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远去。我凄凄哀哀叹口气。
他放下我的衣襟,厉色道:"不论你意图为何,今日先饶了你这个贱奴!再有下次......"双手扣住纤细的脖子只是轻轻一掐,我便喘了粗气,煞白了脸。
真麽一闹,倒是全部落了空。还被个路人甲得了便宜。看来要得到什麽好内幕,需是防著主子还要防著这个武功高强的下人。
他身影一纵便逝,我却只能远路折回去。借著月色摸索回了原处,一路还在回味这一回诡异的境遇。那个人放了我一马,非亲非故若非另有所图?
"瑟瑟瑟......"冷风一吹,身子也像筛豆子一般颤抖,腿倒是不麻了。
等回到天心小筑,才发觉──梯子忘拿了。门口的壮仆还候著,夜色下只有一人了。该怎麽进去呢?狗洞也被堵上了,打斗又不是对手。看来只能等三更半夜他俩换班才得找个机会闪进去了。也不知道天心有没有念叨我,没人服侍一定会想到我的好。
"阿嚏!"还好捂著嘴。他果然念我了。
在外晃荡一阵,乌漆抹黑也看不到什麽好景致,随手折了路边狗尾草捻玩著。蜷缩在墙根窝著身子。想著也可悲,进自己小屋竟然还要鬼鬼祟祟像做贼。终究是寄人篱下的狗。
"阿嚏!"又来一个响脆的,著凉了。猛然发觉自己不知什麽时候竟然打起了瞌睡。四下观望,还好无人听到动静。吸吸鼻子,往正门探去,没人了?
大喜过望,仿佛不信似的揉揉困倦粘腻的双眼,果真没人!据说这里俸禄很高,这些下人还真是会养尊处优。天一凉就偷懒去了?我还是没有工钱的呢!不禁有些鄙视那些个壮汉。
轻轻跨上步阶,随风飘来一阵破碎的轻吟。我竟是昏睡了多久?怎麽有人进了小居也不知晓?
那是天心房中的声音。好奇地往大敞的门楣一瞟,险些惊呼起来。
交叠著翻滚的,不正是堡主和天心?又来赶场子了麽?还真是孜孜不倦。
也怪不得门口没人,没人好办事正是慕月堡的规矩。打个呵欠,全当自己路过。抽身想回自己的屋舍回避,却被迎面扑来的黑影压迫至墙闱。
第五章(下)
阴风拂面。背著光却能看到是个男人。
突然想到,刚才那个同样气势汹汹的男人其实还是挺温柔,若不是不能节外生枝,或许来上一段什麽风花雪月也是不错。至少可以打发这里的无趣。
"不懂规矩!"头顶盘旋著某位大人的怒斥。心中暗叹,打搅了人家好兴致了。
眼帘缓缓掀开,从上往下睨著。堡主大人不愧骁勇,光著身子还能质问下人。面前不过一臂之距的是精壮的体魄,还有潜入耳际的炽热呼吸。脸有些热的难受。
纵使久经沙场,牛皮也是吹大的。梦红豆在相公馆没有接过客却是事实。看著面前陌生的男人壳子,有那麽一瞬间是羞耻。接下来便是喉咙有些哽,嘴巴却是不闲:"小人只是路过,打扰大人正事了。"
"公然挑战我的脾性,也只有你!平日最忌成事之时被人打搅!"寒冰似的的脸孔,与下身的灼热东西俨然成了比较。稍微痴愣了片刻,突然看清了那个可怖的巨物,有些心惊肉跳。怪不得天心那日凄惨,竟被这麽一个玩意儿给折磨透了。
"堡主大量!小人实在不识时务,再不会随意走动了。"差些就去抱他的腿哀求,大人有怨怒该有空闲再撒。现下你的兄弟憋出毛病不说,连天心也该是好事才一半活受罪吧!
"滚!"眉眼横扫我一番,就差把这个身体砍碎跺烂。若是知晓他面前这个贱奴刚还在他的会客之处撒野,恐怕不是单单一个"滚"了。
待我回神,人已经不见了。
终是争不过蓄势待发的兄弟,急急赶回去颠鸾倒凤。究竟是什麽样的慕月堡,究竟是什麽样的冷亦寒。
"明明就是自己开敞著门让路人观瞻,还怪我......"碎碎念叨,合上了自家门。
嘴中干嚼著苦涩的草,想著这个不眠夜也是会被隔壁的精彩声音贯彻。睡意也被一次次的突然给折腾清了,该做些什麽打发时间?隐约看见盆里还有些水渍,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
"嘶嘶......"诡异的声音从我手中发出。大晚上的研墨练字也是别有风韵。铺著一层宣纸,仔仔细细写著我的大名。气定神闲才得心静,心静了才能安稳地去睡啊!
"咯吱......"隔壁的隔壁,依旧是恼人的动静,这里却是我在故作正经。若此时有人掀了屋顶,岂不是能看到一屋炽热一屋冷,一屋真性情一屋假正经的搞笑光景?
百无聊赖。
手法还没有退步。兀自欣赏著偌大的"梦红豆"。抛去,再起。
这墙果然是虚的,我曾经怀疑临时搭起的茅草房也该比这屋牢靠吧?唉,毕竟是加盖的佣人间,将就将就算了。甩甩头,刚提笔,却隐隐听到"相思,相思"的疾呼。
那人动情时,总会呼出冷相思的名。赫连碎尘说得不假,这个堡主怪癖多得去。如何纤尘不染的仙人才得入他的心?天心,你可要加把劲!
"啪!"浓墨终於挂不住脸,歪歪地掉在纸上,糊了一片。低头一看,我吃了一惊。纸上竟然不知怎麽写上了"相思"。我的天,真是听了那边喊下雨自己也收了衣裳。不知不觉鬼使神差一般就将那个男人喊出的名字写在了纸上。
啐!真是晦气!赶紧揉烂了丢在一边。
一席冷风肆虐,浑身哆嗦。这才发现窗户没关。刚走了几步,止住了。寂静的夜里,那边"嗯嗯呀呀"的声音时愈发真切起来,偶尔还有夹杂男人的低嘶。实在是遭罪,一回两回就罢了,天长日久我不是成了棒槌?
蓦地低头,连那不喜此道的兄弟也开始造反了。不禁浑身冷汗直冒。
"奶奶的,十八年都不见你春心动,现在激动个什麽劲儿!"吐开嘴里的狗尾巴草,三下五除二将盆子里的凉水往腿根处浇去。
拔凉拔凉的。好家夥!终於得报应了!
无奈扯了衣裤,一股脑儿丢进了木桶,准备洗去。
这男人,真是极易放纵的东西。这麽容易就被诱惑,这麽容易就能冲动。面具总管如此,天心是如此,冷亦寒也如此。我这个混水摸鱼打打杂役的小厮还是如此。数不尽的慕月堡男宠,怕是更是难熬了。
心事一串後,那边的悸动也停了。这边关上了窗户,自己也怀疑难不成就是喜欢窥测他人的闺房之乐,听了半刻才合上了窗。
亏得是初秋,光著膀子也能扛,索性连里衣一块儿洗去了。光不溜湫拎著桶来到後院卖力。替换的那一身却是没有干透,现在又浇湿了,再不洗怕是要得病。暗暗思忖这个晚上该裹著被子熬著,明早该不会光著做活吧?
一个人的夜里,在院里"呲呲"地搓衣服,想来也可笑。
嘿嘿──我呸!
"看不出你还有这等嗜好?"不屑一顾却又频频出现在面前的人自顾自说著。
"呃。"未想到这个衣冠禽兽会半夜晃荡至後院井边的。该是与温香软玉抱满怀的大人物,怎麽会这麽闲暇?
他见我不顶嘴,倒像是见了新鲜。殊不知我冷得哆嗦,都不想多费神强嘴。那人上前几步,才发现又是衣冠楚楚的人了。
"这院落的榻,怎麽睡得心安?!"怒气不知道针对著什麽。是天心的床破烂,还是我这个杂役打扰了他?耸耸肩,干笑著附和他。
他却像意识到自己的过分热络了,又噤了声。冷下了脸面。臭脾气,原是到我身侧就是折辱您身份了。
终是歪著嘴,也不看他,讷讷道:"堡主早些歇去,小人不送了。"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不想调侃了,竟然说著无比正常却听著发凉的肉麻话。可能真的有些疲累,毕竟今日做了很多事。
"你胸口的伤还未痊愈?"似乎听到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我的脸终於抬了起来,看看他,还是这个人。低头,望望胸口,一个紫红的淤痕。正是那日堡主的赏赐。好似快忘记了,又被他提及。
暗自运了运气,无奈道:"堡主大人抬爱,小人死不了的。"继续揉搓那团纠结的衣服。
夜阑人静,两个男人,一个玉树临风站著,一个赤身裸体蹲著,这中间还流窜著粗制衣料被扭曲後的"吱吱"声音。
说不清楚的诡秘。
又来一阵寒风。他终是恢复了嘴脸:"看看你这个东西!同样是恩善居调教出来的,怎麽与天心差这麽多?!"
啊!本尊该是这样才对。刚才的他,想必也是被什麽千年猪妖附了身的。要不然怎麽会关心起我这个下人死活来?难不成刚才的寒风正是附身的猪妖又离开的佐证。
"他是主子,我是下人。"硬下头皮答道。
"下人?会有你这样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下人?"
这是做什麽?两个人竟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开了?!蓦地发觉眼下不和时宜的情况,我甩甩手上的水,决定结束这无聊至极的攀谈。
谦卑我也会的:"堡主大人,小人该死!今夜若是不能晾出去明天该是没有衣服穿了。"
他有些窘迫了。
我就这麽正大光明赤著身子站在他面前,理直气壮地说话。毕竟也是光洁如玉肤白纤细的身子,他却是一瞬间怔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他的相思,该是柔弱娇盈才学横溢。他却是不希望我这样长相粗糙讨人嫌的下人来破坏其梦中情人形象。至少是天心那个档次才入得了他的眼。因此,红豆放心大胆地在人面前卖弄自己的身体,毫不避嫌。
他的视线著实黯了下去。
第六章(上)
他终於舍得仔细看我了。认真地,用眼黑看我的──全身。
"你们这里物资匮缺得很?"
"唉?"大晚上难道会出太阳?这个人会施舍同情。我瞅了瞅漆黑的天幕,只有惨淡的月光。装模作样叹口气,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新人受气,该贴的家用,该有的待遇就是大人您所看到的。"
其实我更怀疑是那些个发饷的自己吞了财,那些添置家用的自己占了物。以至於凉风瑟瑟下我和天心只有两床旧锦被,还有一室破落物。
"明日让堡下绸庄送些布匹来。"
"替公子谢过堡主。"微微笑著,虔诚感谢。
他思忖了片刻,突然像发觉什麽新奇的东西,视线聚焦在地上不动了。
"噗欶......"随风滚动的是纸团两个,一前一後像在追逐又似盘旋。只是那个後面的似乎团得紧了,怎麽滚都是追不上前面那个。那个人的视线也被这种杂碎给吸引了,信手捻来一个纸团──我丢出的墨宝。
"是你的字?"这不是废话,难道哪个人闲来无事写"梦红豆"三个大俗的字解闷?
"是小人的拙迹。"将手中的衣服绞干拧紧。
"八分相似,五分相思。"目光又游移到我的身板上,一阵莫名的哆嗦。"十分冷亦寒",心里突然冒出这麽一句。
见我装傻充愣他不语。今夜梦红豆已经是撞了大运,与堡主攀谈了许久。不知道天心在暖床之时有没有与之谈上些许时辰。
"这几年却是无数人将他仿得惟妙惟肖。样貌,气韵,笔迹还有吹笛。"说著移开视线,对著无辜的宣纸瞪视,终是再揉作一团,丢弃。
嗯,终是还知道自己找的都是替代啊!不过,他说的这些我若尽心也够达到,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对我也......偷偷瞥去一眼,似乎不太可能的样子。毕竟天心比我更加受赫连碎尘器重,这就是命数不同。
"没有一个人是他!没有!"对月感慨的这个人怎麽突然发起疯来?看样子该是与天心咪了些小酒,头脑开始不清醒。身子往後缩缩,就怕他再来一脚什麽的让这个身子骨散架。
"咳咳,小人......小人没有刻意。只是随手写写。"暗自想著,冷相思的真人该是什麽样的美男子?让一个人痴迷至此,这样的情......竟是有些扭曲过分。
"够了!"突然而至的愤慨该算暗夜的压轴,那人闭了眼,眼珠在眼皮下滚动不止。不知为何,总觉得背脊的寒毛一根根倒立。手中透开的衣物又在我失神的时候掉落进水里。
呆呆看著他,总觉得这一次的出现就是有些怪异,现下对峙无语更是......说不清道不明。啐!还是走了。身子骨倒是被他的话语冻得生寒,自讨没趣。
正当这一切看似要结束,正当红豆倒去污水,准备偷偷在他面前潜进屋里。右手捏著绞成麻花的湿衣,左手拎著铜盆,相当猥琐的情状。
拔腿便跑的瞬间,手被扯著了。
"呃?!"他与天心已经一番云雨,抓我作甚。不对,天心身子孱弱经不住连番折腾,难不成他还没有尽兴?乖乖,我怎的也会摊上这趟晦气了。这不是撞在枪口。搞垮了天心又顺便扯个我?
头发该是竖了竖,仿佛是脖子生了锈,转过去都困难。隐约听到那人低声淫笑了。
过於自信就等於自掘坟墓。
"砰!啪嗒!"落地的重物倒是比我还要受冤,急著呻吟。这时隐约看到他贴了上来,猛地施力。就像棒槌打到衣服,就像烂面贴上了砧板......被严严实实捂在地上,身子挨著身子,肉体触碰肉体。
一手拽过我的下巴揉捏著作弄,慢慢游走在每一块梦红豆的肌肤上。或掐或捏只当是亵玩著面人。这时的自己好似被雷劈到,回了魂。双腿乱蹬著,只想把身上的附著踢开。见他双腿弯曲,紧紧压迫著小腿,整个人就这样被压制得紧,貌似......快开膛的猪。他低头,一手捏著我乱甩的两个手腕,一手急迫地拉扯著自己的亵裤,只露出那个骇人的浊物。
天心在睡?还是昏了?为什麽要让我来作什麽替代?!瞪大眼睛看著面前邪肆情动的脸,嘴角牵扯,喉咙里咕哝著:"咳咳,你,你不是不屑宠幸我这样的人麽?"
蓦地一愣,亦是扬著浅笑:"这是你主动献身,哪来所谓宠幸......"凑上耳边细细笑出声,湿热的气息在我耳廓喷薄。倏地全身僵直,那人的舌肆意在我耳际逗弄。此时所想,却是希望自己能变成刺蝟。
咬,踢,还是揍?这是眼下能做的所有。结果,嘿嘿......或是被囚或是被杀,亦或是先奸後杀......我要活。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知道何时松弛了紧绷的全身,任其享用。微弱的光下,能看到那个男人作孽的物事,一阵心悸。总是後庭不保,就当是被胡萝卜插了屁眼,索性咬牙切齿等著。
天心都能承受的苦,有什麽不能忍!耳边的鼻息却是愈发粗重,两腿被慢慢托至那人腰际,火热的刺痛毫无预兆地袭来。从尾椎一直贯穿後脑的钝痛,让全身发冷。不自觉地倒抽凉气,头上冷汗直流。真的很疼啊!该是比胡萝卜粗多了......
"好紧......"那人也皱紧眉头强忍著什麽痛苦难受,"放松啊!"
老子,老子第一回,怎麽才能放松!撕裂的伤痛直让自己大口大口喘气,明明是勉强的突入,他还在持之以恒。索性将我的腿举至肩头,往前施力。
"唔......"奶奶的,一定流血了,微微有些湿滑的不适。死死啃著自己的手骨,不让痛呼出声。两人都苦的事还要继续,不是在造孽麽?!
他却是兴致高涨,双手摩挲著我胸口的肌肤,一路滑至小腹。不要再啃了,胸口的樱花快要谢了......勉强翕开眼缝,看他面色微红,双目炯炯。逃不掉了。
"嗯......不......"也不知道摸著腰眼还是哪里,浑身发怵。身子酥麻,无力感袭来。难道这就是天心时常所说的"每个人的弱点"?原来是腰,拧一下眉头。
"还有闲暇神游?"低低呢喃,却不像他。难道又被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