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白风初起[古代架空]——BY:星空魔法泉

作者:星空魔法泉  录入:05-10


“你忍忍吧,也是你自己惹了这么大的事儿,太子爷生起气来没有度,大约是伤了胸前这几根肋骨,时间拖得太长了,以后恢复起来怕是难了。”

谢献最初数月躺在床上全不能动,他伤得太厉害,身体被固定住等待骨骼的缓慢重新长合。倒是背上腿上的鞭伤,因为天气寒冷倒没有溃烂,只需好好养,费些时日就可以长起来了。

谢遥给他上了几日药,嫌弃麻烦,等谢献醒了便让侍从代劳,药粉拍在伤口上,慢慢融入血中,每一次都痛到仿佛噬魂销骨。

他在疼痛与疼痛接踵而至的刹那间隙里,有一点点想念景扬给他上药时,掌心的茧摩挲在脚踝上那有点痒的滋味。他有点想,又不敢太想念。他如今这般,不该有这样的念想。

因为他完全不能动弹,最开始为了维系生命只能被硬灌一些流食汤剂。又隔了月余,骨头开始渐渐接上时全身麻痒的时候,太子短暂地露了面。他站在床前看谢献的模样,看他瘦到不堪一握的小腿,露出扫兴的神色。谢遥新找来的男孩子味道都太浅淡,太子很不过瘾。

即使有太子的殷切期盼和大哥谢远的从旁监督,谢献身体还是养得极慢,因为他始终吃不下什么东西,即使过了几个月那麻痒难耐的感觉终于渐渐褪去,他能够坐起身,开始自己进食以后。他吃什么都反射性地呕吐,前胸总也好不了的骨伤让他连吐都吐得痛楚不堪。

他知道自己是该活下去的,既然这一次没死,那便是命不该绝,他可以带着憧憬活下去。他逼着自己进食,每一次吞咽都好像自己给自己上刑。

太子并没有耐心等他彻底好利索,毕竟太子近来烦心事多,需要发泄。因为年后怀康郡王书信一案的彻查,他折了一个费心培养素来是心腹的龙骧将军竺乃升,新近投诚的汝南周氏一系也因为伪造书信构陷皇室成员的罪名被整锅端起。这几日在殿上他截停发往边疆的增饷,被安平王扶植的新人指着鼻子对峙。

边境这一年以来小打闹不断,殿上朝中支持以攻代守的声音是越来越多了。

太子常常想,殿上那个老家伙身体这么差了,为什么还不死呢?若是此刻崩逝,自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还犯得着在这儿较什么劲儿?自己费了这么多心机,甚至私下里偷偷求神问卦开坛作法只求那老家伙早日下线,但神鬼无能,让他现在还得每天表演舌战群臣。

本来想借陈景扬搞掉岳王一系,顺便挫一挫三弟的气焰,倒没想一切这么不顺利,养的乖顺金丝雀儿蹦起来把自己啄了一口。

太子每每思及此,还是怒气难消,只想在床笫间找一点支配的快乐。但他发现谢献没了精气神,不能再陪太子玩他最喜欢的,拼起来又打碎的游戏。

如果谢献一开始就已经碎成一地,不能再被自己亲手打碎,那这个游戏还有什么意思。

太子越琢磨,越想念,谢献卧床这段时间,通过各种渠道有很多新鲜的人被呈上来,但如前所述:滋味浅薄。一开始就太软的玩起来没劲儿,太刚的呢,折了就彻底蔫儿了。都没有谢献来的有趣。

欲望不得满足的太子百爪挠心,他甚至不再计较金丝雀儿曾经啄过他。

“我记得子仁最想要仕途。”太子命人搬了张椅子坐在谢献床边,与他讲条件,“仕途呢,本王不能再给你。不过你若想要点权力,本王可以许你一些。”

谢献缓缓抬眼看向太子。

“本王允你来太子府做内臣。”


因为心态变化把中间一章删掉了。不太能够直面太子的性癖。( 一一)





第28章

内臣这个差事,最大的缺陷在于没有延展性。比如若是供职尚书省或门下省,可以接近权力的中心,可以接近皇帝,可以被提拔或调用至其他部门,也可以通过手中的权力和其他皇权士族等价交换,攀附关系。但内臣游离于这样的关系网以外。毕竟内臣局限于太子府以内,封闭体系,既没有必要,也无法向外生长。

尤其对于谢献。

于谢献而言,太子府便成了一方出不去的封闭天空。

他身份特殊,不能出府,惯在太子身边侍候的心腹仆从李田雨被调来了他身边,名为照顾,实则监视。

他便循规蹈矩,做些吩咐给他的府内事宜。不仅如此,若是手上得了空闲,他也热心去份外的地方帮手。谢献惯是谨慎,为人温和,又读过书会写字,办事情有条理又负责,很讨人喜欢。和众人混得熟了,谢献也学会了支开李田雨的办法。毕竟李田雨仆从一个,总有些杂活该去做。

谢献在太子府,除了身为内臣做些杂事,当然还有别的用途。

他的柜子上备着黑瓶红塞的小瓷瓶,他没去在意过吃了多少又还剩多少,反正二哥会及时补货。

随着药一起补进太子府的,还有些他以前从不知道的小小少年。看着年纪都不过十六七岁,被送进来不过几日,便折了性命,白布裹着由人扔出去。

太子府的女眷都被安置在别苑,太子府是太子一人的游乐场。

谢献曾经掀开一个裹着白布的去看,白布之下的少年,细瘦的肩膀上有他很熟悉的鞭痕。他从前不知道还有这些事情,攥着白布手颤了半天,心绪翻腾,无法平复。

于是又一日他见有少年入府,便支开李田雨,单独去见了见少年。那少年青葱年纪,略有拘谨却仍是阳光,说话时露出一颗虎牙,笑起来应该是很漂亮的。

谢献知道此刻不该有恻隐之心。他没有能力,没有钱,什么也做不到。但对眼前的小孩子来说,人生还长,不该终结于此。于是他终究趁着看管疏忽,将那少年放了。

他知这不是长久之计,但他实在于心不忍。

那日夜里殿下传他,谢献在寝殿内看见了被他放走的那名少年。太子气定神闲地坐在降黄檀木的椅子上,让谢献帮他选一只合适的鞭子。

最后那个少年死在谢献眼前。谢献跪着抬不起头来,血溅在他的白衫上,他愣愣地看着,深深的无力感如有实质,紧紧捆得他不得动弹。

太子缓步走近跪伏在地上的谢献,用教鞭拂上他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血是那少年的血,还带着少年的体温。

“他本来可以活久一点。”太子狭长而深的双眸泛着戏谑的光,“但我不喜欢。”

太子没有迫谢献抬起头来,他觉得谢献伏跪在地上微微发颤的身姿非常好看。如果鞭子落在左肩上,只要力道合适,那么谢献必不会像刚刚那少年一样索然无味地哀嚎出声,而是沉默着生生扛住,现下这颤抖短暂止住,然后血会慢慢浸透这一处白衫。

光是想象已经让太子心旷神怡,那晕染开的模样必然是极美的。白衫或是赤裸的胸膛,都不过一种材质的画布。只要喜欢,就用鲜血作一副泼墨画。

“子仁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太子走上前一步,轻轻踩住谢献撑在地上的手,“你有了反骨,就不那么讨人喜欢了。”

那日谢献的记忆截止于他痛晕过去。他本来旧伤还在养着,经过这一夜又带上了新伤。总也好不了的胸口痛得厉害,意识模糊中不断咳出些血沫来。

迷离间他又做了那个梦,深渊中无止尽下坠。他在下坠的失重感里摊开手来看向掌心,再轻轻握住。就连空气也被风带走。

他昏了一整天,第二天深夜太子才命人请了二哥来瞧。谢遥跟太子说新伤叠旧伤,现下只能好好养着,不能再折腾。各种药材也写上方子,令侍从去抓药。太子倒是不吝用药,方子上即使名贵的药材用得毫不手软,隔几日便来看他一眼。谢献是一如继往的恢复得极慢,因为入夏天气转热,有时候伤口感染发起烧来,整晚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胡话。

谢献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又折腾了三四个月人才渐渐恢复清明,待他能坐起身吃点东西的时候,太子来看他,谢献没说什么,从旁接过李田雨递来的药,沉默着一瓷勺一瓷勺将苦药慢慢送入嘴里。

椅子搬过来放在床前,太子坐在谢献跟前。桌前的案几上,瓷瓶里插着一支修剪过,形状姣好的桂花枝。似才刚被采下,时光正好,香气浓郁。

太子看他喝药,一旁道,“子仁现下安静养伤,等身体恢复好了,若是喜欢,内臣的工作还可以继续做。”

谢献眼神微动,喝药的手势停了一拍。

“你要是愿意做事,我升你做少府。”

少府是一府之掌,谢献抬起眼睛看向太子。他不明白太子的用意,但这个条件他不想拒绝。

那年入冬时候,谢献终于能下床活动,他现下被允许在太子府任何地方随意走动,但他连着大伤两次,躺了太久,体力极差,哪怕散步也是停停歇歇。

他有时停驻于连廊,望向太子寝殿前的一方宽阔院子。谢献被软禁于太子府,不知这外面的世界权力更迭如何,但他心知不能再浪费时间,有些事情不能久拖。

于是他很快就接任少府一职,开始处理府中的大小事务。

不过,因为谢献不能出府,所以太子府的外务主要由太子极爱用在身旁的侍郎李庆负责。而这人谢献极为嫌恶。


那日谢献独坐在帐房里,天渐渐暗了。他放下笔仰头去看窗外一小方由橙转紫的天空。很远的地方传来隐约的鞭炮声。他有些恍惚。

竟已是将要年关。

距那年开春的殿前指证已经过去了几乎整整两年。




第29章

清明时节前后,是谢献最难受的一段时间。

雨水太多,湿气洇入身体,全身没有一处不酸疼难受。

他咳得停不下来,即使入春了也要抱着手炉,坐在前厅听人禀报今年的入账,一整段报告被他的咳嗽声截得断断续续的。

但谢献听懂两件事:第一,太子殿下的产业收入变少了;第二,给太子殿下的相关进贡变少了。

前者是由太子府直属的各项产业变少,后者是由太子庇护的各家士族的收入变少。

他翻着各项支出收入明细,太子的权利派系经过两年时间有些更替,但他一眼显见地看出二哥谢遥的药材生意进项减了不少。

“这谢氏的药材生意,怎么差了这么多。”他手指着明细,问得似乎漫不经心。

“少府您不知道?去年因为贩卖私药的事,皇上下令调查,谢遥谢公子,都已经被押入大牢问审好久了。”

去年他只在伤后见过谢遥一次便再没见过,卧床的大半时期给他问诊开药的都变成了太子派系的御医。谢献久在病床上养伤,倒是没想到谢遥已经被关押调查了。

“哦?那个谢遥是我二哥,你说的私药是指…?”

“小的也只是听说,据说是禁售的烈性五石散,有大臣吃了烧坏了脑袋,在殿前失仪冲撞了圣上。”

谢献知道这药,大哥谢远也曾想给他喂过,那药成瘾性强,久食失智。不过幸好他在谢府一直温顺乖巧,苦苦求了才侥幸逃过一劫。

汇报的侍从被领下去领赏钱,谢献仍坐在前厅翻着这十数页的薄薄一本小册子。他隐约觉得在发生什么事情,太子的权力版图正在缩小,应是与安平王一系有关——倒是不知道二殿下如今怎么样了。

直到今天,谢献也不知道那次殿上指证以后,二殿下有没有被定罪,如果有被定罪,是否性命无忧。他渴望答案,却始终没有机会了解。他也不敢开口问,因为谢献自己清楚知道,无论这个问题被包装成什么形式,他都难掩关心。他没有自信有那个演技。而所有人都是太子的眼线。

不过,就这份去年的进账来看,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么安平王一系的力量应该不仅没有被削弱,这两年甚至在蚕食太子一系的势力空间。往好处想,二殿下应该至少还是活着。

谢献思及此,忍不住勾出一个笑来。

正在这个档口,有侍从来禀报,殿下的辇车已经停在外面,让少府前去迎候。

于是李田雨取来才用火烘过的斗篷给谢献披上,他用斗篷把自己紧紧裹着,才缓步走入连廊。下雨天太子回府得让人在辇车边伺候,谢献出不得府,只是远远在府内廊下站着等候。

这日太子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进了连廊便脱了有些淋雨受潮的斗篷交给谢献,谢献随即把那斗篷递给身后的李田雨。

跟着太子一起进府的还有黄门侍郎李庆。他从后面跟上,走到谢献身边的时候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漆盒,大声说,“谢少府,你找人去买的沉木香,我今日正好路过,给你买回来了。”

谢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伸手去接。掌心轻轻覆在李庆握着盒子的手上,谢献浅浅笑,“麻烦李侍郎。”

李侍郎看向他,而他迎着李庆的视线浅笑,接过小小一节香盒,在李庆的手背下留下一点点冰凉温度。

那香盒是一个漆木盒子,内里装的是不足食指长度的线香,再普通不过的款式,谢献很熟悉。漆木盒子翻过来,可以看见右下角用金墨写着“崇宁阁”三字。

太子听见两人在身后的对话,回过身看看谢献拿在手上的香盒,“子仁要买香?”

李庆还在短暂回味谢献冰凉的触碰,听见太子问话才由愣神中恢复,赶紧接过太子的话答道,“是谢少府托我去买的,正好今儿我路过崇宁阁,顺便就给谢少府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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