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真就没见过伍奏,小皮说已经和他没联系,过去就过去了,不想再提。小皮这次伤的不轻,我能感觉出来。
至于阿提那边,一直没得什么联系,所以也不知道张哥跟他是怎么扯的。直到前两天,张哥才找到我。
那时候我刚好下班出公司,其实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做,公司很小,大多是跑广告的业务员,而我连业务员的资格都没有,在公司里打打文件、做做复印、统计一下出勤和业务量,有时候也做搬运工,椅子桌子电脑什么要搬,都是我一手完成。因为公司常驻人员除了我就剩下老板和老板老婆了。
那天一出门就一眼看见一辆黑色的别克车,车牌没印象,但车型很眼熟,好象还是第一次大白天看见这车。我心想大概这样的车到处都有人开吧,当时也没在意。谁料刚好张哥就从对面走过来,“嘀”一声开了车门。
说实在当时心里有暗暗的惊喜,感觉是上天的安排。张哥一开始没看到我,我故意“嗯”了一声,像咳痰的声音,果然引起他的注意。他一眼看到我时,眼神先是一定,接着展开往常的笑意,点点头说:“听阿提说你回来,最近还好吧。”我点头,说:“凑合吧。”
张哥并没邀我上车的意思,只是掏了手机出来,问:“你现在号码多少,我以后好跟你联系。”我根本没有拒绝的意思,赶紧把号码报给他,生怕他记不下似的,还报了两次。其实他的号码我一直都有存着,只是没见他之前,一直提不起那口气跟他联系,如今一见面,我几乎就无法抗拒。一个字,贱!
16
当天晚上就接到张哥短信,问我现在做什么。我说不做MB了,在一小广告公司打杂。张哥接着打了个笑脸过来,说好。我想了半天不知怎么回。接着他又来了条短信,说:“伍奏跟阿提的事你知道?”
我回:“是的,小孩不懂事,你大人别记小人过。”
张哥答:“还好,不过不该在我的房子。”
我回:“哦,那你和他还好吧?”
张哥答:“好,不过他搬家了。”
我回:“那他现在在做什么?住哪里?”
张哥答:“成孝路那边。”
我回:“呵呵,你还经常去他那吧?”
张哥答:“嗯。”
我回:“同志酒吧还经常去吗?”
张哥答:“不了,危险。”
我回:“有了阿提,自然哪都不用去咯,呵呵。”
张哥就没再回了,我守着手机守了半天,都没回复。后来晚了,就关了手机睡觉。结果第二天早上一开机,就看到张哥一条半夜两点的短信:“刚忙完,有时间我们见个面。”
我看着手机不自觉的笑了笑,没有马上回,就忙着上班去了。
下午的时候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时间你定吧。”我觉得很渴望,差不多一年都是靠左手过来的,突然觉得自己这方面的欲望像被点燃的火焰一样开始燃烧起来。人有时候就是下体思考的动物。其实也上网见过几次网友,但我都不是太满意。可能是因为以前拿钱的惯性,现在不拿钱去跟别人做,总觉得应该挑个好点的,不然就太亏。
张哥很快回了短信:“今天晚上8点,清水广场等我。”我马上回了:“没问题。”
我觉得和张哥之间确实冥冥中自有注定,或许每个人对自己喜欢的人都会有这样的错觉吧。我到清水广场的时候8点还差一刻,张哥的车早早停在旁边了。
具有纪念意义的XX酒店再次以其恢弘的气势出现在我生命里的这一点。大厅里的宫廷吊灯依旧灯火通明,酒店外本来四车道的马路已经拓宽成六车道了。张哥开车时告诉我:“你不在这一年,这里变化巨大,洗脚城、酒吧都在这里扎堆,许多大学的分校开了一所又一所。他们说,这里许多卖的,都是大学里的学生。”
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在丑化现在的大学生,如果有,我道歉。不过我毕业找不到工作那会,就是直接去卖了。
跟张哥上到9楼,902房,红色的厚地毯消声效果很好。大厅、楼道、走廊都是冰凉的空气,这与外面充满湿热空气的比较来看,宛如另一个世界。我很久没进酒店了,那种感觉像沉睡的花蕾静静开放。张哥开门,我随后跟着,房间灯很暗,窗帘拉上了。
张哥没等我站定就抱住我,我身上还有些汗湿,但也禁不住抱住他,两人摇晃着靠近床沿,然后倒下去。我按照从前的记忆开始索吻,张哥跟着迎合。很快两人进入了状态,连身体都来不及洗。
张哥的内裤是银灰色,上面带花边,我隔着裤子亲吻突起的地方,很用神,很快他挺的更厉害,同时不自觉的发出哼哼声。后面的事自然而然,张哥和我仿佛期待这天,都期待了很多年。也或许是我多想了。
17
那天我在酒店过夜,张哥则在凌晨自己出了酒店。我和他聊了会天,但不一会他就睡着了,我却如何也睡不着,似乎担心他要走,于是忍不住老看他睡着的样子。他起来离开的时候,我却倦怠的已经睡下,并没发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在房间里转了半天,还好没有发现枕头下面或是床头柜上有放钞票,不然又要郁闷大半天。
到公司的时候,一个业务员刚好接了个单,是一家公司要在我们位于清水广场后面的广告牌上作广告。老板娘很快把平面效果做出来,客户说图画效果还好,只是文字表现力还不够。文字一直都是老板负责(我们这广告公司确实是个夫妻公司),但那天老板像中邪一样一直坚持自己的文字没问题,后来我还是尝试性的提了点建议,还是冒着砍头的危险,结果老板一听,发觉确实不错,然后就用上了。结果客户也很满意,东西就这样定了。
我现在才开始庆幸小时候喜欢读书的好习惯,想不到在这时候派上了点用场。记得刚毕业的时候,我也想过好好努力找份工作,可惜没经验,专业也坏,而且学校又不出名,结果四处碰壁。后来是看了一个月薪两万的广告才去应聘,不想真就走上了MB的道路。可喜的是,现在迷途知返,让我也看到一些稀疏的前途光芒。当然自己压力也一直很大,知道吃青春饭不容易,人是要老的,自己不弄点本事出来,迟早要被淘汰。
我在公司的地位很快稳定下来,此后打杂搬东西的活,一般都叫些业务员过来做,我的任务已经不再是简单复印、打印、传真、接电话了,有时还帮老板写些文案,或提点意见,老板娘也开始时常夸我聪明,没再动不动就给我白眼。
那次酒店过夜之后就没跟张哥联系,直到一次我他又路过我们公司楼下的时候,他发了条短信,说正开车到下面办事。我当时莫名其妙的激动,很想飞快的跑下去见他。但我忍住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于是淡定的回了条短信,说:“你是在办事吧?要我下来见你吗?”好一会他才回短信,等的我心焦:“不了,下次。”我心一下跌到谷底,其实多么希望他给个肯定的答复啊,那样的话,即使是飞也要飞下去。
不过很快就有机会再见到张哥,那是周末,张哥约我去游泳。我当时正在家里看片子,《王的男人》,很有味道的一部片子。不过一接到他电话,我就直接拔了电脑电源直接出门,连关机都等不及。
不过我没想到阿提也在,上车的时候,阿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朝我夸张的笑,热情的回头问我最近还好么。我心里蛮不是味的点头,说还好还好。阿提似乎并不知道他和伍奏的事全世界人都知道了,还一个劲的说这说那,我只淡淡的应着,张哥默默的开着车,从后视镜看他的眼,感觉一下好远。
18
游泳馆门口人很多,周末天气热,大概也没什么地方比游泳馆更能避暑。我们没去大厅的游泳池,而是上到三楼VIP的小型泳池。楼道地面粗糙不平,木制的扶手过去是淋浴房,房里几个无背躺椅很暧昧的连在一起,然后是放衣物的柜子,再进去就是淋浴室,都有格间和木门,私密性很好--但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可能反而觉得有些扫兴。
泳池水很清,有个小型的跳水台。我穿着绷紧的泳裤走到池边的时候,感觉很窘迫。还好这贵宾泳池人不多,而且大多躺在躺椅上休息。泳池的屋顶中间是个露天的敞篷,阳光直接从敞篷落到泳池的水面,水面波光粼粼,很是晃眼。
张哥跟着出来,他的泳裤把身段显的很好,腹部没有太多赘肉,薄薄的一层肉,胸肌倒是多少有点,看来他还是比较注重身材。阿提跟着也出来了,身材倒是很棒,而且还有小块巧克力腹肌,不愧是卖的!
“怎么不下水?”张哥见我在岸边迟疑,问道,“别说你不会啊。”
我笑了笑,说:“张哥没动,我哪里敢。赴汤蹈火,也得跟着张哥啊。”此话一出,我自己都觉得挺恶心,拍马屁的话早在以前就顺溜的很,不过此时看来,倒觉得有些酸。
张哥笑了拍拍我胳膊,然后一个猛子,就直接跳进了水里。阿提从后面跟上,看了我笑笑,然后也是“扑通”一声。
我跟着下水,潜一阵游一阵,阿提给张哥扑水,张哥反击,两人闹的很快活。我倒一下像旁人一样,不好意思接近。
我自个游开到稍远的地方,一会仰在水面,一会潜进水底。从水底看到张哥跟阿提的下半身,仿佛一道光怪陆离的影子,晃晃悠悠。我突然对自己感到很失望,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干吗?是游泳吗?
游过一会,我提前上岸找了个躺椅,躺下了。服务员很快送上饮料,我没动,自个闭着眼睛养神,忽然想起伍奏,他跟阿提到底是怎么搞上的?
此刻的阿提还在跟张哥在水里探讨游泳技巧,张哥的技术远不如阿提,阿提是出来常混的,我估计他现在还在暗地里联系以前的客户,不然真对不起他水陆空样样都精通的本领。以阿提的脾气,是无论如何奈不住寂寞的。
正胡思乱想着,张哥和阿提上岸了,走到我旁边,擦了身子,也找了躺椅躺下。
阿提说:“很久没这样好好放松了,真舒服。”
张哥笑着,没啃声。我心里想,未必你天天都在打仗?三个人躺了一会,张哥因为有事,自己先走了。我在游泳馆门口等公交车,阿提想跟我搭话,我装作没看见,车刚来,我就匆匆挥手说再见了。阿提略微有些失望,跟着说了声再见,车就把他甩的远远的了。
19
这一段时间都没跟张哥联系,他也似乎很忙,没主动找我。阿提倒找了我两次,我都推托没空,他好象有心思的样子,但我根本没兴趣。
前两天小皮突然来电话找我,说一起吃个饭,我欣然答应。晚上赶到碰头地点,约在一家小火锅店,我做梦没想到伍奏也在。
伍奏很热情,又是拖椅子,又是叫服务员点火锅料,屁颠颠忙这忙那,一会问我牛肉吃不吃,一会又问小皮来盘鱼丸怎么样。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伍奏把小皮搞定了,小皮人很直率,外强中干,心还是容易软。估计伍奏软磨硬泡很费了些功夫。
我也不多啃声,微微笑,火锅店的空调气很足,反倒有些凉意。小皮看着我笑了笑,说:“没办法,这小子死皮赖脸硬跟我耗,我实在怕了他。”小皮其实是真舍不得伍奏。
伍奏赶忙乖乖一笑:“是我死皮赖脸,谁叫我这么舍不得你?”我不说话,心里也替他们高兴,其实有时候身体的一时背叛并不代表什么,我们这样的,裤腰容易松落,但心跟常人还是一样。
“你以后再敢给我闹出点什么事,”小皮接着说,脸色有些严肃,“看我不废了你!”伍奏点头,嘴上没说什么,脸上却没了笑意,也显出严肃的样子。
我却突然好奇心作祟,禁不住想问伍奏,阿提跟他是怎么搞上的。话滚到嘴边,又一口气,忍住,吞了下去。
火锅料很快上齐,三个人忙着下火锅、吃起来,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小皮摆出一副耻场老手的架势,问我在公司的情况,然后给我分析,让我如何做才能不吃亏,怎么避免成为办公室里最倒霉的人。我听的一愣一愣,但因为办公室关系没他想象的那么复杂,也只听一半,漏一半了。
伍奏能和小皮重新好上,在我看来还算是件好事,谁不想自己的朋友开开心心呢。但对伍奏的为人,我还是不十分放心。
吃完火锅,他们还要提议去唱歌,我觉得外面太热,空气不好,第二天还要上班,就推托不去了,毕竟两个人破镜重圆,有的忙活,我也不想不识趣。
当晚回到家,一个人打开黑漆漆的门,开了灯,心里有些落寞,别人都双双对对的快活,我却还形影相吊,自认相貌不丑、身材不差、身体健康、能力蛮强,资源好不能浪费啊!洗了个冷水澡,就开了电脑上网,但真正要找人聊天时,又提不起多大兴趣,因为感觉效率太低,聊的上的未必看的上,看的上的又聊不过来,太耗精神。
虽然这样想,但还是有句没句的跟一个“湖蓝”的Q友聊着,他说看我在交友网站上的资料找到我,跟我一个城市,想跟我交朋友。我说没问题,先发照片再说。很快照片放上来,很帅气的一张脸,阳光味很足,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头发短,很性感。
当时有点晚了,没聊两句,我就匆匆要下线,约好第二天晚上网上见。
20
第二天上班很累,自从老板发现我文案不错之后,开始让我根据客户的要求创作文字,他则完完全全做起了“管理层”。还好老板娘人挺仗义,见我做的比以前多了,主动说一个月加我两百块工资。老板一开始不同意,说什么成绩还没做出来就加工资,不符合规定。真是笑话,到公司这么久,还不知道有什么规定不规定,还不是你们老板说怎样就怎样。老板娘硬是挺我,决意要加我工资。老板服了软,点头答应,但要求以后跟客户联系和谈判,都要我自己一人搞定!
白天为这事闹的心神不定,而且当时就接了两个文案的任务。其实我知道这样对自己未来发展很有前途,但那种压力却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楚。
晚上加班到家已经很晚,没想起上网的事,洗澡后已经十一点,喝了点水,就睡下了。结果第二天上班,开QQ时才发现“湖蓝”的留言,问我怎么没上线,还关心了几句,问是否出了什么问题,倒没有责怪我的意思。看了很窝心,赶忙回复,说自己加班太晚,太累,一时就忘了。
没想到他隐身在,马上回了消息:“没什么大问题就好,很关心你。”我觉得有些好笑,他的过分关心让我觉得有点假。但还是礼貌性的回了个笑脸。接着他又来消息:“晚上有空吗?能否见个面?”他还真迫不及待,不过在我看来似乎也挺正常,想了想,回忆了下他照片里的样子,感觉不坏,于是回了消息:“看吧,怕晚上加班。”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他很积极,看样子饿的不轻。我发了个点头的头像过去。他马上回问:“怎么联系?你手机号多少?”我想也没多想,发了手机号过去。手机就忽然响起来,一看是陌生的号码,接听时还没反应过来。
“你好,我就是那个湖蓝啊。”声音听起来还好,音不是很重。我哦了一声,说自己叫北晓。“你叫我小胡就好,别人都这样叫我。”小胡口气有些兴奋,“今天晚上我在哪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