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将军后朕有喜了[古代架空]——BY:江色暮

作者:江色暮  录入:12-02

  陆明煜面色不动,心中却想:这倒是。
  若说落马之前,老四还时常扮演“黄雀”的角色。落马之后,老四整个人都安静下来。毕竟一个瘸了腿的皇子,再如何蹦跶, 也只能是替他人做嫁衣。
  到现在,安王或许仍有野心,可他的野心最多寄托在府里还不大会走路的长子身上。这种情况下,他构陷晋王、构陷燕家,实在没什么好处。哪怕晋王没了,仍有五家王爷排在“太子”之位前。
  但陆明煜还是没有和安王直说。他简单道:“朕知晓了。此事需从长计议,万不可再走露风声。你说的那老仆……”
  安王道:“那老仆实则是臣弟舅家一位长辈。”
  陆明煜扯扯唇角,皮笑肉不笑,说:“他能逃回来报信,可见是个衷心的。这样,过些时候,我让李如意去你府上一趟,拿些东西赏他。”
  安王微微一怔,说:“这可真是折煞了。”
  陆明煜看他,见安王除了惊讶之外,面上并无多少紧张神色。
  可见并不怕李如意朝那老仆问话。
  这似乎也能说明什么。陆明煜面色收敛一些,淡淡说:“下去吧。”
  安王走了,旁边始终听着这兄弟、君臣二人对话的李如意略觉紧张。
  很快,陆明煜叫他,说:“你待会儿出宫一趟。”
  李如意“嗻”了声,陆明煜想一想,说:“去一趟燕家。”
  李如意咽口唾沫,心想,这么看来,陛下还是信了安王的话。
  又想,怎会如此?燕将军一家不是最忠心不过了吗。再说了,还有陛下与少将军之间的纠葛。
  陆明煜补充:“带张院判一起去。燕少将军病了有二十日吧?可见这病实在来势汹汹。朕着实放心不下,也不知燕家是如何给少将军治的。”
  李如意不再多想了,赶忙又“嗻”一声。
  天子安静半晌,才继续道:“倘若当真见不到人……不,你告诉燕正源,今日一定要见到人,哪怕他得了天花,也得隔着门窗说一句话。”
  李如意心颤一下,听出了皇帝的果决态度。
  “如果燕家实在不愿意。”陆明煜慢慢叹了口气,“你回来告诉我。”
  李如意:“嗻。”
  “安王那边,”天子又道,“好好问问,他是在哪里见的人,具体见了什么人、什么景象。再有,安王怎么想到去买外族奴隶的?走了什么门路,买了什么样的人,一并问清楚。行了,就是这些。”
  李如意听到这里,先把皇帝的吩咐在心里过了一遍,再重复给陆明煜听。陆明煜点头,李如意这才去了。
  他按照皇帝说的,出宫先去燕府。再有,则是安王府。
  一来一回,大半日就过去。再踏入福宁殿时,已经到了下午。
  即将黄昏,天色倒还明亮。近日张院判给天子说了几次屋内要通风、憋闷久了难免又要生出郁气的道理,于是皇帝在窗边放了一张小案,就在上面批改奏折。
  陆明煜听到李如意回来的动静,起先没有抬头。是批完了手上的折子,才抬头,说:“见到燕云戈了?”
  李如意的脸色有点发僵。
  陆明煜见状,还有什么不懂?
  他低笑了声,完全看不出喜怒。李如意听得心惊胆战,正斟酌言辞,就听皇帝又开口,问:“行了,一件一件说吧。”
  李如意深吸了一口气,开口。
  他说:“奴才与张院判在宫门口会合之后,一起去了燕府。燕将军迎了奴才,听奴才说起陛下让张院判去看的时候,面色仿佛并不欢喜。
  “后面张院判问起少将军是如何症状,燕将军也并未多答。奴才冷不丁问了一句‘这样讳莫如深,莫非是天花’。这话可是把燕将军骇到了,奴才看着,他竟真在考虑,少将军是否是‘天花’。
  “后面从燕府出来,张院判给奴才说,少将军说是病了二十余日,可府中未有半点药味。燕将军给含混说的那几句症状,也十分不清不楚。依照张院判看,少将军多半没有病。”
  这是陆明煜很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可李如意一句一句告诉他,他又难以忽略。
  往后,李如意又说:“安王府那边,奴才的确见了一个老仆。那老仆讲话条理并不十分清楚,可奴才问他什么,他都能清晰答出。奴才耍了个心眼儿,有意把燕少将军身上衣裳的颜色说错一次,说他方才就是这样讲的。他想了半天,说那多半是方才口误,少将军身上的确是一身青蓝色衣裳。奴才看,他说的是真的。”
  陆明煜轻轻“嗯”了声。
  李如意察言观色,看出来,皇帝已经在走神了。
  他在闭嘴与继续说之前踟蹰,片刻后,反倒是皇帝先回神,问他:“就这些了?”
  李如意心想:您还真是没听啊。后面那老仆如何北上、如何买到外族奴隶的事儿,我还没说呢。
  但陆明煜的确没有心思再纠结这些了。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燕云戈的确不在燕家。
  不仅如此,他去了一个燕家绝对不愿告诉自己的地方。按照李如意的说法,燕正源宁愿承认燕云戈天花,都不想阐明真相。
  ——可是,这能说明燕家要反吗?
  陆明煜无比心乱。
  他的思绪被分割成两部分。一边在说,自己已经冤枉燕家一次,险些鸩杀了燕云戈。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第二次。说到底,“燕云戈不露面”这件事,并不能与“他去见燕家来长安的军队”等同。依照老四过往行事的手段,保不准就是他知晓燕云戈那边出了什么事,于是有意来与自己说。
  如若其中再有什么误会,自己却直接动手,燕家再忠心,恐怕也要心寒。
  另一边则说,张院判都直接去燕府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自己的态度?——他要知道燕云戈的情况,要见到燕云戈本人!燕府对此只做推脱,没有半点解释,这哪里是理直气壮的样子?八成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当然,是否是“谋反”,还得再计较。
  想不通,想不透。
  陆明煜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一晚,连折子都没再看。用过晚膳之后,他始终静坐不语。李如意给他换了几回茶,偶尔能见天子眉尖拢起,陷入长长思绪。
  李如意无声地叹口气,又退下了。陆明煜满怀心思,偶尔摩挲一下喜鹊木雕。他无法从燕家的作为中推断一个答案,干脆换一种思路,问自己:你是如何想?
  他愿意相信燕云戈、相信燕家。他不能再犯一次错。
  那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陆明煜想。
  明天让李如意再去一次。把态度摆的再明白、清晰一点,甚至可以稍微透露“有人在晋地见到燕云戈”。说白了,长安如今在禁军环卫之下,燕云戈在外,可燕正源、其他燕党,都插翅难逃。
  对,李如意去的时候,要带上侍卫。直接让人围住燕府、郭府等,做好最坏的打算。
  陆明煜有了决定,心情轻松很多。
  时间已经很晚,天子没了继续批折子的兴致。他预备睡了,睡前随意拿过一本书,正是张院判此前献上的那本《异人录》。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这本书。如今翻了半天,才记起自己从前看到哪里。
  手边是叫《白子》的章节。陆明煜先是匆匆扫过,很快视线停驻,略带凝重。
  白发白肤,双目难以视物。
  前半句,让他想到宁王。后半句,则让陆明煜觉得自己多心。
  除了与常人不同的肤色、发色之外,宁王分明是个寻常孩子。别的不说,那双眼睛乌溜溜的,虽然那日福宁殿见宁王时燕云戈不让自己离得太近,可陆明煜还是对此记忆犹新。
  ——嗯?
  陆明煜眉尖拢起,视线停留在书页上。
  “眉发幡然,举体皆白毛,无一根黑者。
  “两目昏昏然,不甚见物。
  “瞳有赤色,近人妖也……”
  宁王的眼睛是黑色。
  燕云戈不让他接近宁王。
  宁王进长安,完全打消了他对燕家的怀疑,让他知道燕家是忠臣,燕云戈之前不告诉他宁王的事是真有“难言之隐”。
  宁王……燕家……
  陆明煜捏着书页的手微微发抖。
  如果单单是他看到这页书,或者单单是他听到安王的话,此时此刻,他都不会动摇。
  可所有的事相加在一起,就连过往被陆明煜有意忽略的一些细节同样浮上。他想到郭信面对自己时毫不迟疑的一句“狗皇帝”,想到迟迟查不出结果的私盐案。陈修几次明示暗示,他派去的人在赭城那边一再碰壁,郑恭那些旧部根本全不配合!
  陆明煜舌尖抵着上颚,半晌,眼神终于冷了下去。
  李如意再听到天子的吩咐。皇帝嗓音微哑,说:“记下来,明日宣宁王进宫。”
  李如意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天子为何又想到宁王。不过,这依然不是他可以置喙的事情。
  “嗻”一声后,福宁殿再度安静,只剩下烛火偶尔噼爆的声音。


第49章 反水 “陛下救救臣妾母子吧!”……
  到第二天天亮, 李如意伺候天子洗漱。
  一夜之间,皇帝的心情又有不同。过去几天的释怀、平静好像从天子身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沉郁气, 像是冬日湖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裂开、将人吞噬的冰。
  李如意按照自己历来的谨慎一言不发,只轻手轻脚地给皇帝整理领口。
  这时候,天子吩咐:“你今日去宁王府的时候,再把张院判带上。”
  李如意花了一息时间,反应过来这是在和自己说话。
  他连忙应了, 同时想:张院判?昨日去燕府带他,今日去宁王府也带他,难道陛下觉得宁王一样要“生病”吗?
  着实不明白, 还是不要想了。
  等到皇帝去上朝,李总管再度出宫,直奔宁王府。
  他去得太突然,宁王府上的人全无防备。小王爷的母亲, 如今已经有了太妃身份的姜娘子连忙来迎。
  听了他的来意,姜娘子脸上的笑容微微发僵。转眼,带上一些忧愁, 叹道:“李总管, 宁王昨日受了些风。我原先想着不妨事, 未想到,他一起来, 就闹个不停。再一看,竟像是发烧了,这可如何面圣?”
  话音刚落,李如意道:“也是巧了。出工前,陛下特地叮嘱咱家。宁王年幼, 如今第一次在长安过夏,兴许要有水土不服。要咱家带个太医,以防万一。”
  姜娘子:“……”
  李如意说:“张院判,”叫了一声,人来到姜娘子面前,“太妃娘娘从前莫见过院判,想来不知。院判是儿科圣手,陛下年幼时也曾由他诊治。”
  姜娘子艰涩道:“我们宁王,”说出这四个字之后,就开始磕巴,像是绞尽脑汁,“闹腾得紧,不好见人的。”
  这下子,哪怕是张院判这种完全不知道天子情绪变化的人,都开始察觉不对了。
  他无声地捏了捏在袖子里的手,打定主意,自己绝不多说一句话。
  李如意道:“宁王年幼,就是闹腾,又有什么干系?还是看病要紧。”
  姜娘子脱口而出:“不!”一顿,意识到自己态度不该生硬,“我们已经去请了大夫。”
  李如意的眼睛微微眯起。
  姜娘子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谁都能看出她的恐惧。
  李如意看了她片刻,口风略松一些:“既然这样,那……”
  姜娘子一脸期待地看向他。
  李如意说:“咱家让人去宫中回话,且看陛下如何决断。”
  姜娘子的嘴唇颤动一下,声如蚊蚋地“嗯”了声。
  得了李如意吩咐的小太监一溜烟儿跑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姜娘子在花厅坐立不安,看起来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半晌,她提出:“李总管,我心里慌乱,总觉得宁王在叫我呢。”
  李如意笑眯眯说:“古人常说母子连心。如今太妃这么说,可见是真的。”
  姜娘子被噎了一下,转眼立刻道:“兴许是呢!我再去看看宁王,李总管先喝茶。”
  李如意点头。
  姜娘子匆匆走了。这一去,就是颇长时间。
  再过一会儿,姜娘子未回来,倒是回宫传话的小太监回来了。侍卫们照例跟在他身后,数量却少了几个。
  小太监凑到李如意身边,叽叽咕咕地说了些什么。李如意缓缓点头,又侧头去,继续和张院判讲话。
  大约是宁王府的下人也有通报,不多时,姜娘子再度出现。
  李如意客气地问了几句宁王的状况。按照姜娘子的说法,宁王仍然不好。
  只不过,这次她没再抗拒让张院判去见小宁王,甚至展露出一点惭愧,说:“是我前面想左了——对了,李总管,陛下如何说?”
  “陛下说,”李如意说,“让张院判先看看。”
  姜娘子点头。
  她引李如意和张院判到了后院。在这里,李如意第二次、张院判第一次见到了那个雪发雪肤的孩子。
  只是小宁王的脑袋静光光的,上面一根头发也无。
  张院判微微一愣,但也没有多想,径自去给宁王搭脉。
  小孩儿明显是真的病弱,始终在哭,哭得撕心裂肺。姜娘子在一边看着,也跟着拭泪。
  “不妨事,”片刻后,张院判放下手,“只是邪风入体,微臣这就写个方子。”
  姜娘子赶忙道谢。等张院判的方子写好,姜娘子让人去抓药。张院判却忽而“呀”了声,说:“方才忘了,有一味药是贡品,只有太医院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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