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真的什麽掩饰的话,也全都说不出口了。
刻意走得极为缓慢的副官,正巧遇上一群士兵将头盔捧在手上,却又因汗湿手滑拿不太稳,任由头盔滚落在地,一路滚向校场才将其捡回。
副官拉过其中一名士兵,低声问道:「都说了什麽?」
「似乎是西山山麓的巨狼群,染波将军独自一人便将狼群赶至山麓外,但将军受了点伤,被狼牙咬开的地方仍隐隐发热,像火烧一班。接著又拿伤口和长铭将军的体温相比,著实令人费解。」一名捡了军盔多回的小兵如实回答。
「这两人都在打些什麽哑谜……」副官摸了摸下颔,自从半个前,染波与长铭的行为便不似以往,同是轮值校场,出现的总是染波,而长铭则得等到午膳时间才会在军营内现身。
「听说两位将军昨夜携著兵器出营。」小兵之间,消息流通得快。但这情报也是他好不容易才向守门打探而来。
副官皱眉苦思,「难不成他们私下比武决斗?」若这半个月来,两位将军皆出营比武,那麽败者肯定是长铭将军。
「染波与长铭将军硬是闭紧了口不肯说,大伙虽是好奇,也只能私底下猜测了。」小兵叹息道。
「不好,他们注意这边来了。」副官警觉地接触到长铭隐含怒气的视线,连忙催促士兵们离开校场,自己则加快步伐走向军营守卫。
以目光将几名好事者驱离後,长铭回过首看向染波单纯得什麽也藏不住的眸子,头疼不已地一手按著额际,「若不是我苦心隐瞒,只怕咱们的事,不到一天就已传遍整座军营。」
染波苦著脸,「我也尽力不表现出来了。」这已是他的极限,先前只是将美食搁在远处,克制自己别轻举妄动;现下的他已嚐到了美食诱人的那部份,教他如何再忍受过往没有美食的日子?若不曾拥有过,便不会感受失去时的痛苦;肥羊明摆在眼前,却又勒令一头饿狼不得张口咬下?他只是忍著不说而已。一旬比武决斗一次便是他的最後限度,再退下去……他怕他会乾脆把礼教抛开,直接朝长铭扑过去……
「隐瞒无用,咱们不如将问题连根斩除。」长铭斜眼瞪著把责任卸得一乾二净的染波,猛地旋身离去。
「慢著。」染波一掌快速搭上长铭左肩,「你该不会想在这种时刻抽身离开吧?」
「是又如何?」长铭语调很是冷静。
「太卑鄙了……」竟然让他一人面对心中高耸入天的矛盾。
「那些事……」长铭顿了顿,续道:「一个人可做不起来。为了别落人口实,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行。」
染波听也不听便知道长铭所想的方法为何,若真照了长铭的方法行事,情况只会弄得更糟。
但染波没将这些话吐露出来,而是以另一种更为直接的方式。
顿时间,校场上两抹影子忽高忽低翻空腾起,不时仍能听见某一方震怒地大吼。
「混帐东西,这回非杀了你!」
「徐军师会在你失手打死我之前阻止你的。」
「你最好拿出本事来,再像前几回那般退让,只会送了性命。」
「拿出本事?你看不出我很努力了吗?」
然而染波只是接下长铭的剑招,攻击棍法也只为打退长铭,并不积极攻进。染波迅速移动身形,让长铭不断追著他移动,待长铭发现事有蹊跷时,日头已近天顶,烈日将汗滴逼出体内,大肆地在额际、背後流淌,长铭急喘著气,立在原地瞪著满校场跑的染波。
不见长铭继续追来,染波挑眉问道:「不打了?」
长铭气极地大吼,「你根本无心与我打!」
「这事光是一个人乐在其中,也成不了事。」染波将上身汗湿的衣物脱下,胸膛结实的肌肉发出湿亮的晶光,「只要拉长时间,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技巧输人不打紧,只要体力胜过长铭,他就能确保自己的不败之地。
「下回咱们认真打一场,不准你再避开我的剑锋。」长铭将长剑收入剑鞘,表情不悦地望著一脸嘻笑的染波。
「下回?先把这回的帐算清吧!」染波一手提著太极棍,一肩披著方才脱下的上衣,缓步走近长铭。
「……你该不会……」
染波恶质地笑道,「比武可是你先提出的,难道你想耍赖?」
长铭心中突然起了恶寒。
「今夜子时在白暮原,可别逃了。」
※
受了伤,只需咬牙忍过那痛楚;身为战士的尊严遭人污蔑,下回再连本带利讨回即可。
染波将高草折下,清出一小块平地并铺上大麾,而後就只是坐在一旁,在瞧见长铭到来时,两眸迸出了灿光。
「啧。」长铭别过眼,不愿与染波对视。
「我从城里带回了樱桃酒,来这坐。」染波朝迟迟不肯前进一步的长铭招了招手。
酒?只是酒而已?
「你不……」
话才滚到了舌尖,即被染波一把拉住衣袖,将他拖进了以高草铺出的软垫里。
「不喝吗?」军营里要拿到酒并不容易,众将士们虽然常以烈酒驱寒,但在元帅的监视下,所有违反军规的行动皆无所遁形。倒是信柳将军手段高超,手边永远有一壶饮不尽的美酒。
「只是喝酒的话应当没有关系。」心底犹对染波的举动抱持怀疑,白天满是胁迫地要求他履行约定,现下却又摆出一副和善无害的模样。以酒来笼络人心吗?但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接过染波手中的酒壶,长铭仰首大口饮酒,待呼吸喘不过来时才停止,如此豪饮,樱桃酒也去了半壶。强烈的後劲才开始发作,长铭先是感到喉际灼灼燃烧,一个吞咽便把不适全都食进腹内。将酒壶递给染波後,长铭便一个劲的沉默不语。
「啊。」染波左右摇晃瓶身,大感不妙地侧过身子望著背对他的长铭,「你先前没喝过樱桃酒吗?这酒虽是滑顺入口,但纯度比起半滴即醉的上官酿可是毫不逊色。若照你这等喝法,大概撑不过一壶便会像滩烂泥了。」
「烂泥又如何?」长铭紧皱著眉,乾脆伸手取来染波身旁未开封的酒壶。坐在染波右侧,长铭却仍习惯地伸出右手,半个身子横在染波面前,鼻间吐出微醉的气息,面色不红不热,但唇瓣却受不住酒意而剧烈地绽著润光,当下令染波想起那日在泉水边的绮丽景色,并险些因此逸出叹息。
长铭捞过美酒,一把撕去封口,以右臂支著瓶身大口灌酒。因速度太快,一丝酒液并未流进口中,而是顺著洁白的下颔,一路漫过上下起伏的喉结,再没进衣领内。
染波很难说前几回的比武,不是他刻意放缓攻击,才让长铭的灭星剑有机会近身。但输了就是输了,会得到什麽下场他也认了。因明白长铭骨子里不肯低头的性子,他才想了这方法,让长铭到达白暮原时,并不会觉得自己被污辱了。接受是迈向良好关系的第一步,未来也不必担忧是否得一路惨败下去,无论比武或是……
瞧见长铭这副模样,先前的牺牲也算值得。
染波心满意足地露出微笑。
「算算时日,元帅应当已启程返回北方,下个月月初便会抵达军营。」长铭淡淡说道,「尽管咱们躲著全军营的人,也不可能避得过元帅。」
染波心中一惊,原来长铭担心此事,「徐先生会帮著咱们瞒过元帅,到时顶多……从每旬一期改回每月一期。」
长铭怒瞪染波,但在後者眼里看来,长铭带著三分酒色的眼眸正充满无限风情。
「你不能要徐先生一辈子都背负他人秘密,那太无情也太沉重。再者,约期本就是每月一次,是你擅自更改又不知满足!」
「你又没反对!」染波马上开口,两眸汪光注视长铭,「我是怕你忍不住想我……」
「别搞错对象!」长铭一拳不轻不重地往染波後脑揍去。
长铭举起酒壶大口喝著,闷闷地抬首望著圆月,「无前例可循,军法又治不了你我,元帅极可能为了隔离我们,将其中一人调至他地长驻。正巧趁这时回乡也好……」
染波轻挑且不正经的神色蓦地随著长铭的低喃碎成千片,涌现一股说不清的怒意和不安,他一手抓过长铭的衣领并拉向自己,未抓牢的酒壶自长铭手中滚了出去,澄澈的酒液溅洒一地。
「你想离开我?」
就连上战场也不见染波露出如此肃然神情,总以为他向来随心所欲,也不太在意他人动向或看法。面对染波那双锐利的黑眸,长铭不禁怔然。
「离开以後,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
长铭任由染波抓著自己,一时间也答不上话。染波逼人的语气,彷似他夺走了染波什麽珍宝。
染波垂下眼,犹豫地道:「我……其实……」
在染波下定决心似地深吸了一口气,并抬起首的同时,受不了染波如此扭捏,连话也不肯完整说完的长铭,快速举起一足往染波下腹踹去,将两人拉出一段距离。
染波连忙以两掌承著长铭突然其来的一脚,并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要是伤到了……後果不堪设想。
「依你的个性,在我离开後八成会伤心三天,之後马上又会生龙活虎一如往常。」长铭抽回脚,但军靴却还留在染波手里,「错了一回尚可原谅,若相同错误犯上两回,就是愚知了。有我一个前例已经凄惨非常,别再对军营里其他人下手,明白吗?」
染波把手中军靴扔至身後,锲而不舍地再靠近长铭,并一掌按住光裸的脚踝,声音莫名沉哑,「错误?但在错过这麽多回後,我已不把它当成错误看待。」
长铭警觉到染波的意图,亡羊补牢地再抬出另一脚往染波心口踢去。
「你想积非成是?」
染波流畅地再次接下长铭的攻击,抓住军靴比照前例丢至身後,并拉下长铭的腿搁在腰侧,身子危险地前倾,「正合我意。」
长铭想通什麽似地瞪大了眼,地热泉真正的功效知情不报、几次比武未尽全力,就连徐先生也愿替他处处隐瞒……
「这些全是你布的局?」
染波面对长铭的质问,两眸坦然,目光避也不避「在战场上我只负责冲锋,策略都由你与徐先生商计而出。论布局,我怎麽可能赢得过你?」
长铭企图争开染波的禁锢,却让自己一时重心不稳,只得以手肘撑住身势不再倾倒。
染波的个性直率,不善隐藏,心中任何企图都可从显露在外的表情略知一二,甚至全盘猜测,与事实也不会相差太多。他精通谋略,一方面可带兵进攻,一方面又可退居後防与徐先生共订战略。与其订定我进攻路线,他更擅长先一步识破对方布局,而徐先生再依其思考一套可压制对方的阵型及兵力分配。他能在敌军当前看破对方行动,竟猜不出染波内心的真正想法?
「但你……」长铭仍想反驳,否认自己输得彻底的事实,摆动身子的同时,大腿内侧却触及了染波的坚挺,「该不会……」
染波低首望了望两人僵持著的姿势,为了脱下裤子,势必得腾出一手,但又怕长铭趁机挣开,躲得老远。幸好他有所准备。
「染波,慢著!」
长铭眼睁睁看的染波空出一手探向自己的腰际,捉住裤头便是一阵撕扯。他本想阻止染波野蛮的行为,但染波却将他的双腿抬得更高,手肘离地後,自己反而失去支撑倒向草堆,虽不痛,但腰部衣下毫无遮掩地配染波高抬而起,自己的弱点完整曝露在敌方面前,未开战便已走上失败一途。
「放心,我另外备好一套乾净衣物。」染波从怀中取出一只药罐,神情立即恢复成往常模样。没想到一只普通药罐,竟也能治好人的心情……
长铭眨了眨眼,药罐?
「虽然前几回咱们都用体液,但实行起来总觉得不太充分。」染波以牙咬开罐口,搁在地面以两指挖出透明药膏,「这是北方姑娘为防北风乾燥,致使皮肤龟裂的药膏,在民间极富盛名。」
「姑娘用的?」姑娘家用的药膏,用了岂不是和姑娘一样了吗?男人的威严又该往哪摆?长铭皱眉,一股凉意突入体内深处,并缓缓揉压,原本密合的地方遭人以指撑开,长铭不禁咆哮出声:「快拿开它!」
染波摇首,「不行,男人最忌快了。」这事可快不得,沾在指尖的药膏只送进了一些,其馀都被长铭紧合住,拒在体外。
「染波!」长铭气极地大吼,夜风拂过光裸的下身,令他瑟瑟地抖著。
下身仍纳著染波半截长指,因含得太紧而无法动弹。其实他该配合染波才对,事情早些结束也省得麻烦痛苦,心理虽是这麽想,但骨子里的武人气息又不允许自己在此刻降伏称臣,他张大黑眸,瞪著始作俑者。
因怒意而微绯的面颊,那对晶亮的眸子正对著自己,下身毫无防备地在夜色里开展著,不论是些微挺起的欲望,或是瑟瑟缩起、与自己探入的指尖密合的甬道,入口四周布满了透明色的凉膏,极为煽情地随著长铭一并颤抖。
染波咬牙忍住自身蓬勃的企图,缓声不断诱导长铭如何放松身子,并在长铭吸气的同时,指尖不断挺进。
「唔……!」长铭全身泛著一层薄汗,而吞进染波长指的部位,汗水混进了凉膏,显得湿滑不已。异样感不再像最初那般强烈後,染波竟察觉到了这点,长指缓缓地在其中抽送。
「这是为了你好,若是待会太过激烈,受伤可就不妙了。」染波说道,并加入了第二指。
长铭微眯起黑眸,侧首望著染波,「……应该可以了吧?」
「啊,没想到你比我还性急。」染波开朗地笑著,撤出黏滑的长指,扯开衣袍,将膨胀到极限的欲望紧依著长铭,再度架起长铭的双腿,自高处低望长铭无措的模样。
「我不是……啊啊!」
尽管已被撑开过一次,但毕竟只是手指而已,这回突入的,是比手指更为庞大的东西。长铭痛呼出声,受痛地弓起身子,企图用方才纳入长指的方式,再纳入染波的一部份。
染波忙打住攻势,关怀地问道:「很难过?」
「怎麽可能会舒服!」长铭嘶吼,下意识地想抬腿攻击,可长铭非旦挣不开染波紧按住大腿的手掌,反而因此扯动两人紧合的下身,各自发出痛苦和愉悦的声音。
染波微微压向长铭,两眸像是藏了太多东西的箱子,最後抑止不住地爆烈开来,「我会加倍取悦你,不过在此之前……我忍了太久。」
染波将长铭的双腿架在腰侧,在挺进之时,一并将长铭的双腿向後拉扯,下身不断进行著刺入与撤出的律动。在一次深深的探入之後,染波更是发了狂似地加快速度。
「染……波……」
整个身子被染波强制迎合他的进入,剧烈摩擦的部份像是遭火焰灼烧,长铭不自觉地逸出了近似呻吟的话语,理智随之远颺。
「还是有点紧。」染波微喘,却不停下动作,每一回努力探入长铭体内,寻找最深处的……
长铭无声地张大了口,被触及到所产生的畅然感,让他的声音变得破碎、无法顺利喊出口,体内炽热的温度不断延烧,彷佛渴求什麽……
「印象果然没错,在这里啊。」染波露出微笑,之後的进入更是朝准了同一个点,每一个撞击後,不急著退後,反而细细地摩擦。
「哈啊……」
长铭欢愉地弓起身子,双腿在染波腰後交叉,紧缩著的私处猥亵地描绘出染波的形状,企图索求更多连自己也不明了的东西。被染波深深抵住的地方,彷佛早已埋藏著某样物事,在狠烈的碰触之下引爆开来。
穴口缓慢的缩紧,然而退出再进入後,却没有再次绽放的迹象。染波将长铭双腿抬至肩上,下身则继续进行小幅度的晃动,像是拿著柔羽在鼻前搔括,但他拿著的不是柔羽,而是另一种更为坚挺的东西。
染波一手环住长铭的欲望,一松一紧地顺著柱身滑动。虽然月色不明,隐约只能看见影子,但他仍能判断出长铭身上遍布的淡红色,以及手掌包覆下的深红色,只消轻轻抚挲,便会从顶端爆出萤白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