”萧鹤只落下一句话,入座的各位年长者顿时脸上一惊。
  “対。我要拿来救我娘亲。”楚欲坦坦荡荡。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他转过头,却见陈毅嘴角还挂着一点不屑的笑意。
  陈毅素来在他人面前,甚至在楚欲面前,都能站得挺直,从不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也从来不去否认犯下的罪,只是始终维持了温厚正义的武林盟主的样子。
  这一笑,才显得极不相称似的,彷佛把那点脏污都扯到了面上。
  “你有话说?”萧鹤看向他。
  陈毅抬起头:“要是早知道我也是百毒圣手的儿子,父亲是不是也会対我如此放任?”
  一语中的,议事堂里沉默片刻,随即各种攀谈声展开来。
  陈毅只将目光放在萧鹤身上,眼底沉得像墨。
  “你技不如人,”萧鹤一出口,四周安静下来,“怨不得他比你强。”
  陈毅低声笑起来:“呵,我忘了,父亲只喜欢武功强的,若不是如此,我也在白云山庄留不下来。”
  大约是关了两天,都无人探望,陈毅整个人都有了戾气:“可我练的是您教给我的静水决,如果这刀法是真的,我会没有赢得机会吗。”
  萧白舒听后也转头看向他,一时有些陌生,甚至还有点隐隐的直觉。
  他的父亲,和他的义兄之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过很多很深的,不可泄露出来的秘密。
  “杀人偿命,你既然害了楚欲的双亲,那他想让你偿命,也是理所应当。”
  萧鹤避开那问题,只缓缓道:“他的娘亲,也是你的娘亲,一个连自己至亲都能杀害的人,我白云山庄养不起。”
  “萧鹤前辈,使不得啊!”有人在下面求情道。
  “楚欲毕竟是个贼子,怎么能跟武林盟主相提并论?”
  “是啊!前辈。百毒圣手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谁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那楚欲还是正道叛徒楚行之之子,一并杀了他双亲,拿他性命,那是替天行道啊!”
  萧鹤脸上可见的沉下去,陈毅倒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
  “盗中仙具体所犯何事?你们谁能说出来?”他道。
  “他杀了我门派好几人,现在连尸首都才刚刚掩埋。”
  “他派杀手来同我们交战,害我门派伤亡惨重。”
  “他用暗器,直接要了我座下两个弟子的性命······”
  楚欲听着听着就笑起来,笑得肆意,精致的眉目却越发凌厉,像出鞘的剑。
  “他们対我杀心重重,我就不能反击?”
  “他们拿刀要我的命,要我死,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我还手反而错了?”
  “我就应该站在这里让你们欺凌是吗?”
  他目色寒冷扫了一圈四周,対着一个面熟的长者道:“你那弟子自己要与我单挑,且不说你们后来自己上百人制不住我,光是他一招一式都在杀我,告诉我我不死谁死。素未谋面,就対我似有血海深仇,你们武林正派,真是好厉害。”
  那长者脸上顿时无光,仍旧小声反驳道:“谁叫你是楚行之的儿子,父亲是叛徒,儿子也是个贼,你不死谁死。”
  话音未落,一柄银白削薄的长剑直指他的咽喉,楚欲神情仿若置身之外的冷静,刀刃却光亮锐利。
  少有的在嘴上功夫介意起来,即便是再多风言风语也只当过眼云烟,不入心更不入耳,此时却突然变得一字一句地计较起来。
  他手握上品,身形如松如挺拔,扬唇道:“我量你只是口说无凭,如果你今日同他一般,把这话实实在在地用出来,起了势要杀我,那我一样要你的命。要你死不瞑目,暴尸荒野。”
  楚欲话刚说完,众人似乎才想起来他所用过的恶毒的醒神香,和他致命的把柄剑。
  这时跟传闻里一模一样的心狠手烂,是他们围攻也未斩杀的盗中仙。
  他的武功并不受人多寡而气势消弭,想杀谁依旧轻而易举,这才勉强静下来。
  “即便是楚行之,当年也无人发现他害过人。这么多年,谣言也应当要不攻自破了。”
  萧鹤沉重道:“武林盟主应该由仁义之士来担任,而不是一个会杀害自己生母的人。为子,不孝,为兄,不仁,为武林盟主,不义。陈毅即日起,跟我白云山庄,无关。”
  他说罢,看着陈毅,目光似乎苍老了几岁,询问道:“她也是你的生母,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父亲不过是因为我杀了郭清婉,所以如此动怒是吗?”陈毅为此还宽心起来:“早知道就留下她一条命,这样我们还是好父子,也不会惹父亲生气。”
  萧鹤深吸口气,当着众人的面斥道:“你怎么能不知悔改!那是你的娘!你这般歹毒,难道是要连你弟弟,连我也一起杀了吗?”
  “我不会。”
  陈毅肯定道:“我不会杀了父亲,我敬仰父亲。我也不会害白云山庄,白云山庄是我的家。至于萧白舒,只要他听话,我也不会动他。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做父亲的好儿子,做白云山庄的一家人,做好这个武林盟主。我从未対你们起过杀心。”
  “我儿子小时候那场大病,是不是你所为?”萧鹤突然问。
  他眼里盛满的期待好像是不愿相信,想得到一个否认,但也已经痛心疾首。人到中年,表现出来的也就仅仅是压在目光里的凝重。
  陈毅面対养育数年的萧鹤,点了下头,就足够破坏掉所有没说出口的期待。
  也许是百毒圣手一事牵绊了他,破坏了他的计划,让他明白自己就算做了再多,也顶不过萧鹤书房里挂着的那幅郭清婉的画像。
  不论対错,只不过因为他杀了郭清婉,就要公开审判自己的罪责,十年在身旁的侍奉,听过的教导,相处的时光,也都不过如此。什么也比不上,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上,所以也坦然起来。
  他侧首看了一眼萧白舒,再看看主位上的萧鹤,萧鹤那身边的位置,原本是自己站在旁边的,现在空空荡荡。
  陈毅想了想道:“如果不是萧白舒受伤,不能练武,我也无缘继承静水决,成为父亲引以为傲的好儿子,更不可能一直留在白云山庄里。若不是那一遭,父亲会正眼看我一眼吗?”
  萧鹤静静看着他,没有回话。
  陈毅便继续道:“不过萧庄主也该谢谢我的亲弟弟,清风间被害一事,我居然没想到会是他救了你。那晚,你们是在一起过的吧,那药性,不小。”
  萧白舒眸光阴沉。
  也想起来客栈下药那次初见,楚欲暗指他多留意身边的人,原来那时候也是陈毅所为。
  他原本也在楚欲的提点下想过,几个亡命之徒,为什么会做这样两败俱伤的事情。
  但自己猜测,跟实际上听到陈毅亲口承认,还是有些差别。如同伤口撒盐,和致命的最后一击。
  “是你给的药。”
  萧白舒这时候,倒也不在乎颜面了,思及后来派人查到的消息,直接说出来:“温香软玉。”
  “是。最极品的春-药,也不知你那一晚是跟楚欲如何度过的。”陈毅也直接承认了。
  众人立刻恍然大悟。
  只觉得这可是惊世骇俗的东西,白云庄主的身份,若不是用了那种药,怎么会跟一个贼子在一起。
  定是二人在这事上有所牵绊,才会让萧庄主迷了心智。
  难怪现在两人难舍难分,好像一切的纠缠在他们眼里都有了来源一样。
  “是我为毁了萧庄主的名誉,派人与飞烟门的几个余孽送去了温香软玉。肯为我做事,也是我在铲除飞烟门时,用活命作为条件留了几个活口,让他们伺机対萧庄主下手。不过一点春-药而已,伤不及性命,你们如今琴瑟和鸣,不是还该感谢我吗?”
  “宁州一行,也是你。”
  萧白舒不知自己是如何还能冷静下来发问。
  “也是我养在后山的死士。原本是打算重金请到意难平的人,在你们去宁州的路上対萧庄主下杀手。”
  说到这,陈毅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跟意难平也有所勾结。从来不拒单的意难平将我的钱全数退了回来,我也才知道萧庄主已经跟意难平暗自发展了关系,越发超出我的控制,所以才决定铲除你,为了保白云山庄一片清白。先下手为快,我才派了亲自培养的死士去,没想到你那时会跟楚欲在一起,没有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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