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斥希小声道:“不知道,你走的第二日他们就变成这样了,不晓得那姓古的怎么惹到屈蓂,都好些天了,却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倒是主子与屈蓂两人相处融洽,仿若相识多年的朋友。而那个叫黑曦的少女则总是一脸暧昧地瞧着姓古的和屈蓂两人,然后在他们出发之前,突然说她老、老……老公,对,是老公,说她老公府里堆积了很多公务要办,她跟她老公先闪了。看她突然改变主意不与他们一块走,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少女留了句“御御,我会一直等着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去,谁会好好的掌门不做,去当一个小女孩的手下,又不是脑子有病!——然后又暧昧地瞧了那两人一眼,才挥挥手帕走了。
“主子,接下来我们要到哪儿去找人?”李狄问。
邢砦御轻拍泊的脸颊,“泊,霜让我们去哪找人。”
换个更舒适的姿势,泊唇齿轻起,“他故意没说,是想让我们自己去找。有能力找到,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没能力,就只有等他来了。”他们就是见不得他舒适。
“我去打听看看。”
“恐怕打听不到什么。”毕竟那是魍魉派的人。屈蓂转向泊,“泊,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找不到他,就让他来找我们。”
“此话怎讲?”几人等着泊的“诡计”。
“等等,你们要找谁?”再受不了被人忽视,老人插上一句。
并非他脑袋转不过来,而是他们老在打哑语。
“谬狐狸。”
“哦,原来你们要找他呀!”
“怎么,你知道?”瞧他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是不知道,不过——有人知道。我去去就来,你们可别给我跑了!”说完,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轻功之高令人赞叹。
第三十三章,吃醋
几人在附近找了间小茶馆落脚,等老人带回消息。
五人一桌,泊以邢砦御双腿为枕呼呼大睡,吴斥希“对牛弹琴”——跟个不会回答的“活死人”吵架,邢砦御、李狄、屈蓂三人相谈甚欢。只古欷云独自一人,无人理会。
“蓂。”古欷云靠近屈蓂,轻唤一声。
屈蓂原本笑着的俊脸一僵。
“啪!”一声,让睡梦中的人醒了,全场寂静,全看着这始作俑者。
将剑放到桌子上的邢砦御,也不瞧古欷云一眼,慢慢品着茶。虽然他没说话,但是不让古欷云靠近的意图显而易见。
“邢砦御,你少管闲事。”怒极的他哪还顾得上礼貌,直接点名唤姓。微眯着眼,因为这些天屈蓂对他不理不睬,古欷云浑身围绕着危险气息。
屈蓂当下冷了脸,“古欷云……”
邢砦御制止伸手他的话,“如果我说,我偏要管呢?”
哎呀呀!竟然对上了。
即使不睁眼,也能想象到情景,泊嘴角上翘。
“邢砦御,我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但请你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怎么,想打架吗?今日正好做个了断,虽然便宜了你。”没人给他陪葬,可惜。
“够了!你们!”屈蓂冷着脸,恶狠狠地瞪着古欷云,“古欷云,请给我安分点。”
“蓂,我……我当时因为太气愤,所以才冲动地……对不起,请原谅我,我不是——哎,真的抱歉。”古欷云一脸懊悔。
屈蓂瞥都不瞥一眼,“说完了吧?你可以走了。”
古欷云张口欲言,却只剩下无奈的叹息,他走到旁边的桌子。
“我是说,你可以回萨煦堂了。”屈蓂冷冷的声音响起,样子酷到了极点。
古欷云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望着屈蓂,屈蓂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蓂——”
“你可以滚了,当然,我不介意送你下地狱。”邢砦御凉凉地插上一句,邪邪的样子笑得不怀好意。
怎么越来越像整风吃醋的场面了?泊好笑地想,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情人是那场面的主角之一。
“邢、砦、御,”古欷云显得咬牙切齿,“能不能请你少说几句话?”
“当然,”邢砦御耸耸肩,恶劣地笑笑,“不可以。”
“他的事情与你无关。”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邪气大放,魔魅眸光流转,邢砦御像是跟他杠上了,他说一句,他反驳一句。这暧昧的对话真让人怀疑,他是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管?”怒火,慢慢地烧起。
“我不是他什么人,但他是我的!”话就这么自然脱口而出。
再次陷入寂静,他们都迷惑不解,甚至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喜爱泊。
自己也没想到会说出这话,邢砦御吓了一大跳。
屈蓂的心弦被拨动,有股淡淡的甜意流过心间,却又不太像友情,也不像爱情。
回过神来,想向泊解释。原本还在担心他会误会,却在看见他的笑脸时,呆楞住了。他该不会气疯了吧。
泊竟然轻笑出声。
好一场争风吃醋!真的、真的——好好笑哦!
瞥了那个本该是自己的台词却被人抢先说的人,泊的视线回到邢砦御身上,拍拍他因呆掉而不再邪魅的俊颜,“御,你吃醋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我没有!我——”喜欢的是他啊!
“我知道。”想到他可爱的言语,泊吻上了他。
“唔——”轻起唇齿,两条火舌正快乐地嬉戏着。
香艳刺激的画面看得人脸红心跳,事情正往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除了像是全看透的泊。
“你确定他是住那?”邢砦御拨弄着火焰。
一行人来到郊区,今夜露宿野外。
“你这是不相信我喽!”老人气呼呼地指着他。
邢砦御冷笑一声,不置一词。
这样子真气煞了老人,老人跳起脚来,指着他,“你、你、你你……”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前辈,别气坏了身子。”屈蓂献上一只刚烤好的鱼。
老人泄愤般地啃着鱼。他可是江湖上人人景仰的怪奇老人,别人想见他一面都不可能,他现在却老是在这里受这些年轻人的气,除了这叫屈蓂的小子,没人懂得尊敬他。
“小心别噎着。”屈蓂笑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人。“前辈哪来的消息?”
老人哼了一声,“他是魍魉派的人,那些自称是正义之士的人,自然有人会去打探他们的下落。虽然那里不会是魍魉派的老巢,不过,常有人看见似谬狐狸——凌夙的人出现。只是追到那座山附近就找不到他了。”明日正午便可到达。
屈蓂将水壶递给老人,“前辈——”
“不许过这条线!”
转头,看见的是邢砦御在身前划出一条线,那把剑插入土中,而他说话的对象,是古欷云。原来古欷云紧跟在几人后面——虽然屈蓂说过让他回去,但他又怎肯轻易离开?待他们停下来落脚的时候,他亦坐在远处休息。就在刚刚,他不死心地想要再找屈蓂谈谈,却被邢砦御先一步发现,拦住了他。
一见是他,屈蓂脸马上冷了下来,向他走去。
而古欷云见他走来,原本黯淡的神色马上亮了起来,“蓂——”
“你到底想怎样?!”屈蓂不悦地瞪着他。
“我……”
“你不必理他。”邢砦御的声音响起。由于对古欷云的仇视,再加上对屈蓂有种特殊的感觉,心中不愿让两人有所牵扯。
“你是什么东西!”再三被他搅和,古欷云气极。
邢砦御露出邪魅的冷笑。
“醋吃多了可不好哦!”泊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几人身后。
“泊!”他什么时候醒来的?“这……”什么吃醋?他怎么能让他误会!
邢砦御心急得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泊伸出食指轻碰他的唇,让他什么都不必说。
“两位慢慢谈,不打扰了。”趁他没回神的时候,泊拖着邢砦御离开,对两人暧昧一笑。
两人只有傻傻地看他们离开。
“泊,你要拉我去哪?”怪了,泊竟然违背他的懒人原则,用脚走路?
泊没回答他的话,路过李狄身边时,顺手拿了壶水,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
这个,他应该用得着。
泊在离众人最远而又能看见他们且被他们看见的地方停了下来。
松开他的手,泊用力一推,邢砦御跌坐在地,“泊?”
还是不理他,泊按下他的曲起的膝盖,自己则躺下来,枕着他的大腿。
邢砦御只能像个布娃娃任他摆布。
泊将水壶丢到邢砦御身上,邢砦御接住。
他生气了吗?
泊躺是躺下了,但却没向平时那样闭上眼睛就睡觉,而是眼睛睁着大大的,盯得邢砦御好不自在。
邢砦御尴尬一笑。
“你对蓂保护过度了。”
保护过度?他在说什么?邢砦御满脸不解。
泊幽幽的叹了口气。
见他叹气,邢砦御有丝不舍,抚着他的眉,“怎么了?”
泊没回答,时间就在两人的对视中流逝,静静地。
邢砦御拿起水壶,喝了口——泊拉下他的脑袋,将挡住的水壶微移,掠夺他未吞入腹的清水,喝将那混杂着邢砦御唾液的水,泊这才松开他的唇,“你对他的保护欲过度,我会吃醋的。”
惊愕过后是惊喜,“我——”未完的话,因泊突兀的动作而停住。
泊坐起身,勾着他的脖子,伸出自己小巧的灵舌,吸舔着他残留在唇边的水渍。
“不要玩火!”邢砦御沉声道,声音粗哑。
“什么?”巧笑倩兮,泊在他耳边呵气,吹着他每一寸敏感的肌肤。
困难地吞了口口水,喉头上下滑动。
“晚安。”泊突然倒头就睡。
“你!”懊恼地低诅一声,邢砦御瞪大了眼睛却又拿他没辙。
火烧起来了,点火的人难道不知道要负责灭火吗?
瞪着那张熟睡的脸,邢砦御恨不得将他撕成两半,烦躁地拿起水壶“咕噜、咕噜”往嘴里灌水,好似还不过瘾,干脆剩余的水往自个身上倒。
他没注意到身旁的人嘴角勾着一抹顽皮的邪恶笑容。
第三十四章,青衣人
夜深人静之时,一阵青的风刮过——只是会有风是青色的吗?
月亮露出自己肥嘟嘟的白嫩的脸颊,将月光散落大地,照着那阵风——哦,原来是个人,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青色的身影在林间穿梭,身子轻盈得有如燕子,轻功之高只让人看不见他的脸。
忽然,男子脚下一顿,停在树枝上,轻听风声。脆弱的细枝只是轻晃一下,就静止不动,支撑着他的重量,仿佛停在上面的不过是只小鸟。感受到附近有人类气息,男子轻蹙好看的眉,转了个方向,再次施展轻功。
泊睁开精亮的大眼,半夜三更被“魅”吵醒,可不是什么好事。
老人也醒了过来,看着清醒的泊,样子好生满意,更坚定他得到这徒弟的决心。
没理会他,泊将邢砦御唤醒。
“怎么——”还没问完话,邢砦御也注意到了动静,其余人也陆续醒了过来。
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们是什么人?”青衣人微眯着眼,“竟然闯入这座山林间?”
“闯?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我们为什么不能走?”
见到这浑身散发着邪魅气息的的邢砦御,青衣人一楞,上前几步,打量着他,像是在深思着什么,“你……”
青衣人伸手想要触摸他的脸,邢砦御后退一步,冷着张脸,低斥:“你干嘛!”
收回手,青衣人恢复先前的冷冽,只是那眼睛一直盯着邢砦御看,当他人不存在般,“你们来此有何事?”
“找人。”邢砦御身后突然冒出颗脑袋,搭在邢砦御的肩上,双眼因为没睡饱而微眯着。
由于他突然出现,青衣人明显被吓了一跳。青衣人摸着被吓的心,“这一带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可以回去了。”
“没有我们要找的人?你知道我们要找谁?”一双邪眼盯着青衣人每一个表情。
“这附近没有住户,自然没有你们要找的人。”青衣人说得理所当然。
“没有吗?”邢砦御的声音听不出是否真的相信他所说的话。
“胡说!我的消息来源百分百可靠!”老人跳了出来。
青衣人冷眼一瞪,甩袖离开,“随便你们。”
“我们要找的是谬狐狸——凌夙。”趴在邢砦御身上的人儿懒洋洋地开口,庸懒的双眼此时闪耀着精明,直盯着对方。
青衣人脚下一顿。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在哪吧?”
青衣人将几人领入一个旁边挂着一张“生人勿近”牌子的小屋,青衣人自己入主座,不理会他们是站是坐。
泊很大方地自个找了张椅子躺着,邢砦御自然是坐他旁边。
青衣人支着下颚,一瞬不瞬地望着邢砦御直看。
邢砦御冷眼瞪了回去。
“你们找他什么事?”
视线集中在泊身上,泊勾起大大的笑容,“不知道。”
旁边的人差点跌倒,走了那么长的路,就为了找一个人,人家问他原因,他却说不知道!
瞧邢砦御,依旧是不动如山,丝毫不对他这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感到奇怪。也是,作为泊的情人,没有这点认知是不行的。
危险眯起双眼,青衣人身上散发着危险的讯号,“你是在耍我么?”
泊无所谓地耸耸肩,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你——你们可以请回了。”话锋一转,青衣人晃着手中的杯子,嘴角擎着一抹冷笑。
“不过,或许跟你那位病人有关。”泊注意到他藏在袖中的草药。
“什么病人?”青衣人一脸戒备。
“就是这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凌夙,凌公子。”
“你!”青衣人——凌夙惊讶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