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了个夫人[古代架空]——BY:枝丫复吱吖

作者:枝丫复吱吖  录入:12-05

  院内颓影曳曳,静谧安宁,屋顶却劲风不断,打得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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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浅也是没想明白,怎的胡彬府上有了这等能人,自己同他你来我往过招好些时候,竟讨不着什么好。
  难不成是青雨门的?
  他心道麻烦,眉头微拧,交手间又往那人身上瞧了一眼,见他身着黑衣,脸上同他般都做了遮掩,只露了双冷肃黑眸,似是要融进身后的黑夜里。
  谢浅倒是难得被挑起了斗志,在飞云寨里过惯了安逸日子,许久未见有如此称心合意的对手。他平时用惯了剑,身法却也是极好的,眨眼间,便从这处屋檐打到另一处,又同这人过了好几招。
  又是一下对掌,两人被冲得离远了些,谢浅轻喘一下,喊道:“你是青雨门的?”
  “你是青雨门的。”那人也这样问他。
  这声音听着低哑嘶鸣,同他这人本来的气质很有些违和,谢浅多看了他两眼,依稀辨得他在声音上做了伪装。不过这也没什么,他自己为了妥当,也做了些掩饰。
  两道声音语气不同,却一齐响起,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沈鄞在对方喊出那句时,便知这其中存了些误会,他方才已是有些欣赏这人的武功,这会便收敛起气势,沉声道:“你是谁?”
  “仗剑走天涯,了了无名的游侠罢了。”谢浅道,他转而又问:“你呢?”
  “……同你一样。”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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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浅点点头,他今日来胡彬这,只是按着惯例出口恶气,没想到碰上这人。
  这人虽赤手空拳跟他打,出手却光明磊落,招式繁复却不空渺,想来是师出有名,铁定不是青雨门那般宵小之徒,说不定也是看不惯胡彬这般做派的。
  想到这里,他便放松了些,没想到这一放松就出了岔子,脚底一个打滑,他直直摔了下去。
  !!
  谢浅一下踩空,懵得很,反应过来后便急着要去抓檐边的屋瓦,未曾想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在他身形一偏时便冲了过来,搂着他的腰往中间带了些。
  沈鄞心神一凛。
  他方才只是随手捞了人一把,也没注意竟碰到了腰。这会与人贴得极近,比任何一次交手都要近,他便突然嗅到了股幽香,清雅又熟悉。
  这是……
  沈鄞难得有这样的时候,面色变了又变,最后眼底多了丝柔光,夜月之下,似有清晖。
  不过谢浅却丁点未察觉,他经这一吓,觉得丢脸得很,又突然记起自己痴心武艺,在这外边已待了太久,万一砚卿醒了不好解释。
  于是他倏地退开,对着这人拱了拱手,留了句“后会有期”,便跑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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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屋的时候动静极小,见沈鄞还沉沉睡着,心下顿时松了些,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仗着身旁这人不知晓,还将手搁了过去,腿也搭在了他的身上。
  这被窝中甚是暖和,砚卿身上也暖着,甚至比平时还要热些。谢浅只躺了小一会便有了困意,他又往沈鄞的肩颈处缩了缩,却忽听一阵窸窸窣窣动静,他被沈鄞搂进了怀里。
  “砚——”谢浅睡意消散了些,及时止住话头。
  应当只是寻常翻身罢。
  他陷在温热的怀抱里,发出声低低的喟叹,耳边是沈鄞清浅的呼吸声。他又借着月色看沈鄞的脸,眼神无形地描绘着,从他鸦色的眼睫落到眼睑、鼻尖,一寸寸往下移着,最后停在了他的唇上。
  谢浅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方才才与人交手,他心潮澎湃,难以自抑,看着沈鄞的唇竟有种想直接亲上去的冲动。
  他也的确那样做了,凑上去在那亲了下。
  退开时,他还在琢磨这滋味,却听旁边传来声轻笑,沈鄞带了慵懒的声音响起,“趁我睡觉,偷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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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浅眼睛都睁大了,“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沈鄞睁开眼,里面笑意流转,他往前探了探,在谢浅额上落下一吻,问:“怎么不睡了,睡不着么?”
  “嗯……嗯,”谢浅含糊着应道,“方才做了个梦,一下子醒了,就再没睡着。”
  “噩梦?”沈鄞声音微哑,他的手轻轻拍着谢浅的后脊,像是哄孩子那般哄他,“梦都是反的,别怕。”
  黑色长发暧昧地纠缠在一起,谢浅枕在他的手臂上,为自己方才撒谎的事小小愧疚了一下。他便转而又亲了上去,看着沈鄞浓色的眉眼,无声笑了下:“亲一口就不怕了。”
  沈鄞低笑一声,他这怀抱属实安心可靠,谢浅本还想同他再说些什么的,却觉鼻尖缭绕浅香,神思越来越重,最后沉沉睡了过去。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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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日,谢浅得了个邀约,请他去万花楼一叙。
  “请我喝花酒?”
  谢浅斜倚在头椅上,脚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听着二当家说话,语气多了些玩味,“既然背后是咱们的胡县令,那自然要去,还要看看他们究竟要作甚。”
  “老大,这明摆着是场鸿门宴。”二当家满脸不同意,“虎头帮那些人阴险得很,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青雨门这段时日损伤惨重,我听闻又有几个窝点被朝廷端掉。”谢浅笑了声,“虎头帮等几个寨子早已被他们招揽,但终究是成不了大用,他们现在缺人得紧,不会在此同我下手,反而还要来同我好生说。”
  “更何况,若是真有什么要打起来,我也不见得会输。”他又换了个姿势,语气轻松,“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姓胡的既想招揽我,便让他招去罢。”
  二当家叹了口气,“是这么个理,不过您既已成家,再去这种地方,万一夫人知道了,恐怕会——”
  谢浅却摆了摆手,道:“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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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胡府。
  “那姓谢的答应了?”
  “是是,答应了,只是……只是那谢浅……”
  回答他的声音带了些谄媚,应下后想再说些什么,又自觉这话要说出口来太为难。另一人见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踢了他一脚。
  “有事说事,犹豫个什么!”
  这人哎哟叫唤了下,硬着头皮说了,“只是那小子提了些要求,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把万花楼的所有菜都点了遍,叫了二十坛杏花醉,二十坛梨花酿,还叫了三十个美人,让赴宴时一直有人奏乐伴舞,不然不肯来。”
  他边说这话边在肉疼,他们青雨门前几天才被抓了几个首领,又查了好些银子出去,这段时间都紧着过日子,被谢浅这一下狮子大开口耗掉了不少。
  这些酒都是永安名酒,价格不凡,就连这万花楼里的菜也贵得吓人。
  “他倒是兴致高。”
  胡彬冷哼一声,他面皮白净,这会眼底却带了些阴沉,同平时在人前模样大不相同,将谢浅这个名字在舌尖碾了又碾,道:“这事先答应他,他有那个心,不知有没有那个命。”
  “若不是门内要我拉拢他,又怎会受这等气,”胡彬沉下声音,“尽力与他说,若是不行,寻个地方斩杀即可,他一人能挑得了众多死士不成?”
  “是,”旁边那人干忙应下,忽的又想到什么,“不过没想到那谢浅竟真的要来,听闻他新娶的夫人姿色绝美,原以为还得费上好一般说辞,没想到这么轻易便答应了。”
  “家花哪有野花香,那滋味终究是不同的,”胡彬嘴角勾起抹意味难明的笑,他示意这人靠近些,压低了声音说:“他不是想要美人么,该使些什么手段,不用我教你罢。”
  “知道知道,”那人连忙应下,“那姓谢的新娶的是个男夫人,那我们也安排几个小倌过去?”
  胡彬点点头,“就这样,你亲自指导一番,莫要出了岔子。”
  这人抱拳,“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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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停在了万花楼门口。
  一时之间,数双眼睛都盯向了这里。
  马车帷裳被人掀开,谢浅今日身着靛蓝衣袍,五官明艳。他先是慢慢伸了个懒腰,才一跃而下,却转而又将手递到了门前,肆意笑道:
  “夫人,下来罢。”
  楼内的楼外的屋檐上的草堆里的装商贩的一起倒吸气。
  特娘的,谢浅出来喝花酒,竟然把他夫人也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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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头帮帮主看见谢浅就头疼,不过想起任务所在,他还是挤出一个笑容迎了上去,“谢寨主,你可算来了,今日咱们定得不醉不归。”
  “刘帮主说得是,”谢浅笑眯眯地看着他,“今日我带了夫人过来,帮主不介意罢。”
  “不、不介意。”
  “如此便好,”谢浅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这人罢,有点惧内,我家夫人又黏人得紧,若是不带出来,肯定是要生气的。”
  刘帮主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他又多看了眼谢浅身边的这位夫人,愣是没从他身上看出一点小鸟依人的感觉来。
  不过他仍是强颜欢笑,“我们也别站在门口说了,先进去罢,好酒佳人……咳,佳肴都等着了。”
  说罢,他抬脚便往里走去,背影带上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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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浅笑了声,勾住沈鄞的手指,“夫人,我们也走罢。”
  “他似乎很怕你。”沈鄞道。
  “结过一回梁子,他的人打了我们寨子里的人,”谢浅说,“我虽领人打了回去,又烧了他们的寨子,却仍觉得不舒坦,便将他养在城外的小妾告诉了他妻子。”
  “比起我这随口一说的惧内,他才是真惧内,那回我亲眼见着他夫人拿了宝剑满院子砍他。”
  谢浅揶揄道,转而却又叹了口气,“但即使是这样,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依旧管不住,他与原来那小妾断了,现在又新养了两房。”
  他捏捏沈鄞的手,“我就不一样了,就算是来这种烟花之地,都会同夫人讲。”
  沈鄞下意识回捏了一下,“我很黏人吗?”
  “当然了,”谢浅凑近他的耳朵,用气音道:“你可黏人了,晚上睡觉时要抱着我才肯睡,还偷偷摸摸亲我,走哪都要带着,恨不得别在我衣裳上。”
  他一字一句道:“沈砚卿,看不出来啊,你面上这么冷,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沈鄞闷笑一声,未再应答,牵他的手更紧了点。
  谢浅也不再逗他,拉着他走快了些,声音不大不小:“倘若那姓刘的今日再得罪我,我便再将此事也讲出去。”
  走在前面的刘帮主听见,直接一个踉跄。
  竖子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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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来了许多人,方圆百里的势力都被找来了,向来也是费了挺大的功夫。
  人既已到齐便可开宴,舞姬簇拥,管弦丝竹,觥筹交错间,所有的目光却不约而同地向某个地方飘去。
  “夫人,尝尝这个,”谢浅撩开衣袖,给沈鄞夹菜,“这是永安的名菜,平时出了这地方,估计只有宫里招揽的厨子才做得出这般味道,其他的都是挂了名头,一点也不正宗。”
  他托腮看着夫人吃东西,似乎高兴得很,眼里都带了浅笑。
  待夫人吃完这个,又去给他夹那个,到后边沈鄞也面露无奈,给他夹了点,“你也吃点。”
  “好,”谢浅笑着应道,“夫人夹的,都好吃。”
  他们这边气氛暧昧,旁若无人,让这桌上的其他人都如坐针毡。所幸没过一会一会,这万花楼的老鸨领着美人们过来献舞,众人才略微松了口气,慌忙将视线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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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浅亲口要求的美人,他自然得看,给自己斟了杯酒,慢慢匀着欣赏。
  “中间的那个,一直在看你。”沈鄞声音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么?”谢浅靠了靠他的肩膀,“那他可算是看错了人,我家就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夫人,为何要想不开往跟他看对眼。”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出来,“怎么,吃醋了?”
  “嗯。”
  沈鄞直白应下,像是在叙述什么最平常的事一样,他又往那边看了一眼,“他现在还将外边的衣裳脱了。”
  谢浅嘴角的笑意便更大了几分,他拍拍沈鄞的手,“夫人应对自己多些信心,你倘若穿上那衣裳,定会好看得很。”
  “是么?”沈鄞不紧不慢道,“可我却觉得,阿浅生得更漂亮,若是能那样穿,我们……”
  他这后边几个字是贴着谢浅的耳朵说的,话说完了,谢浅耳垂也红了些。
  他别别扭扭道:“你、你安分点,这是在外面。”
  “外面也可以。”沈鄞道。
  “……”这话怎的这么熟悉。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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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献舞的小倌也是奉命行事,按照胡彬所说的,不停对谢浅抛媚眼。
  但这人竟看都没看他一眼。
  媚眼全都抛给了瞎子看。
  他在这万花楼里横行许多年,还从未有过这般被人忽视的时候。
  他便想着使第二个法子,趁着倒酒的时候装作酒力不济,往对方身上倒去。
  只是他还没倒,刚抬起含了春水的眸子,便被另一道冷冷的视线给硬生生逼得退了回去。
  像是有人将刀直接比在了脖子上,下一秒就小命不保。
  这活他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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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帮主在宴席间说明了本意,谢浅当然未立马答应,不过他说了考虑几天。刘帮主再劝不得,只能艾艾应下,还将这两口子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门口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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