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白风初起[古代架空]——BY:星空魔法泉

作者:星空魔法泉  录入:05-10


谢献本来是想试试自己是不是能避过太子的眼线做些事情,特地托了这段日子来看起来机灵又信得过的小厮偷偷去替他办事。如今这事却被李庆办了。

不过这言语中,似乎也是不想戳破的样子。

谢献于是接着这话,拿着香盒笑道,“殿下知道的,我自幼长在崇宁阁,焚香的味道习惯了。”

太子上下看他一番,轻笑一声,“子仁倒是热心修道。待会让张御医来看一眼,这香对你的身体好不好。”又说,“你有什么需要的,交代李田雨,让他去做便是。”边说着,边伸出手扶上谢献的腰。谢献仔细看着那手,忍住了避开的念头。

太子站得离谢献极近,他仔细端详,其实谢献这一阵子气色恢复了不少。大概是的确受了教训,谢献病好以后更加温顺听话,每日认真吃饭好好喝药,少府之职担着也勤勉尽责,吩咐交代的事情都仔细办妥,就连太子故意遣他安顿进献来的男孩子,也一声不吭地受了命,安排妥当。

大概由于自幼没有出身高贵的母亲,幼年时太子只受过皇爷爷的庇护。他没怎么感觉过亲人的温度,对谢献的感觉也是极奇妙。时常想亲手折了他,又希望他不要折,可以平平安安陪在身边。这次谢献大病一场,太子潜意识里不是没有内疚的。

正思及此,谢献忽然压低声音咳了起来。他这几日一直咳得厉害,但在太子面前总是努力忍着。

“外面太凉,衣服也沾了湿气。”太子摸他斗篷里裹着的细瘦腰背,“子仁先回去休息休息,泡个澡祛祛寒气,晚上来给本王侍候更衣。”


谢献领了命,便回去自己的住处。时间还早,沐浴更衣,他动作极慢,直等到李庆领了太子的命来催也不着急,就放着李庆在屋外候着。他缓缓更衣,又从柜子里取了药,才开门给李庆。

“李侍郎等久了。”

夜灯初上,昏黄光线下谢献的脸上看不出神色,他在李庆面前拔了黑色瓷瓶的红色软塞,倒出了一颗黑色药丸滚在手心,那药丸在掌心滚来滚去,荡了好一阵才停下。谢献的视线缓缓看向李庆,看他正盯着手中的药丸看得出神。

谢献也不着急,待李庆回过神来,才轻轻一笑,双指捡了药丸,缓缓送入嘴里。

李庆直直盯着他的动作,看谢献仰头吞咽的时候纤白长颈上秀气的喉结有力地弹动,不自觉咽了口水,干笑道,“还是谢少府伶俐懂事,难怪殿下最疼爱谢少府。”

谢献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将黑色瓷瓶收入怀中,他的住处与太子殿前相隔并不远,可以看见太子殿前的宽阔院子,那院子石板铺就,此刻就着雨水在夜里反射着寝殿的照明,隐隐能看出些光滑的模样。谢献看向那一处院子,又转身看向李庆,轻声道,“府里谁人不知,李侍郎最得殿下信任。他日殿下顺利继位,李侍郎定是得力肱骨。”

这恭维直戳在了李庆的心窝子上,他极度舒适,忍不住得意地笑出声,又道,“谢少府谦虚了。”

谢献便接着说,“日后李侍郎功成名就,还请处处给子仁留些方便。今日香盒的事,子仁谢过李侍郎。”

李庆听了此言,忽然收住了笑,他退后两步看看昏黄灯光下的谢子仁,做个请的手势,“谢少府既然已经吃了药,还是莫要让殿下等久了。”


谢献侍候更衣以后歇了半日。自从那次他因为太子下了重手卧床近半年以后,太子对他明显温柔许多。然而毕竟带些陈伤,譬如他胸口的伤总不见好,时常抽痛,又譬如现在这阴雨时节,他咳个不停,全身酸麻,好像零件全部从内里锈掉,总而言之,他已经不太能被折腾了。

他不是不奇怪太子对他的执着和热忱,只是他还有事要做,此刻活着便好,也没有心力再去顾及旁的。

他这次没伤及筋骨,只是身上留下了些红痕,谢献让李田雨拿些二哥留下的跌打药酒给涂上。媚药的后遗症是每次到了第二日总会昏昏沉沉,他躺在床上感到一种晕眩中不真切的失重感。李田雨手里动作着给他上药,他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晕晕乎乎地想,这按摩的手法竟然还有些舒服,李田雨这上药酒的技艺倒是精进了。

他又想起来昨日拿回来的那盒焚香,于是开口吩咐道,“上完了药,再帮我把沉木香点上。”

“知道了。”

?竟不是李田雨的声音?!

谢献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三秒才猛坐起来看向来人。还握着他胳膊的正是黄门侍郎李庆。

“李…李侍郎怎么会在这…”一时间他声音都有些颤。

“我听人说谢少府今日身子不大适宜,午饭都没用,就专程来看看。刚才我让李田雨去取点清粥小菜,我就帮着给谢少府上药。”李庆还借着药酒抚摸谢献的皮肤。谢献想抽回胳膊,却被用力握住。

谢献心下一凛,缓慢看向握着他胳膊的手,又抬起眼睛看向李庆,“李侍郎这是什么意思?”

李庆讪笑,“谢少府昨日不是才说,要处处留些方便吗?大家同为太子殿下效力,谢少府想要出府,想要去崇宁阁散散心,或者…想要做点别的什么,本是该互相帮忙。”他的手往上攀,谢献倚着床楞退无可退,“谢少府偷摸着打点吩咐府里人,我看着心疼。”

李庆的手停在谢献肩上的一处条状的淤痕上——那应该是被绳子捆绑挣扎留下的痕迹,谢献被他按在伤上,一阵闷痛。

谢献说,“子仁愚钝,听不大明白。”

“谢少府这等明白人,这是装糊涂呢?谢少府放心,我可比太子殿下懂得怜香惜玉。”

谢献视线瞟向窗外,“李田雨是不是该回来了。”

“他一时半会应该是回不来了。”李庆干笑,凑近了说,“谢献,囫囵话来回说也没意思。我呢,是有意帮你。”他食指成勾轻轻刮在谢献脸上,“也不是没见过谢少府服侍太子的样子,识不识抬举还是看你自己。”

谢献垂下视线,顿了一会才说,“李侍郎说得对。”

李庆闻言,大为欢喜,微微站起作势要把谢献推倒,被谢献猛的以肘杠住。

“李侍郎不是才说要怜香惜玉,怎么又要用强的。”

谢献说罢,顿一顿,又说,“李侍郎也知我今日身子不大爽利,怕是不太方便。”

“李侍郎今日说的话我都放在心上。”

“李侍郎说得对,有些事情...拜托李侍郎倒是方便多了,等子仁过几日身子养好了,再去找李侍郎也不迟。”


太子的疯批真的很折磨人。但会结束哒,谢献亲自结束这一切。毕竟是他一个人的反杀。





第30章

前方警告??

那日李庆走了以后又过了很久,李田雨才端着托盘探头探脑的探进门来。

谢献已经下了床,披了件薄衫坐在桌边,手边放了一只香盘,正擦火点香。瞥见李田雨进来,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他点燃线香,将火吹灭,在香盘边定定坐了一会。

虽然不能出太子府,有这味道好像也能安宁不少。

他闻着焚香气味,紧绷的精神稍微有些舒缓,终于抬起头来看李田雨,那侍从赶忙端着托盘凑到他面前道,“少府要不要吃点东西,我拣了几样少府喜欢吃的。”

谢献其实很久没有胃口,根本不在意吃的什么。他看着李田雨把食物一盘一盘放到桌上,东西都放下了的时候谢献抬起头来看向李田雨,他声音平淡,没什么情绪,“你和李侍郎,倒是相熟。”

李田雨和那李庆,自然是相熟的,谢献知道得紧。

李田雨讪笑,“都是从前就开始伺候太子殿下…”

谢献听他说话,漫不经心地拿起瓷勺拨弄面前一碗冷粥,半晌没有开口。

李田雨站在一旁看着,见谢献也不说话,心里没底,表情渐渐有点焦急起来。毕竟他是个下人身份,就算有太子殿下做靠山,但他没读过书,心里拿不住大事。他左等右等等不到一个回声,自顾自地便辩驳起来,“少府这是...这可都是李侍郎的主意,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谢献不等他说完,”铛“地一声扔了瓷勺,又抬起眼来看向李田雨,李田雨瞥他,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而谢献看他那紧张模样,突然笑了出来,那笑声一开闸便似止不住了一般,越笑越大,前仰后合。可那笑的质感冷冰冰的,李田雨听着更感惶恐,哆哆嗦嗦地抱着托盘再不敢抬头。

谢献笑了很久,以至于终于停下来时有一股空荡荡的疲惫。他眼睛垂下去,淡淡道,“做得很好。改日该有重赏。”


那日晚膳谢献给太子布菜,神色如常。李庆与李田雨在旁边陪着,也只眼神略一交流,面上看不出什么来。

用完晚膳,便配了茶来,是太子喜欢的冷萃江华毛尖,选的是专为太子府特供的甜茶品种,茶本身便带着沁人脆爽的香气,用窑里冷储着的冰萃上三日,成了一口带着清冽回甘的冷茶。现在才入春,天气还带着些许冷意,可太子喜凉,只在寒冬里饮一小阵热茶,其余时间都要费时将太子喜欢的冷萃准备着。

太子看着放在面前的茶盅,没有伸手,又看侍从摆上了点心水果,他抬眼看向谢献,谢献完全没有注意太子的目光,只是拿了瓷碟挑了几种点心,又仔细放在太子的茶盅前。

“子仁,你坐下。”太子道。

谢献不明就里,用眼睛扫一眼旁边站着的另外两人,然后承了声,慢慢坐在太子殿下身边。

才坐好侍从便又端了茶出来,也是太子同款制式的江华毛尖冷萃,太子府是客人人饮得这一杯茶,也是彰显太子身份尊贵,好东西取之不尽。然而谢献体弱受不得寒,看一眼那透着凉气的白瓷,坐着没动。

太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拿给谢献。谢献打开一看,竟是二哥谢遥的充军令。

他谨慎地揣摩自己的表情。

这本子上写着谢遥私贩禁药,垄断京中制药渠道,因而没收家财,发配充军。

谢遥这些年创造的财富,大部分是谢氏的世家之财,还有很多流入了太子囊中。他在二十冠礼那年分了家,没收家财倒不至于伤了利益链上的根本。不过,谢遥游走在官场之外,又背有权力加持,在民间颇有几分能耐,能源源不断的给太子府进献成童少年便是旁证。他被关押以后,这一工作交由李庆代为完成,但数量却是远不如前。

谢献合上本子,轻轻放在桌上,半晌没有说话。

“这是昨日尚书省下的本子,已经走了流程。我想还是该给你看一眼。”太子语气平平。

谢献忍不住把手指顶在冰凉茶盏上摩挲。

“…有太子殿下的庇佑,怎会如此…?”谢献小心斟酌语言。

太子一手放在谢献膝盖上,“本王也不是不想护着他,禁药一事确实太大。”

谢献手指在杯沿上轻轻画了个圈。

太子好像安慰地说道,“子仁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府里,怕是闷了,若是喜欢,明日本王带你去崇宁阁散散心?”

太子也不知最近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以前也并不在乎身边的人来了又去。死在他鞭子下的小孩子多了去了,也没必要一个一个伤神,反正谁都差不多,除了原始的本能带来的快乐,就只剩调教最开始的时候,接管身体掌控权的瞬间还有些乐趣。

谢献其实也不过如是。除了长着一张可以说得上有点看头的脸,读过些书、有些与人不同的清雅气韵,背靠着一个可以不怯于人的家世,却又性格柔软,乖顺、又听话…

——所以在陈景扬面前也是这副模样吗?

他本是不知道占有欲的,太子年幼时虽然没得过父母疼爱,却是皇爷爷的掌上宠孙,没有过东西要与人共用的道理,但凡得了,便是他独占着,毁了折了都凭他喜欢。那时谢献半路被陈景扬截去了岳王府,他非但没生气,甚至觉得挺有些乐子。他在普天同庆欢度春节的热闹日子里想象子仁回来的时候会如何跪在自己面前求取原谅,心里盘算着要用哪根鞭子打他染得血才漂亮:他喜欢谢献着白衫,那样血染的纹理看起来最漂亮。但他没有想到,等谢子仁真的回来了,他看着他跪着求他,如想象中的一般乖顺听话,他心里却升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以至于真情实感地生起气来。

那时候他自己也不明白,时间久了他渐渐琢磨过味儿来。尤其是在他每次看见陈景扬的时候——那陈景扬本来该死的,是献儿冒死救了他。他的谢献原是一无所有,纯白颜色,只给他一个人标记烙印的。但那以后不是了。即使陈景扬没有在这个身体上留下一点点痕迹。即使谢献如此刻一般的每一刻都显得乖巧温顺。

有一些什么,不一样了。

于是太子就这么满心矛盾,一边想要揉碎他,一边却想看他笑。他为了谢献一点点的自我意志大发雷霆当下恨不得杀了他,又在事后看见谢献躺在床上烧得神智不清哭喊乱语时模糊不清地歉疚难受。他心里有一团隔着雾的打结线团,他既摸不着,也看不清楚。

只是有时候他竟朦胧地觉得,乖顺着的谢献,看着真让人生气。


转日。连下了几日的雨停了,天气只略有些阴沉,倒还算明亮。昨夜谢献已经吩咐去备好辇车,今日太子殿下要去崇宁阁。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好与不好,太子要去,那便只有唯一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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