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古代架空]——BY:风露沁酒

作者:风露沁酒  录入:01-14


  他手上的毒斑肉眼可见地在减淡,被火烧得肿胀的手不知何时消了肿,上面的冻疮已经不流血了。

  惊吓大于惊喜,少年想起明飞卿对他说的话:我愿你无病无灾。

  他不可置信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迫不及待跑去了河边。

  他一觉睡了三天,这三天,在河边搜寻的人已经毫无收获地离开了。

  他的出现没能引起任何人的在意。

  清澈的河水倒映出少年欣喜若狂的脸,却在看清的那一刻,期望全部落空,笑容消失无踪。

  虽然已经消肿,但疫病还没有完全散去,他的脸依然有一大片崎岖恐怖的毒斑。

  他原以为自己不再丑陋,才敢生出几分妄想,想着要再去见明飞卿一面。

  他从那页画本上知道明飞卿的姓名和身份。

  知道他是西溱的皇后,不会在这种蛮荒之地待太久。

  如果这张脸不能快一点好,他将错过和明飞卿相见的所有机会!

  可他又无法纵容自己以这种丑恶的皮相去玷污明飞卿的双眼。

  于是肩膀垮塌,十分失落。

  但很快,他又发现,脸上的毒斑正在一日一日地减少。

  他的五官正在复苏,浑浊的眼睛变得澄澈有神,塌掉的鼻骨重新挺拔如山,干裂惨白的双唇慢慢莹润饱满,整张脸的轮廓重新硬朗清晰,不再奇形怪状。

  他怀揣着满腔的喜悦与期待,等待自己彻底脱离怪物般丑陋的外貌。

  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就藏在暗处悄悄地关注着明飞卿。

  他观察到明飞卿双腿有伤,不能劳累,便自责那日竟然让他追着自己跑了那么远的路,还险些落进两个龌龊乞丐之手。

  少年开始咬牙切齿地恨自己,暗地里扇了自己几巴掌视为赎罪。

  他发现昙花镇的水不干净,那些人总要把水煮沸几回才敢给明飞卿喝。但那水无论煮多少次都会浮着一层黄沙,明飞卿不忍为难身边人,每日只硬着头皮喝一些必要的水,时常被呛得咳嗽。

  少年焦心不已,费尽心力找到了附近一个干净的泉眼,不过那个泉眼周围布满荆棘丛,要取水就得踏过荆棘丛。

  他每日天不亮就去打水,脚上的鞋子会被荆棘磨破,衣服也被划得破破烂烂,大腿上更是被荆棘刺出了血,但只要想到明飞卿能喝上干净的水,他就开心,这些外伤都成了微不足道的事。

  他每天都把干净的泉水放在客栈门口,亲眼看到飞卿身边那个呆头呆脑的随从把水提进去了才放心。

  他又知道了明飞卿来边境的目的,原来是为了找一个叫淮瑾的人。

  从他身边人的谈话中,少年猜测,这个淮瑾应该是西溱的皇帝,而且年龄应该跟自己相同。

  同样的年纪,有些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有些人却是个卑贱的草芥。

  少年不羡慕拥有皇权富贵的淮瑾,他只羡慕淮瑾能让明飞卿这样的人亲自来这么破落的昙花镇寻他。

  昙花镇什么都破,什么都脏,配不上明飞卿。

  神仙一般的人儿,居然为了那个淮瑾,来到这种地界上吃苦。

  淮瑾到底何德何能?!

  少年暗暗气闷,恨不得取而代之,恨不得那个淮瑾死了才好,这样他才能有机会。

  但是淮瑾真地死了,明飞卿会伤心吧。

  少年黯然不已,舍不得让他这样的人伤心难过。

  谁要是让飞卿伤心了,谁就罪该万死,遭天谴都不为过!

  他就这样陪着明飞卿,度过了整整六天。

  这日他照常起个大早去泉眼打水,无意中看了一眼水中自己的倒影,呆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这位英挺俊俏的小郎君是谁?!

  他摸上自己的脸。

  哦,是他自己!

  少年喜出望外,却不忘把水打好。

  他特地折回自己的小屋,把那件仔细收藏着的狐毛里衣翻出来穿上了。

  又把那件洗得干干净净的玄色外套穿上。

  他把自己打扮得衣冠楚楚,连同头发都用手理了许多遍。

  他兴致冲冲地提着水跑去客栈,远远地看到客栈外来了辆马车。

  他一怔,隐隐听到随从在给客栈老板结账:“我家公子今早就会离开,这是一百两银子。”

  少年认出来,这老板就是当日唯一一个施舍给他一个铜板的老人。

  客栈老板大抵是这昙花镇唯一一个相对老实的聪明人,一眼看出明飞卿身份不俗,因此客客气气,不敢搞黑店那一套,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客人出手如此大方,居然直接给了一百两——一百两,足可以把他这个破客栈买下来了!

  他迭声道谢,说:“有贵人来这里暂住,是小店的荣幸啊,不过,贵人要找的人可找到了?”

  随从摇摇头,老板心中有数,没敢多问。

  这时,明飞卿在一群人的保护下,从客栈里走出,往马车走去。

  少年一急,立刻就要冲上去,忽然脖颈处一凉。

  一把刀像毒蛇一样从身后爬上淮瑾的脖颈。

  持刀之人不仅割着他的命门,还捂住了他的嘴巴,力道之大,令淮瑾险些窒息。

  “有意外收获。”一身南国边城守城军打扮的男人说,“居然生擒了西溱的狗皇帝。”

  少年双目圆睁,他反应迅疾,刀架在脖子上的瞬间,立刻提起水桶,反手砸到守城军脸上。

  他冒着脖子被割断的危险徒手夺刀,虽然没有成功,还被割了一手血,但好在他已经脱离了被挟持的困境,转身时他才发现——守城军不是一个人,是乌压压一个军队。

  守城军统领操着南国的口音道:“今日要么生擒那位皇后,要么生擒你,你选一个。”

  这话其实是唬人的,南国的守城军早就潜伏多日,他们一早摸清了明飞卿身边的情况。

  近身在明飞卿身边保护的看似只有十人,其实在镇子内外都潜伏着西溱军中的精锐。

  目测有两百人以上。

  守城军却不足百人,根本不敢贸然对明飞卿出手。

  他们今日本来只打算在暗处监视,好把明飞卿的动向汇报回皇城——这些消息,南国的皇帝很喜欢听。

  不想走了大运,居然误打误撞抓到了活的淮瑾!

  生擒敌国之君,这可是大功中的大功,封赏至少是万户侯起步!

  守城军统领光是想想嘴都要笑歪了!

  少年连自己是不是淮瑾都没弄清楚,当即被他这一句话唬住了,以为今日他们真会对明飞卿下手。

  他放弃了逃跑的机会,硬生生折回来,站在通往客栈唯一一条小道上。

  他张开双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的嗓子还没好,无法出声,但那眼神中的杀气,竟让禁卫军后背一寒。

  客栈外。

  明飞卿扶住天青的手,正准备上马车,忽然听到一阵闷响。

  他心中一慌,下意识往小路的尽头看去。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拐角,他什么都没看到。

  “公子?怎么了?”闻恒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明飞卿收回视线,疑惑地道:“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闻恒等人都摇摇头。

  “您这几日都没睡好,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秦冉担忧地说。

  明飞卿在昙花镇这十日,憔悴了许多,眼下他还有些低烧。

  他也以为是自己病糊涂了,便不再纠结,裹着毛绒绒的披风上了马车。

  马车往西溱的反向驶去。

  小路尽头,淮瑾满身是血地爬出,他身后,横亘着四十具守城军尸体。

  他杀了四十个人,自己也落得浑身是伤。

  明明想要干净地站在明飞卿面前,如今却落得一身狼狈。

  他又变得很脏。

  守城军统领看着满地的兄弟,怒吼一声,冲上前用刀柄猛击淮子玉的后脑,他呕出一口血,弄脏了脖颈处的白色狐狸毛。

  被血糊住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驶离的马车,口中呢喃着两个字。

  “有人在叫我?”

  马车里的明飞卿捂着心口,他心有感应一般掀开帘子往后看去。

  车轮卷起尘土,小路尽头那道长长的血痕被溅起的黄沙掩盖得太好了。

  明飞卿什么都没看见。

  正文 绝处逢生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边境的官道上。

  明飞卿抬眸,看向坐在同一辆马车的国师,问:“昙花镇遍寻无果,他难道...”

  死无全尸四个字,明飞卿说不出口。

  张岐占了个卦象,看着卦象里的生机,疑惑道:“陛下若已不在人间,这卦象就不会一片向好了,君后这几日,可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或事?”

  明飞卿细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只除了一个身形相似却面貌怪异的少年...我曾以为他是淮瑾,但他发间有银丝,淮瑾不曾有过白发,所以......”

  “等等!”张岐打断了明飞卿的话,“您刚刚说,那个少年有白发?那些白发是不是藏得极深,不仔细拨开根本看不见?”

  明飞卿回想了一下,那日他的五指都没入少年的发间才看到白发的,他点了点头,“是啊,这怎么了?”

  张岐又算了一卦,卦上写的是“阴差阳错,生离死别”。

  张岐大呼不好,明飞卿追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岐:“陛下当日为您解开巫术,折寿三十年后,发间就生出了白发啊!”

  明飞卿:“........”

  马车外的天青听到里头的谈话内容,掀开帘子插嘴道:“公子说的那个奇形怪状的丑人,每日早上都来客栈给公子送干净的泉水,我想跟他说句谢,他却跑得很快。”

  明飞卿:“.............”

  “停车!!”

  闻恒听到身后这道声音,猛地勒住马儿,转头就见君后在马车还未停稳时就跳下马车,险些摔了一跤。

  闻恒连忙下马,冲过去扶。

  明飞卿不需要人扶,他转身,连帷帽都没戴上,迎着寒风折返昙花镇。

  闻恒等人不明所以,也只能疾步跟上去。

  终于走到小路尽头,明飞卿看到地上被黄沙掩埋的血迹。

  他走到拐角,一股新鲜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十具刚死的南国守城军。

  守城军尸体旁,是一个木头做的水桶。

  水桶里还残留着一些干净的泉水。

  泥泞的路上,横亘出一条血道,是有人被捆在马身上拖行出的轨迹。

  明飞卿一阵反胃,捂住口干呕起来。

  “公子?!”

  众人立刻围上去,秦冉抓过明飞卿的手腕诊脉,只觉触手滚烫:“殿下,你的风寒加重了,军营里有更好的药,先回军营吧!”

  “不,我要找到他...明明就在眼前,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飞卿前世对淮瑾爱之入骨,今生则恨之入骨,他曾以为,淮瑾就算挫骨扬灰了他也能认出来,他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跟淮子玉对面不相识。

  他不想听太医的意见,但他的身体却在这十日内撑到了极限。

  在他还想逞强时,竟直接晕了过去。

  闻恒立时接住明飞卿软下的身体,低声道:“臣冒犯了。”

  他双手有力地抱起明飞卿,急往马车上跑。

  ·

  南国皇宫。

  边城守城军生擒了西溱国君这件事已经传到耶律南炙耳中。

  此刻,他正完戮杀场走。

  戮杀场是南宫中供耶律南炙过手瘾的地界,他若是心中有气,就会去戮杀场射杀俘虏泄愤,或者看野兽生剥俘虏的身躯。

  近些时日,他去戮杀场的次数太多了。

  多到朝臣议论这是暴君之举。

  秦兆追在耶律南炙身后劝:“陛下!你该把淮瑾囚禁起来,拿他做控制西溱的人质!”

  国君是多好的人质啊!有这样的人质在手,南国要西溱做什么都可以!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耶律南炙却把活的淮瑾直接送进了戮杀场——他想让野兽撕烂淮子玉的身体,吞食他的血肉,让他死无全尸,最好连留下来的骨头都是碎的。

  他还要亲眼围观这场虐杀。

  秦兆抓住耶律南炙的衣袖,阻拦他:“你不能再去戮杀场!这种地方去多了你让百姓怎么想?一个国君嗜杀成性,历来只有暴君有这种癖好!你看看历史上哪个暴君有好下场的?!陛下!你还要统一溱地啊!你清醒一点吧!!”

  耶律南炙一掌甩开秦兆,揭下脸上的银色面具,露出一张半边布满毒斑的丑脸:“孤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当得成仁君?!太师满口统一大业,可曾想过孤每日对着自己这张脸有多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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