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一个堂堂太子,平时多少女人主动承欢还来不及,从来都是他在挑拣,有谁敢几次三番欲拒还迎,放着心爱的女人在身边看得见却有魄力忍着不碰这还是第一次,偏偏他就是舍不得对她真正用强。
如今弦音默许,赵渊未免她下一刻反悔,当即又一把拦腰抱起她大步向院落走去。
不一会儿到了先前的院落,早有两位侍从站在门口恭候,见太子抱着一个白衣墨发的绝色美人走了回来,当即心领会神,躬身打开院门后退几步。
赵渊跨了进去,身后院门轻声合上。
再走了一会,桃林繁花尽处,六级石阶上站着两个婢女,从打开的门口看去,屋内灯火通明,显然都是在等他回来。
第五十四章
“太子殿下,您回来了!”门口的两个婢女对他行身万福。
屋里的一众婢女跟着万福,“太子殿下!”
赵渊颔首,抱着欧阳毓进了前厅,听得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婢女跟在身后轻声禀告,“太子殿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们伺候太子更衣洗浴。”
赵渊还未开口,欧阳毓先摇了摇头,——让她们出去罢。
“可是她们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不用她们伺候。
“不用她们伺候?”赵渊忍不住提高声音重复一遍。
瞥见那些婢女瞬间红个透顶的脸颊,还有赵渊的反应,欧阳毓暗自反省自己刚才有说错什么惹人暧昧的话没有。
他所不了解的是,皇室中人平时都是极为娇生惯养,换成普通小百姓或许觉得自己洗浴吃饭走路穿衣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放在整个天下都莫非王土的皇室来说,连吃个饭都应该是别人伺候着的,自己只需要张嘴就行,更别提洗浴了。
所以刚才他让婢女们都退下去,听在赵渊耳里的意思就是,弦音要亲自为自己沐浴更衣,更进一步的,脑海中已经自动勾勒出两人共洗鸳鸯浴,弦音不着寸缕柔情万种地倚在自己怀中,柔软的手指在身上轻轻游移,那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啊!太子殿下,您流鼻血了!”身旁婢女失声惊叫。
人中处果然有什么东西流下来的感觉,伸手一摸真的是鲜红的血液,慌忙接过婢女递过来的丝帕仰头止血。
众婢女们纷纷拿出丝帕给赵渊换着擦拭止血,倒把欧阳毓莫名其妙挤到一边,以为他会忽然流血是身体里的毒素发作征兆,当即分开人群拉出赵渊。
所幸流出的鼻血不是很多,很快便被止住,赵渊捂着鼻子有些尴尬地闷声开口,“没事没事,只是留了一点血,现在已经止住了。”
——你让她们出去罢,我不习惯。
如此好事赵渊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摆摆手,众婢女心领会神全部退了下去,临走还不忘仔细关好房门,诺大屋里顷刻只剩下他们两个。
想要为他先把脉看看,指尖刚一触及脉搏便就传来砰然急速的跳动,碰触到的肌肤也显得非常的高热,热的烫人!
欧阳毓眸底瞬间闪过讶异,等到拉开他肩膀处的衣襟仔细看清楚那小小的一丝出血点四周所晕出的颜色时,差不多就已经猜到上官殷冰针里带的是什么毒了。
佳人近在咫尺,呼吸间尽是发丝中的梨花清香,赵渊呼吸渐渐变得沉重,未免自己太过急切吓到她,于是努力控制好蠢蠢欲动的念头岔开心思,“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把脉?”
欧阳毓收回把脉的手指,胡乱编了个理由,——久病成医,对岐黄之术略通一二。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没有……”总不能明说自己现在欲念难耐,正一发而不可收拾,折磨得他恨不能立即把她……
纵使他不说欧阳毓也心知肚明,见他此刻白皙脸上已是红潮不退,明白药性已经发作,凤眸瞬间变得幽暗难测!
上官殷下的毒名叫“莫离”,是一种混有软骨散功的催情药,毒发之时身体渐渐变得酥软无力,又被引得情动,只能任人予取予求。
多年以前上官殷便想用这药暗算与他,后来没有得逞,想必又回去炼其精华,将药性提升数倍才再次拿来暗下阴手。
纠缠不休到现在,这个上官殷始终执着,而他却早已感到厌烦,如此看来,也该是将事情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弦音……我……”欲念来得汹涌,止也止不住,赵渊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颤抖着伸出手抚上欧阳毓白得透明一般的脸颊,温润如脂的触感传来,理智瞬间溃不成军。
用尽力气将已然变得有些模糊遥远的欧阳毓拉进高温的怀中,赵渊凭着感觉覆上记忆中让人流连不已的诱人唇瓣,甜美醉人的感觉在唇齿间荡漾开来,心跳一声一声,砰砰激烈得仿佛要破胸而出,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狂乱叫嚣着想要她,可是……
拥住他忽然瘫软下来的身体,欧阳毓有着片刻的停顿,但也只是片刻而已,隔着衣料传来的高温已经到了灼热的地步,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尽快让他纾解亟待释放的欲望。
可是……门外多的是甘愿主动献身的女子,虽然他现在全身软绵无力,可是只要他开口,即便是那位徐知府的千金,想必也会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的贞洁罢。
眼前一时幻想出了赵渊跟那些不知名的女人在床上一起翻云覆雨的激情画面,欧阳毓猛地沉下脸。
“弦音……”低低的呻吟在耳边响起,低下头看去,汗湿的脸上情动如潮,早已是神智迷乱,贴合在一起的高热身体无意识蠕动摩擦着,连空气都仿佛要被摩擦出火来。
欧阳毓低垂下眼眸,方才被他不知分寸吻得嫣红湿润的双唇微微弯起,吐出的话语确是不可错听的低沉男音,“……就算是对拿你做挡箭牌的赔罪好了!”
半扶半抱搀着他向内房踉踉跄跄走了过去,到了床边轻轻一推,赵渊斜身歪倒进软绵的锦被里,唇间仍旧断断续续逸出一声声低喃,“弦音……弦……音……”
听清了他口中呼唤的名字,欧阳毓正在解开衣带的手指一顿,忽然生出几分恼怒,用力一扯,锦缎的明黄外袍瞬间撕裂开一个长长地口子敞落开来。
明知道他已经看不清听不见,还是压抑不住冷凝的情绪,“你给我看清楚,我不是弦音,我是……”
话到这里忽然顿住!他是谁?弦音就是他,他就是弦音!
可偏偏弦音跟欧阳毓……
陷入迷乱当中的赵渊身上渐渐被汗气湿透,失去外衣遮掩,单薄的里衣经过汗水浸润全都伏贴在肌肤上若隐若现,浑身奔腾不休的热流尽数汇集到了下身早已火热难耐,蓄势待发的地方。
“弦音……帮我……”想要去抚慰憋闷得难以忍受的下身,可是双手使不上一点力气,赵渊俊逸的脸上艳红得仿佛可以滴出血来,勉强睁开双眸,只看到眼前晃动着的一抹模糊地影子,下意识觉得那就是她,“帮我……”
欧阳毓冷哼一声,手下却再不迟疑,极快速地帮他除去粘腻在身上的单衣,修长手指包拢住坚硬的火热,指尖合拢的一瞬间,心里不可避免生出几分嫌恶。
赵渊却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身上肌理紧绷起来,似在催促着他快点动作。
用点力适应了一下手心的触感,欧阳毓试着轻轻动作,听到他满足的低吟,线条优美的肌理起伏有致,烛光照映下闪烁着女子般莹润的质感,清涟凤眸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第五十五章
微俯下身,附在他耳边烙下一句低语,“我要你要记住,现在所感受到的一切,到底是谁……”
敏感的顶端被指尖有意无意间轻轻刮过,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腰椎一路攀升,眼前瞬间袭过一波一波铺天盖的快慰浪潮,神智已然不受控制,可是却依然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被温润的手心包裹住的地方有多舒适满足,赵渊呼吸的声音渐渐沉重,身体也绷得越来越紧。
知晓他即将高潮,欧阳毓抚慰的动作咻然加重许多,直到赵渊闷哼一声,欲望得以释放的晕眩快感袭来,全身神经仿佛痉挛一般的颤栗不止——
松开手,扯过破裂开来的明黄外袍,等擦拭干净手指沾染到的点点污秽,将衣袍随手扔到地上,欧阳毓斜靠在床边冷眼凝睇着欲望纾解后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当中的赵渊。
清俊五官上红潮尚未有散去的迹象,黑发凌乱披散在大红色的锦被上面,被汗水浸湿的赤裸身体无力瘫软着,烛光照映下的白皙肌肤透出绝佳的弹性……
明明是个男人的身体,但此时浑身上下呈现出的,却是一片女子也比之不如的旖旎风情!
冷眼打量半天,欧阳毓终于悄悄移开视线,不可否认的,生平第一次为另外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事情,明明是觉得违和不快,更甚至,自始至终心里都混杂着一丝厌恶的情绪,可自己层层衣物包裹下的身体,却还是因为眼前这般情欲渲染的气氛而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唔……”迷迷糊糊当中的赵渊轻轻逸出一声呻吟,刚刚平息不久的身体又迅速燃起了冲动,指尖吃力地收起轻握成拳,似乎是想要握住什么东西一般。
“莫离”的药性……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摆平的!
欧阳毓垂下眼睫,任墨色发丝从两边鬓侧滑落遮住了那一张颠倒众生的绝色容貌,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神智已经恢复了冷静,曾经升起的几分欲念完全从那双美丽的凤眸中消退,再也找寻不到一点痕迹。
手指重新覆上坚硬如火的欲望,欧阳毓对着他情动难耐辗转不安的神情勾唇一笑,笑容明媚有若红尘中繁花惊落的绝艳,“这次,开始是你欠下我的,太子殿下……”
好似一场缠缠绵绵的春梦,梦尽乍醒,赵渊努力睁开双眸,首先入眼的是床顶雪白透明的蚕帐,一时恍然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捂住昏昏沉沉的额头坐起身,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随着他坐起的动作锦被一角滑落到腰间,暴露出赤裸裸的上身,而锦被遮掩下的身体……
他为什么没有着衣?
脑海中的记忆直到自己没经过弦音的同意便强硬吻上她的那一刻,剩下的就只是一些零星残存的感觉,努力回想却依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不由头痛地用力揉着眉心。
模糊中只记得火一般的狂热席卷过全身,神智也被焚烧的干干净净,半梦半醒中,似乎有谁一直在为自己纾解掉胡乱窜动的欲望,那么柔滑,柔滑到骨子里的舒适感觉……
“来人!”甫一开口便听到自己的声音略显沙哑,带着一丝欲望发泄过后的无力慵懒。
门外传来婢女应答的声音,很快便有两名婢女打开门绕过屏风走了进来,一人一边撩起垂落下来的透明蚕帐挂到床边悬挂着的银钩上面,看到赵渊一丝不挂的上半身脸上募地一片绯红,赶紧低垂下眼,“奴婢们伺候太子更衣。”
“先不用!”赵渊皱眉,“昨夜是谁伺候本宫更衣入睡的?”
两名婢女互相看了一眼,又低垂下头柔顺答道,“禀太子,昨夜您让奴婢们全部都退了下去,之后再无传唤。”
……这么说来,想到那个隐隐约约的春梦,赵渊急忙问,“弦音姑娘人呢?”
其中一名婢女偷偷往赵渊身旁位置瞄了一眼,没有瞧见意料当中的人影,不由咦地一声,“奇怪,昨夜弦音姑娘一直陪在太子身边左右,奴婢们守在门外一夜,并未见到有人从太子屋里出来过,怎么现在却不见了?”
“她陪了本宫一夜?”赵渊神情一震,难道那个春梦不是梦,而是真的……他昨夜,真的,要了弦音……
“交代下去,找到弦音姑娘现在什么地方,速速回来禀告本宫!”无论如何,先见到她本人问问清楚再说!
“是!”一名婢女行礼后退了下去,刚转过门外,又有数名婢女端着银盆、茶盏、衣物等走了进来,远远地隔着屏风一溜排开行礼,“奴婢们见过太子!”
赵渊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免礼!”
掀开锦被就这样毫不在意赤裸着的身体下了床,“过来为本宫更衣!”
“是!太子!”依然还候在床边的那名婢女颊侧微带薄红,指挥托着衣物的婢女走进来,从里衣,中衣,外袍,一件一件为赵渊换上,直羞得脸红心跳。
赵渊身为太子,长在皇家,赤身裸体任人服侍惯了也不觉得有何不妥,此时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弦音的一颦一笑,哪里还能注意到她羞红如桃花的俏脸。
等换好衣物,漱了口,净了面,还没有人回来禀告,赵渊等着等着,开始忍不住心浮气躁起来,“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人么?”
那名婢女在一旁细声细气道,“怕是弦音姑娘有什么事走开了,太子您别着急,请先到前庭用过早点再慢慢等也不迟!”
“不用了!本宫不饿!”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来的却是一个侍卫打扮的人。
那名侍从走到门边,单膝跪于地上大声禀告,“太子殿下,弦音姑娘人已经找到了,就在中庭!”
“中庭?”昨夜徐知府设宴款待的地方?一大清早的她去那里做什么?“人呢?”
“禀太子,内侍婢女交代说,弦音姑娘她似乎还在熟睡不醒,未免扰她清梦,所以并未吵醒她而是直接赶回来禀告!”
赵渊站起身,“带本宫过去!”
“是!”侍卫退到门边让出门口,等赵渊出来了便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向中庭走去。
赵渊一路走得极快,时间不长便到了中庭,昨夜人声鼎沸,笑语盈盈的场面已经消去,只有张点悬挂的灯笼还没有来得及撤下来,仍然显得几分喜庆的味道。
候在八角亭边的一直不停张望着的那名婢女见到他远远地弯身行了一礼,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赵渊会意过来,立刻放轻了脚步,瞧了一圈也没有瞧见弦音的影子,明眸一凝,“人在哪里?”
婢女抬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小声回答,“禀太子,在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赵渊忍不住怔了一下,这——
第五十六章
距离八角亭边不远处的一株颇有年代的婆娑老树,一抹淡青色的身影静静俯卧在那离地九尺有余的宽大横枝上面,微风轻拂过垂落下来的墨色发丝和衣袍下摆,远远看去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直看得赵渊胆战心惊,却又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惊动到她跌落下来,那该如何是好!
小心慢慢靠近,等到了树下,抬头望着伸直手也够不到的地方,赵渊暗暗着急,正要吩咐身后侍卫去拿锦被过来在下面兜着接人,那俯卧的身影忽然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