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离开以后——钱途无量呀

作者:钱途无量呀  录入:06-03

  陆天志坐在一把老旧的椅子上,嗤笑一声,斜望着被绑住双手吊在一旁的白攸。
  这是沿河的一间废弃仓库,大门紧闭,水雾般的浓夜顺着玻璃窗破出的小口,一点一点地渗进来。窗外是偶尔经过的汽油船突突突的声响。
  头顶的钨丝灯泡,光线刺眼,小小地发出滋声。
  白攸仰头,看到那个灯泡,感到自己一绺发丝都要被它烤焦了。
  他离得太近了。
  陆天志胡子拉碴,双目失神,一张脸上满是疲惫与颓唐。他盯着白攸,从头到脚,最后视线落在了他圆滚滚的肚皮上。
  哦,怀了啊。
  陆天志起身,捏住了白攸的下巴,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白攸的肚子上。
  白攸吃痛,瞳孔涣散,疼得浑身抽搐。
  “唔——”
  失心疯的白攸尚且不认识陆天志,但他也能从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身上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要!不要打!”
  身体一个痉挛,弱小的Omega就红了双眼,两行泪水淌了下来。
  陆天志的蔑笑更大,由掌便拳,下手猛烈地捶在了白攸的肚子上。
  陆天志叫嚣,说话时唾沫星子都溅到了白攸的脸上。
  “为什么不打?为什么!是你害死了小斐!是你害死了他!如果没有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小斐也会有一个孩子,可爱的孩子。他会和我结婚,我们会很幸福……”
  说到“孩子”,说到“结婚”,被逼入绝境穷途末路的Alpha脸上露出了一些幸福的笑容。
  他苦苦地痴恋着张一斐,为他倾尽所有,终于在不断地坚持不懈下,鼓起勇气向张一斐求婚。
  “小斐说他会考虑的,他说他暂时不答应我只是他不想给我太大的压力。小斐那么好,处处都在替我着想,处处都……”
  陆天志气愤得将拳头握得更紧。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张一斐死了。
  一具从河里捞上来,泡得发白浮肿的尸体,随随便便取点儿头发还是血拿去化验就恍然大悟地告诉他,那是他的小斐。
  不是!
  那怎么可能是他的小斐!
  他的小斐明明又漂亮又张扬,总是善解人意,总是体贴入微。
  他寒窗苦读数十载,好不容易考入了S市的顶尖学府,毕业后就留在了S市工作,成了小镇亲戚嘴里的成功人士。
  呵,成功人士。
  一个人在S市生活,在一家上市公司勤勤恳恳地工作,搭着地铁、还着房贷车贷。所谓成功,他不过是在过这座有着两千五百万人口的大城市里普普通通、寻寻常常的生活。没人在意过他,没人问候过他,他不肯承认他在这座城市里再也无力往上爬攀,又得在那些亲戚面前装出游刃有余的模样。
  可自从张一斐走进了他的生活,大城市的迷惘、空洞,好似一下子全都能抛之脑后了。
  他想围着他转,Alpha想围着Omega转,陆天志想围着张一斐转。
  张一斐说这是基本的自然法则。
  但现在,一切都毁了!
  “你为什么要仓促地挂掉小斐的电话!”
  “你为什么不救他!”
  陆天志的重拳一下一下地朝白攸身上砸,虽然没有靳赫铭的拳头来得那样狠,但他毕竟是个Alpha。
  靳赫铭为了赶走一直频繁骚扰白攸的陆天志,让他丢了工作,让他被周围人讥笑,让他在警察手里犯了事,让他被驱逐出了S市。
  他调查过陆天志,发现这个人只是一个胆怯命怂的上班族。因为追求张一斐想要和张一斐结婚生子完成这朴素的人生愿望,在张一斐的花言巧语中被利用,甘愿当了他四五年的饭票,不计任何回报。
  这样的人,张一斐的死,一时半会儿该说对他而言是不幸还是幸运了。张一斐找到高枝坐稳高枝必定会毫不留情地将他踹掉,若是没找到,像现在这样,他还得任劳任怨地供着张一斐。
  靳赫铭以为张一斐的死对陆天志来说是好事,早点儿从这个“饭票”骗局中跳出来不好吗?因此,在陆天志因为张一斐的死而责备无辜的白攸时,他也并没有直接下死手。
  他留了陆天志一条命,没有把事情做绝。
  可他低估了这个一根筋的Alpha的执着,也低估了张一斐在陆天志心里犹如神祇精神支柱般的存在。
  他害了白攸。
  白攸被打得嘴里呕出一大滩血,滴在地上,泛起扎手的边晕。
  疼
  好疼……
  他转着手腕,想要挣脱手上的束缚,冷不丁地肚子上又落下了一拳。
  “啊!”
  白攸仰头,无法躲避的痛楚在他的身上烧了起来。
  眼泪流个不停,混着下巴上的血,一起顺着他的纤细的脖子往下淌,浸得衣领红了一大块。
  “不要……”他蹙紧眉头,天真的小脸皱作一团,哭声更大,“不要打我……好疼……不要打……”
  “姐姐,姐姐救救我!救救我……我好疼、好疼……”
  “攸攸好疼……”
  Omega委屈的哀求与痛苦的嚎哭,换来的只是陌生Alpha的几记耳光。
  “哭?你有什么脸哭!小斐哭了吗?他向你求救,向你喊救命,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挂掉了电话!你掐断了他最后的希望!”
  只有面对死亡,不论是谁,在这个社会上身处何种位置,都只能感觉到莫大的无能。
  陆天志为自己不能救张一斐而感到无能,为白攸不去救张一斐而感到愤怒。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不仅怨恨白攸,陆天志还怨恨着靳赫铭。
  他偷偷重回S市,带着这股怨恨,在靳赫铭家附近蛰伏了好久,终于让他逮到了机会。
  靳赫铭害他失去了所有,他没法直面地报复那个男人。
  但是白攸!
  他要利用白攸报复靳赫铭!
  陆天志冷笑,“你再叫你的Alpha来救你啊!再叫那个人救你啊!再把我赶出去啊!反正我什么也没有了,就算死,能拉你一个垫背,实在再好不过了!”
  不久前才做过保胎治疗,堕.胎未遂又被男人扇巴掌扇到昏厥,持续两天的精神刺激到发疯崩溃,白攸现在的身体可以说是十分地脆弱。
  腹中的胎儿感觉到了猛烈的撞击,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拼命催促将要孕育他的Omega释放信息素抵御也好,勾.引也好,稳住面前这个已然狂暴的Alpha。
  但白攸的腺体没了,就算释放信息素,是对付眼前这个Alpha,还是呼唤自己的Alpha,都显得那样地无力。
  玫瑰的芬芳聊胜于无,弥漫的奶味儿只是要求父亲Alpha来安抚、来保护的信号。这些,此时此刻,毫无用处。
  “救、救我……姐姐,我还要去找姐姐……”
  白攸垂着头,嘴里只能零星地吐出这些。哭声再大,和从前一样,无人在意,也换不来一丝怜悯。
  没有人救得了他,能救他的从来只有他自己。
  眼看着白攸就要昏过去了,陆天志解开了白攸手腕上的绳子。意识昏沉的Omega跌在了地上,摔得一声闷哼,扭动着身子想逃。
  头发蓬乱,发丝和鲜血粘在一起,衣领上满是血迹,一张脸哭到绝望也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白攸浑身在抖,手指死死地扣在地上的泥土里,爬动着想要离开残酷的施暴者,哪怕只有一点点。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他?
  他做错了什么?
  “救、救救救……”
  救救我!
  “啊!”
  尖利又痛苦的一声,陆天志拿着铁棍抡到了白攸的肚子上。
  白攸的双眼猝然睁到了最大,手指在地上往下抠,抓了好一把泥攥在手里,干张着嘴,自那一声后,再难发出一点儿声音。
  他扭动着身子想逃,被陆天志踩到背,一下、一下,铁棍止不住地朝白攸的肚子上打。
  Alpha的眼里是有别平时的疯狂,“孩子?我和小斐也会有孩子的,我们本该也会有的!没了,什么都没了。拜你所赐!现在什么都没了!”
  “我们一起去陪他!我们一起去陪……”
  陆天志在白攸的身上宣泄着这么多年来,在这座城市中积攒的所有抱怨。他已经有太久没有感觉到这样的畅快了。
  平淡乏味的生活。在地铁上忍受着早晚高峰人挤人的喧闹,在公司忍受着靠关系不是靠能力上位的上司的训斥整日只能像个缩头乌龟般埋进工作里,在家里忍受着父母亲戚烦不胜烦地催婚逼婚。
  没有朋友,没有钱,背负贷款债务,活得透明。又透明又憋屈。
  他受够了!
  为什么连他好不容易遇到的小斐都要被夺走呢?
  又是狠命地一棍。
  白攸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痛得全身冒起冷汗。
  下.体的血越流越多,陆天志还在白攸的肚子上又打又踹,发泄着他停滞不前垃圾般的人生。
  “宝宝……”
  那个人告诉过他,说他肚子里住着一个小孩儿,是他们的宝宝。
  他答应他要保护宝宝,带着宝宝一起去看姐姐的。
  那个人还说如果宝宝没了,被姐姐知道了,姐姐会不喜欢他,会躲起来,会再也不让他找到。
  好疼
  好疼!
  不要!不要!
  “不要!”
 
 
第38章 唯有自救(错字已修,感谢捉虫)
  下.体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孕囊脱落,垂坠的血块开始往外排,可能是孩子的手脚,也可能是头。
  宝宝没了。
  白攸的裤子染得通红,昏死在血泊中,被陆天志揪着头发往外拖。软绵绵的两条腿贴地曳行,在污黑的泥土上拽出半米宽的红色痕迹。
  陆天志踢开紧闭的大门,一路将白攸拖到了水边。
  他站定在岸,望着眼前的这条河,透过那森白的粼粼月光,好似还能听到张一斐死前绝望的叫喊。
  没有人救他。
  没有人会救他们。
  每个人都过着每个人自己的日子。
  谁也不关心谁。
  陆天志低头,看着一身是血,脸摔在河岸烂泥里的白攸,无不在心里感叹他的好命。
  这个人,这个Omega,他是那样一个有钱有权有势穿着体面要风是风要雨是雨的Alpha的伴侣。他怀了那个Alpha的孩子,他很得宠,他们以后一家三口在这座城市里会过得十分幸福。
  他嫉妒。
  他嫉妒靳赫铭!
  陆天志想,如果他也像靳赫铭那样,张一斐是不是不会死了?张一斐也能怀上他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也能在这座人挤人、人吃人的城市里活得很好、很快乐、很幸福。
  “小斐——”
  陆天志对着面前的河流喊,眼眶红红的,“小斐,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陆天志在这座城再没有任何挂念的人或是事了。
  他弯腰,重新抓起白攸的头发,把他的头往水里按。
  鼻腔进水,灌进肺里,白攸的半张脸埋在水里被呛醒,大张着嘴呼吸,喉咙里吃进了许多腥臭的河水。浑身都在疼,骨头像错位了一样,风吹得他两条腿间凉凉的,粘腻又肮脏。鲜血飘到了河面上,味道混杂,倒进了白攸的嗓子里。
  痛楚叫醒了白攸的神经,也叫醒了他最后的求生本能。
  从一片混沌中苏醒,回到此时此刻,他只想活下去!
  白攸的双手拼命地扑腾,抓得堤岸的烂泥稀碎。他的手使劲往下抠,掏出了一大块烂泥攥在了手里,趁着胡乱拍打的间隙,狠命地顺着头顶疼痛的地方打去。
  凉滑的淤泥拍在了陆天志的手上,黑暗中好似一条活蛇的蛇腹同他擦过。陆天志吓了一跳,抓白攸的头发抓不稳当了。

  就在这个间隙,白攸撑着堤岸,脸向下往水里猛钻,而后再借力朝上强撞,把陆天志的手给顶开了。他曳动双腿向前扑,为了避开陆天志,一下子就扎进了水里,真像条蛇一样,游进水里,没影了。
  一切都来得太快,陆天志还没反应过来,白攸就已经没入水中消失了。水面上涟漪不起,只有阴森的月光下漂浮着不少暗红。
  那个Omega,跑了?
  ……
  靳赫铭腹部中弹,人在酒店,不处理好伤口实在不敢回去。
  谁能想到今天晚上是场鸿门宴呢?
  他带去的人手不够,死伤惨重,就说是他,也是拼死逃出来的。
  缅州的货源今年才刚刚放给他,就有人按捺不住摆这一出。线人信誓旦旦地说对方绝对没有问题,就是特地来求个合作,看起来是出了内鬼。
  保姆的电话,靳赫铭自然没有接到。
  他一会儿忧心白攸,一会儿忧心自己,想来想去还是让人回家看一眼白攸有没有回去。
  “什么!他没回家?”
  回来的人刚汇报完,靳赫铭就拧起双眉,一拳砸到了桌上。
  真是多事之秋,他这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完,白攸又失踪了!
  “查!快去查!查查他去哪儿了!”
  不会又去堕.胎了吧?
  还是去精神病院了?
  不对,白攸的失心疯应该还没好。
  如果坐上了车,他会去哪儿呢?
  会有这么巧的事吗?其实他在装疯?就是为了等这样一个机会?
  男人的疑心病很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今天晚上,他已经被人出卖了一次,而白攸……他只希望他的攸攸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动什么歪心思,整那些有的没的花花肠子,不然他也不知道他会对他做出什么了。
  “攸攸,攸攸”
  靳赫铭在听人报告说白攸搭乘的出租车在拐入复兴大道后就进入了一片老住宅区,老住宅区没安监控摄像头,他们追丢了。
  男人一下血冷,猝然站了起来,“丢了?”
  他猛地伸手抓住那人的衣领,表情像要吃人,“丢了?什么丢了?找!给我去找!继续找!”
  丢了?
  怎么可能!
  他的攸攸怎么会丢!
  怎么会!
  靳赫铭坐不住了,医生才绑好的绷带,因为他的动作又开始渗血了。他在客厅踱步,烦躁地嘶吼了一声,横臂一挥,烦闷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到了地上。
  白攸又跑了?
  男人重新坐回椅子,医生踩过一地狼藉,颤颤巍巍地俯身给靳赫铭重新包扎伤口。靳赫铭的双手抓在扶手椅上,定定地出神,想着白攸的事,又想着刚才被人打中一枪的事。
  他的手指敲在椅子上,很快叫了另一个人进来,吩咐他天亮之前就找机会把那个线人的老婆孩子做掉。如果他们还在S市,如果他们还没来得及转移的话。
  “下手要狠,一枪毙命。尽量做得干净点儿,挑个你喜欢的部位剁吧,剁好了给他寄过去。”
  既然他们都敢在S市发难了,那他岂不是也要在缅州好好干一票。
  白攸白攸白攸……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Omega保护中心就传来了消息,说是白攸在他们那儿?!
  靳赫铭火急火燎地赶过去,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他的小Omega满脸是伤地躺在床上,脸色比轻搭在他身上的被子还要白。
  “攸攸!”
  男人冲过去,一握住白攸的手就开始猛亲。
  他问Omega保护中心的人:“怎么了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了?”
  负责人瞧着靳赫铭焦急的模样,感到他扑上来仿佛要将人撕碎的气势,忙不迭向后退了半步。
  她说:“是三湾码头的船老大在河滩上发现的他,然后送到了我们这里。在全市注册的Omega库里进行搜索比对,我们找到了您。”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给他做完简单的身体检查后发现,他全身有多处骨折,内脏大出血,加之刚刚流产,现在身体非常虚弱。”
  负责人说完,对床上的Omega投去了一个怜悯的目光。
  她听保护中心有人说这个Omega,他们是有印象的。三年前,他情热期异常,为了自己的Alpha,主动签下了放弃颈后腺体的协议书。几个月前,作为极优Omega终于怀上了伴侣的孩子,但精神方面有问题存在自.杀行为,他的Alpha按照院方和保护中心的建议一直居家安抚。
  那现在这是……?
  流产了?
  初步判断流产原因是:遭受暴力殴打。
  负责人将这些东西挑挑拣拣地说给靳赫铭听,靳赫铭惊讶,“流产?攸攸流产了?”随后是泫然欲泣,看似口不择言,只为脱开白攸出事干系的解释,“他跑了出去!我一直在找他!一直在找!”
  不管是监控还是什么,面对Omega保护中心,靳赫铭从来都把那些东西处理得干干净净。更何况,Omega保护中心也不过是些拿钱封口的家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都好过。
  只要白攸还有一口气,谁也不会追究。
  他们不会去追责说靳赫铭到底是怎样保护白攸的!Alpha是怎样保护自己的Omega的!
  负责人点头,当然相信靳赫铭的说辞。
  她垂眼说对白攸流产的事感到很抱歉,但极优Omega,之所以称为极优,那就是就算流过一次产,他的生殖系统也不会受到任何损伤,即便有也能够慢慢痊愈。
  “虽然再怀上一个孩子很困难,但那只是时间问题。你们也不用太悲观了。”
  负责人不知道她说的这番话有没有鼓励到靳赫铭,但在看到男人的眼中一亮后,她还是抿唇笑了笑。
  “你会是一个好父亲的。”负责人如此说道。
  靳赫铭回头望着床上的白攸,手掌放在他的肚子上,上上下下地摩挲,而后用力一抓。
  他悄声在白攸耳边低语,“最好是真的有人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而不是你……”
  白攸的种种行为使靳赫铭不得不有此怀疑,在他听到保护中心负责人说他们的孩子没了的时候,他的心脏就像被人用铁手怒揪了一下。
  “攸攸,攸攸,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为什么?”
  男人面如土色,跪在床边心痛地亲着白攸的鼻尖,手摸到脸上时才发现湿了一片。
  这是他和白攸,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第一个孩子,他的小公主,一夜之间,就这么没了?
  他抱着白攸的手,磕在额间,心中又是悲伤又是愤怒。
  他亲着白攸冰凉的手,看到他的指甲里都是污泥,珍惜地就着衣服给他擦。
  一定会查清楚的!这件事,他一定会查清楚的!
 
 
第39章 关在别墅
  缅州一再出事,靳赫铭的人从湄河两岸的村庄往深处开拓,枪声在密林间叠响,抛出去的尸体将饮水源都染红了。
  “鸿门宴”的那口气,靳赫铭咽不下去。
  如果不是那一晚,他和白攸的孩子根本不会没!
  查到陆天志的时候,靳赫铭本能发觉是他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别人利用愚蠢的张一斐早早地顺利继承了集团,再捏造他投河自.杀的证据,祸水东引暗中帮助陆天志害到白攸和孩子。
  是他把陆天志想得太简单了。
  既然他们能利用穷途末路殊死一搏的陆天志,那他为什么不可以?
  S市大大小小的新闻媒体都在滚动播报,集团刚上任不久的继承人月前在一次新产品发布会上遭到了不明恐怖分子的人肉炸弹袭击,不幸遇难身亡。
  靳赫铭搂着白攸,亲昵地告诉他那是他替白攸报的仇。
  “那下一次,我的攸攸可不要再把孩子弄丢了。”
  男人的警告旗帜鲜明地亮在耳侧,白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讽刺。
  他当然明白靳赫铭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那是在说:宝宝没了,你是不是感觉正中下怀?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你有的是机会可以再怀一个。
  “你做梦!”
  “对,是,那个小畜生变成一滩污血被又脏又臭的河水冲走的时候,我只觉得解脱!如果不是体力不支倒在码头,我现在早就远走高飞了!”
  白攸的双手在颤。
  他从陆天志的手里逃脱,跌入水中慢慢下沉,脑海里竟然有那么一刻冒出了荒唐的想法——
  靳赫铭为什么不来救我?
  这样的想法刚一冒头,白攸就握紧拳头捶起自己的胸口。
  他为什么要救你?
  不会吧?
  你真的相信他说的?说要保护你说喜欢你爱你的那些话?
推书 20234-06-03 :一篇古代无限流—》:   《一篇古代无限流》作者:江色暮  简介:  作为刀仙人的唯一亲传弟子,白争流生平最有天分的事是练刀,最没天分的事是看人。  不过二十二岁,他已誉满江湖。人人见了他,都要叫一句“白大侠”。  同样二十二岁,他经历了初恋无疾而终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