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酒----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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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set The World
  作者:藏日

  月色如酒(一)限

  「该死……」长铭按抚著穿戴军甲的肩头,不禁忿忿低咒出声。
  染波与他对练时,不仅没点到即止,竟还特意加大了手劲,遭太极棍狠力挥击的肩头已浮出一块块青紫,实在忍痛不过,也觉得这伤来得莫名其妙,越想越是火上心头,下回对练时非得好好回敬不可。
  将军帐外已飘起了冬雪,尽管命人在帐内放置了两盆火炉,仍不能完全驱除寒意。长铭一边卸下军甲,一边瑟瑟发抖,连忙取来大麾将自己紧紧裹著。
  家乡位於西南,四季如春,从没见识过什麽严冬的长铭,虽已入西北军营两年有馀,却怎麽也无法适应夏末即转微凉,深秋便开始落雪的西北气候。
  唯一值得庆幸,听染波提起,军营外的山头有座地热泉,地点只有营中几名将军知晓,但将军们却无兴致去地热泉驱寒。或许是因将军们长年待在西北,骨子早已与严寒气候融为一体,并不特别为刺骨冷风而烦恼,也就不必上地热泉驱寒了,但地热泉对他这个南方人而言,可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裹了件毛大麾,手中再拿了件更替的内衫及防寒大麾,向帐外站岗的小兵交代几句,长铭脚步略快地步出军营。
  远远便见隐在山林中的袅袅热气,长铭心神一振,加大步伐走至地热泉旁,将毛大麾搁在水泉边的巨石上,解开腰带,鼻间溢满地热泉散出的温热气息。
  外衫、中衣,长裤及内衫一件件堆叠在池边,长铭欢喝一声浸入地热泉里,边揉捏肩头青紫,边享受地闭眼哼起家乡小曲。
  湿滑的黑发披散肩头,还有因地热泉的温度而泛红的皮肤……虽说同为武人,但那家伙来自西南方少数民族,怎麽也和他们这群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不太相同。光是那身肌肤就够诱人的了,更别提那家伙那双天生细长且湛黑的眸子,此刻正染上氤氲水气,似乎可从那双眼里榨出更令人失去理智水液……
  躲在树林後的染波克制不住地咽了咽唾沫,自从长铭入营以来,他已不是头一回像现下这般挣扎了。明知彼此都是男人,身在军营却不免会有非份之想,他也曾在假期间到青楼纾解情欲,但只是更明了长铭与女子的差别,而那些女子皆不是他所企求的。
  他究竟要些什麽,或该说,他想从长铭身上得到什麽?
  越是看著长铭闭眼享受的模样,与几乎藏不住任何东西的清澈水底,蓦地,他心中有根紧绷的弓弦,应声断裂。
  察觉有人接近,全身立即有了防备的长铭,见到来者正是介绍他来此的染波後,虽是不怎麽高兴见到他,但也没有理由硬是将别人驱走,他耐下性子问道:「染波将军也来此处袪寒?」
  这才发现自己走出了树林的染波,一脸尴尬地抓了抓发,「实在是……有点冷。」
  但这股冷意在瞧见长铭泡在泉中的诱人模样时,便全转为燥热。
  「西北的冬天一直都是这副样子?」说冷便冷,才抬头看见晴朗天际,不久又下起了雪。
  「十几年来未曾改变。」将褪下的衣物堆叠在长铭的上方,染波毫不掩饰自己赤条条的身子,当著长铭眼前步下水泉。水温滚烫却不炙人,在冬雪夜里,这温度的确能开通四肢血络,尽管习惯了严冬,也不觉冬天有何可畏之处,甫浸入泉里,染波仍是舒畅地吁了口气。
  军营操练习於电到男子光裸上身,在校场上抖擞精神地呐喊,那模样只能说是一条条各色不一的白猪肉挂在眼前罢了,极少遇见全身脱得精光的情况。总不能盯著对方身子不放……染波上身不仅蓄满了结实肌肉,就连双腿也似雪狼的後肢一般,每一分线条皆是令人震慑的力量,更何况男性跨间低垂之物……
  长铭不自在地别过木光,原本只是平放於池底的双腿,像是防范著什麽似地曲了起来。
  是不是说些话,转移注意力,他便不会觉得染波将军精练的肌肉……其实比他食过的各种肉类更加美味?
  肯定是错觉,只是错觉罢了。尽管染波将军的肌肉再结实,也不能纳入嘴中咽下腹,如此又怎能与食用肉比较何者最为美味?
  压根没发现长铭内心矛盾的染波,也身处在另一种挣扎里,几乎快失去理智。
  他干啥不躲在树林里默默观赏长铭泡泉的模样就好,非得走至长铭面前,还半天说不出自己出现在此的理由,只能随著长铭一同泡泉,虽是更靠近了点,但心系之人近在咫尺,那种欲望又更强烈了。
  水泉约是半个将军帐大小,染波步下水泉的方向恰与长铭相反,至少两人不必离得太近,也不会泄露自己的体温根本不需藉著地热泉驱寒,便已攀升到了燥热的地步。
  方才长铭因他进入水泉而曲起两膝时,牵动了底部水泉的流动。他现下的状况可是丝毫禁不起刺激啊,只是轻微擦过,就已令他克制不住地高扬起来。尤其这水泉极为清澈,在水底下根本藏不住什麽。
  抬眼瞧见长铭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令他松了口气,掩饰性地曲起左膝,装作自在得意地哼起京曲。
  「那是京曲『梅花阁』?」总算找到分散注意力的方法了。
  「是啊,每回回京,定要去芳楼听上一曲才能如愿似的。长铭,你听过『梅花阁』吗?」
  「只是某桥段。记得那是我还在西南家乡时,游历各处的一对师徒为了表达谢意而唱的小断。」那时他年纪尚幼,还分不清那位师傅唱腔究竟好或不好,仅知家乡其他人全听得如痴如狂,直央求那位师傅再唱一回。
  「表达谢意?但『梅花阁』是描述青楼女子与恩客月下相会,里头从未提及谢意这回事。」拿「梅花阁」当谢礼?那位唱者若非影射什麽,就是同他一般,常往青楼听歌妓吟唱京曲了。
  「但那位师傅给人的感觉,并不像你所说是位轻浮之人。」闭了闭眼,回想起当年那位师傅曾对他说过的话,看似放荡里头却充满了坚定意志,若非深刻经历人生,绝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外表啊……」染波将目光放在长铭脸上,不自觉陷入长考。
  「怎麽了?」被染波瞧得背脊起了寒颤,这异样的感觉挺像是狩猎时,猎物因身後猎人追捕而四窜的寒意。
  染波默不作声维持了许久,直到听见夜风吹过树林的飒声,他才把放肆的目光收回。再这麽瞧下去,担心会丧失理智,不顾长铭义愿与世俗束缚,顺著他内心压抑已久的渴望,做出事後会令他後悔的事来……
  长铭是自己的同侪,也曾在战场上将性命托付给彼此,无论如何都不能对长铭下手。
  只能如此安抚自己情绪的染波,转过身子,被对著长铭翻身上岸,因腿间尚未消退的物事,而使他走路步伐也些不太自然,染波清了清略微乾燥的喉咙,出声解释。
  「地热泉不能待太久,否则热气囤积在体内,非但不能袪寒,反而会引起其他病症。我先回营了,别忘了咱们明早的晨练。」染波不敢回头,笔直走向放置两人衣物的巨石旁。
  「……」
  「长铭?」怎麽身後静得可怕?
  匆忙拿了件外衫套在身上,将那部位遮住後,染波匆忙旋过身,便见到长铭蹙紧两眉,嘴唇微张,半卧在泉水边的撩人模样。
  「才说了不能待太久,你瞧,身子不适了吧?」染波边摇首边走向长铭,自岸上抓住他两臂,并将他拉离地热泉。两脚尚无力站稳的长铭,眼看又要向前倾身跌入水里,染波只好扯回他的重心,让他倚著自己,但泉水边地上湿滑不已,虽是接稳了长铭,却也让两人足下一滑,朝後摔去。
  作为垫背的染波痛呼出声,直想推开胸前的长铭并站起身来,但原本静躺在他身上的长铭,却紧贴著他,缓缓挪动双腿,竟开始磨蹭著他的身子。
  「长铭!」这家伙反应和平常不同,就算是泡地热泉泡晕了头,也不可能做出像是……挑逗的举动。
  「好热,好舒服……」长铭半闭著眸子,翻过身与染波面对面。
  染波直瞪著那张越来越接近自己的面容,竟卧在他颈侧,口鼻呼出的热气悉数袭上他耳畔。眼前这名同袍竟比他所遇过的敌人更加难缠,脑中厘不出一丝头绪,但这名豔丽无比的男子,确实是长铭无误……
  猛地将理智抓牢,再放肆下去只会酿成大祸,染波将长铭自胸前伏坐而起,才想开口询问,企图进行沟通时,却发现长铭身下也抵著他的东西。
  「连你也……」今夜是怎麽回事?发情期?
  跨坐在染波身上,长铭似是不悦地眯细了眸,野兽般地张嘴朝染波肩头狠狠咬去,但那力道却不让染波感觉疼痛,只是更清楚地感受到长铭整齐的齿列,以及因为咬得太深,时不时抵著肩头的舌尖。
  「快停止,别再咬了。」
  染波并不是单纯为了保护自己,才说了那样的话,如果长铭继续毫无意识地进行挑逗的举动,恐怖先控制不住的人,会是他。染波尝试将长铭推离自己,殊不知此举更令长铭恼怒,虽是顺著染波的的冀求松开了口,但未及纳入口中的唾液沿著唇角缓缓淌下,晶莹的液体直滑下喉结,惹得染波盯著那道液体,迟迟不知作何反应。
  蓦地欺上前的长铭,先是望著染波好一阵子,才绽出了妩媚的微笑,两唇贴上染波,竟有技巧地吸吮起来。
  理智因此崩裂殆尽的染波,再也顾不得什麽礼教什麽後果,丰食摊在他眼前,碰不得未免太伤身,若是碰了……若是碰了呢?突然很期望得知结果,染波伸出一掌压住长铭後脑,五指探入发间,更加深这个充满情欲的吻。
  在长铭不得不挣扎染波,以换取新鲜空气时,染波原本搁在长铭後脑的掌指沿著背脊顺滑而下,在腰间细细地抚摸,直到长铭难耐地挺直了腰时,改探向已然涨大的欲望,甫接触长铭,就清楚瞧见长铭急抽了口气,咬紧下唇不让声音溢出来的模样。染波彷佛是名得到了古玩的孩子,对手中的新玩意更加热切地玩弄起来。
  虽是自己不陌生的物事,但从未像现下这般握住其他人的,令染波兴起了相当恶意的想法。
  指尖搔刮过顶端,随即静止下来。
  长铭半睁开眼,在染波的注视下,非意识地扭动身子,直觉想从眼前男人的身上获取些什麽。
  现下操纵著长铭的,不是礼教不是自我意识,而是几近原始的欲望,没料到长铭竟也有如此主动热情的一面,若是错过这回,必定抱憾终生。染波望著长铭分开两腿坐在他腹上的妖魅模样,双颊不知是因地热泉的温度,抑或是情欲的关系而微微泛红,原本黑澈的眼眸如今漾著惹人怜爱的蒙光,若不是掌中仍握著长铭的炙热,而自己下腹也紧贴著长铭另一处更脆弱的部份,他很可能认为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
  梦过即逝,把握现下!
  染波一手扶著长铭腰侧,另一手则更积极地将囚在长铭体内的东西解放出来。感觉掌中的温度渐渐攀升,终於在一个颤抖後,吐出鲜液。
  松懈下来的长铭眨了眨眼,以为长铭恢复意识了,却见他又露出迷茫神情,下身朝染波蹭去,背脊因方才的刺激挺直成了漂亮的曲线。
  染波吞了吞唾沫,手指试探地伸向长铭股间,由长期乘马的结实臀部直探而下,在指尖微微伸入核心时,便见长铭抗拒性地闪躲。
  「我已经忍够了,现下得换你忍一忍才公平。」染波语罢,两指先在穴口缓缓按抚,浅浅进入其中并张开两指,才将自己的昂挺埋入长铭体内。
  长铭从未遭人如此碰触的部位,不知该如何对待蓦地侵入的异物,无措地收紧了肌肉,使得身体紧崩非常,染波才险险夹入,便无法继续前进,光是在入口被长铭紧裹著,就已坚持不了……得想办法放松才行。
  染波侧首转向地热泉,是了,水温能让人放松全身肌肉,但他却根本没想起长铭乃因待在地热泉过久,才意识不清地做出挑情举动,心里高兴著找到了妙方,就著两人紧合的姿势将长铭拦腰抱起,为免在走至水泉前便摔落在地,染波一手贴在长铭臀上稳住身势,另一手则将长铭两腿撑开,并搁在自己腰上。
  才微微走动,便觉自己似乎又更深入其中。
  好不容易自水浅处入水,直至泉水漫过两人紧贴著的下身,染波才尝试性地抽动一下,确定长铭脸上并无任何拒意,才放肆地侵入。
  深处仍相当贴合,尽管以水做为润饰,以温度纾缓僵硬的肌肉,两人之间却丝毫无空隙可言,紧勒住的地方在抽离时稍稍缩起,又在下一个挺身时松开紧锢,抓住长铭身体的节奏後,染波低喘一声,两掌托住长铭臀部,让他背倚著水池边,加快撞击速度。
  长铭咬著下唇,呻吟声呜呜似泣,不该出现的快感一波波袭向他,若是敌人的攻击尚能阻挡,但眼前的人既不是敌人,而对方的行动也称不上是攻击……
  隐约感觉体内异样的炙热感,在不断释放与累积中,冲击著他的感官。意识渐渐回归,才定睛看向前方,便见男人像是著了魔似地捧著他的身子,以最羞耻的方式频频触碰他的身体。
  来不及推开男人,便听见男人满足地叹息,埋在身体内的东西倏地停止律动,激冲出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液体。
  那人是……
  「染波?」
  听见自己的名字,染波睁开双眼,沉醉的目光对上长铭。
  从未见过染波露出如此神色,一方面疑惑不已,一方面却隐约明白发生了何事。坚挺再次从他体内复苏,长铭忽觉下腹传来方才经历太多回的刺麻,强大的快感在脑内猛然炸开,令他晕眩半刻,几乎狂叫出声。
  他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麽,但喉际慢慢逸出一些音词,无法思考。
  尝过了太美味的东西,尚无法克制冲动,染波一心只想在长铭身上索取更多。多年忍抑著的情感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低首吻上长铭因快感冲击而微张的唇,舌间交缠,双唇摩挲,将长铭暂时恢复的思考能力又封了起来。
  「唔……」
  长铭急喘不过,以舌将染波侵略的气息推离自己,露在唇外的半截湿舌露出润色,更增添了丝欲求不满的错觉。
  「染波,住手……」
  长铭湿润的眸子终於泛出晶泪,克制不住地出声讨饶。
  愣愣望著长铭流泪的模样,染波只顺从地停了片刻,按压不下的原始欲望又在长铭的注视下狂肆燃起,身在水中,却阻断不了欲火延烧的速度。
  无穷无尽,直至天明。
  ※
  徐文宴一身书生打扮,与校场上排列成阵的士兵相较之下,格外显眼。
  他抬首瞧了瞧微曦天色,决定不等两将军回营,先一步开始晨练。在副将军的指挥下,众士兵划一地摆开架势,震喝出声。
  「不要再喊了……」
  染波肩上负著另一名沉睡不醒的将军,才踏进军营门口,力即听见校场上的伺兵齐声呐喊,声声提醒著他,肯定赶不上晨练的事实。
  就这麽扛著长铭现身校场也不太恰当,染波脚步一转,往将军帐步去。
  先将长铭放回各人所属的帐营,并掩饰地替他拢紧衣衫,这才轻声踱回自己的帐营更衣。
  这日晨练,慎重军纪的长铭将军并未出席,而迟来的染波将军,竟未像往常一般,命士兵们脱去上衣,在严冬里打著赤膊与众将军对练。
  士兵称这日为「月圆奇日」,自此之後,便产生了月圆过後必有奇事发生的怪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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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在许多年前(?)贴过一次,
  现在要重新填坑了\(@°▽°@)/

  月色如酒(二)限

  圣上召成耀元帅入宫,参加太子婚宴已有数日。元帅不在营中的这段期间,彷佛所有人皆逮到机会,能閒著,绝不做事。不仅士兵们操练时精神涣散,连带其他将军也提不起干劲。
  徐文宴坐在帐中,微抬眼看向平日就爱喝酒,也被元帅训过很多回的信柳将军,此刻正捧著一罈美酒,放肆豪饮。在信柳将军身旁的长铭则一脸惺忪,困乏地频频打呵欠。角落的染波将军就显得心不在焉,目光飘移不定,面上完全藏不住任何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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