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舍得我的爱流向海————杀欲[一]上

作者:杀欲[一]上  录入:12-15

於是我干脆白天就把手机关了,琢磨著要我再找不到工作是不是告诉他们这事比较好,要不他们还以为我在学校起早贪黑地天天向上呢,结果我早成一社会盲流了。
就在这时候顾鹏飞就打电话给我了,说你怎麽老关机啊我都给急死了以为你给谁拐卖到刚果去了,我这才想起这号人物的存在,说有什麽事啊你别浪费我话费啊,他说那方便出来见一面吗,电话里不好说,我说好,去餐馆吧,你请客。
晚上的时候他打了个车来接我,顺便把我那天没拿走的行李大包小包地运了过来叫我点点少什麽没,我数了数少倒没少可多出了几件,他说他来的时候顺便就把我缺的东西都买了省得我再麻烦,我本来要拿钱给他,他说得了你就甭死要面子了啊你把这钱给我了估计你下月泡面都得省著吃了。
然後我们就去不远的饭馆凑合了一顿,我发现我从进去起他就一直盯著我看,我只顾吃他只顾看,後来我受不了了说你看什麽呢没见过帅哥啊?他笑了笑说我看你吃饭觉得心里挺难受的,我问为什麽啊,他说因为你好象很饿的样子。
我当时楞了一下,没琢磨透他的意思,心想我是饿了没错,可他这话怎麽听著这麽别扭啊?
然後我说爷爷我从来就是这麽吃饭的看不惯拉倒,说完我低头继续洗劫。他又说你都瘦了,这几天很辛苦吧。我说我减肥呢你别瞎操心我就一天到晚在家睡觉睡得辛苦。然後他不说话了,一直等到我吃完。
我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他很自然地拿纸巾帮我擦嘴巴,吓得我赶紧夺过纸巾说你干麻呢两个大男人的你就不怕吓跑周围的善良百姓?他笑著撇了下嘴,过了一会说你怎麽找这麽远的房子啊,你离学校近点的话我可以常去看你啊,我心想废话就因为你会这样不然鬼才想住这麽远!以前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把我脾气狠朝坏的地方惯,把我服侍的跟一植物人似的,如果客观条件允许,我觉得他恨不得连衣服都帮我穿鞋带都帮我系,我认为我现在的生活不能自理绝大多数拜他所赐。
然後他又跟我说起一些学校的事情,和他扯著扯著我突然就看见他手背上有条很长的口子,已经结疤了可明显是新的。
他见我看见了正想缩回去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说这是什麽啊怎麽弄的,他哦了一声说不小心被门挂的,我眯著眼睛说那你躲什麽啊?得了吧你谎都不会撒。然後我坐回去说那事儿怎麽拉你怎麽不跟我提?他含含糊糊地说你放心没事儿了一点事儿没有,不过我实在没办法让你回去对不起了。我说你慢点你说清楚怎麽就没事了?他说证据不足而且曹莹莹也说算了。我说你骗我的吧?她能算了?然後我看著他手上的那伤,说你该不是真的自己扛了吧?
他半晌没吭声儿,然後抬头突然说,不谈这个了,你最近怎麽样,工作找到了吗?我平生最恨谁这麽明目张胆地转移话题,正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结果看他一副快求我的表情又心软了,心想算了让他转吧,反正都无力回天了,於是说还没呢,没文凭工作挺难找的。他想了一下说我给你介绍一家好吗?於是早有准备似的从衣服里抄出来一叠东东,说这是个私人建筑公司不像正统单位那麽重视文凭,而且挺有潜力的,我以前在他们那儿打过工,认识他们的老总,可以帮你联系一下试试。我接过那一叠招聘书,一看差点没给吓死,说这不是那个最牛B的旭升吗人家新人只招同济的研究生我去不被乱棍打出来?
顾鹏飞摇摇头说当今世界靠的不是一个关系吗?你让你爸去套套近乎,请一次客不就搞定了。我说你没搞错吧让我爸知道我没上学了立马我就入土为安了还找什麽工作啊?他说说你傻吧你还不信,你不快大五了吗那一年都是实习吧,你就说你非旭升不去要你爸把你弄进去,根本别说你被开除的事儿。我一琢磨对啊,我怎麽就没想到有这一著呢,於是立马笑了,说顾鹏飞你还真混出来了,行啊你。
後来我俩又闲扯了几句有的没的,出了饭馆其实我心情挺好的难得发一次善心对他说要不要再去我那儿坐坐?其实潜台词就是问他要不要过了夜再走,毕竟这儿离学校挺远的他来一趟也不容易,他眼睛忽闪忽闪的忽闪了半天说算了明天学校还有事情我得赶回去。我说你个学生会主席还当得挺称职的啊,美色当前也不为所动了。他笑了笑没说什麽。
他把我送到楼下就走了,最後叮嘱了一句你这儿不方便我下次给你捎点菜来别老吃泡面了啊。
我上了楼立马就给小妹扔了个电话过去,我说淑仪你消息灵通你告儿我顾鹏飞怎麽了?她吞吞吐吐了半天说哥啊我不敢说顾大哥坚决不让我告诉你,我一听就知道有事,我说你告诉我我给你撑腰呢,你说了她敢把你怎样我灭了他!她我我我了半天,最後来一句我答应了他毒誓都发过了哥你别逼我。我说你要还认我是你哥你现在马上说,反正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最後小妹实在忍不住了说哥啊我都忍好久了我就是想跟你说啊!自从你走了我们学校都快翻了,顾大哥学生会的职务都给撤了,现在停了他的课留校查看呢,今天我好不容易才帮他溜出去的。我说我就觉得今天他不怎麽对劲儿,怎麽搞的啊闹这麽大?她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找过曹莹莹,後来不知怎麽的他爸知道这事了赶到学校里找他,我听和他同寝室的朋友说当时他爸简直气疯了看到他顺手就抄起旁边的椅子朝他砸过去,结果顾大哥挡了一下,手就给上面的钉子挂了条一卡多长的口子,袖子都给血染红了,他在寝室的朋友就要送他去医院,可他不去他一下子就跪他爸面前说......我说你别停啊他说什麽了!小妹哭丧著声音说他对他爸说你打吧我不躲,你打到气消为止,反正从小到大我挨惯了,可我不认为我哪次做错了。
我当时就想这简直一傻B怎麽尽往枪口上撞啊!於是又问然後呢?她说本来他爸还要动手最後给旁边的人拉住了,後来甩了一句我没你这个儿子就走了。我说你根本就没说到重点!她说哎反正顾大哥说没把你和小冰扯进来,他一个人扛了,本来他也得被开除的,还是他爸出来说情才网开一面,我说老大你还是没说到重点啊!她真的去找那妖孽了?我得听这段儿啊!她说哥你别为难我了我不知道啊他不告诉我。我说好,那我自己去问他。
小妹停了好一会儿,说哥算了吧,我听说这事後去看他,他说这事绝对不能跟你说,他说你最近心情肯定特别不好如果还要担心这种事的话那就太辛苦了,还说你在外面又不小心吃亏了都不知道他一定得看著你。哥,他都这麽说了你还不领情那顾大哥不是太可怜了吗?我说我干麻领他的情?我早就说过这事和他没关系他偏要来搅和,我已经不想再接受他的保护了我很累了你知道吗,都分手了我不想觉得还欠他什麽。小妹的声音一下就带著哭腔了说这事儿都怪我都是我引起的,你们俩别这样了好吗,明明互相喜欢还死要面子撑著,这值得吗?
我一下就笑了,我说你说什麽,互相喜欢?你没毛病吧?
小妹在那头完全窘了,我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我默默地收拾好所有东西,跑到楼下房东那儿说你能把房租退给我吗,一半就行,对不起这个地方我住不惯。
然後我打了个电话给我妈,我妈挺高兴的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给她电话,立刻就开始口若悬河,开始八卦各种小道消息,我没打岔挺耐心地听她说完了,然後问妈我能回来几天吗,她说行啊怎麽突然要回来了呢,我说没什麽就是想回去了呗,然後她顿了很久说锐锐你怎麽了,生病了吗?怎麽在哭呢?
我说这不太想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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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一晚上从重庆人间蒸发後,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世界依然太平,只是我家经历了一场六月雪,我一到家连弯都没拐,见著我爸直接就来一句我被学校开除了。
我算是见识到了什麽叫物极必反怒极反笑,我爸这干柴性子居然就没被引燃,估计是被我妈的梨花带雨给浇没气儿了,我们仨就那样对坐著几小时话都没一句,我爸每阁几分锺就问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儿,我只顾摇头。最後他站起来,说反正你这兔崽子就这样了,我就没指望什麽,回来也好免得你四处惹是生非的。我点点头说您怎麽说我都成就是打死我我也认了,可我也得说一句,我没做错什麽。我说完这一句我就做好了挨耳光的准备,因为我知道我爸最恨我不知悔改附隅顽抗,结果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是你爸我怎麽不知道,这社会上你看不惯的事情多了,你是从小就认死理,教都教不好,这性子以後还够得吃亏的呢。
他说完走了,在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他悄悄地抹了下脸,我突然就觉得他老了很多,那些白色的发丝就像一瞬间间冒出来的针,把我的心刺得空荡荡的,我想起他在那次的宴席上是怎麽诚惶诚恐地给曹莹莹他爸陪笑脸,那时的我觉得多麽可笑而又恶心,而可怜他为这个任性的儿子使尽了力气,最後除了我的嫌恶外什麽也没得到。
後来我爸问我今後的打算,我说我想去旭升,我爸听了没说话,我知道这很困难,甚至没什麽指望,我说我如果进不去是因为大学文凭的话,我就重新回去参加高考,不然我绝对不会甘心,他看我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那我尽力给你想办法,不过你不能抱太大希望。
那之後我在家里呆得挺平静的,不过唯一有些烦人的就是我的手机快给打爆了,小妹基本上保持一天三次的来电量,而顾鹏飞头一天便打了十来个,後来更是成几何倍数的增长,我一次没接,小妹倒是回了一次,告诉她说我没事别担心,她问我在哪儿,我说环球旅行呢你别打了话费贵著呢就挂了。然後她来短信说顾鹏飞满世界找我都快找疯了,我说我知道,我收件箱里全塞满了他小子的寻人启示呢。
我在家里闲著也没什麽事儿干,白天关机睡觉晚上就躺床上删他短信,一条条看一条条删。
锐,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你怎麽搬了?发生了什麽事吗?
我在找你,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去找了小冰,他说你没来过,你去哪了啊?
不管怎样,回我电话好吗?
为什麽不接我电话?你一个人别乱跑,快联系我。
我投降了,你快现身好吗?我做错了什麽你说啊,别这样了,这一点不好玩。
算我求你了苏锐,我不缠你了,你好歹回个电话让我知道你没出事啊,好不好?
锐,今天淑仪说你打了电话给她,太好了,你没事。
你是不是回家了?淑仪说她的话费收的是长途,说你可能回去了,回家了就好,别在外面乱跑就行。
我笑了一下,没想到那小妮子还挺聪明的,早知道就不回那个电话了。
我继续手起刀落地删,直到最後,遇到一个很长的信息。
苏锐,你真的决定不再见我了吗?我不知道为什麽,难道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我觉得很可笑,我俩这样不清不楚的,明明分手了他还追得这麽紧,这就是他朋友的标准?
......也许你受不了我想要散下心我理解,可如果你永远都不见我了我怎麽办?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我以前的行为伤害了你,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这样离开我,我想补偿你,没想到又害你这样,我为什麽总是这麽失败......
我皱了一下眉头,这家夥怎麽玩起这套来了,他怎麽不在分手时说啊,这个时候来写罪状扮可怜,我怎麽看怎麽起鸡皮疙瘩。
我只看了个开头就想打瞌睡,於是决定把它和刚才那些垃圾信息一同对待,随後把手机关了,睡得安安稳稳。
第二天,我发挥斩草除根的精神,直接上电信局换了个号码,从此一了百了落个清净,再也不用删短信删到手酸。为了不让他还在那一个劲儿地发,我还特地好心地用以前的号码通知他,我换号了别发了,收不到的。本来我还想写点什麽感谢一下他多年来的照顾,可又一想这样拖泥带水的他别误会我以为我没死心吧,於是干脆作罢,断个干净倒省事。
我把最後的信息发了,我想这就算彻底断了,出乎意料心情挺平淡的,我估计知道我这麽做的人肯定十个有九个骂我薄情,第十个得骂我冷血,不过我这人就这样,自己觉得好就好,其实分手之後顾鹏飞也没少跟我提过重新开始的意思,有时我看他对我实在掏心挖肺的也挺想领他情的,可我又总是想算了吧,就这样放了他好了,就我这德行,就一扫帚星,一包袱,弄不好又闹得分手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就这样自从换了号以後,我的世界一瞬间清净了,尘埃落定了,大路朝天,从此各走半边。
要到周末的时候,老爸告诉我,他联系到了旭升的老总,那位大人在每年旭升的人才招聘会都唱主角的,他现在在重庆的分公司搞大项目,老爸说,人家一大忙人还挺耐心的,一点架子没有,听我说明白了立刻就答应赴宴细谈,我说那当然了,爸你是什麽人物,也算他前辈了,他敢不给面子?我爸捏了我一把,说明儿个你就跟我和你妈去重庆,我告儿你这次可是来真的好不容易的机会,你把嘴给我管好了要给我整出乱子来我就把你扔重庆你自个儿自生自灭去吧。
於是在离开这群山的怀抱一个多星期後,我又踏上了这片埋葬我青春和梦想的土地,大有我南霸天又回来了的气势,心想我苏锐又得祸害祸害这座城市了。
赴宴之前我妈嘴里说著这年头形象最重要了一定要给人家一好印象,往脸上抹了半斤白粉二两口红,我那从来不修边幅的爸居然也把头发染得比煤炭还煤炭,俩人站我面前我就傻眼了,怎麽看著比我还青春啊敢情我当你们家长还更有可信度点。後来我妈又来捣鼓我,把我整得比鸭子还妖孽,我爸说不行太那什麽了,我妈说你懂个屁这年生人家搞建筑的就喜欢这种有艺术气质的一站出来跟那韩国小帅哥似的我不信没人买帐。我心想我妈是韩剧中毒了,以前他就直勾勾地盯著我说锐锐听妈的话你去把头发剪短点你就一小号元彬,我说妈这就是您的不对了,那小白脸哪儿好啊,您瞧咱爸,比他扎实比他老实比他厚脸皮比他能吃苦耐劳比他能安於贫穷比他有大男子脾气!我爸在旁边用眼睛死横我说你在夸我还在骂我?
後来我们一家子浩浩荡荡就去了,到了我才发觉怎麽还是上次那家五星级的,重庆又不止这一家高级地儿干嘛偏要来这儿又勾起我对伤心往事的回忆,我一回忆我心情立马就趴下了。
接待的小姐说人还没到,我们就在大厅里等著,过了好一会影子还没有,老爸就先上楼去点菜了,老妈陪我坐了一会儿,因为考虑到长途颠簸脸上的粉也掉得七七八八,於是钻洗手间里补妆去了,我一人坐那儿无聊得想睡觉,又怕睡著了把贵客放跑了,索性起来四处溜达,我转了半天心想当官的就这样折磨咱老百姓的,赶明儿我飞黄了我得折磨回来。
我正郁闷呢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正想著人总算来了回头一看,怎麽就没对呢,後面站的是一人儿,也是一男的,比我高半个脑袋,穿一格子衬衣,挺休闲的,望著我笑得那个浑身不舒服,估计我是在RAINBAR里给吓出惯性来了,我急忙退後一步拉开安全距离,上三路下三路地打量他,他继续傻笑,开口说你在等人吗,我环视一下四周,确定有保安叔叔在,然後很小心地点了下头,他笑得更开心了,两排牙齿明晃晃的,说,你在等谁啊?
我一听这就是标准的小流氓口气,一下子阶级仇恨就出来了,我说我等谁关你鸟事你哪来的啊敢跑这儿来撒野?我一边骂一边朝保安叔叔方向靠拢,没想到他脸皮忒厚跟著我走,边走还边嬉皮笑脸地说你别紧张啊小帅哥我就问问你的名字,我又气又慌,说你你你别过来你要再过来我我我喊了啊我告儿你这可是公共场所你你你别乱来!他看有人注意到了我俩,只好停了下来,摊摊手笑著说好好我不过来,那你告诉我洗手间在哪儿总可以吧?
我心想这又不是郊区找一厕所都得打听到处挂著牌子呢你自己不会看吗,不过我急著摆脱他,随口说你从那边向右拐遇到花园向左拐一直走看见楼梯上三楼再右转三次左转两次第四个房间就是不用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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