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十字军（第三部）————aulaul

      「李班！是小杨自己不能把持，但是…『人』…不都很难把持住自己吗？」
      「李班！有些疤痕在身体，身体的疤很容易痊愈的，不过是留下一道痕迹罢了。」
      「李班！有些伤痕在心底，心底的伤不可能消除的，他将会永永远远如影随形。」
      「李班！该你的就是你的。」
      「李班！你知道你该怎么做的。」
      「李班！…………。」

      躺在自己的床上，我重复想着小蝶走进寝室之前，所对我说的这些话。

      我想：爱情这个字眼对小蝶来说…现在还剩下了些什么？
      我想：小蝶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因为我和他一样…也做过相同的事。
      我想：在小蝶的心里…他明了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吗？
      我想：身体的伤……疤痕，心里的伤……哀恸。

      当小蝶喃喃自语，不停对我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小蝶不像是在告诉我属于他自己的感受，他反倒像是在不停地催眠着自己…告诉他自己…『他』…并没有错。

      小蝶对我说：该我的就是我的！他发现了我和吴连的事情吗？

      小蝶他知道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对我说的。

      但…我想…我真的知道该怎么做吗？我想…我想…。

      一声滴滴的手表报时声响，那…不知是从哪个弟兄的床位上发出来的。

      已经三点了。[自由自在]

      我想…我…是该睡了。

      第十二章～心语～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我吗？我喔…我喜欢的东西不多耶。」
      「那么…你在意的东西有哪些呢？」
      「我在意的？…嗯…。」男子想了想，接着摇头晃脑地回答道：「也不太多。」

      「是喔？」问话人这时觉得自己的话题似乎挺无趣的。
      「对呀。」男子脸上挂着的是只有在面对『他』时，才会展露出的微笑。

      「那么…？」问话人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但是他才刚一张开嘴，却被另一张唇给印了上去……。

      时间就这么慢慢地流逝…过了好一会儿，男子离开了问话人的脸庞。他低头缓缓地：「你觉得呢？我喜欢什么？『在意』的又是什么呢？」

      岁月又开始匆匆地飞驰…问话人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柔情的眼眸。然后…他对着眼前的伟岸男子撒起娇来：「你说呀！你说嘛！我要你说！」

      男子捧起问话人的脸颊：「真是的！你喔！」

      「『你』什么『你』呀？要说『我』才对啦！」问话人像只骄傲的孔雀，展开了一身璀璨的美丽羽翼。

      男子温柔地抱起问话人柔软的躯体：「那么…『你』呢？」

      「我？」问话人躺在男子的怀抱里。但是他的双眼…却不经意地撇向了窗外：「我？…我…当然和你『一样』。」

      窗棂外面的那片翠绿树叶，正被太阳照得闪闪发亮，彷佛像是有成串的珍贵翡翠，被高高地悬挂在树枝上头。在那片耀眼的绿色帷幕后方，问话人隐约看见了一棵孤独矗立的大树。这个季节，夏天才刚来不久，热浪席卷大地，午后吹来的尽是暖风。

      忽然那棵树上飘下了一片落叶。

      气流翻滚，落叶倏飞晴空，消失在烈日之中。

      问话人在心中纳闷地想着：「现在不是夏天吗？为何那片落叶已然泛黄？而且…那片『枫叶』…为何会在这个季节…提前到来？」

      嘎…嘎…嘎…嘎…。电风扇发出阵阵转动时所发出来的声响。

      我呢？我正躺在一间小小的寝室里头，脸上迎着有些温热的人造微风。

      此刻的我，侧着身体，躺在一张简单的单人床铺上头。我眼前面对的是一扇全开的毛玻璃窗户，那扇窗户有将近三分之一的通风口，已被总部刚发下来的铁制内务柜挡住了空气的对流。内务柜的另一边墙壁放置着一张办公桌，上面摆了几份尚未签署完的公文签呈，还有一个专门为我所准备的烟灰缸，里面还留有几具我抽烟过后，所残留下来的烟屁股。我的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绿色内衣，和一条红色士官专用短裤。我的脚底轻轻挪动，让脚尖朝向了那台还在发出嘎嘎声响的蓝色电风扇。

      今年的夏天似乎更热了！窗外的蝉鸣似乎也不再和去年一样响亮。我想…它们大概也被这次的热浪给冲昏头了吧。

      「手会痛吗？」我轻声地询问躺在我背后的男子。

      「不会。」吴连的语气带着浓浓睡意。

      我依然维持着现在这个被人从后方拥抱的姿势。虽然我明知道吴连一定不会说痛的，不过我还是细心地维持自己身体的重心，尽量不要施压在吴连那只穿过我腰际下方的手臂。
      [自由自在]
      今天是星期天，连上的弟兄剩下的人数不到十个，其它的军士官也早在前两天就离营休假去了。小蝶一早就去先到营站待命，而阿桂今天又是选择点放一天。没办法！自从他交了男朋友之后，他可是将一个月六天的休假，分成了六天来放，也不再和过去一般，总爱连积个好几天，再一次给他放个过瘾。他的理由很简单：『这样才可以和他的情人多见个几次面！』

      当然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是可以理解阿桂现在的心情。这不就是只有沈浸在爱河里的人们，才会做出来的事情吗！

      至于小蝶呢？花蝴蝶在这方面是不需要谁去替他指点的！套句小蝶自己的话来说：『男人？要有多少？有多少！』。谁知道现在营站办公室里的人…是不是就他『一』个？所以也就不劳我这个『小倩姊姊』去替他瞎操心了。

      躺在床上，我轻轻地执起吴连穿过我胸前的左手。顺着他的手指，我悄悄摊开了吴连的手掌。

      吴连也有断掌！他和我是一样的！只不过我的断掌是在右手，而他的是位于左手。我和大部分的人一样，都是惯用右手！而吴连则是喜欢用右脑思考的左撇子！我和吴连现在…是的！我们现在是一对『情人』了！而且此刻的我们，正躺在连长室内的这张单人床上。吴连安稳地在我的身后沉沉睡去。

      平时在炎热的夏日午后，连队的弟兄用过中餐，总会先到浴室冲个凉，吴连和我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像今天这么炎热的日子里，吴连还是坚持要和我在这张拥挤的单人床铺上头睡在一起。因为他说：『既然我不愿意以传令的身份搬进连长室，那么…至少在每个月的『共同留守日』里，我都必须在午休时和他一起共眠！』

      面对吴连这种近乎耍脾气的要求，在怎么说，我也不该说个不字。当初他第一次提议时，我只不过是他的『传令』而已，然而现在…我可是他的『情人』！

      其实我也不是全然不知吴连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这里』毕竟是严肃的军中部队！我们在外人的面前，尚且还必须要以长官和下属的身份相称，更何况他是一连之长！我是个偶而必须背上值星带的鸟科士官！就算是谁再怎么希望能够多些私下的相处时间，也不能够在大家面前表现得太过露骨！亦或是言行做得肆无忌惮！我想…吴连也懂我在顾忌些什么吧。为了避免发生任何不必要的枝节，不搬进连长室里，是我认为自己目前所做的正确决定！

      在我坚决的强力要求之下，吴连…首肯了。

      他是必须答应的！因为他说过只要是我的要求，他都一定照单全收！

      所以当他装出一脸孩子气的哀求表情，希望至少我在留守日时，能够让他拥我在他的怀里，睡在他的身旁时，我微笑地答应了他的请求。毕竟…他对我的好，为我所做的一切…一切…而我…又怎么能连他这个小小的心愿都拒绝呢？

      闭上了眼，我听着吴连口里发出的细微鼾声，耳朵汗毛感受着吴连呼出的轻微热气，我伸出右手柔柔地握起吴连的左手。我们两人手中的断掌此刻合而为一。电扇还在嘎嘎地响个不停，吴连胸部呼吸的起伏，碰触到我的背部。隔着一层薄薄的短杉，均匀而强劲的心跳，颤动着我的身体，他那双毛茸茸的腿，就这么横在我的腿上。

      吴连他…流汗了。

      对呀！也对！这么热！他当然会流汗的。他和那只不断旋转的电扇中间，还多了一个体积也不算小的我。想当然地，他当然会流汗！

      我悄悄地用自己的脚踝，将吴连冒汗的腿给移开，然后缓缓举起吴连的左手，在小心翼翼地移动自己的身躯，离开了床铺。

      吴连这时忽然翻了个身，躺成了大字形，嘴里还不知在嘟嚷些什么我所听不懂的魇语。

      我坐在床头边，看着熟睡的吴连。等到他恢复了安静没有其它动作之后，我起身将电扇转个方向，正对着连额头也开始冒出汗珠的吴连。接着我才走进连长室内附设的浴室里，拿起吴连的毛巾，打开水龙头，将毛巾放入浸湿。

      冰凉的水在我的手中流动，我的心却是热烘烘的。

      吴连他…一直都『想要』的是什么？他『在意』的…又是什么呢？

      我想着午休前，躺在床上和他聊起的那些言不及义的话题。他喜欢的东西不多！在意的事物更少！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其实早就传达出了他的答案。不是吗？

      「那么…『你』呢？」他反问我。

      「我…当然和你『一样』。」这是我给他的回答。

      当然的！这是一定要的！他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我是喜欢他的。

      我将塞子拔除，让冰凉的水，顺着水管流入不知名的海洋，然后将毛巾拧干，走出了浴室。

      凉爽的毛巾擦拭在吴连的脸颊上，吴连的眼睛瞬间瞇成一条线。由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受到了小小的惊吓。我赶紧将毛巾移到吴连的额头，接着关心地询问道：「怎么？太冰了吗？」[自由自在]

      吴连张开有些迷蒙的双眼，他伸手握住我空着的左手。

      我拿起毛巾，继续温柔地擦拭着吴连，由额间、顺着耳后、接着来到了颈子。吴连这时脸上浮现出淡淡地笑容：「嗯！舒服多了！真乖！」

      我低下头，在吴连的鼻间轻轻一吻：「那就好。」

      我起身想去清洗一下已经沾满汗水的毛巾，吴连出声喊住了我：「别弄了！躺下！陪我！」

      「乖乖！来！要听话喔！」

      我将毛巾放在桌缘后，『乖乖』听了吴连的话，回到床上。

      我们两人抱着彼此的躯体。夏日的炎热，比不过吴连身体此时所发出来的热力。他用那长满短短胡渣的下巴，磨蹭着我的肩窝，浓浊的气息喷洒过我的耳垂。吴连的双手又再次地探索起我的身体！从腰际，慢慢往上，一手滑过我的腹部，来到我的肋骨，一点点，一滴滴，慢慢地，他试图如此占有我那清瘦的胴体。而吴连另一只灵活的手也没有因此而空闲下来，它直接穿过我的腋下，用那粗糙的指尖，大辣辣地抚摸起我背部那片白晰的肌肤，接着又朝下缓缓地移动着。此刻吴连的全身，就像是一只发出高温的火炉，连围绕在他四周的空气，彷佛都在瞬间燃烧了起来。

      吴连他的…他身体已经起了生理反应？

      是的！是该如此的。

      我让自己放松，张开双臂，也将吴连拥入我单薄的怀里。吴连发出了一声快意般的低吟。

      这是应该的！他一定会这样的！

      我缓缓将吴连身体翻正，让他仰躺在床铺之上，然后我坐起身，一脚越过吴连，跨坐在他的腰上。

      是吗？是现在吗！时候到了？….是吧。

      我伸出双手撩起吴连那件被汗水溽湿的白色内衣，然后用手指顺着吴连布满体毛的小腹中间，直直地向上划去，来到吴连壮硕的胸膛。指尖飘忽不定，游移在吴连的胸前，顺着他体毛生长的方向，我轻柔地在上头画着圈圈。

      吴连再次发出了极力压低的呻吟，而我低下了头，吻起他那整片燃烧的表皮细胞。慢慢地…我的唇开始朝下前进，眼见已经来到了吴连的腹部，我的双手也自然而然地将吴连穿在身上的那件短裤轻易褪去，吴连现在全身只剩下一件小小的三角内裤。他平躺在我的身下，那双眼睛如同上次般发出了精红，有如一对冒着火焰的金睛。

      嘎！嘎！嘎！嘎！…电扇的声音依然有规律地响个不停。我的心跳声大得连我自己都被到震动，而吴连的喘气声息，则是不断地回荡在整间寝室内。

      我直视着吴连。一会儿后，手指来到了吴连的肚脐下方两吋的地方。隔着棉质的白色内裤，我首次碰触到了吴连的下体。而吴连则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我的手终于….准备要进入吴连的禁区…。

      「报告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