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酒----藏日

作者:  录入:11-08

  「我已替你们安好一间房了,乔装的物品都放在客栈三楼,其他东西自己打理。我此次离开,下次碰头是两旬之後,别出乱子,害惨咱们。」探子又望了长铭一眼,在木桌扔下几枚酒钱,一手压紧雪帽,跟在一群商旅身後离开客栈。
  「真是……好一阵子没住过客栈了。」语毕,染波掩饰地笑著。
  原是静默不语的长铭斜眼狠瞪了染波一眼,「我太纵容你了,是吗?」
  「不,一点也不。」要命,真要承认每日无尽的欢爱是长铭的纵容,惹怒对方,一句话就能将他从如今的天堂堕入过往地狱般的深渊。
  「这意思是,我还能更纵容你?」长铭语气一如桌上已凉的清粥。
  「能如此自是更好……」染波笑了一笑,福祉从来无人嫌多。
  长铭将木筷不轻不重地朝桌面一压,伏在染波耳畔轻道,「那,你愿不愿纵容我?」
  「长、长铭?」染波惊道,才想回身,便见长铭已步上阶梯,头也不回地走向三楼客房。
  染波不由得欣喜起来,一张俊挺的脸当下满溢著幸福的情绪,他匆匆将桌上的食膳扫进肚里,再拎了一壶清酒,尾随长铭而去。
  ※
  平日的确是由他索求较多,在军营时如此,出了军营也如此。在那日长铭突如其来地举动後,他俩的关系早已无法单以同侪解释了,而他也不愿过於简扼地诉说这段关系。
  复杂点无所谓,以他的思考方式能懂就好。
  但他不懂长铭,打从出了军营起便渐渐不懂了。
  长铭急促收起的尾音似是隐忍著什麽,他从不认为情欲非常巨大,但这股力量却足够将任何人吞噬,谁都一样。
  长铭仅剩中衣,领口前襟遭汗水染湿,微微透出底下肌肤的颜色,方才解放过一次,身体还处於极限的馀韵里,却立时被染波含住要害,纳在嘴中细细地舔舐。
  「我总是让你任意妄为,所有我能给的绝不保留,因此也常忘了自己的限度,甚至一再扩张最後底限。」染波边以舌描绘长铭的顶端,红热的舌勾起黏稠的白液,缓慢地卷起舌尖并纳入口中。
  「不要……在那里说话。」长铭两膝大开,对著将面容埋在自己身下的染波说道。他不希望他的语气里带有任何哀求的意味,但处於受人牵制的情况下,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无从判断语气是否隐含了哀求。
  惹人爱怜的直挺已布满晶亮的液体,若是往常,染波一早便将那些味道丰美的食膳吞下腹了,然而今日却任由它们四处纵横,甚至滴落床褟,印上一块湿稠的影子。
  「我们不都一直互相纵容互相使性子吗,你的纵容正如我的任意,我的需索正如你的给予。这种事,一个人根本做不来啊……」
  吸吮的力道渐强,在松口时发出清脆且引人遐思的水声,长铭微皱著眉,偏首不愿正视染波在自己身下淫靡的模样,也不愿去想那些液体究竟从何而来。
  「还没泄,却已溢出这麽多来了。」染波抬首说道,为了让脱离口中的硬挺不因此受到冷落,他以右掌紧裹著柱身,时而轻压时而抽动,「害得我也想和你一起……」
  意识到染波正企图抬高他的下臀,长铭连忙扭动身子抗拒,「说了要纵容我,不就该循著我的意思走吗?」
  染波收起侵略的气息,努力以温驯可人的口气问道:「那麽,你想怎麽做?」
  长铭五指顺过凌乱的黑发,黑亮的双眸斜睨染波,「继续帮我,直至我喊停为止。」
  赤红的分身如长铭方才斥令他的口气一般直挺,但微微颤抖的下腹及双膝却泄露了对方真实情绪。在染波暂时停止触碰後,长铭仅仅抑止了情液的大量泌出,但原先沾染在柱身上的液体却让长铭显得欲求不满。
  他向来不会让他的伴侣感到空虚或任何不满。
  染波将长铭的双腿架在肩上,无视对方因此发出的轻微呻吟,倾身便又含著那柱中心,充满挑逗意味地放轻了力道,一边听著长铭压抑的吟哦及咬住下唇的啮咬声,仅以此当作自己暂时不得纾发的慰藉,才又加快了速度。
  嘴中的情欲味道愈加浓厚,直漫至喉头,他才听见长铭宣泄地大叫一声,朝中心弓起身子,过了片刻仍然不住地颤抖。
  长铭喘息未歇,四肢百骸仍残留著那股力道自体内冲出後的快感,染波松口放开他疲倦的分身,恶意地以另一具同样硬挺的部位直抵著他,并俯身在他耳边发出清楚的吞咽。
  「还不能停,对吧?」染波压低嗓音说道,气息满是他的……
  长铭奋力维持意识清明,倨傲地点了点头,并且忽略抵在身下的欲望是如何灼热,而那夜又如何在他体内驰骋。
  处在馀韵之中,只消些微撩拨便又直挺起来,在染波掌指细细的抚慰下,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发热,已不是泄了就能满足。
  怎能如此……方才他发下豪语,非他喊停不可停止,但现在却即将掩不住欲望地要求对方的身体。他是想,让对方尝一尝只能看著碰著他的身体,却无法感受相同快感的煎熬,岂知连他也处在煎熬之中了。
  他并不想开口要求,总觉得是输给对方输给自己的欲望。武人并不害怕尝到败果,若要赔上性命尽管拿去便是,但他赌的不是命也不是对王的忠诚,而是自身的……
  长铭复杂地想,却感觉身下除了染波厚实且粗糙的指尖外,还多了样滚烫彷佛火烧一般的事物。他微低下首,便见染波已涨大到无法掌握的欲望,正贴伏著他的缓缓摩擦,两具同样蕴著高温的事物竟如此相近地贴著,令长铭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连呼吸也因此延烧起来。
  染波深沉地喘息,「你的模样太诱人了,任谁也会禁不住……唔……」
  困难地单手覆住两人,而早已硬挺且泌出相同情液的自己则成了润滑,掌指迅速并精确地来回移动,令长铭抑止不住地发出了从未听闻的声音。
  「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长铭。」染波轻轻地移动下身,配合律动,引来更强大的情欲及刺激,「你说我得纵容你,直至你欣喜为止;但分明是你压制著自己的欣喜,不肯泄露半分,如此又怎能说是纵容?既是纵容,不就得让你尽兴吗?」
  长铭又企图收住呻吟,但这股刺激引发的快感来得太凶太狠,他抑住了部份声音,却让收不住势的尾音变得破碎。他张口欲作辩驳,脱口而出的却是酥软诱人的低呜。
  「……你……在这时的口才挺好……」平日总是他胜过染波,但在床褟上却像是身份互换似的,总是输了一截。
  「我这张嘴方才如何待你,你不会忘得太快吧。」染波握住对方的顶端,身下猛力冲撞。
  「染波……!」长铭恼怒地喊道,但身下迅即扑来的刺激却让他的眼前一片亮白,他紧攀著对方的身躯,理智险些淹没在情欲里。
  「还不行……」长铭夹带喘息道。
  染波打横抱起长铭,让对方坐在自己的腰间,一如那夜在山洞时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他并未进入对方的身体,而是紧依著臀间的缝隙,似是威胁又似是利诱,湿润的柱身仍带有方才长铭四溢而出的体液,熨烫著长铭毫无防备的部份。
  「在白暮原输了你,那夜你趁恶也不过三回。如今前後已是三回……」染波仰视长铭绯红不已的脸颊,红润延伸至颈侧、锁骨,及令人垂涎的胸膛。
  长铭似是从意识中恢复,但中气尚虚地朝染波喊道:「我有整夜的时间陪你耗,你仍嫌不够?」
  「永远都吃不够啊。」
  染波喃喃低语,这声音没让长铭听见,两手捧起长铭尚待撩拨的中心,恶意地将下身朝上一顶,立时听见长铭传来的咒骂。
  总是如此,染波著迷地望著长铭的面容。总是如此,再过一阵,咒骂便会转为另一种让野兽失去理智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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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是忘记要来贴,
  先多贴几篇放著(被殴

  月色如酒(七)

  时序推移,漫长的冬季终於稍稍减缓,偶尔露出的冬末暖阳也令长铭不再裹著毛麾缩在客房一角。连日来乔装成行脚商人,在西泝大城四处探听军队为何大范围地调至边境,但民间流传的消息众说纷纭,根本无法判定一个真确的理由,这类情报只不过是更加混淆了真相。
  长铭摆了一张木桌,铺上一层南方织布,再随意摆放几个家乡特有的手工艺品,拉了张板凳坐在市集,仔细观察来去的人群。
  其中几个年轻女子伫留摊前,但他并未多加理会,他意不在此,自然不会多放心神在摊子上了。
  巡察的士兵经过市集,严密地向每一个商人询问自何处来,又打算在西泝停留多久时日,或是前往西泝路途是否在他国遇到了什麽人等等……长铭镇定地回答问题,偶尔出现长考,他注意到士兵对商人的身家背景并无兴趣,最後一个夹杂在众多问题中的提问,反而是士兵询问的重点。
  寻什麽人呢?
  足以调动整个军队去寻一个外地人,若非寻人者地位崇高,就是那名外地人身负什麽重要的东西了。但军队从西泝内地调来,从装备及军纪判断,似乎是常驻首都的护王军,若能见到军队统领就能确定了。
  长铭将此番推测交给探子向军营回报,便在西泝城间四处走动,注意士兵所寻之人的特徵,以及是否在人群中发现丝毫诡异之处。这段期间他没见过染波回客栈,或是对方回了客栈,却又匆匆离开了。
  他在人群中见到一个身形高大,目光清亮的男子,瞧见对方也看著自己,心里不禁狠狠一震,但随即又调转视线,就当那一记对望不过是众多人群里的恰巧罢了,不需放在心上。
  但两人隔著半个市集,视线竟能交错,便表示对方和他一样,正观望人群里的异常吧。
  长铭转身向摊贩买了一只鸡,捉著爪部绑死的绳结,自市集接近城门的出口离开。
  他原以为越是接近城门,便能混在进出城的人潮中,免去对方的追纵。但他才转入小巷,身後的气息蓦然迫近,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左手捉著的公鸡本能感到危难地挣扎了下,抖落片片鸡羽。
  「你仅有一人,却买了只全鸡?」
  「煮锅鸡汤炖补,馀下的就作腌肉,又怎怕食不尽呢?」对方究竟注意他多久了。
  对方步步逼近他,「你身子硬朗,何需进补?」
  长铭旋身,一双黑瞳正视来人,「在下长年在商途奔波,难有閒暇潜心养性。在人心诡谲里沉沦太久了,连身子也会变得百病丛生。将军您若是怀疑在下,不如将在下带进军营仔细审问,也好过现下不著边际的追问。」
  「难道你就不是?」
  对方轻松丢回的话尾让长铭几乎自曝短处,不是什麽?不是一名征战沙场的将军?不是趁著两人交锋测探对方底子?
  长铭抿紧了唇,不再多说一字。
  对方见他摆出防备姿态,自知在他身上已讨不出个什麽结果,清亮的眸子略微一暗,竟全然敛去方才将军似的霸气,与一般人并无二致,甚至是错身而过也不会多加留意的常人,「至少他不会像你这般。他没有防心,但谁也接近不了他。」
  「将军正在寻人?何人?说不准在下曾在商途见过。」
  「我与将军没有关系。」对方意有所指地看著长铭,「希望未来也不会如此。」
  长铭沉沉地吐了口气,「但愿。」
  与对方分别後,长铭提著只鸡走回客栈,才看见客栈外头已有一小队士兵驻留,他戒心四起,默不作声地踏上楼阶,回到客房。
  「长铭,是我。」
  长铭讶然地看著身穿西泝军衣的染波,收拾了简单行囊,站在床边对他发笑。
  「你怎会……」身为一名将军,竟投入敌军!这不是反叛了吗?
  染波一掌迅速掩住长铭的嘴,在确定长铭不再发声後,才尴尬地移开手,有些不知该用何种身份面对眼前这名亲近自己的同侪,「自是进入对方阵营方能获取更多消息,正巧城口发了募兵帖,我也就……」染波乾笑。
  长铭眼神转冷,让染波心中恶寒四起,「往後咱们见面,就不必手下留情了,是吧?」
  「话不是这麽说……」染波七手八脚地解释,「我心中自然只有你一人,仅此而已。」
  「如何能信?」长铭松开左掌,公鸡头下脚上地笔直落地,发出一声凄烈的哀鸣。染波一方面惊於长铭手里竟提了只鸡,一方面看著长铭突如其来揪住自己领巾,面色一转便是魅态尽现,欺身上前吻住自己。
  有时他欣喜於长铭的主动,有时却又惧於长铭太过主动。这矛盾的心结怎麽也解不开。
  两人唇舌交缠,长铭先是吸吮他的下唇,接著便侵入他口中掠夺仅存的理智,灵巧地迎上他的舌尖,略微施力却又突地放松,离开彼此的唇舌深吸口气时,明显见到长铭嘴角勾著自己的唾沫,而自己的嘴角想必也沾了长铭的吧,染波不加细想地又扑了上去,夺过长铭的唇舌与他勾弄挑逗。
  待染波回过神来,长铭正躺在自己身下,衣襟全开,颈间胸前全是带了晶亮唾液的粉色啮咬痕迹,再过不久就会转为深紫色的淤青了吧。长铭用著无比清澈的目光看著自己,没有疑惑,彷佛知晓事情终会演变至此。
  「我只能以此信你,信你心中存有我一人?」长铭声音清朗,没有方才呻吟时颤抖的尾音,「但军营里的其他人是否能信你未曾叛离?咱们被遣至西泝代替探子刺探情报,这件事的本身……」长铭霍地明了了。
  「你在恼我?」染波以面颊蹭著长铭的颈侧,「你不愿见我如此,那我离开西泝军便是。」
  「怎可轻易入军又离军?若要离军,也只是逃,逃了还能留在西泝吗?不能留在西泝又能待在何处?任务未达成便离开西泝,如何对徐先生交代?」长铭字字尖锐。
  「你……」染波在长铭视线不及之处露出了坚定神色,「你要我作出决定?」
  「只能选一个。」
  染波咬牙,「我……待在西泝。」
  长铭没推开染波,反倒替他解开军衣,抚摸他的胸膛,撒下一把火似地撩拨他。
  「下次见面……」
  染波喟然一叹,「绝不刀剑相刃。」
  「我用剑,你使棍,怎麽刀剑相刃?」长铭闷闷地说道,「我允诺不会一剑灭了你。」
  「两剑、三剑之後呢?」染波挺进对方体内,听见对方声音不稳地说了。
  「端看个人造化。」

  月色如酒(八)限

  七日後,长铭只身一人返回军营,带上一份详尽的西泝布军图。他当下便被成耀元帅召进帐内,与众将军一同讨论军情。
  长铭掀开帐帘,在近门处将大麾上片片雪花抖落,但沾附在眼角颊畔颈间的雪花,却是在一入帐後便因帐内几盆灼灼烧著的火炉而温暖起来,化作一道淡微雪水没入衣襟。
  成耀一身简便军装,黑润的眸子藏著久而不见的淡淡笑意,目光追著脱下大麾後,便畏冷地站至其中一盆火炉旁烤手取暖的长铭,虽是与四个月前离营时的记忆相符,但他却感受不到长铭平日有些尖锐的性子,彷佛让什麽东西给磨去锐角,显得圆融带钝。
  忆起长铭身旁总有个粗犷身影,但现下却不见染波,成耀环视帐内一周,才问,「染波怎未随你一道回营?」
  「回元帅,因西泝动兵的情势十分诡谲,染波自请继续待在西泝回报情况。这份布军图也是染波连夜探进西泝军营取来的。」长铭将军图展在桌上,以尖刺钉住四角,手指划过几处扎营处,与西泝边境连贯商贸的重要大城,「元帅请看,这三处是西泝护国军主力扎营地,皆在宾城附近,且掌商旅贸易重要干道,若说是先护住西泝商旅命脉,以保国内物资畅通也行。」
  徐文宴近身瞧了瞧,嘴角噙著文质笑意,手中纸扇便朝军图上头一点,「或说是要扼住流向西泝国内的所有物资,让王军无资源可用。」

推书 20234-11-11 :华灯初上(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