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不够爱你————杜紫藤

我想我不够爱你
一、
周末，419的好时间。马小鹿走进"75号"一眼看见坐在吧台旁那个男人，直鼻细眼，薄唇微抿。环顾四周，无数逡浚目光围著这男人打转，马小鹿明白，他们跟自己怀著一样心思。就像那些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打转时候怀的一样的心思。
马小鹿在旁边坐下，道一声："你好。"
对方转头，"你好。"他回。
马小鹿满意的在他眼睛里看见一抹惊豔。
两人眼神相对，於是干柴烈火，奸夫淫夫，一样心思，两相明了。
不直接说破，马小鹿点一杯一样的黑方，两人举杯互敬。
各付酒钱，男人下了高脚凳，勾勾手指，马小鹿跟上来。
一左一右，轻车熟路，不必多话，脚步的方向是附近的一家酒店。
前台小姐已认得马小鹿，大概也认得那男人，看一眼，面无表情的扔出钥匙，上面挂著的狗牌上三个红色阿拉伯数字"521"。
上电梯，过走廊，都是斯文模样，仿若谦谦绅士。钥匙转动，甩上门变成两只野兽，只受欲望支配。
唇齿胶著，身体火热，除衣解衫，挑逗欲望。只听见房间内喘息声音，雄性荷尔蒙在空气中蒸发，变成催情的药剂，从毛孔中深入骨髓。
不知何时，已是一路拥吻，自门上床。
裤子困在腿上成了妨碍，踢掉。手在对方的欲望中心不断套动，感觉对方的火热与涨大。
喘息，呻吟，声音在这个狭窄房间内更显欲火难耐。
马小鹿手指探入对方後庭，一只手指进入，一会又加上另一只，手指曲起转动，听到对方喉间呻吟欲剧。
那人眼神中已是情欲燃烧，齿咬上小鹿颈子，手环上小鹿的肩，似是身体由内而外性感妖靡。
终於耐不住，身体冲刺进入，紧滞湿热，兴奋冲上脑际，按捺不住抽动不已。
身下那人摆动腰肢，配合小鹿动作，腿缠上小鹿的腰，承受小鹿冲撞。
所谓理智，所谓羞耻都已抛诸脑後，身体只为欲望而律动。挺入，贯穿，欲望被後庭火热吮吸，身体磨擦，唇齿纠缠。
"呃，好棒，你好棒......"呻吟喘息，淫靡话语不经过脑直接出口。
小鹿只觉那人身体忽然一紧，前端射出白液，自己身体也被这忽然的紧滞引爆兴奋，忙抽出分身，热的欲望从内爆冲而出。
欲火半消，小鹿趴倒在床上只余喘息，却感觉那人的臂已环上自己身体，转头看见那人嘴角一抹坏坏的笑意。
"还没结束，"他说，"还没结束呢。"唇重新覆上对方的唇，舌在口内火热搅动。
欲望重新勾起，小鹿失了主导，在那人手指挑动下兴奋亢立。
於是又是一番磨擦纠缠，却是那人引发，勾动天雷地火，齐齐袭来，不由得小鹿不受。後庭被顶入，磨擦，充满，律动。
小鹿手指抚摸那人健美背形，感受身体撞击，如密林中两只困兽急寻出路。
"我不行了......"小鹿迷乱高呼。
而後豁然开朗，一同攀入欲望顶端，身体辗转，热欲射出。
身体只余喘息之力，小鹿手压在那个上下起伏的健美胸上。
"你很棒嘛。"小鹿微笑。
"你也不错。"那人侧过头对上小鹿一双明眸。"我叫刘离。"他说，"离别的离。"
"我叫马小鹿，鹿茸的鹿。"小鹿轻咬那人坚实肩部，"今天能遇上你，真是幸运。"
"你现在有没有固定的性伴侣？"刘离问的直接。
"你愿意当吗？"小鹿反问的干脆。
刘离眯起眼睛，像极某种动物，"一个月时间如何？"
"好。"小鹿笑，"一个月。"
二、
马小鹿满面笑容给面前的客户讲解方案，手机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向客户道声歉，接起。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醇，有些陌生的熟悉感，"是我，刘离。记得吗？"
马小鹿愣一下，犹记几天前的那个激情夜晚，不由面色一红，感觉身体一阵燥热，忙低声对电话里说："我有客户在，一会打给你。"
"好。"电话那头，刘离笑著收了线。
转回头继续与客户继续讲解，表情认真，却总觉得精神被不能集中。终於结束讲解，微笑著送客户出公司。
"小鹿，怎麽样？搞定了？"严欣啜著咖啡笑嘻嘻看著马小鹿。
"谁知道。"马小鹿摊开手，"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
"谦虚。"严欣端著咖啡笑著回自己位置。
打开手机，拨通刚才号码，又听到刚才那个温醇声音，"马小鹿？"声音旎软迷离。
"我刚才在跟客户谈事情，不方便跟你说话。"马小鹿小声问，"找我什麽事情？"
"晚上有时间吗？出来玩？"
想想似乎并没什麽事情，於是答应，"好，还在‘75号'？"
"我想去吃香辣蟹，有没兴趣？"
"好啊，哪里？"
"簋街如何？簋街‘天一阁'？"
"好。"
"你什麽时候下班？"刘离电话里问。
"我五点下班。你那边呢？你在什麽地方？还是‘天一阁'见？"
对方在电话里诡异的笑起来，"我？我现在你公司对面的这家咖啡厅里？"
"什麽？"马小鹿吓一跳，跑到窗户旁拨开帘子，看见刘离坐在对面咖啡厅的阳伞下眯著眼睛冲著自己方向挥挥手。他怎麽......
"......别紧张，"刘离笑嘻嘻的说，"没有故意查你的底，只是那天看到你的名片。今天正好在这附近闲逛，想起来所以打个电话约你。"
马小鹿松一口气，隔窗户见刘离嘴唇张翕，听见他在手机里说："没想到会吓到你，快去工作吧，我在这里等你下班。"
终於心不在焉的熬到下班，收拾了东西，没顾上与身後同事的谈笑，冲进电梯。
阳伞下，穿著灰色恤衫的刘离挑眉一笑，马小鹿不由想起销魂一夜，欲望忽然自体内燃起，脸上发烧。
刘离轻佻吹一声口哨，"帅哥，穿西装很好看嘛。"
"你也不差。"互相恭维，小鹿说完忍不住觉得好笑。
刘离眼中一抹迷惑，又转瞬既逝。
"走吧。"刘离站起来，手搭在马小鹿肩上。
转头，看见正好从写字楼走出来的一脸暧昧笑意的同事。马小鹿笑著打个招呼。
"你同事知道你的性取向？"刘离满脸疑惑。
"是啊？"马小鹿不在意的说，"大概都知道吧。"
三、
手指全被辣椒沾上红色。小鹿伸出舌头，！！吸著凉气。
"你不吃辣吗？"刘离问。
"不会啊，很喜欢吃，可是又怕吃。"小鹿无奈。
手机忽然响起，刘离抹一下手，拿起手机看一下，脸色忽然发白，直接关掉。
小鹿只看了刘离一眼，并不理会。
"晚上......是去开房呢，还是......"刘离擦擦手，小声问。
"你还有更好的提议？"小鹿抬眼看著刘离。
刘离想想，忍不住笑，"没有。"
手机忽然又响起，刘离皱皱眉，任它响著。直到旁边桌上的人都有些愤怒神色看过来，响声也停止。
小鹿与刘离悬著的一颗心刚放下，手机却突然再次响起。
刘离无奈，只得拿起手机，接通。
"喂，是我。"刘离对电话里说著，走出饭店，小鹿歉意的看看旁边桌上刚才怒目而视的人。
电话时间颇久，隔著玻璃，小鹿看见刘离讲电话的神色颇显气恼。
一会回来，刘离仍然余怒未消的样子。小鹿也不好多问，只好低头努力的吃。
忽然席间沈闷。刘离也觉得尴尬，忙又问小鹿工作情况，平时喜好。慢慢聊起来，刚才一时的插曲，也就忘记了。
"晚上去我那里吧。"刘离忽然小声说。
"你那里？"小鹿愣一下，"我倒没所谓，你方便吗？"
"不方便我何必问你。"刘离撇撇嘴。
"那好啊。"小鹿笑，"我没意见。"
吃完各付各账，小鹿跟著刘离上了公车。
时间已晚，车上人很少，两人坐在公车最後位置，眼见著灯红酒绿从车窗外一路向後移去。
一时无话，刘离手仿佛不经意般滑过小鹿大腿，手指竟然拨开小鹿裤子的拉链。
小鹿饶是大胆，还是吓了一跳，急忙握住刘离手腕，"别，会被人看见。"
刘离低声笑著，"你不想吗？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小鹿脸红的似乎已烧了起来，死死拉住刘离手腕，不让他再乱动。
刘离笑著缩回手。
跟著刘离来到他家里，若是刘离一人住的话，屋子其实也算大了。
刘离关了房门，转身迫不及待抱住小鹿，小鹿也早在刘离的一路挑逗下欲火中烧。
唇齿交接，解衣除衫，仿佛久渴逢露，一路纠缠上床。
结束时，两人都仿佛精疲力竭，便这样沈沈睡去。
入夜，房门响动。
刘离与小鹿却仍然在睡梦中。
四、
他推开房间门，床上两个人人仍然熟睡中完全没有查觉。
窗帘未拉，对面街的霓虹灯闪烁，光彩在床上两个人从被中露出来的一半的赤裸身体上变幻不定。
阴沈的脸色显示出他的愤怒，指甲掐入掌中，将床上这张精致清秀的脸强记入心中。
地上乱七八糟的扔著一堆衣服，其中一件的口袋里露出皮夹的一角，心念一动，从地上拿起衣服，拿出皮夹。
打开，拿到外屋，开灯，记下想要了解的东西，再把皮夹放好，衣服放好。
关灯。离开。
清晨，小鹿先醒来。环境有些陌生，半天才明白自己是在这个一夜性伴侣的地方。
已是上班时间，急忙起床，却被身边刘离下意识的揽住。
"迟......陪我......"声音呢喃，该是情人耳畔呢语。
小鹿愣一下，苦笑一下，大概是刘离爱的那个人的姓吧，再怎样的一夜欢娱，晨起时候下意识喊出的，还是自己脑子里最深刻的那个名字。而自己，不过是他床上一晌贪欢的过客。
轻轻抬起刘离的手臂，放好。
刘离却已经醒来，似乎也意识到刚才自己迷蒙间喊错名字，不免有些尴尬。
"你睡吧，我上班去。"小鹿手放在刘离肩上，阻止了他想起床的念头。
"嗯，卫生间镜盒後面有一次性牙刷，毛巾你可以用我的。"刘离说。
"好，谢谢。"小鹿穿好衣服，刷牙洗脸。
临走时，看见刘离正坐在床上。
"我走了。"
"你自己小心。"刘离笑著，"若下次有时间，再约好吗？"
"好。"
都是游戏，谁又需要与别人保证什麽？只是为了床上一夜的激情罢了。
小鹿急匆匆打了卡，走进办公室，幸亏没迟到。
严欣笑的诡异，"昨天玩的如何？两个都是美男，一定是激情无限。"
昨天她看见了，小鹿感觉脸上一烧，"去你的，你先顾你自己的夜生活去。"
严欣嘻嘻笑著回到自己座位上。
整理工作资料，客户所需要的各类表格、方案，忙的不亦乐乎。
桌上电话响起，接了，是部门总监李服，"马小鹿，进来一下。"
站在李服面前。李服上上下下打量著小鹿，看的小鹿浑身不自在，"李总，您找我什麽事情？"
李服把一个大夹子递到小鹿面前，"有一家跨国公司指定你做他们的委托代理。"
真是幸运，财神爷掉到头上了。
五、
"天鸿"公司是数一数二的大客户，马小鹿只是之前试探性的做了一份方案递了过去，竟然没想到对方对这份方案真的有兴趣。
来与小鹿联络的人是市场总监，很少有公司会在这种事情上派市场总监来，小鹿简直有些受宠若惊。
前台打进内线，小鹿忙整理资料迎接出去。
门口站著一个年轻男人，面容温润，完全看不出来商人的面目，竟然是"天鸿"的市场总监。
"您好。"男人主动迎上来，伸出右手，笑容谦和，"我是凌小迟。"
"凌先生，我是马小鹿。"马小鹿也伸出手，握手。
松手时，却感觉有些滞涩，凌小迟的手指从马小鹿的掌心仿佛是不经意的划过。
马小鹿愣一下，凌小迟的脸上却仍然是谦和笑意，看不出任何其他，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在小会议室坐下，马小鹿打开电脑，给凌小迟一张一张讲解方案的每一个细节。
凌小迟坐在他身旁认真听，偶尔问一些细节方面问题，只是身体，却慢慢向马小鹿倾近，手指在小鹿面前的资料指点时，又仿佛不经意触到小鹿的手。
小鹿有些不知所措，隐约可以了解凌小迟的意思，可是从未在职场遇到过这样事情。而凌小迟的一切动作却又是顺理成章，虽不隐晦却并不过分，即使小鹿心下觉得不妥，却又不知如何拒绝。况且，这男人的举止温雅，相貌秀美，若是在酒吧里遇到这样男子，也著实让人心动──不过，现在是在公司，这样动作，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凌小迟转头看小鹿面前的方案，虽然他自己手里也有一份同样的，翻页时候，手指像是无意间一般从小鹿的手上划过。
"凌先生──"小鹿言语间有些犹豫，却又不知如何说，张张嘴又尴尬停住。
"怎麽？"凌小迟仿然不知的转头看著小鹿，嘴角挑起一丝隐约的笑意，而本来儒雅的面容竟然因为这一线笑意浮现出一种妖豔神态。
这神色让小鹿一时间恍然失神，脸腾的便烧红了。
"马先生？"凌小迟轻笑唤一声，小鹿回神，忙转开眼，尴尬的讲解方案，扯开话题。
凌小迟不说话，只是笑意凝在唇边，眼角斜斜瞟著小鹿。
小鹿心里老大的不自在，瞥见凌小迟面前的一次性杯子里已经没有水了，连忙站起来，"我帮您再倒杯水。"
"好。"凌小迟看著小鹿，笑答。
小鹿在热水器下接水，心里仿如一团乱麻。
凌小迟的态度，仿佛确定自己与他是一样的，他什麽时候知道的呢？
忽然感觉手上一阵烫，"啊"一声，甩掉杯子，却是没注意时候热水烫在手上。
"怎麽了？"前台楚腰忙跑过来，拉过小鹿的手，有些红，但是甩手的及时，倒也没大碍。
"真不小心。"楚腰摇摇头，推小鹿到旁边，"我帮你倒了送进去吧。"
小鹿不好意思笑著，道了谢回到会议室。
时间有些长，水又没有倒来，小鹿尴尬坐下，对凌小迟说："不好意思，有点小事。"说著，拿起笔，准备继续。
凌小迟却突然一把拉过小鹿的手，看见他手上烫红的一片，嗔怪，"水烫到手了吧，怎麽这麽不小心？"
语气亲昵，小鹿的脸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六、
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小鹿急忙把手从凌小迟手中抽了出来。凌小迟笑笑，看见楚腰端著水从外面走进来。
楚腰把水放在两人面前然後退了出去。
"凌先生，我觉得......"小鹿话说一半不知如何继续，手足无措只好转了头，闷闷的端想杯子喝水。
"马先生会去‘75号'吧？"凌小迟挑了眉笑问。
小鹿愣一下，惊讶的转头看著凌小迟。
"我在‘75号'见过马先生，可是马先生当时很快就跟别人离开了，真是好可惜。"凌小迟的嘴角挑出一抹妖豔的笑意，"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马先生，这──算不算是缘份呢？"说著，手已经搭上了马小鹿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