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莫不是泊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种可能,邢砦御变了脸色,直冲过去。
眼前所见的一幕令两人傻眼,一叫花子竟与泊在争地盘!
他们忍不住要问,泊就那么像乞丐吗?
第二十九章,老乞儿
“恩啦——呃,啦、啦啦——咯!啦啊……”一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嘴里哼着小调,手拿一酒葫芦,东倒西歪地,走得很是不稳。
“扑通!”发出响亮的一声,想必摔得很疼。
“谁——咯!是谁?谁胆敢——”老乞儿站了起来,却因喝醉酒不能维持身体平衡,又跌倒在地。
醉眼慢慢形成焦距,看向妨碍他走路的“路障”,原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乱丢东西在路上,却没想到会是个人。
“呵!”老乞丐笑了起来,“这下不用——呃,去找人了——咯!”祸事者就在这。
爬到“绊脚石”身边,老乞丐推了推他,却又是个重心不稳,倒在他身上。
“不会是死了吧?”老乞丐盯着毫无生气的“绊脚石”瞧。那他怎么报复?无趣,竟是个尸体……
触摸到他的脉搏,探到平稳的呼吸,老乞丐瞬间酒醒了三分。
老乞丐突然大笑,还好现在夜深无人,要是被人给看见,还不纷纷走避,直嚷着街道出了个老疯子!
像是被他的笑声吓到,熟睡中的泊呼吸慢了一拍,不过瞬间又恢复平稳的呼吸。
“世间竟有这种人!竟能睡得如此之沉。好,决定了。我要收你为入室弟子。”老乞丐满意地笑笑。
“不要。”泊突然出声。
老乞丐一楞,看着睡梦中的人儿,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你可知道我是谁?”危险地眯起眼,肃杀之气在眼中流转。
莫不做声摆明了对他的身份没兴趣。
“我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怪奇老人!连那三个自称剑圣的小子都要敬我三分,当今武林盟主是我的徒儿。”想当初多少人求着他收他们为徒,他竟然……
怪鸡老人?好怪的名字~~没听过,他也没兴趣。不过这人唧唧喳喳的程度跟凑有得比!
“你、你你!”竟敢无视他的存在!
老乞丐被气得语无伦次,“哈哈!”突兀的大笑,让泊有种遇到疯子的感觉。
虽然常有人说他们是怪人(这点他们挺受用的),但却不能与疯子相提并论。为避免麻烦,他决定——闪!
“等等!你要去哪?!”老乞丐忙赶过去,捉住正“滚”回客栈的泊。
捉住这人的衣襟,老乞丐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是做什么?”
没睁眼瞧过他的泊奇迹般的开口了,只想快点离开,“回去睡觉。”
“不准!”
想必这麻烦是避免不了了,泊不再理会他。
刚走到客栈后门的两人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愤怒的乞丐拉扯着泊,实在容易让人联想到:泊的出现侵占了老叫花的地盘,两人正为此而争执……好象不太可能呵!
甩掉脑中一闪而逝的谬论,邢砦御与吴斥希走向泊与老乞丐。
邢砦御刚想从他手中抢过泊,却不料被他巧妙躲过。此人武功之高远在他之上,想不到一个老乞儿竟有如此深的武功!
浑身散发着危险的邪气,邢砦御眯起双眼,“把他还给我!”
“他是你的么?”老乞丐不以为然。
不等邢砦御回答,一个带着兴味的声音响起,“我是他的。”笑眯眯的双眼望着邢砦御,懒人儿正为他的话而高兴。
身上的邪气不再,邢砦御羞红了脸。
“哼!你是我的才对!”他好不容易看中的徒儿,怎肯轻易罢休?
一把抢过泊,邢砦御怒斥,“老不羞!”
“呃?啥?”瞧他傻楞模样,看样子是搞不清楚状况。
吴斥希在旁窃笑不已。
被老乞丐横扫一眼,吴斥希再不能动弹,张口亦发不出声音。
“小子,记住要尊敬老人。”笑,在某些人脸上是多么恐怖。“等等!你休想带他走。”
“呵呵,只会欺负弱小的人想收我为徒么?”泊很给面子地赏了记大白眼给他,“回去修身养性再说吧!”
呜,果真是个麻烦,甩不掉不说,还浪费他那么多口水外加一记白眼!今日真累啊~~
“……”解了吴斥希的穴道,老乞丐紧跟两人屁股后面,进了客栈。
第三十章,再度找上门的麻烦
“是怪奇!不是怪鸡!”一人气得跳脚。
遇到这么一群人,他被气得命都短了几年!
“还不都一样?”明明就是一样的读音吗!
“不一样、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样呢?!是与奇怪的奇同字不同音的奇,不是你想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哪个?”黑曦坏坏地笑。
“哼!”老乞丐——不,现在不能这么叫了,怪奇老人已换了身新衣,洗去全身污垢的他露出本来面貌,虽然满身毛发全白,皮肤却粉嫩得紧,白里透红,犹如刚出生的娃儿,只隐隐有几丝皱纹,任人看不出年龄,顶多也就四十岁的相貌,偏生那皮肤却让人当作小孩年岁。
“嘻嘻,别生气了,喝茶、喝茶。”黑曦敬上一杯,意欲从他口中套话。
今早起来,她看见这老人——据他本人的说法——与泊同坐一桌,老人兴奋地说话,邢砦御戒备地瞪着他,吴斥希与李狄赶他不走,而泊依旧故我地睡。于是乎,她黑曦也来插上一脚。
这些晚辈江湖经验可真少,竟连他都不知道!“要知道,年轻气盛之时,我可是叱诧风云的人物。即使老了,我可不差,那些晚辈都要尊称我一声怪奇老人,连那三个自称剑圣的小子都要敬我三分,而当今武林盟主是我的徒儿。”
再次说到这号人物,泊撇嘴。
“怎么了?”邢砦御关心的问。
“那白痴盟主不知道浪费了我重要的睡眠时间!”泊轻声咕哝。
“哦?此话怎讲?”邢砦御心中有些吃味,却没表现在脸上。
“因为他,我与我七个同伴成了所谓的‘武林高手’,给我们惹来了不少麻烦。”只有四个“逃”出他的“魔口”,只因那四人已经很有名了——在商场上。
邢砦御嘘了一口气,拿着牙签插了块绿豆糕喂他。
“恩?我那徒而曾惹你生气?”那可不太好办了,“别在意,只要你当我徒儿,我一定好好教训那小子。”
对着他那张笑得好不诚恳的脸,泊与邢砦御同时不客气地道:“做梦!”
“当今武林盟主?谁啊?怪‘鸡’老人,说说他的事情给我听。”黑曦插上一句,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老人瞪圆了眼,“你是从哪个山洞里出来的?!”
黑曦笑道,“我从某个不问世事的地方到这没到一年的时间,自然有许多事情不知道。”
难怪听不出她的腔调来自何方。老人的视线调到黑曦身侧的安务辛。
“他是当官的,不问江湖事。”黑曦笑笑。
安务辛对老人露出微笑。
“当官的?!”这未来徒儿身边惊奇可真不少。
黑曦没再进一步解释,只急于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因为没人再吵他——虽然耳边依旧叽叽喳喳的,但对象不是他。因而泊舒舒服服地睡死了,任谁也别想吵醒他。
去隔壁叫醒古欷云后,与他一同下楼的屈蓂,一看见“多出来”的老人,便拉着古欷云,连忙向老人行礼,“晚辈屈蓂,拜见怪奇老人。”
老人微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年轻人。江湖后出之辈,虽知他的名号却不知他的面貌,而这年轻人却知道他的名号——“你怎么知道我?”
“家师曾提过前辈,还再三嘱咐晚辈,若晚辈有幸见得前辈一面,定要前来拜见。”屈蓂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古欷云疑惑地看着屈蓂,心想为何他爹没跟他提过认识这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
“你师父是谁?”
“这……晚辈曾答应过家师,不能报出家师名号。”
他除了他爹还曾拜过何人为师?疑惑在古欷云脑中盘旋,看屈蓂坚毅的表情,想必连自己也无法从他口中问出。是不是有很多事情他不知道?古欷云不禁哀叹流逝的岁月。
轻哼一声,老人不再理会他。他对连自己名号都不敢说的人没兴趣。
“师父临死之前交代,让晚辈代他向您老人家磕头赔罪。”说完,屈蓂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古欷云来不及阻止,就见血迹从屈蓂额际滑至鼻翼,连忙拿出丝巾为他止血,心中不免责怪他如此用力。
老人拿着酒杯的手一松,酒杯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将脸埋入邢砦御胸膛的泊,唇齿轻起,没人发现他在咕哝些什么。
“啪!”随着门被人出外面踢毁,发出一声巨响。
原本笑闹的一群人,警戒地握好自己手中的家伙,同时盯着门口。
“还我女儿的左眼来!”
“还我妻子的声音来!”
“还我妹子的相貌来!”
出现在门口的赫然正是前不久曾寻他们晦气三人,怒火中烧的三人一副欲致他们于死地的模样。紧接着出现几十人,浩浩荡荡围住了客栈,客人们纷纷做鸟兽散,掌柜和店小二卷缩在柜台——虽然也想跑,不过自家的家当都在这,也就不得已留着,只求老天保佑。
女子从他们身后出现,由于脸颊的伤口太深而无法复原,留下丑陋的疤痕。被屈蓂伤的右肩伤口还未痊愈,依旧有些行为不便。她的左眼不知何故而呈现诡异的死灰色,而她刚跨过门槛时险些摔倒,像那些单眼看东西的人分不清距离——想必,她左眼是瞎了。“不会饶了你们的!”女子恨恨地说,声音不复之前的清脆,像鸭子,沙哑难听。
“你们想干什么?”危险地眯起眼,邢砦御邪气大盛。
“为我徒孙报仇。”四人让道,一位老者走到他们前面。
“天贞剑圣!”李狄惊呼,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天贞剑圣向来以行为刁钻古怪及爱徒出名,与这样的人为敌,令大多数人心惊,只有三个怪人例外:睡觉的泊、将自己归类为“旁观者”的黑曦以及一听见天贞剑圣的声音便躲了起来的老人——此行为令人不解,他不是说过三位剑圣都要敬他三分的吗,为何还要躲避?
“她出口伤人在先,两道伤口,只是小小的教训。”邢砦御冷冷地道。
以他的个性,这两道伤,实在是太轻了。而且,由他出手的只是伤了她的脸。
“两道伤口?哼!毁我女儿容貌、声音,甚至使毒弄瞎了她一只眼,竟有胆说‘小小的教训’?!”
虽不知她是如何被人毁了声音与左眼,但解释向来不是他邢砦御做的事,“想一起上吗?”虽对天贞剑圣存有一点忌讳,但狂傲的自尊不许他屈于劣势。
天贞剑圣大笑一声,“好狂妄的小子!”
“伤她的是我。”邢砦御大方承认,“这里地方太小,我们出去打。”邢砦御直视他的双眼。
“好!我等你。”这是报仇,而非比试,他天贞剑圣,自然不怕被人说是欺负晚辈。
“师父(师公)!”众徒子徒孙们惊呼。
天贞剑圣摆摆手,走出客栈,“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邢砦御将泊交到李狄手中,“保护他。”
“主子!”扶着泊要倒的身躯,李狄眼中满是担忧,“您真的要……”
邢砦御点点头,望着泊的睡容,为泊拂去一髻淘气的发丝,露出魅惑人心的微笑。
“我跟您——”
邢砦御阻止他,“我一人便罢,倘若有人帮忙而非单打独斗,恐怕他们会群起而攻之。”
“但……”
“你好好保护他便是。”邢砦御转身,向门口步去。
李狄紧跟,“泊少爷有能力自保。”武功在他之上根本无须他的保护。
邢砦御嘴角擒笑,“以他懒惰的个性,即使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过等着别人来救。”
他只见过他动过三次手,两次是为霜,一次为他。而两次像是被逼的,事后不断哀叹自己少掉的睡眠时间,一次出于自愿。
想起整日不动一下的人竟有力气将自己抱起,邢砦御红了脸,脚下不停地直向天贞剑圣步去。
天贞剑圣一走便又出现的老人,道:“虽然天贞剑圣这老小子脾气是怪了些,不过还不至于害死他。”
“连你都怕他?”黑曦娇悄的声音在老人耳边响起。
“谁说的?!”老人跳起来大叫。
“那怎么躲起来?”故意激怒他,纯粹为解决自己的好奇而已。
“谁说我躲的!我只是不想见他而已!”这小姑娘真不给他面子,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置疑他的能力!要不是……唉,他哪还用躲啊!
睁开眼睛的泊推推李狄,指着门口,示意他带他跟去,不要在这听他们没营养的话。
唉,如他所料,这麻烦又找上门来了。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远离浊也就代表着远离了麻烦,偏巧这麻烦一个接一个地出现,虽未必与他有关,却总能让他少了睡眠,竟比在浊身边更累人(因浊故意惹出的麻烦还有他人与他“分忧”,此刻却没人)——等这劳什子的事一结束,他就把御拐到水门阁去住几日,恢复睡眠再说。
第三十一章,礼物
见邢砦御出来,早已在广场上站好的剑圣,亮出自己的爱剑,“来吧!”
那剑粗犷的外型与他那群弟子一样,此剑竟与身长八尺的天贞剑圣等高,那重量恐怕不是普通人能拿动的。
邢砦御抽出自己的剑,两人同时出招,“怦!”两剑对碰,过了一招,两人又回到原位,这与之前邢砦御同中年人过招同样的情形。只是这次,对手并非那个中年人,而是那人的师父——天贞剑圣!
邢砦御闷哼一声。由于对手是名剑圣,邢砦御不敢轻忽,一开始便使出十成的实力。只是他没想到,对手的剑竟是用玄铁制作!要对付这样的巨剑是何等的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