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轻佻浪子----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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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句话把个转轮王气的话不成句,脸都青了。
  "若少爷觉得属下无礼,属下可以放手。"明知道他决不会让他这样做,子叶还是忍不住想要欺负他。
  "不,不要,你要是敢放手,我就把你罚入畜生道永不超生!!!"一句话,果然吓得薛脸色发白,原本乱摇乱晃的手,死命抓着子叶的衣袖不放。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去投胎呢!听人说,人间特别可怕。
  "嗯,这样呀,不过没办法,我只好请少爷陪我一起去了。"子叶边说边伸出舌尖,舔了他毫无防备的敏感耳垂。感受着怀中之人的轻颤,不仅暗笑起来。
  算一算,他等这一刻也好久了。不若,就此放纵一下也好。
  "你......好大的胆子。"气极败坏的薛急急转头。偏偏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他的唇很不幸的碰上了子叶的。顿时大惊失色,一时羞得满脸通红。
  子叶暗自一笑。想不到这小猫般的少爷竟会如此害羞,这样子,他就更是放他不过。但,今时也就算了。在人间的日子里,他们还有的是时间。
  纵身一跃,搂着尚有些不知所惜地薛,跳入六道轮回之中。
  "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欲哭无泪正可表现出薛现在的心情。
  远远地,远远地倾听着他们主子的惨叫声,大洲城的判官们不仅呆愣不语。过了很久,才醒过神来,相互看了看。顿时感动莫明,心中欢呼高唱。
  万岁,总算解脱了。
  可怜的薛,若他知道,一定火冒三丈吧!
  唉~~~~~~~~
  感叹三声~~~~~~~~
  无奈~~~~~~~
  谁也有没有注意到的是,平躺在轮回台另一边的帐本,正被风一页页地吹起,而在某一页上有着红笔改动过的--痕迹。

 

三生之一 情劫轻佻浪子 楔子

  灵麒山,舞镜湖,位於小城盱眙一带,淮水以东。
  灵麒山虽位於小城附近,却因此山乃往来附近的交通要道,往来过客,热闹非凡。
  高山上,银龙直泻,是万丈飞瀑,奔腾而下,有若千军万马,隆隆之声,震荡澎湃,只听得令人心神舒畅,豪气千里,爽朗异常,舒服至极。
  承著飞瀑的是一深湖,这便是舞镜湖。
  再兼著山花盛开,更显绝美异常。
  下得此山,三百里外,就是小城盱眙。虽是小城,可也是人丁兴旺,皆因此地可遥见飞瀑胜景,让人留连忘返。
  相传,那後山风景尤为幽奇。自来深山大泽无尽处,不知栖伏多少豺狼虎豹。不知自何时起,游後山者,往往一去不返。一般人妄加揣测:有的说是被虎狼、妖魔吃去了,有的说被仙佛超度成仙,也有的说是被修行千年的狐精迷了心神......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宁去阎王殿,莫要往後山。"此乃当地流传之言,当地居民,莫不以此为禁区。
  在种种绘声绘影言论下,游後山之人,也就渐渐裹足不前。倒是便宜了某些人,省去了许多纷挠,独享那云山胜境之清幽。
  然而,世间真有鬼神存在麽?
  非也。
  其实就连当地人也不知在这令人望而怯步的後山中,住著一隐士高人。而那众说纷纭的谣传,便是他所散播的。
  北方的初冬时分,寒风逼人,白雪纷飞,所以一过盛夏,他便会至江南之地──清修。
  所谓隐士本应与世无争,万事淡漠。而这位高人在故土,却有一个令他引以傲的职业──山贼。
  很多人一定山贼斥之以鼻,可他人又如何想像得到。想当年,他也是唐王座下第一猛将,立过无数赫赫战功的"武德将军"。若不是,武氏妖女乱政,他也不会隐姓埋名,屈尊降贵,跑去当山贼,做些白手起家的买卖。
  算一算,干这一行也有二十余年。
  尤其自爱妻死後,他更是含辛如苦,又当爹又当妈,总算把宝贝儿子给养大了。
  往後的日子,论也该论到他享享清福了。
  唉~~~~~可谓老天有眼呀。
  不过,提到他那宝贝儿子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就说出生时,那不长眼的江湖骗子楞是说他乃文曲星下凡,将来一定会考上什麽劳什子的文科状元,成为为民做主的好官;当下气得他双目圆瞪,吩咐手下人把他拖下去,赏一顿竹笋炒肉片;从那时起,他便立誓,一定要把儿子教育成胸无点墨的一介武夫,以免其将来误入官场,落得与自己一般下场。
  谁知自拜得云游道长为师後,小家夥不但三岁成诗,五岁作赋,七岁遍读天下文章,可称天下第一才子;更得其真传,学得一身好武艺,十三岁那年,这方圆千里之外,竟无一人是他对手。按理说,这也应该叫做文武双全,可为何自己居然连半点儿高兴的情绪都没有呢?
  落得每天只有摇头苦笑的份儿。
  愿老天保佑,希望今日别再出什麽乱子,不然,他可真算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哦,算一算时日,也有七天了,派去的人也该回来了。嗯......
  才想著,只见大庭外飞速奔入一人,未进门口,便大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
  一见是自家管事来福,余子安不仅皱起了眉头。今天可是大日子,九沟十八寨的寨主们都会来参加他余大寨主的金盆洗手仪式,顺便为少寨主就任一事观礼。若被人看到他这副跌跌撞撞、大喊大叫的样子,又成合体统。真是岂有此理!
  "没有一点教养,看看你这什麽样子?什麽事值得如此慌张?"板起那本就不怒而威的脸,虎目微瞪,只吓得来福双腿发软,定立当场。才要出口的话,也被硬生生吓回去了。
  哼哼!偶而摆点寨主的架子也是不错的。余子安暗自一笑,随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品著。半晌,向是想起什麽,突然道:"不是派你去接少爷了吗?是不是顺利到了?"
  自家儿子当爹的当然明白,眼见来福能手脚齐全的回来,想来事情应该办得不错。
  "这......"偷眼瞄瞄余子安的脸色,来福犹豫著该不该说。说吧,恐怕後果不堪设想;不说吧,没准死得会更惨。唉,早知道自己便不回来了。
  "什麽这那的,有什麽话快说!是不是那小子为难你,不用怕,有老爷给你做主!你只管说。"一介武夫,最讨厌的无非就是这等吞吞吐吐,娘们般的模样。身为管家都如此,以後又如何去管教小的们?
  "是,老爷!"被他这麽一吓,来福原本卡在嗓子眼里的话果然托口而出:"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少爷并没有为难小的们。"
  疑?莫非他转了性子?肯乖乖的来了不成?余子安心情立时好到顶点。老天保佑。
  "不过......"来福一脸为难相,说与不说还是举棋难定呀~~~~
  怎麽?难道还有下文不成。余子安连忙催问道:"不过什麽,给我说!不然,家法伺候!"
  "小的们并没有见到少爷,小的们去的时候,少爷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书桌上放得这封信而已。"家法二字一出,来福立时连珠炮般的说出了压在心中的大石头。呼!说出来好像是轻松了很多。
  "啪~~~~~~~~匡~~"两声巨响同时发出。
  偷眼观瞧,茶杯落地,书桌震摇,老爷的两眼也有些发直了。
  余子安呀余子安,你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呀!怎麽生出这麽个孽子来?
  "把......把信承上来!"余子安努力稳住情绪,以最平静的口吻道。
  来福赶忙从怀中出掏出信件,双手递了上去。
  信封上写著大大的几个字"父亲大人亲启"。展开雪白的绢纸,但见上方以秀美的籙体写著:
  敬爱的父亲大人:
    问候话语(略......)
    当您见到这封信时,儿可能已身在千里之外了,还望您不要多废人力物力加以找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事件,浪费额外开销(备注:包括医疗费和後半生抚恤金)。
    (中略)
    至於未能参加您的收山仪式,儿仅表以最深沈的悲痛。望父保重。更何况,父正值老当益壮,若因儿就此引退必惹他人非议..................故儿强烈建议您继续为国为民做出最後一点贡献...............因此...............所以........................以下省略。
                                  儿婧!写於半月前
  看完信的半刻里,余子安呆愣不语,不怒不吼,无声无惜。
  又等了半晌,来福才敢试探地轻叹道:"老爷,老爷,您没事吧?"靠前数步又问:"......老爷......老......"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突然大声喊叫起来!
  "快来人呀!不好了,老爷气昏过去了~~~~~~"
  於是,灵麒山余家寨的退隐江湖事件,就在主角昏倒,副主角失踪的情况下,悄然落幕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内,都可以听到余老爷子不停地说著这句话:"养子不教,养子不教,养子不......教......"
  至於,那位一等一的罪魁祸首却又不知在何时何地乐得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三生之一 情劫轻佻浪子 第一章

  时光匆匆,转眼已近元宵。
  上元节这一天,未到晚间,街上的行人,早已穿梭往来。一队队锣鼓喧天,掉龙灯的也有,掉狮子灯的也有,都到大户人家去弄这玩意儿,以为一经掉弄,便可风掉雨顺,人口太平。所以一听到锣鼓声,大户人家早开直著墙门,劈劈拍拍地放著响炮,迎取他们进来在大厅耍玩。龙灯天矫如生,狮子灯张牙舞爪,偏偏有些老太太爱讨利市,每来一次,总有丰厚的赏银。还有些游手好闲的少年们,花灯以外,又有舞队,除却普通扮相外,还有男子改装,扮什麽打花鼓的,扭头扭脑装腔作势,意在讨人好笑。但男子改扮的旦角,总有些不太自然,还加著新剃短须,青稀稀的在花粉中透露,博得两旁观众捧腹大笑。
逢年过节,西湖之上,总有些才子佳人泛舟取乐。湖面潾波,偶有点点琴音传来,应情应景,使人心旷神怡。
  "例年怪事多,今年到时是最为惜奇。"琴音才落,话语已由远而近传入耳中,真实中却又略似虚无,缥缈间还带许些明了,让人抓不住方向。"白兄,什麽时候也喜欢上这种凄凉曲调了?"
  目光一凝,但见被称为白兄的扶琴之人猛然将右掌一翻,瞬然间,那琴丝已如注入万般生命,以无可描述的速度袭向这画舫之上的某个角落。只听耳中"轰"然作响,坚实的桐木舱壁已被柔韧有余的琴弦硬生生开了个洞,直直钉在上面。试想若将此壁换作人体,岂不早已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麽?
  "呵呵!白兄,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可是很危险的!"不带此人将琴弦收回,语音又再响起,还是那般缥缈,无形无影,但见声音不见人。
  轻叹口气,抚琴之人似也有些无奈,淡然一笑:"婧!,你还是不要闹了,不然明天西湖上又会传出什麽奇谈怪闻了。"
  最後一字才落,船尾处已现出一锦衣少年纤细瘦长的身形,二十上下年纪,清秀眉目上却像是凝著些许厌烦与不耐。一把素白拆扇有一下没一下慢慢扇著,仿佛对什麽都不经意的样子,更透出他的潇洒、不拘。那抚琴之人本也是一俊逸少年,可相较之下,却又暗然失色许多。
  话虽如此说,但当两人站在一起时,不免引得附近画舫官船上的夫人小姐们争相注目,推搡之下,已有多人落入湖内,溅起满湖水花。
  "前日里接到快马回报,我还在想,今年你是不是不会来了。"被称为白兄的抚琴少年名为白天宇,论起辈份来,也算是余婧!的本家兄弟。两人交情甚密,每年逢著佳节总是相约西湖之上,饮酒闲谈。
  余婧!露出一副"你好笨"的神情,笑嘻嘻道:"如此良辰美景,又岂是我肯错过的?"刷得合上扇面,跳下栏板,"方才经过,广场上已是热闹非凡,不若你我二人现在就去吧。"
  瞧他这副无知无觉的样子,白天宇只得好心的提醒他道:"去?去哪里?我说婧!呀!你要是还想再多逍遥自在两天的话,最好给我乖乖留在这里,哪儿都别去。"
  "此话怎讲?"余婧!向前跨出一步,站在琴桌旁,嘻笑著问。
  "你呀!唉~~~~"轻叹一声,白天宇站起身来,走到他身侧,伏在船头,张望著不远处的湖岸,果是热闹非凡,让人心动。"我也知道你爱玩,但你可知道叔父他老人家因你那封‘家书'而气昏的事?"
  "喔,一唔希唔哈唏哈......"抓起玉盘上的一只苹果,胡乱啃咬著,说出来的话,自是任谁也听不懂。
  "啊?"白天宇抬起头,故作不解的瞧著他,坏心地取笑道:"我早知你七岁便已遍读天上奇书,文才一流。只是,愚兄身在中原,是不懂扶桑语的。"
  "!~~~~~~"此话一出,余婧!还来不及将嘴里的苹果咽下去,马上吐了出来。连声咳嗦。"咳咳咳!!!"
  "你没事吧?早就叫你注意吃东西的样子了。唉~~~~要细嚼慢咽嘛!每次都这麽急,又没人跟你抢。"白天宇一边假意帮他垂背,一边递过杯香茶,还不忘嘴下不饶人的讨两句便宜。
  "咳,咕噜噜。"接过茶杯,猛得灌下,余婧!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而他头一闯进脑海的想法,就是──报仇。
  "去你的,你才讲扶桑语。我是说,老爹被气昏又不一次两次了。"不客气的抄起另一杯茶,向他泼去。白天宇身形一闪,轻易躲过了茶水攻击。
  "喂,你住手,不要再泼了,若是弄坏了我的琴,我可跟你没完。"眼见他又要泼茶,白天宇连忙大喝著让他住手。任谁都知道,白天宇是出了名的琴痴,若真弄坏了他的琴,他可是会翻脸不认人的。
  你给我记住了。咬咬牙,余婧!也只得住手,他还不想被人为了一架琴给分尸。理了理心绪,折扇轻点示意白天宇继续说。
  总算赢回一成,白天宇心中暗笑。脸上却换上另外一种表情──同情。
  "此事不同往昔,你让你爹在那麽多江湖同道面前丢尽颜面,你想他会轻易放过你麽?"悠悠叹了声,看向余婧!的眼睛里写满了──你好可怜。
  "最多就是派出几百家丁到处寻我?不过而而。"无聊地打个呵欠,微眯著眼睛余婧!都快睡著了。"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怎会不知道。反正他也找不到......"
故意不去理会他,白天宇端起茶杯,欣赏著杯水的色泽,接著方才的话继续说:"他老人家已联络了九沟十八寨的大当家,派出人手何止千余,再加上......"
  没等他再往下说,只听"!"的一声,似有重物落地,白天宇不免好奇地抬头观望,"嗯?人呢?"
  "在这里~~~~~"脚下似一有气无力声音传来,低头一看,白天宇不仅仰首大笑。
  "婧!,你在那里干什麽呢?是不是这船板太滑啦?还是靴底不好?"呵呵,想不到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也有吃!的一天。
  "哼!想不到老头子居然跟我动真格的,卯上我了。"翻身跃起,先不去理会笑到下巴快脱落地白天宇,余婧!几近咬牙的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看看最後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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