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寒配合地接过来,乖乖蒙住眼睛,系好。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刘老皮朝手下扬头一示意,一个身材发型与优寒极为相似的男孩便被从隔壁卧室带了出来,身上穿着与优寒同样的衣服,眼睛上,也同样蒙着黑色丝巾,只不过不同的是,那男孩嘴里,还被绑了布条,被防止说话。
当然,这些,优寒全都看不见。
男孩被抱起来带出了1109,头靠在抱着他的男人怀里,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任谁也察觉不出异样。对面1112的客人刚好也提着行李走出来,像是要准备退房离开,跟在男人后面一起下了电梯。
与此同时,旁边另一架电梯刚好开门,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径直往1109冲了过去。
一直站在客房服务台后面密切观察着这边情况的阿萍,看到这男人不由皱起了眉。
这个人,不就是刚才被优寒从1106气走的客人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为什么现在看着,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姓马的,开门!”男人粗鲁的按了几下门铃,带着一脸的怒气和凶神恶煞。
房门很快打开,男人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接着,又“砰”一声,猛地关上。
房间里的优寒,眼睛上的丝巾已经被解开,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那个男人,不由惊愕地睁大了眼。
男人刚才还满是凶恶样的那张脸这会冰消雪融,露出一脸胜利且带着急色的笑意来。
“你——”优寒看着他,又看看面前的刘老皮和马哥,几乎说不出话来。马哥将脸转到一边,不看他。
男人走过来,一把搂住优寒,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下,“想吃到你,还真不容易啊!”
优寒任由男人抱着自己吃豆腐,在心里默默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那样算不算得上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头来,被人反将一军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被自己误导了的倪聿,现在恐怕正在努力跟踪和寻找实际上并没有被带出饭店的自己吧?
“渊哥,抱歉,为了不出意外,我和小马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不过这饭店房间隔音效果一级棒,我们什么都听不见的。”早在男人进来时就已经站起身的刘老毕恭毕敬地说着,优寒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如此谄媚的笑。
男人扒拉掉头上的假发,露出一片地中海,笑一笑,直接将优寒打横抱起往卧室走,顺便一脚踢上门。
优寒有些慌了。
他不是女人,不会把贞操什么的看的很重,只要忍住胃里的恶心,挺一挺就过去了,过去几年不一直是这样过来的么?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就这样把自己送入虎口,他真有点不甘心,还有,他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倪聿。
想到那个人的温柔,想到那个人的霸道,想到那个人的呵护和宠溺,优寒开始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试探实在是愚蠢而又孩子气。
离开“梦醉”以后,今天还是第一次这样躺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已经习惯了倪聿的体温和拥抱的他,发现自己现在实在难以容忍其它男人的味道。那么,我要反抗吗?可是,反抗有用吗?会坏事吗?要是一直做到最后倪聿都不出现怎么办?
倪聿,你会找到我吗?你会吗?
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一件撕扯下来,玲珑的身材和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男人眼神逐渐炽热,呼吸也变得粗重,大手在他身上四处游走,嘴里激动地喃喃道,“漂亮,真是漂亮!”
优寒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哭着闹着还是应该曲意迎合,他像个木头一样,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男人的抚摸让他觉得恶心。
“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男人不高兴,用力拧了他胸前那颗漂亮的红豆一把。眼神也不由被旁边一抹独特漂亮的风景吸引,手指移过去,在那上面抠划抚摸,“这是——?”
优寒吃痛,终于皱起眉头“嗯”了一下。他胸口那个“东西”,自从弄好后,还从来没有被其它人看见过,更不用说让人摸了,讨厌!可恶!
听到优寒的呻吟声,男人更加兴奋了,伸出舌头舔下去,一手甚至开始往他身下抚,抓住那暴露在空气中的漂亮器官。
优寒终于控制不住,条件反射地曲起腿,飞起一脚用力朝男人的小腹踹了过去。
“扑嗵”一下,男人毫无防备地滚下了床。
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从未在床上遭此待遇过的他立刻恼羞成怒,他站起来,重新跨到床上坐下,一把抓起优寒的头发,将他揪起来,在他脸上恶狠狠地左右“啪啪”扇了两巴掌,“你敢踢我?”
一丝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溢出,优寒鄙夷地勾起唇,“为什么不敢?你太恶心了,我后悔了,这交易我不想做了,怎样?”
“哼!这事由不得你说想不想!”男人又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然后将他重新扔回去,“不要试图挑衅我!没人敢在我面前说半个不字!你不过是刘老皮今天送来取悦我的一个玩具而已,最好识相点!”说完,竟从身上的衣服里掏出一幅锃亮的手铐来,抓起优寒的两手越过头顶,“咔嚓”一声铐在了床头上。
优寒不由不冒出一身冷汗。
这手铐,可是真正的警用手铐,比起以前在“梦醉”时,某些顾客曾经对他使用过的情趣手铐坚硬结实多了,而且里面没有裹绒布,稍微挣扎一下手腕就硌得生疼。
看来这个男人,果然是刘渊没错了。其实刚才在1106,他将手搭在男人肩上故意挑*逗时,就发现了不对劲,男人的眼神跟一般的嫖*客不一样,多了几分精明和锐利,而且男人搭上优寒腰上的那双手,在他欲拒还迎的推开时,不小心触摸到了他右手虎口和食指上的茧,食指和拇指略为僵硬,那应该是长期握抢的特征。只是当时不确定他到底是混黑的还是混白的,只觉得这男人危险,所以便将阿萍悄悄带进来以做防备的“小道具”巧妙地转移到装点心的盘底上让人收走了,却没想到——
“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你如果乖一点,还可以少受点苦!”男人一边阴鸷地盯着他,一边脱衣服,“‘梦醉’好歹是我一手扶起来的,如果不品尝一下里面传说中的的‘万人迷’的滋味,岂不是太对不起我自己?所以你最好搞清楚,我并不是因为喜欢你才上你,所以也不会呵护你,明白吗?”
“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优寒咬牙切齿,“倪聿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
男人笑起来,伏下身在优寒身上再次舔咬,“威胁对我不起作用,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废!就算倪聿要对付我也是一样,他现在可是身家清白的人,要是想玩阴的,那可要大大的小心了!”
“倪聿不能对付你!那我呢!”男人话音刚落,卧室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充满邪气而稍显年轻的男子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十足的火药味,剧烈喘气和被捏得啪啪作响的指关节声音让人感觉到他已明显失控的情绪。
男人一个激灵,立刻放开优寒翻过了身,连带着被压在下面的优寒,心脏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漏了一拍。
抬眼往门口看去,一脸气势汹汹朝着男人扑过来的那人,居然会是——白宇千?
“怎么回事?”男人慌张地咒骂一句,躲过白宇扑过来的身体,在床上顺势一翻,迅速抓过旁边的衣服往身上套。
白宇千也似乎并不担心他会逃走,见他躲开也懒得再纠缠,只是干脆扑上被手铐铐得紧紧的优寒,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地抓着他的肩膀疯了似地用力摇晃起来,“我受不了了!裴优寒,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白宇千!你放开我哥!”就在优寒被晃得头昏脑胀几乎要晕倒之时,又一个暴怒的响亮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优寒艰难地睁开眼睛,正要说话,下一秒,身上便扑上来一只八爪章鱼。
“哥!你胸口这个——,什么时候——?”裴郁冰用力拉开趴在优寒身上的白宇千,正要将他抱起来,却被他胸前那抹艳红给吸引住视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白宇千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同时也呆住了。
优寒心里叹口气,面对这两人,他一时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突然暴露的秘密,让他也觉得有些无措。
刘渊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几个酒店保安制服,门口接着走进来两个长相极为俊帅的男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冷冷的,戴着一幅有点反光的黑框眼镜,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眼神,表情严肃;另外一个则显得柔和多了,看年龄只有二十出头,浅粟色的头发,五官帅气到不可思议,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柔柔的弯着,瞳孔的颜色是神秘而又让人安心的宝石蓝,颊边清浅的笑意像三月的春风一样温暖而醉人,他的美与优寒带着冷漠和寒意的美不一样,像阳光。
只见他走到刘渊身边,搜出他衣服里的钥匙,示意保安将他带出去,走过来帮优寒把手铐打开,将裴郁冰拉起来,又拍拍白宇千的肩,温柔道,“不要再刺激他了!让他穿好衣服,出来再说吧。”
白宇千不耐烦地推开他,“你是什么人?”
男人正要回答,后面戴着眼镜的高个男子却在这时走过来,不由分说将白宇千一把揪起来,往外一推,“出去!”
微笑男对着眼镜男促狭地摇摇头,“你太凶了!”说完,对优寒投以一个安抚的微笑,拉上其它人一起出了门,顺便,将差点被踢坏的门轻轻掩好。
第五十四章
“袭警!你们这是袭警!敢这样对我,无法无天了吗你们?刘老皮,你个没用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那些手下呢?”卧室外面,刘渊一边挣扎一边冲着旁边同样已被制服却显然也没搞清楚状况的刘老皮和马飞气极败坏地大吼。
“袭警?袭的就是你!警察算个什么东西?”白宇千早就失去理智,冲过去,揪着刘渊的衣领,怒骂着在他小腹上狠擂一拳。
刘渊一个闷哼,痛苦地佝偻起身子。
“够了!不要生事了!”眼镜男走过来,不悦地将白宇千拉开,“这事交给警方处理,你只需要做好你的证人就可以了。”
刘渊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神情慌乱,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白宇千不甘心,却仍被众人不由分说地拽开。
“证人?这是怎么一回事?”穿好衣服走出卧室的优寒,一开门就听到眼镜男的那番话,不由更加诧异起来,看到白宇千和裴郁冰的视线同时火辣辣地射过来,又不禁尴尬极了。
“哥!”裴郁冰跑过来,一把抱住他,顺便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使劲蹭了蹭。
优寒的身子僵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他和弟弟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已经不再从前那种单纯的兄弟关系了,想到之前为了支开他而心血来潮的那个吻,脸颊又是一热,“小冰——”抬眼看看不远处的白宇千,对方站在原地没动,但看他的眼神却那样凄冷,甚至有点——怨毒。
优寒忍不住心中一凛,那种奇异的,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哥,你来,我跟你介绍一下。”似乎察觉到优寒的难言与不堪,裴郁冰干脆将他的话直接打断,放开他,然后将他拉到那两个陌生男子前,拉着戴眼镜的那位介绍到,“这是师扬学长,以前也是我们一中的校友,他现在是律师,这段时间一直很照顾我,今天的事情也多亏有他帮忙,还有这位是——”目光移到后面另一位年轻男子,郁冰却犹豫起来,显然,他也不认识。
“我叫岑希,是师扬的朋友。”男子自我介绍,说着,漂亮的眼睛又弯起来,温柔的声音如缓缓拂过琴弦的清风,好听极了。
“你们好,我是裴优寒,是小冰的哥哥。”优寒也微笑着向两人伸出手来,而那笑容,却带着几分晦涩,几分难堪。
看到他笑容里的窘迫,裴郁冰再次拥住他,“对不起,哥,我来晚了,还好你没被怎么样。”牢牢锁住优寒身子的手臂微微颤抖着,声音里有种像是失而复得般的喜悦,又有种刻意隐藏和忽略的不安。
“小冰,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见朋友会跟人见到床上去,也不跟我解释下你为什么会突然带着人出现?还跟白宇千一起?我刚才问的话,你们也还没回答。”优寒看看面前几人,又看看一脸阴霾的白宇千,轻问。
“哥,我都知道了,你是有原因的。”裴郁冰终于放开他,神情复杂地瞟向白宇千,咬了咬唇,不甘不愿道,“至于我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你先问他吧。”
白宇千撇撇嘴,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接下来,优寒这才知道,原来他今天能够那么幸运地从虎口逃脱,还能够将刘渊抓个现行,有很大一部分,是白宇千的功劳。
自从被学校开除后,白宇千就一直在悄悄调查并注意着“梦醉”和优寒的事情,刘老皮和倪聿一直互相防备,却都忽略了白宇千这个小角色。几天以前,白宇千就了解到刘老皮今天在维拉饭店会有一场交易,只知道他们针对的人是优寒和倪聿,想要讨好的,便是暗中支撑“梦醉”的人,而那人具体是谁,他也不清楚。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弟兄,刘老皮的那些手下里,也没有几个是不贪财的,白宇千千方百计找到那个在“梦醉”做小弟的小三,抓住他上次拿了自己的相机把照片泄漏出去的把柄,说要报自己无端成为炮灰的仇,威逼利诱,指使他出卖了刘老皮。小三在刘老皮办公室的电话下面装了窃听器,于是他与刘渊商量出来的把戏,全被白宇千录了下来……
白宇千说着,得意从怀里掏出几卷录音带,在被保安架住的刘老皮和刘渊面前晃了晃。两人的表情从白到绿,从绿到黑,又从黑变白,实在是精彩极了。
优寒也有些愕然,没想到在他眼中头脑简单除了只会耍泼耍狠就没什么用的白宇千,也会花费脑筋为自己做这些事,还能瞒得滴水不漏让自己一无所知。
白宇千的视线在优寒身上流连,其实还有一些话,是他无法说出来的。
几天前,从刘老皮的计划当中知道了优寒的“心意”,却无法确定真假,看到他一方面跟倪聿在一起那么开心,一方面又悄悄与刘老皮的人联系,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一颗心被搅得七上八下,脾气越来越暴躁不安。今天还在摄影棚时,白宇千就打定了主意要保护他到底,看看优寒到底想干什么,谁知半路了出意外,好不容易摆脱家人和医生跑出来,优寒已经掉入陷阱……
优寒将头转到一边,白宇千那复杂的眼光,他不想去理解。
“那么,你怎么会跟小冰出现在一块?”
“碰巧而已。”裴郁冰抢言,“我等了你那么久,见你还没回来,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不放心,就拜托学长带我上来看看,刚好跟赶来的白宇千碰到一块,听了他的话,就拜托学长顺便叫了保安,本来我还不太信,没想到是真的。”裴郁冰说到这里,眼神有些微躲闪。
优寒知他有所隐瞒,没有完全说真话,却也不想多问。只是不太明白在这维拉饭店,师扬怎么会有那个权利,他不是只是个律师而已吗?而且,他跟小冰有多熟,为什么会肯帮他这个麻烦的忙?