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呢...」温柔柔满足地地置身在白梅花雨中转圈,绿荷平静的双眸也因此而闪起了点点光彩,想衣心中的怒气也像随花瓣的飘落而慢慢消去。
而想容则静静抬头地看漫天花雨,原本明亮的双眸却失去了神彩,像在回想似的慢慢地下马,恍惚无意识地把绿荷小心地自马鞍上抱下。沈默地往梅林的深处走去,步伐轻得几不可闻。
只是在想容没走多远时便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大汉人,一身黑衣配大刀,明显地是想抢劫的打扮。在一团黑黑的身影中只有双眼没被掩去,而想容却也在同时慢慢地回过神来,呆呆地看身前的一堆黑衣大汉。
「快把你身上的"凤麟秘笈"交出!」为首的一名黑衣男子低喝道,亮晃晃的大刀在想容面前挥舞。
「小容!」想衣见状心头一急,想上前救他却见黑衣人在他脚踏出一步而把刀口更挥近想容而停下,只能小心地观察等待机会。
在听到想衣的叫唤时,想容柳眉轻皱,原本呆呆的目光慢慢变得清澈。微微屈膝一跃,身子轻盈如凤展翅般轻上梅树,纤细的身影快速地跃过一棵又一棵的梅树,恍惚已在林中飞翔似的没有人看到他的双脚有触及梅树的任何部份。
「追!不要让他逃了!」黑衣大汉见状大喝一声,招手命其馀的黑衣人跟。「换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声令下,半数的黑衣人也收回大刀取出大弓,拿出躬箭矢,纷纷运起轻功追上。
「你们先回去吧,这里危险不要久留。」想衣想也不想便抛下一句话策马而去,心中的不安渐渐地涌上心头,心中一直祈求想容不要有事。他不能再一次看想容自他面前消失,六年前的他保护不了想容,六年後的他不能再保护不了他,绝不能!
「想衣哥!!」为什麽?!为什麽想衣哥可以只为了一个朋友而抛下她不顾?难道现在她不也很危险吗?为什麽?
温柔柔不愤地看想衣离去的方向,紧紧地咬紧了下唇,只是一切却止不住涌起的怒火,原本还算好看的脸容霎时变得一片狰狞。
「小姐,我们先回去吧...」绿荷软软的嗓音轻轻地叫道,小手伸出想扶温柔柔拍去,脸更被温柔柔反手大力地甩了一巴掌,原本白净的小脸顿时泛起五指印红成一片。
「不用你理!」温柔柔怒喝道,像是想食人似眼神令绿荷害怕地低下头。
她绝对会把想衣抢回来的,自从那个凤飞容的出容令想衣原本对她的态度更为冷淡,一切也是从她得知段府多了那麽一个人时便变了。对!一切的问题必定是出在那个叫凤飞容的人身上,她就不信她不能把这麽的一个除去。
走瞧吧,凤飞容,想衣最後必定会是属於她温柔柔的。自 由 自 在
阴森的笑容慢慢地在温柔柔的脸上,令原本已面目狰狞的她变得更为可怕,而身边的绿荷则害怕地颤抖。来的日子,不一定好过了。
第十一章
奔至悬崖前,想容身手敏捷地俐落地打退了数名黑衣人,抽出怀中的短刀防身,只是左肩却中了一箭,鲜血染红了整个肩膀。
「想要活命便快把"凤麟秘笈"交出!」黑衣大汉大声叫道,身後的一群人一致地高举弓箭瞄准了想容。
「我没有,即使有也不会交给你。」想容闻言轻蔑地笑道,伸手用力把左肩上的箭矢一下扯出点了几个止血的大穴,目光却不曾离开过眼前的黑衣人。
「没有?」黑衣大汉一阵怒叫,身後的众人也纷纷地叫嚣了起来。「凭你刚刚的那式"凤舞奔天"已是"凤麟秘笈"中的一式,你想当我三岁小孩般易骗吗!」只见大汉一阵雷喝,手上的大刀一把挥向想容。
想容向後一跃,闪过下几刀,扬袖往大汉身上射出数根梅花针。「你不也当我三岁小孩般骗,拿到了秘笈不也会杀我灭口。」想容轻笑,眸光却一阵冷峻,像无任何感情似的幽黑。
「擒住他!」大汉的身体闻言气的发抖,打落了想容射出的梅花针,扬刀呼喝身後的众人加入,漆黑中闪起刀光的身体如蚁堆般涌向想容。
「呵,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吗?」想容像无所谓地笑道,手上的短刀无情地一一砍过想置他於死地的黑衣人。鲜血浅满了一身,也流满了一流,浓重的血腥味在一刹弥漫在空气中,像人间炼狱似的可怖。
「想容!」想衣赶及时,心差点跳漏了一拍。被黑衣人重重包围的想容满身是血,已分不清身上的血是他还是别人,地上躺了几具黑衣人的尸体。一跃落入想容身边,抽出随身的佩剑抵抗黑衣人。
「你为什麽来?!」看到想衣的出现,想容一阵心慌,二人渐渐被迫至悬崖的边沿,几颗碎石沿着悬崖跌落无底的黑暗。
「担心你。」想衣直接地把想法说出,却换来了想容的一阵错愕。内心好像有一点点的变化,记忆中好像曾经也有人会为他担心的,是谁?他想不起来,为什麽?
「你相信我吗?」在看到黑衣人纷纷举弓拉箭时,想容突然冷静地回头对想衣问道,眸中闪着一种决然的眼神。
「信。」虽然不知为何想容会突然这麽问,但想衣亦毫不犹豫地点头,今生他只认定了他,如何他连想容也不信,那他还可以相信什麽?
「谢谢你。」闻言,想容灿烂地一笑,双手紧抱想衣的腰际一跃跳落悬崖。如雨般密的箭也在同一时间密集地射出,只是却慢了一秒,想衣想容已落入一片黑暗的深渊,不见一丝踪迹,只有阵阵冷风自悬下吹起。
「老大,现在怎麽办?」其中一名黑衣人出声问道,看着那黑不见底的深渊,想活命也不会有什麽机会了,即使尸骨也变得粉碎了,更何况活生生的人!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下去搜!」大汉高声叫道,「即使只剩下骨骸也得找到!」身後的黑衣人群亦和应起来,一窝蜂地涌下山去。
「什麽嘛......跌了下去还剩什麽?真是麻烦...」其中一名黑衣人小声地低喃,满是不悦地小心瞪了大汉一眼才不甘不愿地跟随众人去。
...滴...滴滴...滴...自 由 自 在
幽黑的山洞深处燃起了小小的火光,在很里很里的洞中忽明忽暗地闪着两条人影,只是洞外的人却不易察觉洞内藏了人,从洞外看只觉一片漆黑的可怕。
「嘻嘻...没想到你会真的信我。」想容苍白的小脸泛了一阵充满暖意的笑容,无力的小手慢慢地抚上想衣沾满污的脸庞。
「不论发生了什麽事我也会信你的!」想衣气急败坏地低诉,手却不停地为想容肩膀的伤口上药包扎,鲜血沾满了一手。
从悬崖上掉下时,想容紧紧地抱住了想衣,挥袖射出连串的链子暗器缠上崖底的大树,只是身体却不能能免去被尖锐枝桠划伤的机会。最後也安全地落在一个隐密的山洞中,只是彼此身上的衣衫也破了不少,伤口也多了不少,而想容左肩的伤口更是恶化地裂开流出更多鲜血。
「想衣...」想容轻声地开口,嗓音软软的像要睡著似的。自 由 自 在
「嗯?」想衣冷静地回道,但双手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该死的他还是没有好好保护到想容,虽然没有死去却弄得一身是伤,也只因为他!此刻的想衣开始恨起了他的无用,即使在过去努力的练功也没法用於现在保护想容。
「你很好...」想容柔柔地笑道,双手却慢慢地捧着想衣的双颊。「很抱歉之前把你忘了...」想容柔柔地低诉,双眸却再也忍不住流出晶莹的泪水,清澈的眸中闪起儿时可爱的神彩。
「小容?你记起了?」原本包扎的手停下,想衣颤抖地看着身前的人儿,想起了?小容终於记起他了?!心中涌出了一种有点甜、有点喜、亦有点酸的味道,双眸好像变得模糊起来。
「对不起...想衣对不起...我不想忘记你的...」小声地啜泣,想容紧紧抓住了想衣的衣襟,身体不住地颤抖,儿时的记忆一一清晰地自脑中流出,像打开了闸子般凶涌地流出。
「没关系...即使你忘了我也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想衣紧紧地把住了想容,回来了,他的想容终於回来了,完完整整地。心中激起了无尽的喜悦与怜惜,温柔地用衣袖抹去了一串串令人心疼的泪水。
「呜...想衣...好想你...」想容不住地低泣,紧紧地抓住想衣胸前的衣襟,像怕他会消失不见似的。
「已经没关系了...小容...」想衣轻柔地说道,双手紧紧地抱紧了想容颤抖的身体。
坐在小火堆前,想衣紧紧地把想容从後抱在怀中,而想容则静静地待在想衣宽厚的双臀间,头轻轻地枕在想衣的臂上。
「你还记得失去记忆时的日子吗?」想衣柔声地问道,手慢慢地抚弄着想容墨黑的发丝。
「嗯。」想容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子抱紧了想衣。「我还记得跌下山崖後便失去了意识,但醒来便在一间小竹屋里。是师父救了我的。」
「师父?」想衣疑惑道,他们不是一直也由同一个师父中习武吗?如何他真的救了想容没可能不告诉他们的啊!
「是救了我的人,在我的伤痊愈後成了我的师傅,他有一头很特别的红色长发。」想容微微一笑,「他还说因为我的身上有一个凤印及鍊咀上有一个容字便叫我凤飞容了,他教了我很多很多的东西,只是...他现在不知去了哪里...」说着,想容的双眸微微湿润。「我很怕...我很怕他会在不知什麽地方倒下...在不久前他还在吐血...」
「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虽然听着想容在关心别人的话有点不好受,但毕竟匣人还是想容的救命恩人,因此想衣也只能努力地把醋意压下来安慰他。
「呜嗯...」想容无力地点头,温驯地窝在想衣怀中。「我也不想想衣有事...」想容可怜地抬头看着想衣,手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胸口慢慢开口。「不知为什麽...好像只要你受伤我这里便会很疼...从小时候已是这样的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小容!」听到想容这像是告白却不自知的话语时,想衣的心万般激动,原本抱住想容的手更是拥得更紧,理智再也控制不了地放任他吻上双唇嫩红的唇瓣。
甜甜的味道流连在彼此的唇间,柔软的触感令想衣不愿停下。原本浅浅的一吻变得深入,不知不觉间已缠上那小巧的丁香,温窒的感觉令彼此更不愿分开,可惜时间却还是一直无止地流动。
「呜唔...」被吻得混身无力的想容软软地躺在想衣怀中,小脸却泛着诱人的浅浅玫瑰红,令想衣不禁想再吻多几遍。
「想衣...不要离开我...我很怕...我怕我的心会受不住而痛死...」想容双眸湿润地看着想衣,看起来像小动物般无助脆弱,双手紧紧地抓着想衣的衣袖。
「我不会离开你的...绝不会...」想衣心痛地紧抱想容,他早已认定了永远伴着他的人是想容,已经不会再放手。现在不会,未来更不会!
只是,看着想容安心地睡在怀中的脸容时,内心却犹豫了。他不知想容对他的感情是不是一样,他害怕在想容心中的他只是兄分情而不是他那爱恋的感情,他很怕总有一天必须看着想容娶别人为妻而不是与他共谐连理。
一想到这种种的可能,他有点却步,害怕前进,害怕想容在得知他对他的情感而躲藏。倘若想容接受他,他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他吗?想容可以与他一起面对世人的目光吗?他已不知应该怎做才好。
原来,爱上人时的感觉便是这样。
只是,想容...你爱我吗?自 由 自 在
第十二章
清脆的鸟鸣传入洞内,叫醒了相依而眠的二人。想容缓缓地张开双眸,在看到想衣还在身边时内心却涌起点点满足。
「醒了...?」想衣温柔轻轻地问道,伸手把想容拥入怀中低笑,慢慢地把那凌乱了的发丝拨开。「伤口还痛不痛?」想衣轻声问道,只是看着想容肩膀的伤口虽包扎了却还是渗出点点血丝便一阵心痛。
「嗯。」想容满足地笑着,就像小狗般可爱,小手也慢慢地伸出梳理想衣凌乱的发丝。
「该回去了...」想衣算了算时辰,已经是另一天,再不回去应该很麻烦。 自 由 自 在
「嗯...」想容含糊地应道,在想衣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再闭上双眸,只要一想到回到段府有一个温柔柔在,心里便好像有一种被无形的东西压住的感觉。「想衣...真的要回去嘛...」想容闷闷地开口,虽然他也很想回家,但一想到有温柔柔的存在便觉得不回家更好。
「当然了...你想大哥与四哥担心吗?」纵使想衣也毫无回家的兴致,只想留在这里与想容一起,但也总不能让兄长担心,加上回去後他也许可以与大哥或四哥商议该如何弄走温柔柔。
「唔...他们还好吗...?」想容软软地问道,一躺在想衣的怀中便很想睡,印象中每个哥哥也好像有个未过门的娘子吧?那现在他们也应该都已成亲了吧?
「除了四哥外...大家也不很好...」一想到各个兄长,想衣也不禁柳眉轻皱。「为什麽?」想容不解,他们不是应该很好的吗?
「很难说...先回府再说吧。」想衣温柔地扶起想容,轻轻地为他拍去衣衫上的灰尘,慢慢地牵着他的小手步出山洞。「嗯...」想容柔顺地点点头,视线悄悄地偷看着那与想衣紧握的双手,虽然已经很久很久没牵过,但自手心传来的温度却还像从前般温暖地令他心安。
日正当空,红花绿叶,茂密的树荫把令人晕眩的阳光挡去。影入眼帘的,是恍如初春般的碧绿,鸟语花香。
「先弄点吃的吧。」在看到有几双白嫩肥美的大野兔於不远前嬉戏时,想衣体贴地把想容安坐在大石上,抽出腰际的长剑快速却不失优雅地刺中一只野兔。轻轻一甩剑刃,血珠四散,剑身回覆光洁。
看着想衣俐落的一连串动作不禁令想容看呆,此刻的想衣比从前还帅还厉害,熟练地把大野兔用粗树枝串起慢烤,阵阵香气顿时流出。想容不禁觉得将来如果想衣娶妻,那女人必定是最幸福的一位娘子,可以得到想衣这世间难得的一绝好男人......真令他羡慕...?
发现想法好像变得一点点奇怪起来,想容立刻甩头,不断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太饿的关系而致。可内心却好像被无形的东西压住般,沈甸甸的。
「可以吃了。」想衣撕下香嫩多汁厚肉的野兔腿给想容,亲腻地把那纤瘦的身子拥在怀里去,拿出随身的小刀慢慢切割略差的兔胸肉来吃。
「想衣不吃兔子腿?」想容在看到想衣吃那看起来毫无口感的胸肉时轻轻皱眉,伸手想把兔腿递给想衣时却被推回。「一起吃嘛...」想容睁着水亮亮的双眸,样子好不可怜。
「吃嘛...」想容不住地撒娇,努力地把兔腿塞往想衣,想衣看到想容这麽可爱也不忍拒绝,慢慢地吃了一小口。「嘿嘿,好吃吧。」看到想衣咬下兔腿肉,想容满足地笑着,像小孩被赞赏了似的愉快。咬起想衣吃过的兔肉位置时,味道感觉甜甜的。
想容愉快地与想衣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地把整只野兔给吃完,甜腻腻的感觉却不曾在心中散去,满足的感觉一直冲斥在胸口。
****************** 自 由 自 在
离开了树林後,想衣在附近的小镇中买下一匹骏马,带想容看过大夫及买过新的衣衫把脏乱的旧衣换去。四周打听下才得知他们身在离南京郊外十馀里,快马加鞭好一阵子才把速度缓下。
「为什麽我没见过二哥?」想容疑惑地开口,身体软软地靠在想衣怀中,记忆中他曾在段府也不见二哥,只知道他搬到杭州定居。
「因为他在和大哥斗气。」想衣有点无奈地回道,双手却专心地抓着疆绳控制马儿。
「斗气?」想容更是疑惑,记忆中小时候每每看到大哥与二哥也满相亲相爱,也许只是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点而已,但却很少发生不和的。
「对,不碍事的,大哥会解决的。」想衣柔声地安慰道,只是现实却不知还要多久二哥才会消气,即使消了气也一定不肯回家。
「嘻嘻,想衣才不会和我斗气,对吧?」想容愉悦地咯咯低笑,昂首对上想衣漆黑的星眸,黑亮的双眸直直地勾住了想衣的视线。
「当然不会,小容也不会吧?」想衣温柔地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双眸充满温柔深情地回望想容。看着那平凡却令他觉得可爱的小脸,那嫩红湿润的唇瓣更像有引力似的令他产生一股冲动想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