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抗拒我,不,或者说是害怕我?!他眯着黑色的双眸,靠得太近,他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尽是引诱和挑逗。
"你放开我,!不然我叫了!你也不想丢人吧!?"
"你想让人别人参观?!我只好遂了你的愿......"他谑笑着吻住我。狠狠地封住我即将爆出口的粗话。
他的舌尖带着惯有的霸道,钻入我口中,撬开我禁闭的双唇,一点点地掠走我的呼吸。这么煽情的场面居然在公司的走廊上!他这个混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他难道连礼仪廉耻都不懂得吗!!想到自己居然两次被这个禽兽强吻,就不住难受,心里酸的不行,这吻,我是预备了给刘谨秋的。这混蛋......
"你感动?激动?!"尝到一丝咸凉的液体,他放开我的唇,用舌尖舔了我颊上的泪水。
"完了没,可以放开我了吧!?"我避开他煽情的亲吻,盯着他后面的墙壁,冷冷嘲讽,"你该不是欲求不满,到处抓人来发泄吧!?"
"啧啧,看来我不够卖力,你居然对我抱怨。再来!"
"放开,妈的,你别得寸进尺,再不放开,我,我生气了!"一紧张,词穷地只好用这么苍白的话来威胁。后悔方才逞强揶揄他!
泪水又隐隐泛滥。
他顿了一下,松开我,为我整理了下刚才揉皱的西装。"别碰我!"我挥开他的手。
他靠着墙壁,笑着看我:"你的反应,挺不赖的,你刘叔怕是没碰过你吧,那么青涩!"
我霍的转身,一抬脚,狠狠踢了他的右腿。他吃痛,弯下腰怪我怎么出脚这么重。
"你以为人人和你一样下作?!成天只想这个!?老天爷白给你批了张人皮了。"我不待他作出反击,迅速跑进侧边的卫生间,落了锁,我扯下领带,抚着因为蹂躏而变得红肿的嘴唇,不禁又将沈存的祖宗轮番问候了个遍!真是难消心头之恨。
彼时。响起敲门声。
"小宁,我是刘叔,你还在里面吗?"我赶紧弄了水拍在脸上,开了门。刘谨秋拿了包东西就往我嘴巴盖,"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喝咖啡又烫到嘴了!还真的肿起来了。好好捂住等下要是没退下去,就去看医生!"
原来他跑去假惺惺谎抱军情了!算你这罪魁祸首识相,还残留点人性!没让我在刘谨秋前丢尽人。
我哪里敢去看医生,只好支支吾吾说没事,不要紧,等下就好的。他见我确实在冰块的辅助下消了些,也不坚持了,看看时间还早,就问我想去哪看看。我连忙说哪都行。在大门口,刘谨秋取了辆沈存派给他的车,说载我去这个城市最著名的湖看看,我自然是欢喜的。有他作陪,哪怕是看黄土高坡,我也万分雀跃。
湖固然是美的,可刘谨秋似乎无心观赏,沿着春末的白缇,向虎跑路缓慢驶去。周围郁郁葱葱的植被,而我亲爱的美男子刘谨秋依然愁眉不展。
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不想做无谓的开解。况,我又是个嘴笨语拙之人。
暮蔼苍茫。沉默无声。一如我俩。
下了车,步行穿过一片花草,靠着江边的栏杆,看着江水滚滚东逝。
刘谨秋幽幽的看着远处,问我这天是不是快下雨了。怎么这么闷。
天下不下雨,我不知道,我却知道,你心里的失落如雨水,快把你淹没。
我无以宽慰,只好沉默。
"小宁,叔以后也许没能力再跟以前一样,在公司护你了。你要学着懂事点了。"他的无可奈何让我心下又是歉疚又是难过,我以前太不让他省心了,处处靠他撑着。现如今......
这话,他一定想了一下午吧。我看着他,猜不透那清明的双眸中除了担心怎么还有莫名的深沉。我有些害怕。轻扯他的衣角。
他见我的惊慌神色,苦笑了下说:"其实我还是感谢他的,没让我在这从基层做起,让我做了个部长。"人事部长在盛清几乎是最空有虚名的部长。每个稍微重要的人事任命都是要由总裁亲自批准的。我立刻想到了弼马温。让刘谨秋在这个位置,真是折杀了他。刚才出来的时候他去取车,路过我身边的几个人在谈论新来的人事部长,我听了才知道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沈存做事是决绝的。当真是掌权者容不得功高镇住之人?!
跟刘谨秋6年,在新加坡的时候,我虽只是负责一些琐碎的事--我也难当大任,一是自己懒,二是刘谨秋怕我耐不住性子--不熟悉公司的一切烦琐运作和商业机密,却也知道,4年前他的姐夫,也就是沈存的爸爸突然意外车祸逝世,盛清各董事股东却趁乱室内操戈,背地里结党营私妄图篡夺董事长的位置。刘谨秋接到他姐姐的电话,没通知我一声就飞回来挑了担子,毅然凭着多年累积的人脉和手段平息了这场几乎能让盛清一夜间分崩离析的混战。这需要怎样的智慧毅力才能力挽狂澜,才能逼退奸诈惟利是图的各股东。两个星期后憔悴不堪的刘谨秋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打了怎样一场战争。
那时候,这个不可一世的沈存只怕和我现在一样躲在他母亲羽翼下瑟瑟发抖。却安然地在刘谨秋的庇护下登了总裁的大宝。
如今倒好,海外市场看好,国内发展前景无限,他倒要让刘谨秋退居二线了,真真的恩将仇报。
怎能让刘谨秋不寒心。怎能让他不惆怅。
"叔,他这般欺人,简直是小人之心。"
"小宁,别人可以这么认为,咱们却不能这么想,我现在依然是为盛清做事,无论在哪个位置,都是一样的。"
刘谨秋一如历朝历代朝廷上的愚忠之臣,为了社稷,伏低做小,委屈成性。却甘之如饴。
我不苟同,我不愿刘谨秋的才能自我埋没。我不允许他有这想法。
"叔,咱们离开盛清自己做吧!"他的积蓄不少,还持有盛清的一些股份,变卖了也够随便开家公司。
他淡然拒绝,避开我的建议:"我们回去吧,去吃点东西。"
果然。这个34岁的老牛真真的死心眼。
夜里一直无法安稳入睡,因为忧虑一直在打扰。直到早上刘谨秋去上班了,来敲我的门时,我才刚有睡意,他坐我床头,轻声说:"昨天下午阿存说给你安排个职位,让你先别着急,今天大概会有消息,我先去了,饿了自己去吃。"轻吻了下我的额头,替我掖了下被角后就出去了。
"什么?!让我做他的助理?私人助理?!"听到这个噩耗,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他的丑恶嘴脸,我使劲跳了起来,直觉得浑身发凉,"我拒绝,我抗议,我不要......"接触到刘谨秋原本比较欣喜的神情逐渐灰败,脸上也是尴尬极了我知道不好再让他难为,这个助理定是他为我要求来的,只好改口:"叔,你是知道的,我做不来别的,就打字整理文件我还在行,可别的,别的,你也知道,我怕他笑我!"
刘谨秋的脸这才稍微缓过来,"你先做着吧,我也跟他说过了,他答应的满爽快的,也允诺不责怪你。我毕竟是他二叔,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我的。"面子!?多少钱一斤?!他,他还不是想......
我到底心软,受不得美男子的恳求。只好点头。
笠日,我带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坐了刘谨秋的车,跟他一起上班去。他在12楼的时候下了电梯,关上门的时候对我眨了下眼睛,鼓励我。这个老男人!呵呵。
在电梯口,我受到沈存的亲自接见,携起我的手并对大家宣布我是他新一任的私人助理。真正的皇恩浩荡,我无味杂陈。只由强撑笑颜,一一与人握手,说请多关照。忽略那些艳羡的甚至是嫉妒的目光,去他的,老子还不爽呢!一进他的办公室,我迫不及待地甩了他的手,在裤子上擦了几下。以示抗议。
他倒不以为意。拍拍沙发示意我坐下。
"刘叔告诉过你了,我只会打字,整理点文件什么的,别的秘书要干的事全不会。也别指望......"
"也别指望你端茶送水,鞍前马后的伺候人。我知道。"他突然欺上前,将我困在对面的沙发上,我直觉地护住嘴巴。
他呵呵笑:你还真是爱紧张。放心这是办公室,我还不至于那么饥渴。
我弯了一下腰,迅速脱离魔掌。
他站起身,向内走去,告诉我我的办公室在他外面的这间,让我随意吧。他挥了挥手,进去里面的休息室。
随意?!我怎样随意?!不过是个门卫,拿什么随意。
还好连着快一个礼拜,他还真的比较守信,没来对我骚扰,我却因为白天提心吊胆,晚上睡眠也是质量奇差,所以每天下午都在刘谨秋的办公室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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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时候,央了刘谨秋陪我去重新逛那个错过的湖。也有件事想问他。
他随时都是儒雅得体,真是,真是迷死人。我对他的迷恋与日俱增。却也越来越不敢表露。我害怕,害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会让他逃离。他的纤细敏感都让我忌惮。我却不知道这样的专注,会在某一天让我的心痛到麻木,瞬间成灰。
此刻他在我身边缓步而行,初夏傍晚的微风,掀起他的衣角,吹散了他的刘海,也,撩拨得我的心动荡不堪。
他的唇角抿着,细微的胡喳冒着青刺。想亲他!
我咬住牙,为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坏念头羞愧不已,我才不要跟沈存禽兽一样。
"小宁,是不是有些凉?"他转身,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膀。
我不知如何作答,只好作了个发冷的战栗动作,以掩饰我内心的不轨。
"叔,你这几个晚上都快天亮才回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起夜总习惯去他的房间看看他。
他没看我,也不做声。只叹息。走了一段路,才侧身说了句让我别担心。
我看不清他当时的表情。灯光是昏暗的。但他说让我别担心。所以我放心了。因为他语气里有了一丝以前的淡定和温柔。
我想只要他是他。那与我而言。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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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已经走到临湖的酒吧街。刘谨秋问我要不要进去坐下,我不愿驳他的提议,就随便进了一家叫‘思慕'的。
刘谨秋为我叫了杯东西。在吧台等着酒保调来。我玩笑问他有没有供应果汁,他看了我一眼,认真的说:哇哈哈钙奶有的。我和刘谨秋相视一笑--因为酒保是指着他壮硕的胸肌说的。
视线却在角落停住:是沈存。
平日打理的有条不紊的利落短发,蓬松凌乱,低到不能再低的深V领线衫下裸露了大片的肌理。此刻,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正在光顾那片领地。是个可人娇俏的小男孩。不过17,8的样子,正半依在他的怀里。两人约是在交谈些什么。小可爱一直吃吃地笑。沈存还不时品尝他的小嘴。手也没闲着,似乎探到他的裤子中了。真是爱吃小草的淫牛。
旁若无人的调笑,让刘谨秋也注意到了。他扯了我的手:"小宁,我们回去吧。"
"嗯。"我下高脚椅的时候没挨着地,身体晃了下,刘谨秋及时抱住,我才幸免于难。
却在将椅子撞到的时候,惊到正热战中的沈存:"二叔,你也喜欢这儿?!带着小韩来消遣?!"视线盯住还在刘谨秋怀里的我,眼里隐含的怒意让人不寒而栗。不见方才的轻浮和浪荡。
我不理他,搡了刘谨秋的背:我们走吧。
那双还贴在他身上的小手和沈存的脸一样,让我作呕,也有莫明的心烦。想着我的唇或许与这个手的主人做过间接的亲吻,更是迫不及待要走人。
刘谨秋对沈存含着歉意的笑了下,说祝你们愉快。就想扶着我离开。
背后却传来他冷冷的话:你们应该会比我更愉快!
狗嘴吐不出象牙!烂人一个!
一夜难以成眠,只将我那可怜的唇擦了不知几回......
因为沈存带着新欢,远赴希腊度假已经快半个月,我偷得浮生几日闲--事实上,我每天都是在偷闲的--又跑12楼找刘谨秋。一个人呆着也确实是无趣的。只是实在不明白沈存花1,5万一个月的高薪,让我做这个可有可无的米虫。
难道他真想染指我?!哪可能。前几次那样的遭遇或者早已让他打消念头。若想得到我,现在在他身边,他却又跑去抱别人,实在费解。
我却又想这些做什么?!庸人自扰的毛病要不得。我边走边告戒自己。
一阵争吵传递到耳朵里。12楼似乎是个战场。四周狼籍。
很多人在刘谨秋办公室门口,吵吵嚷嚷。心下觉得不妙,连忙寻找刘谨秋。
天,鼻子出了血,额头也破了个口子,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不成样子。我的刘谨秋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我推开还揪住他领口的一个带着金边眼睛的家伙,护住他。怒目而视。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是狰狞的,几个还欲动手的人被我的怒气震慑住,举起的拳头生生顿住。他们当然不是怕我,是看到我胸前的工作牌了。这个职位除了刘谨秋和沈存,一般人向我挥拳还是要掂量下的。
他们没带证明身份的工作牌,却可以通过保安进入大厦,自是有些底子了。可我哪管这些,扯了嗓子喊:保安,保安都死哪去了!你们让公司里的人被些外人欺负,你们全瞎眼了还是智障了!几个人事部的人,见董事长秘书发火,也知道事情不妙,原本看好戏的打算也在我几欲杀人的眼神中落荒而逃,说是去叫保安。
只剩下这几个气势汹汹的闹事者。他们在用眼神交流怎么处置我二人。
我心里又急又痛,也顾不得人多,将已经痛苦不堪的刘谨秋扶在怀中,脱了外套将他裹起。轻声唤他。他微睁着双眼,示意我别管这事。
我哪咽得下这口气,厉声质问:"你们狗胆包天了,谁放得你们这几个畜生进来乱咬人的!?"实在气极,出言这般不逊也是迫不得已。
那金边眼镜气的发抖,伸了指头戳向我们:"你怎么目无尊长,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辱骂年纪比你大那么多的老人!"
"真太可笑,你们自己为老不尊,那么多人伤他一个,丢不丢人?!凡事可以商量着解决。武力就能解决的话,你们这帮老匹夫怎么不顾人做了他?这难道还要我教你们?!"这帮人,自己丑事恶事作得,别人却偏说也说不得?!
"白吃那么多年的狗粮!居然跑这来撒野!"
左边一个一直垂手不做声的啤酒肚这时发话了,此人我自然认得,是盛清子公司的一个经理叫陈兴旺,那天在酒会他也对我敬酒过,他望我一眼又转向刘谨秋。迈前一步,我立即移到刘谨秋前面。目光与他对峙。"不关你的事情,韩助理,他......"指着刘谨秋,正待开口,却被我截断:刘部长怎么你了!你说,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你怎么也跟这些人一起,成了一丘之貉?!保安怎么还不来!全死了吗!
陈兴这下也是恼羞成怒了,以为我能给他点面子,他应该知道我和刘谨秋的关系的,他却出来做头,我又岂能让他得逞?!
他气急败坏的指完刘谨秋又指自己,急吼吼的喊:他,他,我任劳任怨的为公司做了将近8年,沈老在世的时候,见我也是客气得很,你,倒是你,刚来才半个月不到,就兴风作浪,连接挑刺,想把我们一一开除!
他说得上气不喘下气不接,那金丝眼镜又跳将出来:我虽然没陈老呆的时间长,却也是兢兢业业为了公司的。我自问在盛清做事,对得起任何人,没作错任何事,他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我们全体踢出去。
言之凿凿,我却不信--因为刘谨秋的严谨和认真,一向是新加坡分公司的楷模,他如果乱来,早被人打了N个小报告。我低头看他。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摇头,阻止我报警的念头。他勉强撑起身子,目光坚定而沉稳,扫视了下他们:"我已经写了报告,身为人事部长,我有义务责任和权利为公司清除害群之马。你们自己做的事心里一定明白。我不会在这里揭了你们的丑,等总裁回来,自有公论,"他咳了下,我赶忙轻拍他的后背,见他兀自强撑,心里已经是酸楚不堪:刘谨秋,你这人就是死了心眼了,这人事部长如同弼马温有名无实,你却也这般较真,难怪这些人有恃无恐的来闹,哪怕真有什么不堪的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